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會議室的接吻，她竟有些悵然所失起來。

    “到底……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王恬恬突然轉(zhuǎn)了話題，雖然上一次她是因?yàn)樾蝿菟龋槐瞥姓J(rèn)了“喜歡”他這件事，似乎稀里糊涂就上了郭子衡這條船。但是自那次分開后，他卻沒有再聯(lián)系她，就算一兩天再短，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王恬恬心中也漸漸較真起來，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同樣也不清楚他的心意。

    郭子衡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突然問上這一茬。他頓了下才道：“上次給你的那張卡，是我十六歲時辦的第一張銀行卡，密碼設(shè)置后就從未改過。”

    王恬恬怔了怔，想起上次他又折返回來，彎腰在她耳邊道：“密碼是你生日?！?/br>
    “那個時候，我才十三歲。”她皺了皺眉頭，問道：“根本就是小孩，你喜歡我什么呀？”

    “不小了，那個時候你都來月經(jīng)了?！惫雍獾?。

    “……”王恬恬一下被他說來語塞，伸手按了按一直突突跳著的太陽xue，小腹中的熱氣一陣陣翻滾……他竟然喜歡了自己那么久。

    那以前那些事……一些以前有關(guān)郭子衡的畫面開始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想起第一次他抱她坐在大腿上，專心致志地唱情歌，他衣服的味道，想起他握著她的手，細(xì)致地替她包上創(chuàng)可貼，他認(rèn)真的神情，想起她買的那本教女人怎么不動聲色勾引男人的書，被他發(fā)現(xiàn)后，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些時候，他都是喜歡她的，越是回想，臉上越是紅潮陣陣，一些王恬恬覺得本來覺得還好的過去，都變得有鮮活起來，仿佛就是黑白畫面多了幾分色彩。

    “真的不想我？”郭子衡又問了一次。

    “也不是……”她有些猶疑起來，悶了半天才喃喃低聲道：“不想……”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不情不愿。

    王恬恬閉上了眼睛，從小到大，她都是以朋友為天，從來都是朋友第一，讓他們開心，自己才能開心就是她的原則，換句話說，因?yàn)楹ε率ヅ笥?，她也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

    郭子衡聽她這么說，竟然默了半天沒有再說話。

    王恬恬一直等不到他回答，心里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他什么態(tài)度，不知道他要怎樣回應(yīng)，一直等不到答案的她，又開始后悔起來，后悔自己怎么就突然腦子短路說出想他這種話，會不會讓郭子衡以為自己是個輕浮的女人，只要親一親就一門心思撲他身上了……

    明明她就不是！這話在心中一掃而過，王恬恬自己也覺得有幾分不確定，稀里糊涂戀愛頭一遭，這心里的彎彎道道就跟十多歲的小丫頭談個初戀一樣。

    王恬恬正閉著眼心亂如麻，突然間郭子衡就握住了她的手，他這樣突如其來地將她整個手覆住，讓她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下想要退開。她睜開眼看他眉眼間笑開了去，心里頓時來了氣，覺得他在嘲笑自己顫抖的滑稽樣子。

    “我想你有什么用？你想過我？還說什么等我進(jìn)郭家，裝模作樣把卡都給我，可是一轉(zhuǎn)身就沒了聯(lián)系，電話也沒有短信也沒有，我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王恬恬本來也覺得自己上次是趕鴨子和他定的關(guān)系，可是現(xiàn)在卻越說越是認(rèn)真起來。

    “不想?！彼罅四笏氖?，道：“也不想聯(lián)系你?！?/br>
    王恬恬看他說得認(rèn)真，心中一堵，自己剛剛才說了想他，可是他現(xiàn)在卻說不想她，王恬恬簡直恨不得馬上在車?yán)镎覀€縫鉆進(jìn)去，不想就不想，那以后也別來招惹她。

    等回過神來，這邊手被還他握著，掙扎了幾下沒用，只好用右手去摸包里的錢包，想把卡拿出來還給他，心道那也正好，兩人說清楚了，免得她心煩意亂，郭子衡這個大bug，當(dāng)了十多年好哥哥，突然就變了大尾巴狼，把她的愛情攪得亂七八糟，搞的她整天各種糾結(jié)矛盾，最好趕快借機(jī)修正，不然她的一生肯定是在王郭兩家長輩“你們是哥哥meimei怎么會搞到一起”的復(fù)雜眼神走完。

    可是一只手不方便，掏了半天也把他的卡掏出來，弄得王恬恬有些急了，想要掙脫他握著自己的手，看他沒放手的意思便抬起手在他跟前胡亂撓起來，郭子衡一沒留神，手中方向盤滑了一下。

    “胡鬧！”他神情一斂，笑意盡收，稍一用力將她的手懸在半空固定住，另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修了修方向。

    王恬恬一向惜命，自然不會拿打擾人開車這種事來開玩笑，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其實(shí)郭子衡的語氣并不重，反正長期被他教育的王恬恬都習(xí)慣了，擱到以前，她悻悻地道個歉也就過了，可是剛剛他就這么一說，王恬恬眼眶立馬就紅了，她察覺到自己有掉眼淚的沖動，馬上閉上眼，仰起頭朝后靠著，故作鎮(zhèn)定起來，心里卻暗罵自己是不是被郭子衡吻成腦殘了！怎么表現(xiàn)得那么差勁！

    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覺悟到一件事，那就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為負(fù)數(shù)，男人一句話就能變炮仗，鬧騰起來就是噼里啪啦，矯情起來更是無師自通，一套是一套，花樣百出。

    郭子衡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那只握著她的手又提高了些，目光平視著前方，微微一含顎，像是懲罰一樣咬了咬她的手指，然后道：“我是在說這只手胡鬧，都不等我把話說完。這兩天事情太多，又要忙中英項(xiàng)目，又要接待英國那群老友，也不是沒有時間聯(lián)系你，只是我怕我自己分心，就再做了不其他的正事。”

    王恬恬的睫毛動了動，還是閉著眼睛，可是心里卻一下就平復(fù)了，那股子本來要掉下來的眼淚就跟倒帶一樣又收了回去。

    “終于等到你接受我，怎么會不想？想和你做的事太多了，一天不把你娶進(jìn)門，一天到晚都在想，古人都說玩物喪志，我卻是因想你喪志?！?/br>
    郭子衡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自制力算是廢了，從他開始意識到王恬恬要被別的男人追走后，他對她，就再沒有自制力可言，本想等到一切都解決后再與她確定關(guān)系，可是當(dāng)他知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不是針對自己，還有自己喜歡的人，他開始放松了警惕，覺得與恬恬再走近些也未嘗不可，加上又知道她也喜歡自己，高興忘形起來，也就提前與她定了下來。

    聽了這話，王恬恬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被郭子衡帶著一下跌倒了谷底，一下又沖上了云霄。

    “我的手沒有胡鬧，你咬它做什么！明明是你的手胡鬧，一直抓著它不放，它才反擊的！”她的聲音低軟了許多，一張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對，是它的錯。”他笑了起來，放開了她的手，然后將自己的手掌攤著遞了過去，逗她說：“讓你打?！?/br>
    此時王恬恬腦子里已是一團(tuán)漿糊，只剩下既然他咬了我的手，那我也要咬回來這種簡單粗暴的邏輯，她還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就像腦子短路身子自動巡航一樣，拿起郭子衡的手，低頭含住了他的食指，使勁咬了下去。

    剛咬了一口，就一個激靈，發(fā)覺自己這樣做欠妥，于是立馬松了口，抬頭悄悄瞄了一眼他，發(fā)現(xiàn)他輕輕咬了下唇角，然后繼續(xù)神色如常，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咬唇……王恬恬的心又跟著熱了下，她連忙低下頭，看著他的手指還沾著一絲亮晶晶的口水，頓時覺得大窘，沉著思考了幾秒，默默地從包里拿出衛(wèi)生紙，替他把手指擦干凈。

    雖然這段關(guān)系開始得有些奇怪，或真或假，一開始因?yàn)椴幌肟匆姺樀墓雍?，她做了默認(rèn)喜歡他的妥協(xié)，心里盤算著走一步是一步，但是沒走兩步，她的心情已經(jīng)變得不大一樣起來，或真或真。

    或許，真的，她有點(diǎn)喜歡他吧……

    或許，真的，就這么和他走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念頭一出，王恬恬的眼神黯了黯，放開了郭子衡的手。

    世界上總是有太多轉(zhuǎn)折，讓人措手不及。

    在不久前，她還是沒什么顧慮地簽了那份協(xié)議，換來一個真相，誰知道，這么快，她覺得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開了一個頭，大有剎不住車的趨勢。

    上一次在向氏，看起來好像是她占了上風(fēng)，如今回想不過是向榮順?biāo)浦郏隽艘还P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她把最后一條才寫得不留情面，轉(zhuǎn)身就馬上打電話給郭子衡告上一狀，把她說的那些一字不漏地轉(zhuǎn)述，這哪里是吃醋生氣，分明就是把她推向郭子衡，然后坐等她違約。

    王恬恬開始愁了起來，坐在她身邊的郭子衡自然不會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見她不開竅似得咬住自己的手指，又傻兮兮地幫他把手指擦干凈，他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覺得全身熱血都一股一股往頭頂涌。

    眼看著已經(jīng)到了吃飯地方的停車場，兩人都默默以對，沒有再說話。郭子衡一停好車，王恬恬就伸手想要開門下車，扳了扳沒打開，發(fā)現(xiàn)他還沒有開鎖，回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還在慢悠悠地解安全帶。

    “剛剛……是從那本書里學(xué)的么？”郭子衡解開安全帶，伸手拔下車鑰匙，抬頭看她一眼，仿佛是不經(jīng)意間地隨口問道。

    “什么書？”對他的問題，王恬恬一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郭子衡伸手過去，用剛剛被她咬過的食指戳了戳她的嘴角，一本正經(jīng)地道：“二十五歲的女人該如何不動聲色地勾引男人?！?/br>
    這么長的書名，他竟然看了一眼就全部記住了，時隔那么久之后，還能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王恬恬的心又熱了下，短短的一段車程中，她的心已經(jīng)熱了又熱，氣沉丹田在小腹中翻滾一陣又燒回臉上，像一只剝了殼的蝦子被人反反復(fù)復(fù)地丟進(jìn)油鍋，在漸通男女情事的路上，郭子衡似乎就是一個開掛的bug，把還是愛情新號的王恬恬，直接刷得快滿級了，而她根本來玩不轉(zhuǎn)這樣的級數(shù)。

    “我沒勾引你，我沒時間看那本書，更沒有學(xué)！”買那本書本來就是她一時頭腦發(fā)熱做的決定，哪里知道現(xiàn)在卻變成了自己的黑歷史，她抬手推開他的手，搖頭否認(rèn)道：“不準(zhǔn)你再提！”

    “好，”郭子衡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同她的話，然后伸手按了解鎖鍵，王恬恬立刻開門下車，一只腳才跨出去，就聽見他在身后淡淡道：“不學(xué)最好，學(xué)了豈不是要你小爸的命?！?/br>
    想，天天都在想。王恬恬看著他的臉，想起上一次一別后不過才一兩天，怎么感覺就像一兩年都沒有見過他一樣。

    以前經(jīng)常聽萬芳或者周圍女性朋友說起郭子衡，那叫一個萬丈光芒，王恬恬總是覺得她們說太夸張了，又是性感又是男人味，對她們看他摸下鼻子就能尖叫，抿下嘴唇就能下跪的節(jié)cao，王恬恬向來不屑一顧，俗！

    從小一起長大給她當(dāng)哥當(dāng)?shù)墓雍?，覺得嚴(yán)肅木訥沒情趣的郭子衡，一張嘴就是長輩架勢的郭子衡，除了長得高點(diǎn)，人帥點(diǎn)，球打得好點(diǎn)，錢多點(diǎn)……哪里有她們口中那么要命？

    要說起來，還有一個更高更帥也會打球不差錢的張翊天，所以王恬恬覺得郭子衡也就那樣吧，加上之前一直以為他和小蝶姐是一對，朋友之夫不可欺，她對他真的是半點(diǎn)想法都沒有。

    可是，現(xiàn)在……卻完全不一樣了。

    想到自己堅(jiān)守了那么多年的高貴節(jié)cao，不甘被他吻了兩次就繳械投降！明明她對他的感情自己都厘不清，這兩天這么想他肯定被他的吻技所蠱惑，畢竟從來都沒接過吻，而且還是這么厲害的接吻，這人這樣吻一次，余味可繞唇三日好嗎！所以絕對是因?yàn)榻游?，肯定是因?yàn)榻游恰院Φ盟@么想他……

    王恬恬啊！你可千萬不能因?yàn)榻觽€吻就沒了底線丟了原則呀！她心里百轉(zhuǎn)千回，又是一陣糾結(jié)。

    “不想……”于是她決定在想前面加了一個不字，話音剛落，剛好就遇上一個大轉(zhuǎn)彎，郭子衡沒再看她，轉(zhuǎn)過頭目不斜視看著前方，認(rèn)真的神色中帶著一點(diǎn)笑意，兩只大手只是掌心貼著方向盤轉(zhuǎn)了一圈半后，修長的手指才依次彎曲下來握住了方向盤，緊接著他松開了左手抬手摸了摸鼻尖，放緩了車速，前方剛好有一個闖了紅燈的路人。

    她的心突然熱了下，從胸口一直熱到小腹，翻滾了一陣又燒回了臉頰。郭子衡就這樣風(fēng)輕云淡地轉(zhuǎn)下方向盤，無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為什么她會有這種反應(yīng)？

    王恬恬移開了目光，看向窗外，卻在不停地想起他，雖然他就坐在她旁邊。想起他在臺灣突然低頭吻了她，想起他圍著圍裙，一個人在廚房有條不紊地做菜的身影，想起他幫她捏腳，想起他親了她的小腿，親她的膝蓋，一路親了上去，然后被她推開坐在地上，雙手撐地，笑著問她哥哥會親這里么？……

    想起上次會議室的接吻，她竟有些悵然所失起來。

    “到底……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王恬恬突然轉(zhuǎn)了話題，雖然上一次她是因?yàn)樾蝿菟龋槐瞥姓J(rèn)了“喜歡”他這件事，似乎稀里糊涂就上了郭子衡這條船。但是自那次分開后，他卻沒有再聯(lián)系她，就算一兩天再短，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王恬恬心中也漸漸較真起來，她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同樣也不清楚他的心意。

    郭子衡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突然問上這一茬。他頓了下才道：“上次給你的那張卡，是我十六歲時辦的第一張銀行卡，密碼設(shè)置后就從未改過?！?/br>
    王恬恬怔了怔，想起上次他又折返回來，彎腰在她耳邊道：“密碼是你生日。”

    “那個時候，我才十三歲?！彼櫫税櫭碱^，問道：“根本就是小孩，你喜歡我什么呀？”

    “不小了，那個時候你都來月經(jīng)了?！惫雍獾?。

    “……”王恬恬一下被他說來語塞，伸手按了按一直突突跳著的太陽xue，小腹中的熱氣一陣陣翻滾……他竟然喜歡了自己那么久。

    那以前那些事……一些以前有關(guān)郭子衡的畫面開始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想起第一次他抱她坐在大腿上，專心致志地唱情歌，他衣服的味道，想起他握著她的手，細(xì)致地替她包上創(chuàng)可貼，他認(rèn)真的神情，想起她買的那本教女人怎么不動聲色勾引男人的書，被他發(fā)現(xiàn)后，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那些時候，他都是喜歡她的，越是回想，臉上越是紅潮陣陣，一些王恬恬覺得本來覺得還好的過去，都變得有鮮活起來，仿佛就是黑白畫面多了幾分色彩。

    “真的不想我？”郭子衡又問了一次。

    “也不是……”她有些猶疑起來，悶了半天才喃喃低聲道：“不想……”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不情不愿。

    王恬恬閉上了眼睛，從小到大，她都是以朋友為天，從來都是朋友第一，讓他們開心，自己才能開心就是她的原則，換句話說，因?yàn)楹ε率ヅ笥?，她也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

    郭子衡聽她這么說，竟然默了半天沒有再說話。

    王恬恬一直等不到他回答，心里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他什么態(tài)度，不知道他要怎樣回應(yīng)，一直等不到答案的她，又開始后悔起來，后悔自己怎么就突然腦子短路說出想他這種話，會不會讓郭子衡以為自己是個輕浮的女人，只要親一親就一門心思撲他身上了……

    明明她就不是！這話在心中一掃而過，王恬恬自己也覺得有幾分不確定，稀里糊涂戀愛頭一遭，這心里的彎彎道道就跟十多歲的小丫頭談個初戀一樣。

    王恬恬正閉著眼心亂如麻，突然間郭子衡就握住了她的手，他這樣突如其來地將她整個手覆住，讓她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下想要退開。她睜開眼看他眉眼間笑開了去，心里頓時來了氣，覺得他在嘲笑自己顫抖的滑稽樣子。

    “我想你有什么用？你想過我？還說什么等我進(jìn)郭家，裝模作樣把卡都給我，可是一轉(zhuǎn)身就沒了聯(lián)系，電話也沒有短信也沒有，我不懂你到底什么意思！”王恬恬本來也覺得自己上次是趕鴨子和他定的關(guān)系，可是現(xiàn)在卻越說越是認(rèn)真起來。

    “不想?！彼罅四笏氖?，道：“也不想聯(lián)系你?！?/br>
    王恬恬看他說得認(rèn)真，心中一堵，自己剛剛才說了想他，可是他現(xiàn)在卻說不想她，王恬恬簡直恨不得馬上在車?yán)镎覀€縫鉆進(jìn)去，不想就不想，那以后也別來招惹她。

    等回過神來，這邊手被還他握著，掙扎了幾下沒用，只好用右手去摸包里的錢包，想把卡拿出來還給他，心道那也正好，兩人說清楚了，免得她心煩意亂，郭子衡這個大bug，當(dāng)了十多年好哥哥，突然就變了大尾巴狼，把她的愛情攪得亂七八糟，搞的她整天各種糾結(jié)矛盾，最好趕快借機(jī)修正，不然她的一生肯定是在王郭兩家長輩“你們是哥哥meimei怎么會搞到一起”的復(fù)雜眼神走完。

    可是一只手不方便，掏了半天也把他的卡掏出來，弄得王恬恬有些急了，想要掙脫他握著自己的手，看他沒放手的意思便抬起手在他跟前胡亂撓起來，郭子衡一沒留神，手中方向盤滑了一下。

    “胡鬧！”他神情一斂，笑意盡收，稍一用力將她的手懸在半空固定住，另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修了修方向。

    王恬恬一向惜命，自然不會拿打擾人開車這種事來開玩笑，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其實(shí)郭子衡的語氣并不重，反正長期被他教育的王恬恬都習(xí)慣了，擱到以前，她悻悻地道個歉也就過了，可是剛剛他就這么一說，王恬恬眼眶立馬就紅了，她察覺到自己有掉眼淚的沖動，馬上閉上眼，仰起頭朝后靠著，故作鎮(zhèn)定起來，心里卻暗罵自己是不是被郭子衡吻成腦殘了！怎么表現(xiàn)得那么差勁！

    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覺悟到一件事，那就是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為負(fù)數(shù)，男人一句話就能變炮仗，鬧騰起來就是噼里啪啦，矯情起來更是無師自通，一套是一套，花樣百出。

    郭子衡看了她一眼，然后將那只握著她的手又提高了些，目光平視著前方，微微一含顎，像是懲罰一樣咬了咬她的手指，然后道：“我是在說這只手胡鬧，都不等我把話說完。這兩天事情太多，又要忙中英項(xiàng)目，又要接待英國那群老友，也不是沒有時間聯(lián)系你，只是我怕我自己分心，就再做了不其他的正事?！?/br>
    王恬恬的睫毛動了動，還是閉著眼睛，可是心里卻一下就平復(fù)了，那股子本來要掉下來的眼淚就跟倒帶一樣又收了回去。

    “終于等到你接受我，怎么會不想？想和你做的事太多了，一天不把你娶進(jìn)門，一天到晚都在想，古人都說玩物喪志，我卻是因想你喪志?！?/br>
    郭子衡覺得自己這些年的自制力算是廢了，從他開始意識到王恬恬要被別的男人追走后，他對她，就再沒有自制力可言，本想等到一切都解決后再與她確定關(guān)系，可是當(dāng)他知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不是針對自己，還有自己喜歡的人，他開始放松了警惕，覺得與恬恬再走近些也未嘗不可，加上又知道她也喜歡自己，高興忘形起來，也就提前與她定了下來。

    聽了這話，王恬恬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被郭子衡帶著一下跌倒了谷底，一下又沖上了云霄。

    “我的手沒有胡鬧，你咬它做什么！明明是你的手胡鬧，一直抓著它不放，它才反擊的！”她的聲音低軟了許多，一張嘴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對，是它的錯?！彼α似饋?，放開了她的手，然后將自己的手掌攤著遞了過去，逗她說：“讓你打?！?/br>
    此時王恬恬腦子里已是一團(tuán)漿糊，只剩下既然他咬了我的手，那我也要咬回來這種簡單粗暴的邏輯，她還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就像腦子短路身子自動巡航一樣，拿起郭子衡的手，低頭含住了他的食指，使勁咬了下去。

    剛咬了一口，就一個激靈，發(fā)覺自己這樣做欠妥，于是立馬松了口，抬頭悄悄瞄了一眼他，發(fā)現(xiàn)他輕輕咬了下唇角，然后繼續(xù)神色如常，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咬唇……王恬恬的心又跟著熱了下，她連忙低下頭，看著他的手指還沾著一絲亮晶晶的口水，頓時覺得大窘，沉著思考了幾秒，默默地從包里拿出衛(wèi)生紙，替他把手指擦干凈。

    雖然這段關(guān)系開始得有些奇怪，或真或假，一開始因?yàn)椴幌肟匆姺樀墓雍?，她做了默認(rèn)喜歡他的妥協(xié)，心里盤算著走一步是一步，但是沒走兩步，她的心情已經(jīng)變得不大一樣起來，或真或真。

    或許，真的，她有點(diǎn)喜歡他吧……

    或許，真的，就這么和他走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這個念頭一出，王恬恬的眼神黯了黯，放開了郭子衡的手。

    世界上總是有太多轉(zhuǎn)折，讓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