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一出門,就被不遠(yuǎn)處不知道做了多長時間的老容王諷刺,且還被比喻成女人,換做是任何的人,恐怕都有種想要上去扇他一巴掌的沖動。 容洛冷冷的看了幸災(zāi)樂禍的嘲諷他的老容王一眼,他并沒有錯過自家爺爺眼底一閃而逝的擔(dān)憂。 “容王爺,今天怎么沒去?”明溪從容洛的后面竄出來,笑瞇瞇的問道。 “去?去什么?現(xiàn)在是大皇子監(jiān)國,老子這把老骨頭可沒有權(quán)利不經(jīng)監(jiān)國皇子的許可,就老是往宮里跑!你瞧瞧,就連鳳小子,現(xiàn)在也都縮在自己的府邸中,不去淌那趟渾水,老子何必去湊這個熱鬧?!?/br> 老容王說話的時候,卻瞇著眼睛在審視自家寶貝孫子的神態(tài)。 好一會兒,老容王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孫子是真的長大了,到底心中在想些什么,他這個做爺爺?shù)?,已?jīng)不能從他的神情中猜出一二了。 雖然老容王確實是認(rèn)了墨流卿那個孫媳婦,可終究還是自家的孫子比較重要,即使真的很中意那個孫媳婦,也只能惋惜。 老容王甚至自責(zé)過,要是當(dāng)初他沒有將容洛勸出去的話,是不是就避免了這樣的事情的發(fā)生? 只是,人生中哪來的那么多的如果?事實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即使現(xiàn)在懊惱,也無他法。 人死,終究是不能復(fù)生! 不過老容王關(guān)心人的方式?jīng)]有那么的軟言細(xì)語,半諷刺半嘲笑,這才是老容王的作風(fēng)。 “爺爺要是沒事的話,還是回容王府吧!”容洛淡淡的下著逐客令,兩個月而已,容洛整個人就瘦了一圈,臉頰消瘦的很明顯,身上原本很合身的錦袍,現(xiàn)在都有些松垮的感覺。 饒是如此,可容洛身上那凌厲睥睨之氣反而愈發(fā)的明顯,令人心驚! “洛兒,爺爺也不會說什么安慰人的話,只是有些事情,必須是要交代給你的?!崩先萃跽酒饋?,“她,終究已經(jīng)……” “爺爺——”原本淡然的容洛,忽然的冷下臉,聲音也陡然高揚,打斷了老容王那可能會讓他痛苦窒息的話,“墨兒怎么樣,我心里很清楚!” 是的,很清楚,他相信他的墨兒沒有死,既然沒有找到遺體的話,那就是還活著,誰能證明她死了? 他不想再聽到任何的關(guān)于說什么墨兒死了的話,無論是誰! 畢竟是在鳳府,這個府邸是真正的屬于她的家……呵,她哪來的家?只是暫時的落腳點罷了! 鳳墨不會委屈自己的習(xí)性,所以,依舊還是再院子中擺了一個躺椅,鳳墨就這么的半躺在躺椅上,身邊一身灰衣面色冷寂的無衣,靜靜站著。 說起來,能夠得到無衣這樣的一個助手,她倒是應(yīng)該好好的感謝墨諄。要不是他將無衣送到她的面前的話,如此一個人,她也不能收服了! 至于如何的收服無衣,得到無衣的忠誠,鳳墨若是不說的話,自然也就無人知道了。 君輕然的到來,在鳳墨的意料之中。 現(xiàn)在北流變成什么樣子,身為皇室中最受寵愛的皇子,即使是身子不是,也不能不引起其他皇子的忌憚。 所以說,有的時候,帝王的寵愛,其實伴隨的危險,也很大! 永和帝的這場【病】,不只是她的婚期延后了,甚至還將北流隱藏的危機擺上了桌面。 十個皇子,除去年紀(jì)只有三歲不足以成為奪嫡的十皇子,以及早年因為體弱而早早封王的九皇子。 現(xiàn)在的八位皇子,有野心的都是有野心,只是,能夠擔(dān)當(dāng)大任,有遠(yuǎn)大抱負(fù)的,卻一個也沒有。 “九王爺覺得我會插手?”鳳墨慵懶的瞇著眼睛,淡淡的反問。 君輕然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弱,說一句話,都要喘上好一會兒,“鳳墨,會不會插手,我不知道,但是不希望你干涉我的幾位皇兄。他們,應(yīng)該認(rèn)清楚自己!” 倏地,鳳墨睜開雙眼,一雙深若寒潭一般的眸子中,毫不掩飾的譏誚嘲弄,“你給他們機會,他們會給你機會?九王爺莫要忘了,他們可是想要殺了你呢!” “我知道!”君輕然不在意的垂下眼簾,淡淡的應(yīng)道。 知道,竟然還如此!鳳墨不知是該稱贊他的善,還是應(yīng)該譏誚他的蠢。 眼底流光一閃而逝,鳳墨忽然從躺椅上坐起身,緩緩的靠近他,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誘惑,“九王爺難道就不想坐上那把龍椅?坐上那個位置的話,生殺予奪,就全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到時候你想要殺誰,就能殺誰,這樣,不好?” 如果是換做一般的人,聽到如此的誘惑的話,必然會動搖。鳳墨曾經(jīng)從來沒有如此的試探過一個人,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的試探一個人。 只是君輕然終究是特殊的,在聽到鳳墨這般的說法之時,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鳳墨,我不喜歡那個位置,你我相處這么長的時間,你該是了解我的!我厭惡至極了那個位置,那個奪走我至親之人的位置!” 那個位置,自古都是有能者居之,只有真正的為國為民之人,才能在這個位置上將這個位置所代表的權(quán)力,所代表的義務(wù),淋漓盡致的發(fā)揮。 而他,自認(rèn)為,沒有這個能力! 微微斂目,鳳墨重新的躺回躺椅,這一次,她沒有再說話。 心口翻滾的氣血,讓她有些難受。 “九王爺,既然如此決定,那么鳳墨也在此保證,絕不插手八位皇子之間的奪嫡之戰(zhàn)!鳳墨倒是一點也不介意,陪著九王爺,一起坐山觀虎斗。鳳墨也很期待,到底,這至尊嫡位,到底會滑落誰家!” 沒有人發(fā)現(xiàn),鳳墨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面無表情的無衣,眼底忽然閃過一絲光亮,然后又快速的歸于死寂。 君輕然因為鳳墨的話,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 可很快,君輕然就恢復(fù)了冷靜淡然,黑眸定定的看著帶著半張面具,也依舊遮擋不住那半張臉的絕美風(fēng)華,“我……也很想知道!” 而此時,一個讓鳳墨微微一顫: “鳳大人——” 第063章墨兒在哪 “鳳大人——” 容洛的忽然出現(xiàn),讓君輕然詫異,更讓鳳墨一怔。 “鳳墨啊,你倒是愜意啊,這日子,過的還真的是瀟灑!”明溪嘻嘻笑的一搖一擺的走過來,桃花眼在鳳墨和君輕然的身上打著轉(zhuǎn),似乎是在審視什么。 容洛冷冷淡淡的看著鳳墨,平靜無波的面容下,不知隱藏著什么樣的情緒。 鳳墨只覺得一種難以適從的感覺在身上繞來繞去,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沖動。 如果是換做是之前的話,或許鳳墨還可以鎮(zhèn)定對待,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的面前的這個人對她的感情,而她對他的那份特殊的悸動,讓鳳墨無法一如既往的面對他。 “容相大駕光臨,可有事?” 鳳墨緩緩的從榻上直起身,淡淡的挑眉問道。 “容洛,你的傷好些了?”君輕然在見到好友的那剎那,臉上有那么一瞬間的驚喜閃過。 早前就聽說了容洛負(fù)傷回京,本來是打算去看看他的,可是因為考慮到現(xiàn)下時局動蕩,幾位皇兄都將一半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就擔(dān)心他會改變初衷,加入到了那奪嫡之爭中。若是那般的話,恐怕幾位皇兄是一點也不介意的大義滅親了吧!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如果現(xiàn)在這個敏感的時機,若是他去看望容洛的話,他自己和好友肯定是知道他只是單純的去看望好友,可是在幾位皇兄的眼底,那意義就變了。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為了不給容洛帶來麻煩,所以這幾日,雖然君輕然心中是記掛著容洛的傷的,可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容洛的休息。 倒是夜里的時候,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去了一次,可終究是對身體負(fù)擔(dān)的有些大,君輕然也就去了那一次,就沒有再去了。 今日再見到,君輕然有些訝異容洛的好氣色。 “托鳳大人的福,我很好!”容洛意味深長的挑唇冷冷道。 鳳墨一直以來的巧舌如簧,到了容洛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低垂著眼簾,鳳墨接過無衣遞過來的茶,淺淺的抿了一口,眼睫微顫。 “鳳主,時辰到了!” 易安像是沒有看到一院子的人一般,忽然的從里屋走了出來,站在鳳墨的身邊,輕聲的提醒道。 “嗯!”鳳墨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他,終于在這一刻才緩緩張口,“諸位先坐,我有事先離開一下。” 微微的點了點頭,鳳墨的視線在掃過容洛的身上的時候,微微一頓,然后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開。 望著鳳墨淡然離開的背影,容洛的眉峰幾不可察的挑起,冰冷淡然。 明溪皺著眉,漂亮的桃花眼中有著一絲古怪的情緒在其中。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為什么要在這緊要關(guān)頭,非要來這里不可,可是容洛,你要想好了,你現(xiàn)在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是什么?八位皇子奪嫡之爭的白熱化,恐怕你會起到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明溪不認(rèn)為容洛會不清楚個中利害關(guān)系,這明明就是一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就不明白了,容洛如此之急的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記憶中,容洛和鳳墨兩個人的關(guān)系,并沒有那般的好。 “我知道!”容洛冷冷的站在那里道,視線卻在周圍的環(huán)境掃視,眼底一道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 這里的一切布局,都是那般的熟悉,這樣的場景,讓容洛心中有些懷疑。 容洛始終都堅信著他的墨兒沒有死,而在他的心中,鳳墨,這個墨兒當(dāng)初的【心上人】,應(yīng)該是知道一些才對。 剛開始也只是懷疑,現(xiàn)在卻是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其實有很多的地方都有些疑點的。 鳳墨處處和墨諄作對,鳳墨裝似無疑的和容王府交好,鳳墨‘碰巧’的找到重傷昏迷的他。 如果之前還能解釋,那么……玄音……應(yīng)該怎么解釋? 據(jù)他所知,玄音救人傷己,什么樣的決定,竟然讓鳳墨這個和他沒有多少的交情的人,如此的大手筆? 這一點不得不讓容洛深思。 再加上這次鳳墨的院子中微微有些熟悉的擺設(shè),竟然有種墨兒就在此處的荒唐感覺。 鳳墨,這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鳳墨回到房間中,望著桌子上的黑乎乎的藥,微微的蹙起眉峰,“這藥……” “師父說了,每日三次,一頓也不能少!”易安像是知道鳳墨要說什么,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順便還將手中的藥端到了鳳墨的面前。 頓時,刺鼻的藥味就傳進了鳳墨的鼻腔中,讓鳳墨的臉色大變。 “拿走!”快速的向后倒退了好幾步,鳳墨的以手掩鼻,眼底劃過厭惡。 易安不為所動,“師父說,若是鳳主不愿意喝的話,那么日后鳳主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這身子就垮掉了,可就不能怪人了!” “謙少!”易安看著鳳墨的身后,微微的點了點頭道。 墨謙板著一張小臉,伸手接過易安手中的藥。易安知道,只要是墨謙出馬的話,即使鳳主再如何的不愿意,也會乖乖的將藥喝了。這是芍藥在臨走前,特意告訴他的,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每一次到了鳳墨吃藥的時候那么的巧,墨謙會來這里,就是易安提前通知的。 易安站到了一旁,墨謙冷著一張小臉,“喝了!” 鳳墨一怔,而后有些哭笑不得,抬起手摘下臉上的半張面具,露出那張絕美精致的容顏,黑黝黝的眸子中,是掩藏的很好的疼寵。 這墨謙,還真的是會挑時間,每一次只要是到了她喝藥的時間,他總是突然的出現(xiàn),一直都是這樣。 “喝了!”墨謙不厭其煩的再次的重復(fù),無論武功多高,她都依舊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那般的懼怕喝藥,實在是有些奇怪。 這些藥雖然苦是苦了點,可正所謂良藥苦口,若是不苦的話,又怎么能對身上的傷有用? 鳳墨無法,墨謙的固執(zhí)她早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若是不喝的話,恐怕今天是不能離開了。 咬著牙,接過墨謙手中的藥,一仰頭灌了下去。 意外的咂巴了幾下嘴,這一次的藥倒是滿口的甜味,雖然也有著淡淡的藥味,可竟然已經(jīng)不苦了。 “師父知道鳳主怕苦,在經(jīng)過了幾次的試用,在不減少那些藥的藥效的情況下,又加了一味化苦增甜的藥,所以鳳主不用擔(dān)心,日后你的藥基本上都不會有多苦?!?/br> 易安臉上露出笑容,有一種惡作劇得逞了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