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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真沒耐心。 展若綾想象著他煩躁的樣子,嘴角浮現(xiàn)一絲疏淺的笑意。 還是問他:廣州現(xiàn)在是不是很熱? ——嗯。很熱。 就這樣,在他軍訓(xùn)期間,偶爾會互發(fā)短信聯(lián)系。 有一天晚上鐘徛去參加合唱比賽,回來后給她發(fā)了條短信:唱完了。 其時展若綾正坐在電腦前上網(wǎng),連忙回復(fù):趕快喝水吧。 她之前聽鐘徛說過合唱比賽的排練很枯燥無味,而他那種沒什么耐心的人,對這種事情最沒興趣了。 九月中旬,是她去北京報到的日子。 去北京的前一天,mama在餐桌上問她:“阿綾,明天就要去北京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闭谷艟c一邊吃飯一邊回答。 明天一走,就要等到寒假才能回來了。 到了那個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變了吧? 吃完飯,她回到房間跟展景越聊了幾句,闔上手機就收到了鐘徛的短信:你幾號開學(xué)? ——明天。 ——什么時候? ——早上七點半的飛機。 她拿著手機,心想:看來這個人今天心情不錯。 在他軍訓(xùn)期間,展若綾通過觀察得出結(jié)論,這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極少會主動給人發(fā)短信,有時甚至懶得回復(fù)短信。 翌日早晨,展若綾坐爸爸的車去機場。mama陪她一起去北京報到,展景越在廣州讀書,自然不能回來送她。 上了車,展若綾望著窗外,一邊跟爸爸mama聊天。 窗外的景色飛逝而過,正是清晨,晨曦初現(xiàn),有薄薄的霧靄籠罩在城市上空。雖然隔著車窗,展若綾也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 手機一震,是鐘徛的短信:你今天去北京? 程憶遙這幾天忙著軍訓(xùn)一直沒跟她聯(lián)系,并不知道她今天去北京。 而他,竟然還記得她是今天的航班。雖然她昨天跟他說了今天去北京,但是她一直以為他下一秒就會忘得一干二凈。 可是他還記得。 ——對?,F(xiàn)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發(fā)完短信后,展若綾拿著手機,心不在焉地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這個時侯,他早就晨練完了,應(yīng)該在吃早餐。 手機很久都沒有回音。 跟mama到了機場,辦好行李托運,登機,然后找到位子坐好。 她的座位正好在窗邊,透過狹小的玻璃板望出去,能看到廣闊的機場上停著許多架飛機,準備起飛。 機艙里開始播放廣播,其中一項是讓乘客關(guān)掉所有電子通訊設(shè)備。 展若綾扣好安全帶,一直握著手機,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美麗的空姐在機艙里來回走動,細細地檢查頭頂?shù)男欣罴芎吞つ_板,并善意地提醒乘客關(guān)機。 手機還是毫無動靜。而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她捏著手機,閉上眼睛,然后關(guān)掉手機。 飛機終于啟動,在滑翔道上滑行一段距離后,加速,飛離地面,然后直直地插入云層。 大一的課程不多也不少,但是比起高三第一個學(xué)期無疑輕松了許多。 展若綾每天都跟西班牙語為伴,閱讀、寫作、視聽……半個學(xué)期的課下來,英語已經(jīng)被她拋到腦海后了,只剩下西班牙語。 展景越建議她加入學(xué)生會鍛煉一下。學(xué)生會招新那天,她去參加了面試,成為辦公室的一員。 中大二十多天的軍訓(xùn)結(jié)束后,她跟程憶遙聯(lián)系,問她近況如何。 程憶遙說:軍訓(xùn)完,總算解放了。廖一凡提議出去吃個飯,然后到處逛一逛。 ——不錯啊。你們打算去哪逛? ——我們對廣州也不熟,打算去市區(qū)走走。 ——人多嗎? ——有十幾個人,挺熱鬧的。 ——嗯,好好放松放松。 程憶遙問她:你國慶回來嗎? 她回答:太遠了,不方便,寒假才回去。到時我們見個面。 到了北京后,她跟鐘徛的聯(lián)系也不可避免地減少,偶爾兩人有話題,也是淺淺地聊兩句便結(jié)束交流。 有一次晚上她跟鐘徛發(fā)信息,聊了幾句各自的近況,他說:有點懷念高中的日子。 當時她拿著手機,只覺得那部小巧的高科技產(chǎn)品沉甸甸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揣測:他的大學(xué),果然過得不開心嗎?讀著一個并不喜歡的專業(yè),他可能還是沒有什么熱情。而他,本來是可以上北大的。 可是她也不知道能說什么,能怎么安慰他。 每次兩人聯(lián)系,都是她問一句,他回一句,她不問,他也不會繼續(xù)說下去。 就這樣對話漸稀。 國慶放假期間,展若綾跟室友去中關(guān)村買了一部筆記本電腦,她上網(wǎng)申請了一個郵箱,偶爾跟展景越發(fā)郵件描述自己的大學(xué)生活,同時把自己在北京生活的照片發(fā)給他。 后來又問了程憶遙的郵箱地址,有時聽到好聽的歌就發(fā)給她聽。 有了電腦,生活也多了消遣。 那段期間香港一部叫做《大唐雙龍傳》的電視劇在內(nèi)地熱播,展若綾便跟著幾個室友一起看。展若綾尤其喜歡這部電視劇,看完后一直存在硬盤里不舍得刪掉。 元旦的前一天,北京下了一場雪。 展若綾上完課走出教室的時候,就看到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上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