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他的墨兒身上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絕望和強烈的像是要將人吞噬掉的恨意,讓他感到自己的心不斷的抽疼。 他不會逼迫她,即使她真的不喜歡他,也沒關(guān)系,他喜歡她就好。 如果不是今天無意間聽到的那些話的話,他引以自傲的自制力破功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將自己的感情說出來。 可是,喜歡就是喜歡,說出來,也不會改變! 說出來,容洛是一點也不會后悔,他反而覺得,這樣更好。日后,無論他做出什么事情,也就不用擔(dān)心他的墨兒會不解,會以不知道為由的逃避。 他可以等,等著她慢慢的喜歡上他,卻不允許她逃避! 更不允許她那般的糟踐自己,被墨諄那種禽獸都不如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送給別人做玩物! 他的墨兒,理應(yīng)得到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 從那天容洛表明心意之后,墨流卿就縮在右相府中,整整兩天,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發(fā)呆中度過。 因為這個原因,讓墨謙更加的確信她這個jiejie是真的有了心上人! 墨流卿覺得好笑,墨謙明明只有十三歲,卻表現(xiàn)的像個大人一般,倒是比他那親姐墨華染要更討喜的多。 墨流卿曾經(jīng)自己的回憶過,實在是想不起來為什么墨謙如此的黏著她。 不過后來想不透墨流卿也就放棄了,這個弟弟,她很喜歡。不過,她是絕對不會因為墨謙的交好就放棄對付柳蕓等人,對他們,她是絕對不會手軟! 這一日,墨流卿在沉靜了兩天之后,正式的開始調(diào)查墨諄的案子。 墨流卿知道,永和帝要的不是答案,要的只是拖延時間。 既然如此,她便給他拖著。 只是,到底拖延多長的時間,那就得她說著算了! “墨相大人,打擾了!”次日,墨流卿換裝成了朝堂上的新貴,大理寺少卿鳳墨,帶著人親自的登門右相府。 因為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是皇上自己的授予,更是負責(zé)了這次調(diào)查墨諄的全部事宜。雖然身份上比墨諄的一品丞相的地位要低,可也得看這個人是來做什么,奉的是誰的命。 所以,當(dāng)墨流卿帶人進入右相府,墨諄雖然滿心的不滿,卻還是得親自的出來接見。 “鳳大人為本相的事情cao勞許久,本相能夠理解!只是,什么事情該說,什么事情不該說,碰到什么人該說什么樣的話,鳳大人可是得好好的學(xué)一學(xué)才是?!?/br> 墨諄坐在主位上,端著茶盞輕撇著杯中的茶葉,笑呵呵的說道。 墨流卿捏著茶盅,輕拿輕放,茶盅因為她這樣的動作,輕緩的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墨相說的是哪里話?下官此行也是奉皇上之命,能調(diào)查到什么,自然是上報什么,若是什么都沒有的話,下官自然不會無中生有?!?/br> 墨諄因為墨流卿的話,臉色瞬間就陰暗下來,這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墨流卿也不再和他多說什么,慢悠悠的接住道:“關(guān)于下官此番來的目的,其實是因為上報的折子中提到的墨相大人的書房。墨相大人,可否帶下官去書房瞧一瞧?” 原本墨諄倒是一排輕松,可在聽到墨流卿這些話之后,頃刻間,墨諄的眼神就毒辣起來,猛地一拍桌子,“鳳墨,你莫要得寸進尺!” “墨相大人這是說哪里話?鳳墨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調(diào)查關(guān)于墨相大人克扣軍餉,阻截貢品,私養(yǎng)兵力的事情進行調(diào)查!墨相大人倒是說說看,鳳墨這是得了哪門子的寸,進了哪門子的尺?” 墨流卿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這話,即使是墨諄大怒拍桌站起來,她也只是淡然的抬頭看了墨諄一眼,那眼底的冷意,竟然讓在朝堂上打滾多年的墨諄都是一怔,腳底在那一瞬升騰起來的寒意,讓墨諄驚詫。 從最開始的【下官】自稱,到后來的自稱【鳳墨】,這前后的差距,是表現(xiàn)除了墨流卿此時態(tài)度強硬的轉(zhuǎn)變。 “鳳大人,若是不情愿的話,鳳墨也就只能如此的回復(fù)皇上,至于到時候皇上會怎么想,那就不是鳳墨能夠左右得了的了!” 墨流卿說著就從座位上站起來,那冷漠的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讓墨諄不難察覺,這人真的是說到做到! 永和帝本身就多疑,要是鳳墨將這件事情上奏給了永和帝,恐怕到時候不只是永和帝會更加的懷疑他,甚至連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會開始針對他了! 墨諄倒是不擔(dān)心鳳墨這個小人物,畢竟就算是他查出了什么,他一個小小的四品官,難道還敢喝他這一品丞相斗?墨諄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那個看起來很少過問政事,卻偏偏將朝堂上的每一件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左相容洛。 容洛不好對付,所以他絕對不能讓容洛抓住哪怕是一星半點的把柄,否則,他可能將會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等等,鳳大人既然是要查,便查就是了,若是查不出什么的話,就請鳳大人如實的稟報皇上,替本相洗清身上的嫌疑!” 深吸了口氣,墨諄咬著牙終于松了口。 墨流卿唇角微挑起淡淡的弧度,她當(dāng)然知道不可能查出什么,她當(dāng)然更加的清楚要如何的才能查到東西。 墨諄很謹慎,如果他能不那般的小看自己的女兒的話,那就真的是萬無一失。 墨諄錯就錯在一次次的當(dāng)著墨流卿的面,將自己的意圖不加掩飾的說了出來! 墨諄跟在墨流卿的身后,望著那群狗東西在他的書房中大肆的翻找,幾次張口欲言,卻因為墨流卿那冷冰冰的態(tài)度,而不甘心的咽了下去。 “大人,什么也沒有!” 空手而歸,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事情。 “鳳大人,現(xiàn)下可滿意了!”墨諄那憋著一口氣之后的輕舒,墨流卿并沒有錯過。 “打擾墨相大人了,既是如此,下官便先告退了!” 說完,手抬了抬,那原本站在門口的官兵,頃刻間都從右相府中退了出去。 墨諄冷哼,陰涼的說道:“那就麻煩鳳大人回去向皇上交差,證明本相的清白!” 墨流卿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墨相大人還真的是急,皇上命下官慢慢查,且定要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否則,若是讓墨相大人一直背負著這樣的名聲,豈不是對墨相大人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墨相大人也不用著急,等下官確定調(diào)查清楚了,自然是會將一切都稟明皇上!” 說完,墨流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就從右相府離開了。 因為她的話,墨諄氣得將書房中那些名貴的花瓶裝飾燈物件,都狠狠的摔碎。 留不得,這樣的一個不受約束的人,留不得! “無衣!” 書房中,陰沉著臉的墨諄冷酷的喚道。 話音落下,一個陰影出現(xiàn)在角落中。 因為全身都隱藏在陰影中,所以根本就看不到他到底是長什么樣子。只是從陰影上來看,是個修長的男子。 無衣出現(xiàn)之后,一句話也不見說,就這么的守在那里! “無衣,本相只要你幫我殺兩個人,只要是將那兩個人殺了之后,你便就自由了!” 無衣依舊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輕微的頷首,大概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墨諄得到了他的回應(yīng),眼中浮現(xiàn)陰毒狠辣的光芒,“容洛和剛剛的那個鳳墨。只要殺了他們,你我就不再相欠!” 容洛實在是太有能力,要是留下他的話,北流的未來如何,這還真的是不好說,且有容洛在,他的計劃的阻力就很大,故而,留不得! 而鳳墨,她本身的存在就已經(jīng)威脅到了他在永和帝面前的地位。墨諄已經(jīng)看得出來,現(xiàn)在永和帝正在著力的培養(yǎng)鳳墨。一旦鳳墨培養(yǎng)成了,那么他就會被舍棄。 墨諄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一旦鳳墨取代了他的位子,那么無法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wù),那主子一定也會放棄他。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墨諄就覺得渾身打顫,被主子放棄,那樣的后果代價,他承受不起! “無衣,無論如何,這兩個人,一定要給本相除掉!” 無衣又是微微的一頷首,然后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瞬間就消失無影。 無衣是當(dāng)年墨諄在一次意外而救下的一個武功高手,或許是江湖中人都是講義氣之人。反正無衣答應(yīng)了為他做一件事情,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秉著這樣的心思,墨諄將無衣留在身邊已經(jīng)三年,這一次,如果不是容洛和鳳墨這兩個人實在是留不得的話,他也不會將無衣派出去! 也罷,要是無衣能夠除掉容洛和鳳墨的話,北流就無人能阻撓他了,無衣離開便就離開就是了。 墨諄可不管無衣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他只要無衣去殺了那兩個人,后果之類的事情,自然是和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到時候殺了他,也都不關(guān)他的事情! 懷著這樣的心思,墨諄原本看起來還算得上不錯的面相,此時竟然有些猙獰,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渾身發(fā)寒。 墨流卿從右相府離開之后,就讓帶來的那些官兵都會去了,而她則是則是回到了鳳府。 “鳳主!”易安守在門口,一見到她就迎了上來。 “何事”墨流卿從容的走了進去,淡淡的問道。 “容王爺來了!” 老容王?墨流卿莞爾,沒想到他還真的是親自的來了。 “鳳墨見過容王爺,未曾知曉容王爺?shù)絹?,倒是失了遠迎,還望容王爺莫要見怪!” 墨流卿在得知老容王正在上次他們下棋的地方等著她,就直接的來到了那處涼亭。 “鳳小子回來了,可讓本王好等??!哈哈哈!”老容王一見到墨流卿,就大笑的說道?!皝韥韥?,快些來坐,本王今兒可是特地的來和你對弈的,快些過來。” 墨流卿黑眸一閃,倒是沒有多加推辭,撩起衣擺,坐到了老容王的對面。 “鳳小子,上一次,本王臨走前,有些問題想要問你,最終,卻沒有問出口,今兒,便一并問了!”老容王這一次倒是沒有刻意的謙讓,而是照著自己的心意,率先夾起一枚黑色玉子。 “容王爺請說!” 【啪】的一聲,隨著黑子落盤,老容王緩緩開口,“鳳墨,你考取功名,是為了什么?” 墨流卿落子的速度的一如既往,只是心中卻在為老容王的這個問題而疑惑。 “別拿那些話來糊弄本王,雖然本王已經(jīng)老了,可眼睛卻不花。”在墨流卿正準備回答之際,老容王卻忽然開口快速的打斷墨流卿的話,“你也別和本王打什么馬虎眼,說什么光宗耀祖,說什么為皇上排憂解難?!?/br> 墨流卿失笑,這老容王還真是難纏,“若不是這樣,容王爺覺得該是如何?這世間,您可以去問問那些考上了功名的人,哪個不是這般的想著?為何鳳墨便就不能這般的想?” 兩個人雖然心思都不在棋盤上,可手中的棋子卻一點也沒有落下。 “所有人都可能,惟獨鳳墨你不可能!” “哦?容王爺何以見得?” 老容王下棋的手一頓,抬起頭,眸光凌厲的望著淡然處之的墨流卿,“那么鳳墨的意思就是,以后會為了皇上,身先士卒了?” 重重的一子落在棋盤上,將墨流卿的白子吃了許多。 墨流卿見狀,淺淡的勾起唇角,“當(dāng)然!” 在說出這兩個字之后,老容王的臉色倏地就是一變,看向墨流卿的視線也變了些許,不如之前的那般熱絡(luò)。 不過墨流卿卻輕輕的將手中的那枚白子落在棋盤上,優(yōu)雅淡然的將她所處的被動轉(zhuǎn)為主動。 “世間能人居多,誰能知曉下一刻這北流還依舊是北流?這天下已經(jīng)亂了,從南衡崛起之時,四國鼎立的局面就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老容王覺得,我應(yīng)該是去為哪位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墨流卿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所說的話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反而一派清閑的拖著下顎,軟潤的指腹輕輕的劃著棋子,最后一子定乾坤的棋子緩緩落下。 楚風(fēng)然雖然疑心重,可卻又有著征伐天下的宏偉大愿。 如果不是鳳鸞被殺的話,恐怕此時早已經(jīng)率領(lǐng)鎩羽騎的七十二軍殺到了這里了。 墨流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竟然對老容王說出這樣的話來。 或許是一種試探,亦或許是一種信任,反正墨流卿是說出來了! “鳳小子,你可知道你這番話,可以稱得上是謀逆,若是被皇上知曉的話,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稱呼的改變,可以看得出來老容王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反而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