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確實是見過,且已經慕名已久?!兵P墨倒是干脆直接,今夜前來,她并沒有以面具遮面,她現(xiàn)在身子這個樣子,戴上面具,反而是一種累贅,索性就直接的將這張臉露出來,倒也省事?!拔沂菓摲Q呼你為雪域城的少城主,還是應該稱呼你為浮沙城的城主?當真是英雄出少年,瞧著少城主年紀也不大,卻有如今此番的成就,怎地不讓人心悅誠服?” 明明是在詢問當如何的稱呼,卻在下一瞬間,一轉口就直接的以雪域城的少城主為稱謂,顯而易見的,她早已經洞悉了他此番來的目的。 和碩寧瞇著眼睛看著她,這個人,給他一種有些熟悉的錯覺,只是這般的看著,他險些的都要以為是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樣的自信,一樣的運籌帷幄,甚至還能彈奏出出神入化的玄音,怎么不讓人覺得恐懼而驚怕?他一早就知道的,玄音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早些的時候,就應該直接的消除掉,當初他們也應該防備著鳳鸞,防止她將玄音交給了他人。他也確實是這般的做了,可他卻發(fā)現(xiàn),鳳鸞一點也沒有打算將玄音交給他人的意思,從來都是很少碰觸琴,除非是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勉強的碰觸。和碩寧經過了長時間的觀察,終于找到了玄音的一個弱點,那就是在每次彈奏完了玄音之后,彈奏的人就會變得非常的虛弱,甚至還會反噬到自己的身上。最開始使了多少的功力,那么就有多少的功力反噬回來。 這個發(fā)現(xiàn),毫無疑問的,讓他極為的驚喜。卻怎么也沒想到,這把柄在手上還沒有握熱乎了,鳳鸞竟然就被楚風然以謀逆之罪,斬殺在了南衡帝都。 和碩寧雖然是想要殺了那個讓他們雪域城受盡屈辱的罪魁禍首,然而,卻也不得不承認,鳳鸞當真是千年難遇的將才。他都可以預見,若是鳳鸞再這般下去,四絕對決,將會是一場絕對精彩的爭斗。甚至,只要是鳳鸞在,那么南衡就能蒸蒸日上,就會一直的占據(jù)著四國之首的位置,甚至還有可能成為整個天下……也不是他說,他厭惡極了鳳鸞,卻也不相信鳳鸞當真會謀逆。以鳳鸞的能力,即便是謀逆了,那些人又如何的能殺得了她?明顯的被設計,被算計的,可憐那舉世無雙的女子了! 可是,明明盯得那般的緊,為何面前的人卻會一手比鳳鸞還要來的純熟的玄音?這可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若是鳳墨幫著北流,再次的對雪域城出兵,那么雪域城必然將會再次的像是當初臣服于鳳鸞那般,不得不屈居鳳墨之下,屈服于北流之下。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無法忍受,他現(xiàn)在甚至有種立刻就殺了他的沖動。 “呵,說起我來,這倒是真真的謬贊了?!毙哪钷D到此,和碩寧反而笑的愈發(fā)的從容,在座位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移動半分,笑容淡淡,“我有今日這番成就,說到底也是沾染了祖輩的光。但是鳳大人不同,鳳大人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單單這一點上,我是無法和你相比較的。只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句話,鳳大人可聽過?” “當然!”何止是聽過,這也是當年蓮最經常的在她的耳邊念叨的一句話,只是因為不希望她風頭過甚,反而引來了殺身之禍。平息了胸腔中翻騰的血氣,她緩緩坐下,“但我卻更知道,該出手的時候,若不出手,最后怎么死的,恐怕都沒有人知道。少城主覺得呢?少城主覺得現(xiàn)下到底是有幾成把握?在我出聲之前,完成一切的計劃的變更?” 說到最后,鳳墨的眼睛視角微微的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轉了轉,之后又若無其事的轉過臉。這一幕,被和碩寧請清楚的看在眼底,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傷成這個樣子,竟然還就這么清楚的知道暗地里面到底藏著誰,他的一切動作,似乎是在她的面前都無處遁形了的一般。 和碩寧沉默的不說話,不知為何,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讓人覺得危險,卻又忍不住的有些好奇的氣質。 那一瞬間,和碩寧的腦子中忽然的劃過一道流光,這個想法來的飛快,卻也去的飛快,他本身就不笨,從其中頓時就猜出來一個大概。 搞了半天,他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這世上還當真有這般聰明的人,且還就這么的站在他的面前。 身子愈發(fā)的沉重的感覺,鳳墨心一沉,也懶得再拐彎抹角,“少城主此番來見我,無非是擔心我會利用玄音對雪域城出手,敢問我猜的可對?” 和碩寧面色微沉,也不反駁,直接點頭,“不錯,有了一次的重創(chuàng),這第二次,如何能受得起?”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像如此的去說,可卻也不知是為何,竟然就這般放心的說了出來。 “如果我說合作,我保證不對你雪域城出手,但是必要的時候,你們必須的站在我們這一邊,如何?”她的這番話極為的狂妄,簡直就是狂妄到了極點,“北流有鳳鳴騎十萬,你或許還不放在心上,若是……再加上我手頭上的七萬兩千人的鎩羽騎,你覺得如何?”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掌控人的心理,一向是她所擅長的,不動聲色的將對法的信心打壓下去,看著對方之前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一轉眼的功夫,臉皮都在抖動,。 鎩羽騎! 若是說之前說到鳳鳴騎,或許和碩寧倒是沒什么感覺,但是關鍵就在于鎩羽騎。 “你這是什么意思?”千萬不要是他所想的那樣…… “沒什么意思,只是合作,你有你想要保護的東西,我也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如此而已。” 與虎謀皮! 這是一場賭注,賭和碩寧的心高氣傲的自尊心…… 鳳墨甚至都不知道后面到底是如何進行下去的,等到她真正的意識回籠夫人時候,已經是在七日之后,馬車上,百里清揚正一邊看著手中的書,一邊不忘觀察她的臉色。 瞧著她醒來了,起先他臉上是一陣驚喜,而后是沉靜下來,一板一眼道:“鳳主可算是醒了!”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實際上百里清揚的心里面極為的在意,若不是剛巧碰上,恐怕他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樣了! “你怎會在此?南衡那邊能走得開?”掙扎的起身,誰知道似乎是扯著了一般,頓時一陣暈眩感傳來。甩著頭,好一會兒之后,她才緩緩的睜開疲憊的雙眸。 百里清揚心疼的看著這樣的她,心中雖然是對她不愛惜自己的行為不滿,卻也不好當真是不理她。見她到了此時還是關心著南衡的事兒,便也就開口為她解惑,“鳳主布置了這般久,也該是鳳主收取利益之時了?!?/br> 她一愣,而后示意他扶她坐起來,。等到坐起來之后,她的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觸碰著他垂在耳際的發(fā)梢,眼底光芒閃動,嘴角微微勾起惑人的弧度,輕輕道:“是啊,該是收網換取利益的時候了?!?/br> 第126章收網前兆 百里清揚能夠恰好的在鳳墨力竭的時候救下她,說是意外也是意外,說是有心而為之,卻也的確是有心而為之。 當初,鳳墨返回北流的時候,他就擔心她會不知道珍惜自己個兒,從而傷到自己。所以,思量再三,他就和公良策商討了一番,親自的趕往了北流。最初的時候,公良策其實是想來的,只是公良策卻也只有謀略,武功醫(yī)術之類的,全然不通。他無論是武功也好,還是醫(yī)術,也算是佼佼者,尤其是醫(yī)術,他敢說,這世上,難有人能和他相較高下! 所以,在盡快的處理好了南衡事情之后,他是花費了好些的時日,這才快馬加鞭的勉強趕了過來。 他在感到北流帝都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來到了這臨江城鎮(zhèn)。于是,他也就不耽擱了,趕忙的快馬加鞭的趕到了這里! 可是他如何都沒曾想到,這時隔一個多月不曾相見,再次見面,卻是她虛弱倒地的一幕。 他是無心登上三生亭的,卻未曾想,無心插柳,倒是柳成蔭了。 若是換做以往,以鳳墨的功力,想要發(fā)現(xiàn)他,倒也不是難事兒??墒瞧前銜r候,她玄音導引,愣是將自己弄得那般嚴重的傷,若不是他在的話,恐怕此時此刻,她就…… 已經是入秋,天也漸漸轉涼,半個月的趕路,他們已經從北流入了南衡。就如當日容洛所說那般,半月而已,半月之后,天降大雨,無論是北流,還是南衡,亦或者是東合西成,只要是臨江流域,都是廣將大雨。 這場雨,從降下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連續(xù)下了近十日不曾停歇! 一路上,百里清揚瞧著這逐漸冷下來的天,也注意著鳳墨的身子,卻不曾想過,這千注意萬注意的,到底還是讓她著了涼,這兩日高燒咳嗽的,簡直是讓百里清揚傷透了腦子。 本身鳳墨的內傷就沒有好,這一發(fā)燒,整個將藏在她體內的那些個病癥都一并的帶出來了,后果自然是非常的嚴重。 一連燒了三天,行程也都耽擱下來了,好不容易這燒退了下來,她整個人卻瘦了好幾圈,下巴尖的嚇人,一張原本花了芍藥和百里清揚好些心思才養(yǎng)起來的那點子rou,這一場大病,算是徹底的掉干凈了。 “鳳主身子才剛好,不宜吹風?!鼻浦貌蝗菀咨碜雍靡稽c兒了,卻一點也不安分的,百里清揚端著藥進來,不免有些動氣。 鳳墨坐在窗前,像是不曾感覺到他的氣怒,淡笑道,“這都耽擱了幾日了,我現(xiàn)下身子也已經大好,該是啟程了?!币驗榇蟛∫粓觯艺晟洗笥?,她又是發(fā)燒的,他們已經在南衡邊陲重城冶城耽擱了好幾日,若是再不走的話,指不定要等著雨自己停了要多長時日,她,等不及! “便是如此,也不差這幾日?!睂⒁呀洓隽说乃幎说剿拿媲埃倮锴鍝P臉色不甚好看,道:“鳳主還是先將這藥喝了再說其他事吧!” 許是因為百里清揚很少用這種嚴肅而認真的態(tài)度對她說話,所以再次的轉頭的時候,鳳墨的面上明顯的帶著一絲無奈。望著他手中端著的一碗黑乎乎的藥,她本來帶笑的小臉,頓時就黑了! 所以說,她不喜歡在生病的時候見到百里清揚,這就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每一次生病,只要是見到百里清揚,就會被他強硬的要求之下,最終無奈的喝下對她來說,苦的要她的命的黑乎乎的惡心死了的藥,就像是現(xiàn)在這樣。 “咳,我想,我們還是早些的準備準備趕路比較好!”如果可以,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生病,尤其是百里清揚在的時候。 “鳳主,喝完了藥,你要是想趕路的話,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卑倮锴鍝P的態(tài)度極為的認真,且一點退讓的意思也沒有。每次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平常的鳳主如何的清冷,如何的高傲,但是到了此時,就定然是像個小孩子一般,躲避一切的可能要她張口喝藥的可能性。所以,只要是到這個時候,一向很遵從她意見的百里清揚,會表現(xiàn)出從來不曾有過的強勢態(tài)度,一直到鳳墨將藥喝下去為止。 鳳墨皺眉,瘦的巴掌大的小臉,此時褪去了冰冷,反而浮上了意思苦惱,最后在百里清揚堅持而認真且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嘆息的接過他手中的冒著熱氣的藥。 她是知道的,現(xiàn)在她內傷加重,且又正逢上風寒發(fā)燒,體內曾經多年留下來的病根,悉數(shù)爆發(fā)出來,所以才會如此的難以調理。但也虧得百里清揚的醫(yī)術,她能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已經逐漸的好了起來,至少比之前那種無力感覺,要好上很多很多。 端著藥,藥還是有些燙,鳳墨捏著勺子輕輕的攪動著,緩緩道:“蘭妃懷孕,朝中局勢再次的發(fā)生變化,畢竟南衡帝尚無一個子嗣,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孩子能夠安然降生的話,且又恰巧是皇子,這太子之位怕是懸了?!?/br> “那也得看她能否生的下來才行?!逼沉搜鬯种械乃?,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但是鳳墨卻像是沒瞧見一般的視而不見,依舊還是以之前的動作,攪動著面前的藥,眼底深處劃過一絲嫌棄!跟著他身邊多年,她的一些小習慣小動作,她自己或許不知道,可是他們這些人,卻知道的非常清楚。瞧著她這姿勢,他就知道了,她是打算拖延時間轉移話題的想要躲開喝藥。嘴角勾起淡淡的卻危險的弧度,百里清揚眉梢?guī)Γ瑓s隱含威脅,“鳳主還是將要早些的喝了,若是耽誤了這喝藥的時辰,待會兒恐怕就不是這一碗那般的簡單了。” 果然,聽了這話,鳳墨整張臉都黑了下來,就連攪動著的勺子,也瞬間僵住不動彈了。 冷冷的睇了他一眼,然后…… 苦著一張臉,此時此刻,鳳墨給人的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個鄰家姑娘一般,無害且非常的惹人憐愛。但百里清揚卻非常的清楚,她絕對無法成為一個普通的女子! 含著一塊早前就準備好了的蜜餞,將手里已經空了的碗推到一旁,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再次的重新回到之前被百里清揚打斷了的話題上。 “生的下來,當然能生的下來?!崩淅湟恍?,“這怎么說也是楚風然第一個孩子,無論如何,蘭妃都會將其生下來,無論是花費任何的代價。” “鳳主你似乎是忘了,在蘭妃之前,還有別的孩子,只是,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生出來罷了!” 鳳墨一怔,繼而唇角微揚,眼底流光閃動,平添了一股子的慵懶肆意。 “不錯,鳳容在之前墮了兩次胎,而上一次,又流了一次產,加起來已經是三個孩子。我有時候在想,這三個孩子,可是為了我的孩子陪葬來著?”轉身看向外面的雨幕,已經是入秋了,這秋雨落下,當真是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颼颼。伸手想要去接住外面的雨滴,卻被身旁的百里清揚阻止,義正言辭的說她身子還沒有好透徹,且體內殘余諸多未清的病癥,當應注意身子,切勿著了涼之類的話。 “不管鳳主想要做什么,我們都會站在鳳主的身邊?!钡囊痪湓?,沒有多余的廢話。他清楚的知道,當初的那個孩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不錯,她可以不愛楚風然,可她無法不愛那個孩子。她愧疚了多年,一直都以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一度曾經那般的傷害自己,不珍惜自己,只是為了給那個孩子贖罪!然而,誰曾想到,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場戲,是她的夫君和meimei親手導演的戲。 沒有人知道當年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無論他們如何的詢問,鳳墨都只是一句沒什么打發(fā)了他們??扇羰钦娴臎]事的話,為何剛開始詢問的那幾次,那明顯的情緒波動,無論是他還是公良策都是清楚的看在眼底。她不愿意說,他們便就裝作不知道! “我知道,你們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更加的不能放過那些人。她想過要殺了他們的,可是后來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比起殺了他們,身敗名裂,從花費心血奪來的那個位置上拉下來,這一點上面,恐怕要好上很多。 殺人,只要是她想的話,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鳳墨現(xiàn)在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恨毒了一個人,那就絕對要讓那人好好的活著,等到她放下了,出了氣了,再死也不遲! 在百里清揚的調理下,除了瘦了點,身姿更顯輕盈纖細之外,鳳墨整個人已經精神了很多,等到了南都之后,也已經是九月中旬,可見他們在路上確實是浪費了不少的時日。 一回到這里,鳳墨連休息都沒有,直奔主題的藥他們具體的二高速她,在她不在的這段時日,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當聽說到蘭妃和皇后在宮中發(fā)生爭執(zhí),且兩個都被關了禁閉的時候,她明顯是驚訝的。 她驚訝的不是兩個人之間的爭執(zhí),而是驚訝楚風然的處理態(tài)度。 不過驚訝只是一瞬,之后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深不可測的笑容。 其實仔細的想想的話,楚風然的態(tài)度倒也說得過去。鳳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楚風然不知道也不確定,他現(xiàn)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要讓這個孩子平安的誕下來。 只是可惜,楚風然這個手里沾染了那么多的自己孩子鮮血的人,又如何的能夠成為一個父親?那絕對是一個孩子的最可憐最可悲的事兒。 鳳墨是了解蘭瑛,依照她的剛硬,這個孩子,她是絕對不會生下來的,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 蘭瑛極為的心高氣傲,在她看來,楚風然是她的敵人,那么,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仇人生孩子傳宗接代的機會。正是因為鳳墨了蘭瑛,所以才會那般的放心。 鳳墨本來是打算殺了蘭瑛的,可是偏偏到了最后,卻還是沒有動手。憐惜嗎?不,不是憐惜,而是需要借助她的手,去完成一些她更能簡單的完成了一般事兒! “你對楚風然將兩人關了禁閉之后,如何看待?”微微側頭,她看向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的公良策,淡淡的問道。 公良策淡淡笑道:“皇上怕是在保護這個孩子,也許是蘭妃本人?至少,他確實是想要這個孩子就是了?!笔前。灰钦嫘牡南胍@個孩子,那么生下來的事兒,就絕對的簡單輕巧! 鳳墨笑起來,那笑容別提有多冷冽: “是啊,斷子絕孫,不知楚風然敢不敢受之?” 第127章蘭妃流產 南衡皇宮! 楚風然坐在蘭妃的宮中,靜默的看著她,眼底一片暗沉,不言不語的就這么的盯著她。若是平常的妃子,瞧著皇上這般的看著,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商m妃卻眼底止不住的厭煩冷意,只是留個側臉給他,整個人都歪在一邊。如果可以的話,蘭妃大概一點也不介意的轉身離開! “你就這般的厭煩朕?這些年來,朕到底待你是什么樣的心思,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該是融了吧?為何你卻還是對朕的心視而不見?”嘆息著,似乎是無可奈何了一般,一臉的傷情模樣。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話,恐怕還真的就會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 蘭妃冷笑,“皇上當初可就是拿這番話來對鸞后說的?亦或者是拿這番話去哄騙鳳容?皇上還是留著這番話去哄騙你的那些個妃子吧,被在我這里顯擺?!彼侵莱L然的目的的,還不就是為了她這個肚子里面的孽種?撫上自己的肚子,蘭妃轉過身看著臉色漆黑難看的楚風然,譏誚的勾起唇,“皇上有這個心思在這里哄騙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還不如去好好的哄哄你的皇后,如果她敢要到我這里撒野的話,我可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皇后?!?/br> “蘭妃,朕知道你對皇后有著諸多的不滿,但是她生性溫和,你只是看到她取代了鳳鸞的位置就對她不滿,是否有些有失公允?皇后這么多年來,待你,也算得上是恭敬,在你的面前,可從來不曾拿過皇后的架子,你為何總是喜歡和她作對?” 楚風然就不明白了,鳳容是鳳鸞的meimei,蘭妃是鳳鸞的部下,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是應該相處的極為愉快才對。可實際上,蘭妃從一開始,就和鳳容不對盤,見這面,無論鳳容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待她,她都是冷冰冰的,冷嘲熱諷更是從來不曾少過!鳳容很少在他的面前吵過鬧過,他看在眼里,卻也實在是喜愛這冷冰冰的蘭妃,故而鳳容既然不說,他也就不過問!他還想著,許是因為鳳鸞之死,才造成現(xiàn)在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只要是時間長了,這矛盾自然也就可以解開了。 然而,誰曾想,前段時間發(fā)生的那種古怪詭異的事情,讓他漸漸的發(fā)現(xiàn),他一直以來對于這鳳容的真面目真性情,似乎是從來不曾了解。那似真似假的如夢境一般,鳳鸞在臨死之前的那一幕,簡直就像是一根刺,生生的插在他的心上,對于鳳容,再沒有當初的信任。 可不信任是不信任,在沒有準確的證據(jù)的之前,皇后依舊還是皇后。就算是宮中傳言皇后謀害皇嗣,他雖然是面上不說什么,心里面卻已經是有了些懷疑。 他登基也有數(shù)年,最開始的時候,因為要穩(wěn)住鳳鸞,他不敢去納妃。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他是個皇帝,鳳鸞常年不在京中,為何就沒有一個臣子來讓他納妃的,甚至于他稍稍有這種心態(tài),那些大臣們就推三阻四的,反正是死活都不愿意將自己家的女兒送進宮來。如果不是鳳容在他的身邊一直的慰藉著他的話,他如何的能夠忍得下來那般長久的孤寂? 性子溫和?蘭妃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大的一個笑話一般,動作有些激烈的站起來,臉上滿是憤恨惱怒,和止不住的冰冷,“楚風然,你是真的不知道鳳容的真面目,還是裝作不知道?也虧得你能說的出來這樣的話出來,在她弒父殺姐之后,你還說她性子溫和?你長了眼睛嗎?還是說你為了你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殺了鸞后,殺了我們鎩羽騎那么多的弟兄,現(xiàn)在卻在這里假惺惺的模樣,倒是有臉啊!” “蘭妃,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楚風然最厭惡的就是有人提起鳳鸞,多少的人提起她的時候,都最后死了?也就只有蘭妃才敢這么的肆無忌憚的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她。他已經夠寬容了,可她卻不知隆恩,反而愈發(fā)的得寸進尺。這么多年了,他覺得他對她那般的有耐心,為何她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模樣? 楚風然差一點就暴怒了,眼底戾氣險些的就掩飾不住,手也都揚起來了,卻在抬起來的瞬間,緩緩的又放了下來。 “蘭妃累了,朕先離開,你自己個兒好好的養(yǎng)著身子吧!” 冷冷的一句話,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一聲,光是這一點的殊榮,就不是宮中別的妃子可以比較的。 蘭妃在楚風然離開之后,屏退了殿中的所有人,淡淡道:“出來吧,我知道你來了!”那個當初要殺她,最后卻反常的留下她的那個女子! 鳳墨翩然入內,顯然是將之前他們之間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寒眸微瞇,雖是站在殿中,卻并未看蘭妃一眼,反而是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色,這種天色之下,竟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讓人心中隱約的有些不安。此時此刻,蘭妃從見到鳳墨開始,這種不安就愈發(fā)的濃烈,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當初鳳主給她的感覺一般,充滿了與生俱來的的貴氣,和不容他人置喙。 “皇上倒是真的珍惜蘭妃呢!”長袖一擺,神情淡漠的坐在距離蘭妃的軟榻不遠的凳子上。明明是極為隨意的動作,卻讓蘭妃心中一稟,下意識的站起來。而等到他站起來之后,這才反應過來,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不明白為何心中會有這種下意識的作為! “哼,他在意的是我肚子里面的這個孽種。”到底是在意這孽種,還是在意她,她壓根是一點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到底什么時候,她才能得到自由。 “孽種?是啊,卻也是孽種!”鳳墨倒是非常認真的配合她的話,盯著她的肚子,冷冷的說道。 自己說是一回事,聽別人說卻是另一回事,蘭妃也沒想到鳳墨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留的直接的說出此等沒輕重且一點面子都不留的話出來,簡直是等于甩了蘭妃一巴掌! 像是沒有看到蘭妃眼底劃過的陰霾,鳳墨冷冷的垂著頭整著衣袖,淡淡道:“你現(xiàn)在之所以還能好好的活在這里,你知道是為什么?因為我曾經說過,鳳容遭貶之日,便是你自盡之時!蘭瑛,想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