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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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侍衛(wèi)沒有多待,提著刀挨個的搜查一排茅房。 夜注定安寧不了,沒過多久,二管事領(lǐng)著幾個家丁跟侍衛(wèi)出現(xiàn)在下人房。 “都給我把上衣脫下來?!?/br> 所有下人都開始脫衣服,站在略靠中間位置的沈默跟章遠(yuǎn)兩人對看一眼,前者微微抿唇,后者嘿嘿笑了笑。 自從府里的人親眼見到王爺扛著一個馬夫回來的那一幕之后,不止平時在一起同吃同住的下人們,連管事們都暗自留了心眼。 所以沈默的伙食比以前好,干的活也漸漸少了,他額頭的傷差不多已經(jīng)痊愈,但是從那天以后,再也沒有被叫過去陪同巡街。 將一層里衣脫掉,沈默赤著上身,微側(cè)頭,看著還在脫外衣的章遠(yuǎn),眼底閃爍著什么,他看了眼從兩頭開始一個個檢查的家丁。 敏銳的捕捉到身邊人的呼吸漸漸急促,當(dāng)余光捕捉到對方腳步向前踏出半步時,沈默猛地出手,按住他握成拳頭的手。 就在這時,一個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撲通跪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有道傷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傷的。 “給我抓住他!”二管事陰著臉,“陳五,你身上的傷哪來的” 陳五嚇的連話都不利索了,他磕磕巴巴的回應(yīng),“是....是回來的時候,貓...貓抓的。” “貓?”二管事嗤笑,“有的是辦法讓你招,給我?guī)氯??!?/br> “別....別抓我...章....章遠(yuǎn)...你快幫我....啊....”陳五驚慌的大叫,祈求的眼神望著章遠(yuǎn),他們之前從茅房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只野貓,也不知怎么回事,那貓就突然撲到他身上,爪子撓了幾道傷口。 然而章遠(yuǎn)卻一直垂著頭,視而不見。 他又哭又喊,褲襠那里有一灘黃色水漬,一股尿sao味蔓延。 “最近不太平,都給我老實點,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出了什么亂子,連天王老子來了都沒轍?!倍苁玛庩柟謿獾乃ο乱痪湓挘瑤е切┤穗x開。 后半夜,閉著眼的章遠(yuǎn)突然睜開眼,他翻了個身子,被子底下的手拉開衣襟,胸口五道指印觸目驚心。 旁邊床鋪發(fā)出一個輕響,章遠(yuǎn)渾身氣息一變,鋒利的目光掃過去,對上那雙平靜的黑眸,章遠(yuǎn)收緊下顎,臉上幾絲掙扎之后,他在心底嘆息,真是愧對師傅的教誨。 側(cè)耳留意屋里的動靜,確定安全之后,章遠(yuǎn)掀開被子鉆過去,壓低聲音問,“什么時候知道的?” 沈默看著靠過來的青年,他下意識的往后挪了挪,手枕在腦后,幽幽的開口,“從你夜里壓在我身上那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臉上浮現(xiàn)尷尬的神色,章遠(yuǎn)耳尖有點紅,好在漆黑的光線給遮掩住了,他像只狼犬般嗅著這人身上的氣味,跟其他人不一樣,沒有難聞的汗臭,很好聞。 此刻,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可以將對方攬入懷中,像以往深夜偷偷摸摸做過的那樣,緊緊的擁著,但他沒有。 夢該是時候結(jié)束了。 沈默闔著眼眸,輕聲道,“好自為之,下次,我不會再出手?!?/br> “真是.....”聽出青年話語里的淡漠,章遠(yuǎn)喉頭泛起一股澀味,他嘆了口氣,回到自己被窩。 書房里 黑衣男子冷硬的聲音,“王爺,不是他?!?/br> 劉衍斜靠在椅子上,那一刻,他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松了口氣,這個念頭在腦中存留了那么幾瞬,被他強(qiáng)行抹去。 “讓大管事進(jìn)來?!?/br> 很快,一個身形肥胖,油光滿面,一臉財迷樣的老頭弓著身子跨步走進(jìn)來,他站在門口那里行禮。 “福全,盡快調(diào)配一個小廝過來?!笔持盖命c著桌面,劉衍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在兩個月前新來的那批奴隸中挑選?!?/br> 福全一頭霧水,他苦哈哈的問道,“王爺,老奴剛從老家那邊處理完家母的大壽之事回來,不太清楚那批人的底細(xì),您不妨直說?!?/br> 書房陷入沉默的氣氛,唯有敲擊的節(jié)奏聲持續(xù)。 福全額頭滲出冷汗,他跟了這位主子快二十年了,算是親眼目睹一個弱不禁風(fēng),受人白眼的冷宮皇子到如今掌控西北之地要塞,穩(wěn)坐一城之主的那些人中唯一一個還活著的,但是依舊摸不準(zhǔn)對方的心思。 他也不敢去猜。 就在福全后背濕透的時候,他聽見一個名字,“程無用,我要了?!?/br> 福全偷偷抽了抽嘴角,早說不就好了,硬要扯出一堆有的沒的,他心里的話自然不敢說出來,只點頭稱是。 翌日,沈默就見到了傳聞中劉衍的心腹之一,愛財如命的大管事,笑起來臉上一堆褶子,跟成天板著臉的二管事完全相反。 “你就是程無用?” 這是他聽到的第一句話。 “原來你就是程無用?!?/br> 這是聽到的第二句。 福全只說了這么兩句,一個問號一個句號,沈默接過一套深藍(lán)色衣服,換好之后跟著福全出現(xiàn)在梨園。 “王爺?!?/br> 劉衍沒看一眼,正在低頭練字,但是余光卻極快的從青年身上掃了一遍,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勾。 瞥了眼宣紙上的字,沈默微微詫異,一筆筆蒼勁有力 ,如沙劃痕,自有一番狠戾之勁。 沈默斂了眼底的波動,站在一旁研磨,察覺到投過來的視線,他淡淡的解釋,“街頭有個老先生,專門替人代寫書信,奴才經(jīng)常前去看熱鬧,幫他研磨,久而久之,也就熟練了起來?!?/br> 耳邊的聲音一貫的淡定,寫完最后一個字,劉衍將筆放下,手勾起沈默的下顎,另一只手撩開他額前的那點發(fā)絲,盯著那道淡淡的疤痕。 前段時間發(fā)生的一幕沖進(jìn)腦海,包括手掌下溫?zé)岬孽r血和青年縮在他懷里的樣子,劉衍偏頭看著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