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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恩琦點點頭:“好吧,我試試看?!?/br> “也不用急,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問也行。” “嗯,我曉得的了?!?/br> 展景越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時間,把她拉到床上:“這都十點多了,孕婦要好好休息,我去刷牙了。” 雖然已經過了晚上十點,憶藍娛樂廣場卻依然顯得非常熱鬧。五彩的燈光不斷閃爍,廣場中心的大噴泉將水柱高高地甩到空中,水珠在空中碎開來,在四周灑下一片清涼,然后濺落到地上。廣場邊緣的長椅上幾乎坐滿了人,老人們穿著休閑的衣服慢悠悠地散著步,小孩子們嬉笑成群,從廣場的這一頭一直奔到那一頭。 游戲城更是開始昭顯它的活力,里面人聲鼎沸,嘈雜的音樂聲和各種游戲聲混雜在一起,幾乎讓人震耳欲聾。不斷有人走進去,加入到娛樂的行列中。 鐘徛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地方。 他站在游戲城的門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眼前的人。 展若綾望了里面一眼,淚水浮上眼眶,控制著聲音說:“那時寒假聚會,他們說你去了澳大利亞,還說你再也不回來了。后來我們幾個人來這里玩游戲,我一直想著你……” 那時在游戲城,幾乎以為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他。 后來每次回憶起那天的事,都會想起那種站在投籃機器前絕望的心情。 心頭縈繞著的是無盡的遺憾:她甚至沒有跟他道別,他就已經去了那個南半球的國家。 沒等她說完,鐘徛就憐惜地將她摟入懷中,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里。 他可以想象,那時她站在游戲城里,是如何的傷心。 過了很久,鐘徛才放開她。 他牢牢地握著她的手,用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對她說:“你想玩什么?我跟你一起玩……我們把每一個游戲都玩一遍再走,好不好?” 展若綾搖了搖頭,指向游戲城里的一個角落:“不用了。我只想跟你一起玩那個投籃的游戲。” 六年的時間過去,游戲城的規(guī)模自然擴大了許多,新增了許多機器和設備。許多受歡迎的游戲一直保留到了今天,投籃機器就占據著其中一塊地方。 他們玩了幾局。展若綾本來就不擅長玩這個游戲,過了這么久早就把技巧忘得一干二凈。鐘徛站在她旁邊,投了幾個球都直接命中,后來展若綾索性站到一邊專心看他投籃。 鐘徛自然不肯,“你不玩?” 展若綾只是搖頭:“我看你玩就行了?!?/br> 他們后面站了幾個人圍觀,見他投籃幾乎百發(fā)百中,不斷地鼓掌和喝彩。 展若綾在一邊看的滿足,臉上笑意盈盈——幾乎所有女人聽到別人夸自己的男朋友都抑制不了欣喜。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曾經的滿腔絕望會被今天唇邊的笑容取代。 隨著最后一個皮球被橫桿攔住,游戲也宣告結束,一張張兌獎券從機器口里滑了出來。展若綾走上前,將兌獎券扯了下來。 鐘徛握住她的手,問:“你喜歡玩這個游戲?”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喜歡玩這個游戲——印象中她并不喜歡打籃球,那時她由于傷病的緣故甚至連體育課也沒怎么上。 展若綾沒有看他,轉頭望了一眼籃框,說話的聲音卻是很堅決的:“你不是很喜歡打籃球嗎?” 鐘徛心里一震——她傾盡了所有的真心與深情來愛他。那些很小的細節(jié),她都一一記在心上。 他沒有說任何言語,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到了兌獎區(qū),展若綾低頭看著玻璃下各種各樣的獎品,問他:“換什么東西好?” 游戲城的兌獎券主要是起到一種心理安慰的作用,讓來這里玩的人盡情玩樂后象征性地帶幾件獎品回家,而不至于兩手空空。投籃游戲的積分本來就不高,能換的獎品也十分有限,也就是一支鉛筆、一塊橡皮的事。 鐘徛攬住她的肩膀,一邊飛快地在心里換算了一下積分,對兌獎區(qū)的工作人員說:“換兩塊橡皮擦?!?/br> 工作人員聽到這位衣著得體、長相英俊的男人這么認真地說要兩塊橡皮擦,臉上一紅,彎腰從玻璃柜里取出橡皮遞給兩人,再看展若綾時一雙眼睛里已經寫滿了羨慕。 展若綾接過橡皮擦收好,笑著向工作人員道謝:“謝謝!” 出了游戲城,震耳欲聾的喧囂聲一下子都消失在身后。廣場上的人比他們剛來的時候明顯少了很多,但是依舊顯得歡樂融融,不時有低低的歡笑聲在某個角落響起。 遙遠的天際傳來低低的轟鳴聲,展若綾忍不住又仰頭望向夜空——果不其然有一架飛機在湛藍的天幕上劃過。 她停下腳步,專注地望著夜空,對身邊的人緩緩說道:“鐘徛,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也有一架飛機在天上飛過。那時我不知道你去了澳大利亞哪個城市留學,后來每次看到飛機,都會忍不住想它是不是要飛去澳大利亞……” 她說的話很傻氣,卻蘊藏了無盡的深情。 鐘徛伸手攬過她的腰,很輕很柔地問:“嗯,后來呢?” 展若綾淡淡地微笑,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現在再看到飛機,就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是它把你送回來的?!?/br>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么輕松平靜地將以前這些事說給他聽,沒有絲毫的憂傷,沒有絲毫的絕望,只有平靜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