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作一個玩具,也大概只有玉傾歌才會去做了吧! 鳳墨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地圖,忽然的想起已經(jīng)多日不曾見到容洛了,這一刻,也不只是為何,竟然會想起他來。 嘆了口氣,鳳墨合上面前的四宇地圖,撐著頭,閉上眼睛。 【jiejie,其實這么長時間以來,meimei我都真心的感謝你?!俊緈eimei能有今日,都是托jiejie的福,若是沒有jiejie這些年的東征西討,也就沒有今日南衡鼎盛之時。若是沒有jiejie這些年久征戰(zhàn)場,那也絕計沒有meimei今日的皇后之位。】【jiejie你可知道,功高震主之說?】 【jiejie可知道,后權(quán)大于帝權(quán),就再無夫妻之名?】【jiejie可知道,從你得受萬民敬慕的那一天開始,你的夫君,南衡的皇帝,就已經(jīng)成了meimei我的裙下之臣?】【jiejie你樣樣都勝于我,可獨獨在最后這一刻,還是我贏了!】【jiejie可知道三年前,你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沒的嗎?那是皇上親自打掉的。jiejie可知道,為何這幾年你總是無法如愿得孕?那是因為皇上親手下藥,斷了你的后。如此,jiejie這一生的迷,終于揭開,jiejie也就不用死不瞑目了!】【jiejie,meimei奉了皇上的旨意,特來送jiejie上路。jiejie……一路可要好走啊!】【鳳鸞,下輩子,就算是死,也不要來找我,記住,害你的人,是你曾經(jīng)最心愛的丈夫。】“嗯……” 鳳墨猛地睜開眼睛,那滿頭大汗,顯示出剛剛到底是做了多可怕的噩夢。 眼底閃過瞬間的迷茫,然后快速的就冷凝下來。 緩緩的從書案前站起身,鳳墨背著手走到窗前。多久了,她多久不曾想到那臨死前的一幕了?鳳容穿著那一身皇后服飾,告訴她全部的真相的那一刻,那滔天的恨意,如何能忘? 臨死前,她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她會記住她,記住他,記住所有害她的人,害了她弟兄的人,即使是九州黃泉,她也絕對不會將這對賤男女忘記。 她鳳鸞以她靈魂詛咒,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此恨,永無絕止之日。 而現(xiàn)在……伸手猛地折斷面前花瓶中的梅花枝,清脆的聲音,讓鳳墨眼底冰冷刺骨的寒意更甚。 不需要九州黃泉,也不需要永生永世。這一世,她會用她的這雙手,親自了結(jié)這一切! 無論是何代價! ------題外話------ 第080章風云變幻 三日后的早朝,永和帝忽然的在朝堂上提起出使南衡的消息。 頓時,朝廷百官都交頭接耳的笛聲討論起來。 因為容洛不在,此時,朝中隱隱的事事都以鳳墨為主。且鳳墨于容洛交好,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自然而然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是交在鳳墨的手中定奪的話,必然也就沒有那么多的麻煩了! 可憐容洛那一邊的人,此時是滿肚子的苦水,有苦說不出。 他們可都還記得,在容洛臨走的時候,是怎么交代他們的:“萬事皆要順著鳳墨,不管是對本相有利,還是對本相不利,只要是她說的,便就照做即可!” 照做什么?此時他們到底是應(yīng)該發(fā)言呢,還是閉著嘴比較好?幾個在容相一黨當中,頗具權(quán)威的老者,聰明的只是在私底下交頭接耳,沒有一個真的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鳳墨并不知道容洛在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的交代了他那一派的人,不可為難她,甚至是事事無條件的順著她。就是是知道,大概也不會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變化吧! 實際上,容洛非常的清楚鳳墨的能力,如此,也不過是為了防止永和帝可能的刁難。畢竟,鳳墨的能力再如何的出眾,也還是為人臣子,雖然現(xiàn)在確實是很受永和帝的重用,可手中終究還是沒有兵權(quán)在握,官職頭銜都是永和帝親自給的,那么收回去也極為的簡單。因為想到這個,所以容洛在走的時候,才這般的放心不下,交代站在他那一邊的人,且勿違逆她的意思。 鳳墨垂著眼簾,一句話不說,對于周圍的議論,她是不會也不屑參與到其中去的。 南衡,她是一定要去的! 鳳墨清楚,其實永和帝最滿意的人選必然是她。她更加的清楚,永和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她動了殺心。無論曾經(jīng)如何的重視她,只要是感覺到了威脅的話,那么永和帝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她也知道,這一次,若是真的去出使南衡的話,必定,事情絕對不會那么簡單,恐怕,一路上將要遇到的阻礙非常的多,能不能有命安然的抵達南衡,這都是個問題! 可就算是如此,她還是會去! 鳳墨也不著急的說話,反正無論這里吵的多熱鬧,最后的結(jié)局都是一個。 永和帝雖然無能,卻野心倒是不小,始終想要獨攬大權(quán),卻偏偏大權(quán)旁落,自己個兒只能做一個掛名皇帝,這么多年的憋屈,想來他定然是嘗夠了,現(xiàn)在想要利用她的手去反擊! 永和帝那般焦急且快速的提升她的官職,何嘗不是為了壓制容洛的權(quán)力。如果換做一般人的話,必然是會因為永和帝如此的栽培重用而心存感激,從而成為永和帝手中的一支箭,傻傻的為其出生入死。 可惜,她不是,她始終都是一種利用他的心態(tài),若不是為了利用永和帝這個皇帝的身份的話,她也不會和他虛與委蛇。 永和帝也是漸漸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古怪,也漸漸的聽到了關(guān)于鳳墨竟然和容洛交好的事情,且鳳墨連個解釋都不曾給他。 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人的一貫作風,永和帝已經(jīng)是對她動了殺心。當然,其中若是有人不斷的煽風點火的話,也無疑不是將這件事情最大的惡化中。 鳳墨現(xiàn)在毫不懷疑,永和帝想要殺了她! “本王倒是覺著,出使南衡,若是鳳大人這位樞密使去的話,必然是最為合適!” 南陽王忽然的建議道,那國字臉上帶著憨厚的笑意,若是沒有看到他眼底的精光的話,必然是會將其當做是一個和善的人。 終于有人說中了自己個兒的心思,當下,原本陰沉著臉的永和帝,眼底暗芒一閃,“哦?南陽王何以見得?” 南陽王笑笑,“樞密使上任至今,毫無建樹,總是難以服眾。再者,南衡皇后產(chǎn)子,本身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他南衡侵犯我北流那般長的時間,雖然這一次也確實是派遣了人前來賀皇上壽誕,可皇上也瞧見了,那是個什么樣的人?如此來說,其實我北流派遣二品樞密使前往的話,倒也不差。既不顯得過于的巴結(jié),也不會讓人覺得敷衍了事?;噬嫌X得如何?” “南陽王此言差矣!”于懷忽然的出聲反駁,“且不說此番是關(guān)系到兩國日后的關(guān)系,就算是此番南衡派遣來的使者再如何的上不了臺面,可也是個王爺,乃是南衡帝的胞弟,身份上面,就已經(jīng)是給足了我北流的面子。若是此番我們只是派遣一個二品的樞密使前往賀喜,豈不是故意的讓人抓住把柄?” 于懷身為身為三朝元老,輔佐了兩朝的北流帝,可以說是見證著北流的興衰史。從他的眼睛中,他親眼的看著北流從第一強國墮落到了現(xiàn)在的最末國,他的心情尤為的復(fù)雜!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雖然他也承認小小年紀的鳳墨,能力還是才華,都很出眾,可那種從第一眼見到就排斥的感覺,并沒有減少。于懷始終覺得,面前這個連自己的臉都不敢露出來的鳳墨,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古怪詭異的氣息,若不是皇上極為的重視他,以及他確實也做出了一些成績的話,他必將以死諫言,絕對不能重用此人! 現(xiàn)下,南陽王竟然要讓鳳墨出使南衡,那怎么行?若是此人心懷不軌,壞了這次的出使大事的話,那北流難逃滅國之后果。 于懷是絕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也絕不允許! 鳳墨淡淡的掃了一臉激憤的于懷一眼,心中卻是無奈何譏誚嘲弄。 于懷卻是是一個一心為了北流的忠臣,可這樣的忠,在她鳳墨的眼中,卻也是個愚忠。仗著自己早些年的功勛,仗著自己老一輩的身份,一直占著朝堂上的一方席位,倚老賣老,只要是他覺得不滿意的事情,總是習慣性的插手一趟。他卻不想想,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還有如今的地位,便是皇帝給他的面子,若是聰明一點的話,早些收手,回去頤養(yǎng)天年,便也不會有事。 然而,只可惜于懷卻沉迷于自己的自以為是之中,忘了自己的身份。 鳳墨知道于懷不喜歡她,雖然不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可那明顯的不屑和敵意,她又不是瞎子,既看得到,也感覺得到。 她早就知道,此番的南衡之行,從開始聚充滿了艱辛,朝中的人不贊同她去,這一現(xiàn)狀她也想到過,但只要永和帝始終堅持著除掉她的話,那么這一趟的南衡,她就去定了! “于太師,這倒是本王想的不太周到,只是,若不是鳳大人的話,于太師還有什么中意的人選?”南陽王在百官面前被駁了面子,倒也不惱,反而拱手一臉自慚的說道。 于懷一見南陽王都向他低頭,那張老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的自得起來,“如此說的話,老夫倒是認為唯一的人選倒是可以是容相。容相本身是我北流的一品大臣,且還是容王世子,身份上,就是足以讓人挑不出毛病來。且容相出生高貴,總是要比某些出生低賤的平民要更加的具有其氣質(zhì),這可不是平民出生的人能夠短時間只能學會的?!?/br> 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于懷口中那一口一個的賤民到底是在說誰。 頓時,朝中一片嘩然! 堂堂的一國太師,竟然說出這番不知輕重的話,要知道,這朝堂中的絕大前部分官員,誰不是從一個普通的平民慢慢的爬上來的?被于懷這話一說,基本上是將所有人都網(wǎng)羅在了【賤民】這一行列! 就連鳳墨,此時也有些惱怒和不高興了。 試想一下,堂堂的三朝元老,卻如此的說自己國家的百姓,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為這個國家百姓造福? 鳳墨一直以來也只當是這個人不過是人老了,難免偏見多一點,卻不曾想到,在于懷的心中,早就將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他是上等人,而他們這些平民出聲的人,不過只是下等人。 鳳墨冷笑,“于太師,下官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哼!”于太師冷哼一聲,撇過頭,明顯的不屑于她的話。 鳳墨也不惱,淡淡的問道:“于太師的祖上是生來便是貴族?即使是追溯三代是高官達貴,那么四代以上,五代,亦或者是十八代之上,于太師倒是告訴下官,是否于太師一門,從那個時候就一直血統(tǒng)高貴,如此的話倒是真的不曾出現(xiàn)賤民之說?!?/br> 鳳墨的這番話,將于懷的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給憋暈過去。 北流誰能不知道,于懷當年也不過是跟在北流建國皇帝身邊,才能從一個市井小子,到現(xiàn)在這番地位。 “你……你放肆……”于懷抖著胡子,老臉有些猙獰的大聲吼道。 “是不是放肆,還輪不到于太師來說,皇上在此,于太師一口一個賤民,下官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放肆!” 鳳墨本身就沒有打算要再回北流,既然如此的話,她又何必再委曲求全。永和帝想要殺了她,無論她現(xiàn)在做什么,都不可能改變永和帝的心意。 永和帝望著鳳墨,在他的印象中,這個鳳墨一直以來都是沉默寡言,他竟然從不知道鳳墨倒是如此的能說會道。 果然,這個鳳墨掩藏的極深。若是他所猜想不錯的話,這個鳳墨,恐怕還是容家,是老容王,是容洛所設(shè)的局。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他容家已經(jīng)開始密謀造反了? 想想,永和帝就覺得心驚,更覺得心中暴虐非常。 想他待他們不薄,他們竟然想要密謀造反,實在是太過分了。 永和帝陰沉毒辣的看著下方的淡然而立的鳳墨,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無論如何,不管是真是假,看來他是必須要除掉鳳墨才行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卸在別人的身上,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身的問題。 “于太師,朝堂重地,不要盡說一些與朝政無關(guān)的事情。”永和帝打斷于懷的話頭,然后道:“至于于太師所說的容相,朕倒是記得,容相恐怕暫時的是不可能出來的吧,每年的他都要在軍營中待上近兩個月的時間,等容相出來的話,恐怕那個時候使臣都已經(jīng)到了南衡的南都了?!?/br> “鳳愛卿,若是朕命你帶領(lǐng)使節(jié)出使南衡,你意下如何?嗯?” 雖是詢問,可那最后的一個單音,已經(jīng)是在警告,若是鳳墨不答應(yīng)的話,恐怕永和帝會當場的翻臉了。 “皇上——”于懷老臉掛不住了,這皇上是在打他的臉呢。 “于太師,朕的決定,你是打算質(zhì)疑?”永和帝直起身,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那眼底深藏的嗜血暴怒,顯示出了他此時的心情。 于懷一顫,臉上一陣青白,他何時受到皇上如此的不顧情面的對待?竟然在百官面前如此的丟人,原本就對鳳墨不滿的他,此時更是一點也不反省自己的過錯,將全部的過錯都推到了鳳墨的身上。 忿恨的瞪了眼沉默不語的鳳墨,陰陽怪氣的尖銳道:“皇上問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百官中是沒有任何的人想要去南衡的,誰知道南衡的那些人會怎么的對待他們?南衡的人來北流,他們確實是以禮相待,畢竟人家是四宇第一強國。可是他們北流的人到了人家的地盤上,都可以想象那些人會那什么樣的眼神看他們。 若不是南衡的皇后叛亂謀逆的話,他們北流恐怕……現(xiàn)在他們才不要去那地方自取其辱呢! “臣,領(lǐng)旨!” 鳳墨那清冷的聲音清晰的響起,也讓緊張的等著她消息的人,頓時的松了口氣。 鳳墨應(yīng)下這一差事,有人歡喜,有人憤怒,可事實就是如此,也無從改變。且圣旨已下,天下盡知。圣旨中更是說到,等鳳墨會來,就立即與七公主完婚! 毫無疑問,現(xiàn)在的鳳墨在天下人的眼中,在北流是個炙手可熱的新貴了。 西成鳳王下榻的驛館! 玉傾歌斜靠在軟榻上,這一次,他的身邊的倒是沒有四美環(huán)繞,高程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自家的殿下說話。 玉傾歌低垂著眼簾,比女子還要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搭在右眼角的朱砂痣上。 “無妨,本王也猜到了,此行,恐怕這鳳墨是兇多吉少了?!?/br> 低低的冷笑,對于那永和帝的心思,他還是能猜得出幾分。 鳳墨和容洛之間那古怪的相處,連他這樣的旁觀者,都帶著懷疑,更別說是那疑心病極重的永和帝了。 “殿下是要管?”高程問道。 “呵,管?為何要管?死了就死了好了,本王可沒有那么多的閑情逸致的去管一個廢物的死活?!?/br> 在玉傾歌的眼中,要么就是強的可以入了他的眼,要么就是暫時的挑起了他的興趣,有了想要逗弄的心。而鳳墨此時在他看來,根本就不值得他那般的費心。 如果鳳墨真的死了,那就當是丟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玩具就是了。 “玲瓏準備的如何了?”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這讓玉傾歌有些不舒服,他習慣將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摒除掉心頭上突然出現(xiàn)的那種從來不曾有過的古怪情緒,冷冷的問道。 高程神情一稟,“是,玲瓏公主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等著殿下的話了?!?/br> 玉傾歌聽罷,緩緩的睜開眼睛,那眼底的光芒邪佞而狡詐,狂傲而自得,“那么這出戲,就等著咱們的容相大人出來了!” 容洛,這出戲,若是沒有你的話,本王該如何的演下去? 玉傾歌緩緩的閉上眼睛,嘴角卻始終噙著詭秘的笑意,帶著冰冷的殘忍…… 這圣旨一下,鳳墨剛剛的從宮中出來,就被溫子軒不甚溫柔的請到了宮門外圍的墻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