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容洛,先回去!”在容洛將鳳墨放下來之后,溫子軒強硬的說道,“一旦鳳鳴令被奪的話,你要知道等待你和容王爺?shù)膶⑹鞘裁础H绻氵B自己都保不住,還談什么保護卿兒?卿兒為什么會傷的這么重?容洛,你敢說你沒有一點點的責任?” 溫子軒的話,讓容洛止步! 的確,這一次,如果不是他的話,墨兒即使是跌落山崖,也不至于面對那么多的致命追殺。 抿著唇看著溫子軒一眼,又看了眼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鳳墨,容洛一咬牙,轉(zhuǎn)身大步的離開。 “還沒有找到嗎?廢物,讓你們辦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君輕風咬著牙怒喝道,找到現(xiàn)在,什么東西都找不到,他就不相信了,容洛還會將那東西帶在身上不成? “五皇兄,你這抄家似的,難道容相是犯下了什么天大的過錯不成?”君輕然淡淡的看著一臉張狂的君輕風,心中對于身在這樣的皇室,覺得異常的反感。 “九皇弟這話說的,為兄這也是奉命行事,父皇親自下旨,難道我等身為臣子的,還要抗旨不成?” 挑釁的看著病歪歪的君輕然,君輕風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嫌惡,不只是從哪弄來的這一身病,病怏怏的,整天白著一張臉,看著就讓人覺得晦氣。君輕風始終就是想不明白,為何父皇會那般的寵愛著看著就倒胃口的君輕然,甚至就連大皇兄都不曾封王,君輕然小小年紀就封王了。 這不公正的待遇,雖然知道君輕然不可能有那個命坐上皇位,但同樣的身為父皇的皇兒,總是會覺得心里面不平衡的。 “父皇的旨意是抄家?”君輕然冷冷的擋在御林軍前,阻止了御林軍向著最后一處,也就是容洛的書房那邊過去。 實際上,君輕然也不知道容洛到底是將鳳鳴令放在什么地方,可是君輕然知道,一般的東西,容洛都是放在書房中,那個地方,是重要的地方,容洛并不希望有人進入書房重地。就連君輕然和明溪等人,他們在進入那個地方的時候,都是需要經(jīng)過容洛的準許。 明溪并沒有下去,倒是站在書房的頂上,看著君輕然和君輕風兄弟之間的對峙。 明溪是知道的,相比較君輕然的有意回避,他非常的清楚容洛的那些特殊的令牌放在哪里,如果真的被人闖進書房的話,那么鳳鳴令就真的會被奪走!明溪非常的清楚,一旦鳳鳴令被永和帝拿到手的話,那么容洛就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無論如何,即使是抗旨,明溪也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踏入書房半步! “瞧瞧九皇弟這話越來越難聽了,容相對我朝可是意義重大,父皇又怎么可能會下旨抄家?”君輕和笑的滿臉的無辜,“只是現(xiàn)在容相生死未卜,有些貴重的東西,若是放在這偌大的沒有主人的屋子中,總是會有丟失的可能性,你說是不是???九皇弟?” “是嗎?本相也很想知道,這搜了容王府之后,又來了本相的府邸。本相倒是很想知道,皇上是放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在本相的府邸上,才勞得五皇子殿下如此的興師動眾?” 冰冷森寒的聲音忽然的響起,那熟悉的傲然凜冽之氣,讓君輕和背脊上頓時就浮上一層冷汗。 容洛?君輕和那個蠢貨難道沒有殺了他? “容、容相?”君輕風很想保持冷靜,可是那容洛身上的氣勢實在是驚人,尤其是那雙滿是殺意的凌厲鳳眸,此時正冷冷的看著他。 容洛現(xiàn)在的樣子是很狼狽的,可就算是狼狽,卻一點也不阻礙他身上的那種天生凌駕于所有人的氣勢,那種睥睨,讓即使是生在帝王家的君輕和,也不敢與之對視半分。 “世子!”烈風忽然的出現(xiàn),而他身后帶著的一行人,頓時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那一身黑甲,锃亮而冰冷盔甲,和只露出一雙犀利冰冷眼睛的整齊軍隊,讓原本氣勢洶洶的御林軍,此時都有些腿軟的向后倒退了好幾步。 那…… “鳳……鳳鳴騎……” “既然皇上如此的關(guān)心本相,若是本相不給予回禮的話,是否就顯得本相不識抬舉?” ----- 第072章割rou刮骨 這廂,容洛率軍突入皇宮,而那一邊,鳳墨的狀態(tài)明顯的很不好。 易安早就通知了張炳,雖然張炳在毒術(shù)上確實造詣要高于醫(yī)術(shù),可醫(yī)毒之間還是密不可分,毒術(shù)高超的話,醫(yī)術(shù)上,當然也就不會有多差! 饒是張炳自稱毒叟,手中不知多少條的人命,可是在瞧見鳳墨肩胛骨上的傷口的時候,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復雜的看著昏迷不醒的鳳墨,張炳心中對于面前的少女是心存敬佩的。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周旋在波濤暗涌的朝堂上,翻手間就扳倒了當朝的一品左相,如此的智謀,堪稱世間少有。 張炳一直都以為鳳墨之所以帶著一張面具,大概是臉上受了什么傷,無法見人。他也猜測過,可能是面相不愿意讓人知曉。他從沒想過,在那張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張如此絕世精致的容顏。 “師父,怎么辦?鳳主她……”易安記得團團轉(zhuǎn),眼底盡是焦急恐慌之色。 “我看看!” 張炳的思緒被打斷,見鳳墨肩膀上的血衣小心的用剪刀剪開,望著依舊還在滲血的傷口,頓時眉頭都皺了起來。 很顯然的,他之前還是將一切想得實在是太好了,這傷口四周隱隱泛黑,且肩胛骨被射穿,森森白骨上,也是有著一層漆黑,如果想要救治的話,不只是要將肩膀上的那些泛黑的rou給割掉,最重要的是要將那肩胛骨上的那一層黑色毒素全部的掛掉。 刮骨療傷,本身就是一個大男人都無法忍受得了的事情,張炳有些懷疑,鳳墨一個女子,即使能力再如何的出眾,如何能捱得過去? 張炳的遲疑,溫子軒看在眼里,頓時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張御醫(yī),可是有什么不妥之處?還是說缺少什么藥材?請張御醫(yī)說,不管是缺少什么,我都會去找出來。”溫子軒有些失了冷靜,眉宇間盡是焦灼。 張炳詫異的看著面前溫潤如玉的男子,那臉上眼底的緊張和焦慮不像是作假。正因為如此,張炳才勉強的點頭,“鳳主身上的這些傷,雖然得到了及時的處理,可是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現(xiàn)下,如果不想要這條手臂整個的被廢掉的話,那就只能刮骨割rou,將這些有毒的部分全部的割除才行。” 什么?溫子軒被驚得倒抽一口涼氣,瞬間向后倒退了好幾步,眼底滿滿的都是心疼之色。 卿兒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冰冷的充滿心機的家,本身應該是快活的時候了,怎么好好的就要遭遇這樣的事情?如果這樣的事情被爺爺奶奶知道了的話,不知該有多心疼多擔心了。 “需要什么嗎?”震驚心疼之后,溫子軒想到了最為現(xiàn)實的事情。這般重的傷,想來需要的藥材是必然不少的吧! 張炳詫異,這男子…… “確實是需要,其中有些雖然是名貴了些,但市面上倒是能買到,可有一味藥引,就不是能買到了!”張炳來到桌前,展開紙張,寫下所需要的藥物,“血靈蟬,這是以人血滋養(yǎng)長成,有著活血生肌之效,也能讓這條臂膀好了之后,不會留下后患!” 說到這里,張炳嘆息著搖頭,“只是,傳聞血靈蟬是在西成鳳王的手中,豈是那般容易就能得到手的?” 西成鳳王玉傾歌,為人陰晴不定,天下四絕之一的西成真正意義上的掌權(quán)者,手中握有十萬踏雪騎,如此的人,殺人都比救人來得多,更別說是讓他救一個敵國的人了。 玉傾歌實際上昨日就已經(jīng)到了北都了,現(xiàn)在也正在驛館中,可血靈蟬想要從他手上拿過來,那似乎也有些不切實際吧! 很明顯的,溫子軒也知道血靈蟬的傳言,更加的對西成鳳王玉傾歌的傳言不陌生了。 如果可以的話,溫子軒并不想和別國的皇室有任何的正面意義上的接觸,誰知道他們會為了自身的利益,對他們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呢! 不過…… 溫子軒轉(zhuǎn)頭看向趴在榻上,臉色蒼白,眉頭緊皺的鳳墨,眼底浮現(xiàn)堅定之色。 無論代價是什么,他都絕對會保護卿兒! “我明白了,我會將血靈蟬帶回來,請張御醫(yī)無論如何護得卿兒安然!” 說完這句話,溫子軒快速的離開了鳳府,向著西成使臣下榻的驛館快速的掠去。 一路上,溫子軒還在想著該如何的開口,才能讓玉傾歌答應將血靈蟬交出來,而轉(zhuǎn)瞬間,他已然的到了驛館的門口。 “什么人?”西成國的守衛(wèi)在看到溫子軒的時候,厲聲喝道。 溫子軒也不躲躲藏藏,大大方方的站出來,“溫家溫子軒求見鳳王殿下,不知可否代為在下通傳?” 西成的守衛(wèi)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這一次倒是沒有再為難,還真的就干脆的進去通傳了,“溫公子請稍等!” 溫子軒眉尖微挑,看這陣仗,似是早就知道他將來一般。 不一會兒,就有人將溫子軒請了進去…… 容洛調(diào)出一千的鳳鳴騎,勢如破竹的圍住了皇帝的寢宮。 鳳鳴騎,都是以一敵十的鐵騎,那些御林軍根本就不是鳳鳴騎的對手。當一千的鳳鳴騎將寢宮包圍之后,永和帝暴怒,只是可惜的是,連容洛的面都沒有見上。 容洛在下令困住永和帝之后,就快速的返回到了鳳墨的身邊。 因為這刮骨割rou非同兒戲,痛楚更是常人所不能忍受,若是受傷的那人昏迷著的話,很可能會因此而活生生的痛死過去。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張炳硬是將鳳墨從昏迷中弄醒。 硬生生的撐下這蝕骨痛楚,雖然殘忍,卻是唯一的辦法! 鳳墨臉色蒼白,趴在榻上,頭上插著好幾根銀針,那是張炳防止她再次的昏過去的提防。 聽了張炳的話,鳳墨疲累的掀了掀眼簾,“就按你說的去辦!” “鳳主……這痛,你可忍得下?” 鳳墨寒眸猛地張開,眼底冷光閃現(xiàn),嘴角勾起尖銳而譏諷的笑,“再大的痛,我都撐過來了,更何況只是這點小痛?放心,我還不想這么早死,你快些做吧!” 當初,那手經(jīng)腳經(jīng)被挑斷的痛都能承受,更何況是現(xiàn)在。 張炳一怔,那眼底忽然浮現(xiàn)的冷意和深深的尖銳的痛楚,讓他覺得面前的人似乎并不像她所表現(xiàn)的那般冷心冷情。 “易安,準備熱水!” 張炳拿出刀,在火上烤著,一邊吩咐道。 “鳳主,請務必將這塊軟木咬著,千萬不要咬著舌頭。”張炳將一塊干凈的軟木遞上,示意鳳墨含在嘴里。 易安端來一盆冒著熱氣的guntang的水,放在張炳的手邊。 “鳳主,我、要動手了!” 張炳看著趴在床上的鳳墨,沉聲道。察覺到鳳墨微微的頷了頷首,深吸了口氣,下了第一刀。 “唔……” 沒有麻藥,也沒有什么能夠止痛的東西,那一刀就是實實在在的割在rou上。 頓時,鳳墨全身一顫,雙手握成拳狀,頃刻間,額上的冷汗如雨下。 張炳自然是知道這樣的痛楚如何了,只是,下了第一刀之后,就已經(jīng)沒有停下來的可能,所以,即使是知道這種痛苦很難捱,他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鳳墨的身份是女子,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允許任何的男子見到她裸露的地方的,這一次,也是因為張炳身為醫(yī)者,所以才能如此。而易安早在將熱水放下之后,就退到了房門口,靜候著里面的吩咐。 “易安,小姐呢?我家小姐呢?” 溫子軒是個心細的人,至少此時的鳳墨身邊若是沒有侍女伺候的話,終究是不方便,所以在離開之前,特意的讓人通知了溫府中的芍藥。 不過溫子軒,沒有想到,溫子柔也不是傻子,芍藥的心神不定,早就讓她心中生疑,此番溫子軒的大動作,溫子柔又不傻,幾番逼問之下,這才知道鳳墨就是卿兒。 “卿兒呢?”溫子柔也是焦急的詢問。 易安在見到芍藥的時候,眼前一亮,“姑奶奶你可出現(xiàn)了,快,快去幫師父,快……” “嘭——”的一聲,易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耳邊一陣風刮過,伴隨著門被踹開的巨響,愣是將剩下的沒有出口的話憋在心里面。 芍藥和溫子柔皺著眉,也不等他說話,直接的就從被踹開的門中闖了進去。 然而,當看到房間里面的那一幕之后,竟是將溫子柔和芍藥兩個人生生的嚇得怔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那一刀刀,竟是在生生的割著rou啊。即使是在見到闖進來的人的時候,張炳也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然后繼續(xù)著手中的動作。 鳳墨額上冷汗直流,原本緊握成拳的雙手,此時竟是摳進了身下的棉被中,蒼白的臉上,青筋跳動,近乎猙獰。 容洛的臉色也很不好,張炳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現(xiàn)在的容洛是在硬撐著。 剛剛準備說些什么,可是下一瞬,容洛卻緊抿著唇,臉上就像是覆蓋著一層冰霜一般,上前將獨自硬撐著的鳳墨小心的抱在懷里,也正好的將那受傷的右肩露出來,抬手拿下被鳳墨緊緊的咬在嘴里的軟木,輕輕的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肩上。 他說,“墨兒,痛的話,就咬這里,我不能分擔你的痛,就讓我陪著你一起的痛?!?/br> 他說,“墨兒,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這一次,你也別想將我再次的推開!” 他說,“墨兒,痛了就叫出來,我一直都在!” 容洛一直都在鳳墨的耳邊輕聲的低喃,明明自己就很疲累不堪,卻硬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