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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微微躺在上面,視線掃過房間內的裝修布置,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來不及多想。 困意來襲,她漸漸閉上眼。 叩叩叩 夏川敲響書房的門,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曔M來吧,才轉動把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見是他,夏添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嗎? 啪地一聲輕響。 書桌上落下一本深棕色羊皮的古舊相冊。 夏川翻到中間的某一頁,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在其中一張略微泛黃的照片上輕輕點了點,平靜地問:能說說原因嗎? 照片上一共五個人。 背景是一棵掛滿了五彩斑斕裝飾物的圣誕樹。 云然和夏添站在右側,于婉吟在左側,最前面是兩個手牽手的小朋友,一男一女。 那男孩夏川很熟,就是他自己。 旁邊的女孩穿著一條帶蕾絲邊兒的小洋裙,扎著雙馬尾,圓圓的臉蛋,有些rou乎乎的,和現(xiàn)在的樣貌差別很大。 但夏川還是認出她來了。 也難怪小姑娘之前怎么也不肯把小時候的照片給他看。 視線掃過照片上女孩的甜美笑靨,夏川也跟著彎了彎唇。 明明就很可愛。 他的小甜甜,果然是從小可愛到大。 這個 夏添看了于婉吟一眼,他也沒想到夏川竟然會把相冊找出來。 于婉吟垂了垂眸,手里捧著一杯熱茶,杯蓋滑了滑,朝里面吹了口氣,才說:你們的確是見過,就在那個圣誕節(jié)。 那天他們兩家人一起約著出去玩,夏添負責開車,云然坐在副駕駛,她帶著兩個小孩坐在后座,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愉快的日子。 誰也沒想到半路會發(fā)生那樣的意外。 她的腿也是在那時候受的傷,為了保護唐微微。 小姑娘最后只受了些很輕的擦傷,不算嚴重,但不知道為什么卻發(fā)起了高燒,在醫(yī)院躺了好幾天。 醒來以后,關于那天的事就全忘了。 醫(yī)生說她是受了刺激,以后能不能想起來也很難說,只是忘了一小部分記憶,對身體和大腦倒是沒什么影響。 確認她無礙以后,于婉吟松了口氣。 反正不是什么美好的記憶,忘了也好,哪怕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也沒關系。 我一直不告訴她,就是不愿意她記起這些,也不想她覺得自責或者愧疚,像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了。于婉吟說。 夏川站在書桌前,安靜地聽她說完這些來龍去脈,低垂著眸。 他其實能理解于婉吟的想法,如果換成是他,也應該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可是再換位思考一下。 這對于唐微微而言,似乎有一些不公平。 這本就該是屬于她的記憶,是她應該要知道的事,他們憑什么替她自作主張,什么都不告訴她 夏川低頭,舌尖抵了下上顎:我先出去了。 于婉吟有些急了:你是要準備去告訴她嗎? 夏川沒回答這個問題,禮貌地朝他們欠了欠身,而后轉身,離開書房。 走廊上有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嗒嗒嗒,消失在拐角。 夏川看向那個方向,只捕捉到在空氣中起伏的長長黑發(fā),他嘆了口氣,神色竟有些放松,呢喃自語了一句:看來,不用我糾結了啊。 沒幾天就是春節(jié),初二那天于婉吟又帶著唐微微去了夏家拜年,這次唐微微終于見到了那個叫做言靜的女人。 模樣年輕又漂亮,氣質很溫婉,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優(yōu)雅。 對于男人來說,這種女人好像真的非常吸引人。 來啦。言靜朝她們笑了笑,看唐微微一直在搓著手,似乎覺得冷,還特別貼心地拿來了兩個暖手袋,用這個捂捂,凍壞了就不好了。 唐微微接過來:謝謝 她實在不知道該稱呼對方為jiejie還是阿姨,感覺兩個都不太合適,干脆還是都不叫了。 另一個暖手袋于婉吟沒要,淡淡瞥了眼言靜,也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那種排斥和疏離感非常明顯。 不過這也并不奇怪,自從那天和夏添見面以后,唐微微想起了清明節(jié)那天,于婉吟說過要去看一位朋友,想來就是夏川的母親了。 既然她和云然的關系親密,對言靜自然不會有什么好感。 春節(jié)期間夏川都是住在家里的,以一起寫作業(yè)的名義,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唐微微帶進了自己房間。 屋內的裝修以冷色調為主,符合他的氣質。 深藍的窗簾敞開著,明亮的光線籠罩著整個房間,暖氣充足,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唐微微看著夏川走到書桌前坐下,從抽屜里翻出一本練習冊,杏眼睜大了些,趿著拖鞋跑過去,不可置信地問:你還真是來找我寫作業(yè)的?! 夏川抬起頭,脖頸拉出一條修長流暢的線,似笑非笑:那不然呢,一起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