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鳳鸞你敢——” “meimei以為我如何不敢?”退后坐到?jīng)鐾ぶ?,用絹布擦了擦手上惡心污穢的血跡,隨手將臟污了的絹布扔到一旁,而后鳳墨抬手撫上面前的琴,慢條斯理的撥弄著,“你當初不是說想要學習我的琴?現(xiàn)在我就全部的教給你。只是,你能學會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說著話,鳳墨抬起手就要開始彈,而就在這時,面前的琴弦上忽然的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擋住,阻止了她的動作。 百里清揚微微搖頭,“鳳主應當知道,對她,實在是不必以自己為誘餌,你身上的內(nèi)傷本身就沒有好,如果你貿(mào)貿(mào)然的彈奏了玄音的話,可是會加重內(nèi)傷。一個不察,可能會造成心疾。”對付鳳容,根本就不需要這般。鳳容已經(jīng)是板上魚rou,任他們宰割,何須如此?再者,他們的手上還有一個采荷,想要知道什么,從采荷的嘴里面知道,豈不是更加的簡單?再不濟,宮中還有一個漏網(wǎng)紅杉,這一個兩個的,只要是想的話,從這些人的嘴里面總是能知道他們想要知道的信息才對! 百里清揚的話,她何嘗不知道?只是,她更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鳳容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她不只是想要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更想要知道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鳳容自己清楚。鳳容是個謹慎的人,越是謹慎的人,越是不會將自己最為致命的弱點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即便是自己的心腹,為了防止他們的倒戈,她也要牢牢的保護好自己脆弱的一面。鳳容一向都是如此,所以,想要在采荷的嘴里面知道一些鳳容刻意保護的秘密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她當然清楚不應該那自己為誘餌,但恰恰這里會彈奏玄音的人也就只有她,那個教會她彈奏玄音的人,早已經(jīng)不在了,這個世上,也就只有她掌握了玄音的技巧,不是她來彈奏,還能是誰? “鳳主……” “清揚!”公良策阻止了百里清揚繼續(xù)的話,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望著鳳主低垂著的眸子,再看向鳳容恐懼的猙獰扭曲的面容,他清楚,鳳主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匹馬都拉不回來。且鳳容的身上,一定是有鳳主想要知道的事情真相,為今之計,他們也就只有等著,靜靜的等著罷了! 百里清揚看了眼公良策,然后緩緩的收回手。猛地轉(zhuǎn)過身,他其實已經(jīng)能預見結(jié)局,明明就能阻止,最后卻不阻止,而后眼睜睜的看著早就預料到的結(jié)局發(fā)生,他真的會忍不住殺了他自己。 琴音乍起,最開始的時候是極為的緩和輕柔,漸漸的,琴音慢慢的開始加快。鳳墨從始至終,眼睛都不曾離開鳳容的身上,彈奏了一會兒,才張口輕緩的說道:“三千七百八十三刀,就由我來親自執(zhí)行!” 話音剛落,指尖微挑,鳳容猛然的一聲尖叫,手腕血淋淋的傷口上,憑空添加了一道血口,傷上加傷,刺激的鳳容渾身顫抖,想死死不掉,想暈更暈不掉,只能生生的忍受著。 “鳳、鳳鸞,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啊——啊——” 鳳墨的玄音早已經(jīng)控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每一個音調(diào)控制出來的傷口,都是鉆心的疼,卻不會真的讓她受多重的傷。那種痛苦,只會讓人生不如死,且意識隨著疼痛愈發(fā)的清晰,根本就無法利用暈倒躲避這殘忍的刑罰。 她好恨,鳳容好恨,她怎么也沒想到,當初殺了鳳鸞,卻發(fā)生了此等古怪的事情,竟然讓鳳鸞好好的活在這世上,明明當初已經(jīng)殺了鳳鸞,明明當初是她贏了所有的一切的,為什么現(xiàn)在卻變成了這樣? 鳳容不是傻子,結(jié)合現(xiàn)在,聯(lián)想到這段時日宮中發(fā)生的一切,顯而易見的都是和鳳鸞有關(guān)系。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在部署。 “是……那個女人是你……”那個曾經(jīng)多次的出現(xiàn)在她的寢宮中的彈琴制造幻想的,讓她以為是鳳鸞鬼魂的人,竟然真的是鳳鸞本人。 痛苦過后,鳳容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鳳鸞,額……就算是、就算是你現(xiàn)在活著,你……你還是無法否認,你輸了…你從一開始就是輸了,輸給了我……啊……我說了的,我早就說過了的,就算是你化成厲鬼,你也贏不了我,永遠也贏不了我……啊啊啊……” 痛,真的是好痛,可是鳳容卻非常的得意,非常非常的得意,就算是心里面異常的恐懼,就算是她此時刻身體上正在經(jīng)歷著殘忍的刑罰,她卻依舊還是能笑出來,笑的非常的得意。 痛楚和憎恨,讓鳳容的一張原本雍容的妝容顯得尤為的猙獰恐怖。已經(jīng)到了這一個地步,鳳容像是已經(jīng)麻木一般,冷笑的看著鳳墨,興奮而激動的說道:“你知道爹爹是怎么死的嗎?是因為你??!” “楚風然想要除掉爹爹,但爹爹在朝臣和百姓中德高望重,且深得人心,想要殺了他,還真的是廢了我好些氣力呢。我知道爹爹將你當做命一般的寵愛著,想要除掉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你……只是一封信罷了,一封被篡改了的家書,就讓爹爹趕赴沙場,想要去救你。哈哈哈,你知道的,這動亂天下,總是會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這丞相遇襲身亡,就算是讓人懷疑,也沒有辦法懷疑到我的身上,頂多有些懷疑楚風然罷了?!?/br> “殺父弒姐,這樣的念頭我在腦海中不知道已經(jīng)想了多少遍,沒想到最后我還真的做到了。鳳鸞,你的一切一切,都令人嫉妒,楚風然愛你,所有人都喜歡你,無論我做什么,都沒有人看到我!可是,鳳鸞,你過于的強勢,你的風頭已經(jīng)蓋過了楚風然,就算是楚風然愛著你,可哪有男人喜歡自己整天頂著女人的光環(huán)過日子?你錯就錯在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楚風然的身份。他是皇帝,你是他的女人,你覺得你在朝中百姓,乃至天下四國之中的威望都高于了楚風然,結(jié)局如何?你最后的結(jié)局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一手促成了你的結(jié)局,一切怪都只能怪你自己。還有你的孩子,也是你自己害死的!其實說起來,那個早死的孩子應該感謝我們,畢竟早死早超生……” “你閉嘴!”百里清揚大怒,鳳容實在是太可惡,她怎能不知廉恥的說出這樣的一番推卸責任的話?竟然將最后全部的過錯都推卸到鳳主的身上,也虧得她能說得出口。 “哈哈哈,閉嘴?我為什么要閉嘴?這不是你們想要知道的真相?”不知為何,鳳容這個時候反而一點也不虛弱,倒是愈發(fā)的又精神起來。公良策明顯的看出了這一點,而后快速的看向靜默彈琴不語的鳳墨,馬上就察覺到了其中的緣由。拉住震怒的還要再說些什么的百里清揚,示意他看了眼鳳墨的方向,然后又看向鳳容,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百里清揚張了張嘴,他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剛剛是聽了那些顛倒黑白的話而震怒,震怒之后,現(xiàn)在冷靜下來,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定然是鳳墨的一個計策!可是……望著臉色逐漸蒼白下來的鳳墨,百里清揚忍不住的擔心,她是否還能堅持下來? 鳳墨是故意的,故意的在挑動她的情緒,故意的引誘她將全部的事實真相說出來。即便是聽到了一些讓她憤怒的恨不得殺了她的話,她也都忍了下來。 “你不是一直都非常的喜歡那個月蓮若?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鳳墨的氣息整個紊亂起來。那個記憶中笑容溫暖,純凈干凈的少年……隱約的,鳳墨感覺這個答案是她絕對不想要聽到的。 “月蓮若啊,他可是我和楚風然在親自派過去的人,只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只是為了得到你手中的鎩羽令啊,只是可惜……” “嗡——” “啊——”話還沒有說完,隨著鳳凰玄冰琴的一陣悲鳴般的低鳴,鳳容腦中的一根玄像是斷了一半,慘烈的大叫一聲之后,頭無力的搭在一邊,昏死過去。 而因為中途因為氣息陡然紊亂,鳳墨都還沒來得及手勢,玄音反噬,一大口鮮血噴灑在面前的琴身上。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鳳墨的一雙寒眸一片死寂,忽然的,記憶中那笑容溫暖的少年印象,就像是瞬間的碎裂的鏡片一般,陡然間就讓她整顆心都劇烈的抽搐起來。 【月蓮若啊,他可是我和楚風然在親自派過去的人——】【只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只是為了得到你手中的鎩羽令啊——】蓮啊蓮,當著是這樣的嗎? 像是忽然的失去了力氣一般,鳳墨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就向后倒了下去。 “鳳主——” “鳳主——” 模糊之中,鳳墨只覺得身處在一個氣息熟悉的懷抱之中,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如何都睜不開,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剎那,一直刻意遺忘的熟悉聲音陡然響起,那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憤怒:“墨兒——” ---- 第131章心郁難解 “鳳主又要離京了嗎?鳳主剛剛才回來五日而已,怎地又這般的匆忙離開?” 書房中,蓮大力的推開門不顧阻攔闖了進來,一向溫柔的眸子,此時難得的染上了些許的焦躁。2鳳鸞本來正在書寫奏折,打算明日早朝的時候上表皇上的,被蓮這般的突如其來的打斷,頓時就是手下一顫,竟然將本來已經(jīng)完成了的折子弄的滿是墨汁。淡淡的看了眼已經(jīng)毀了的奏折,看樣子是得重新寫一張了! “一直都是如此,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睂⒁呀?jīng)廢了的奏折扔到一旁,重新抽了一個干凈的折子,垂眸再次的書寫起來。她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蓮不敲門就大大咧咧闖進她呆著的地方的舉動,說也說了,訓斥了也都訓斥了,每次他到最后都是一副委屈而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到底,反而像是她的錯一般。索性,她不討厭他,也就隨了他去了! 蓮瞧著她不在意的神情,心中愈發(fā)的焦急,“夫妻本為一體,鳳主這般的與皇上長期分離,難道就不擔心皇上有一日會變心?長此以往下來的話,鳳主……” “這樣的話,你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了?!兵P鸞終于還是放下了筆,淡淡的看著他,眼中一片平靜,就事論事道,“我之所以這般做的原因是什么,皇上應當明白。我雖然常年不在京中,并非是為了自己個兒的私事,而是為了這南衡的江山社稷,也是為了讓皇上能安坐皇位?;噬侠響靼走@番道理才是?!?/br> “若是不明白?”蓮反問,“如果皇上忌憚你手握重權(quán),忌憚你在朝中的勢力,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了,那鳳主,你該怎么辦?” 鳳鸞詫異的看向蓮,她是知道的,蓮一向頭腦極為的聰明,卻又極為的單純,很少會過問她與楚風然的事情,更是從來不曾過問過政事??墒墙袢者@是怎么了?為何他今日所說的話,每一個字都那般的犀利? 不過鳳鸞忽然的想到,蓮所說的這件事情,她還真的是從來不曾想過。在她的心里面,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對楚風然的一片真心,也從來不曾懷疑過楚風然對她的心。就像是蓮自己所說的那樣,夫妻本為一體,她今日所有成就,其實也和自己的夫君離不開關(guān)系,楚風然怎會隨意的就懷疑她? 且,她本為女子,就算是真的帶兵打仗,握著重權(quán),那又如何?本身也不可能謀朝篡位,取而代之不是?那就更加的能放心才對。 所以,鳳鸞從來不曾想過,有一日楚風然會不相信她,會懷疑她。因為根本就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 “蓮,你可是不愿去受苦?若是如此的話,這京中府邸那般多,你隨意的挑著去住,我也不會說些什么。” “鳳主……” “好了,今日我還有事,我的決心已定,你不必再說什么了,先出去吧?!辈幌朐诼犚恍λ齺碚f沒有一點點意義的話,鳳鸞揮手第一次將蓮沒說完的話打斷,拒絕再聽下去。 蓮的眼中有些掙扎,一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下去,“我只是希望鳳主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我只是不希望鳳主有危險……” 那次事情之后,鎩羽騎的眾人明顯的發(fā)現(xiàn)蓮的變化。 蓮總是一個人避開眾人待著,就連以往最喜歡的鳳主,也不再去纏著了。如果當真是如此的,鳳鸞倒也清靜了,只是,蓮并不打算讓她安生,雖然是不主動的來找她,但只要鳳鸞一個轉(zhuǎn)頭,就能看到他正以一種復雜而哀怨的眼神瞅著她。 到了最后,鎩羽騎的眾人忍不住的猜測,是不是鳳主對蓮說了什么重話,那幫子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在看向鳳鸞的眼睛中,也隱約的可以看到猜測和興趣! “鳳主,是不是蓮做了什么?”公良策忍不住的問道,“你也知道,蓮就是那種性子,說什么話,做什么事情,都是以鳳主為優(yōu)先考慮。可能,在言詞上面有待斟酌,可那一片真心,卻不是作假不是?鳳主也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他計較了?!?/br> “是啊鳳主,瞧著蓮公子那傷心的模樣,我瞧著都不忍心,鳳主也就原諒了蓮公子吧?!?/br> “鳳主……” 鳳鸞額上青筋微微的跳動了一下,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倒是什么時候被他們瞧見了生氣了?還有就是,她其實也不清楚蓮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她真的是從來沒有生過他的氣,他也沒有說什么惹惱了她,到現(xiàn)在,她自己都是一頭霧水的。 看著身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為他說情的人來,鳳鸞揉了揉隱約有些抽疼的額角,眼睛微微的閉了閉,卻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雙冰涼的手代替了她的手指,搭在她的額角,輕輕的揉著。 “鳳主是不是不舒服?那,要不去休息一下?”蓮擔憂的看著她,一雙干凈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想要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鳳鸞挑眉,“這是鬧哪門子的別扭?我倒是真的以為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呢!” 蓮的眸子一暗,狀似驚愕的瞪大眼睛,“鳳主難道忘了你當時說的話了?你以為我受不住這征戰(zhàn)沙場之苦,竟然打算將我留在京都!這就不說了,甚至還說不要我說話,這都是鳳主說的,鳳主忘了?” “我只是好心的勸說鳳主兩句而已,鳳主就讓我不要說了?!编洁熘粷M的鼓起腮幫子,蓮瞪大眼睛,手卻依舊輕柔的幫著她摁著額角。明明是個很俊秀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人,卻偏偏做出這等子小孩一般的神情動作。而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這樣說著,倒是我的錯了?” 蓮撇了撇嘴,“鳳主說是誰的錯,那就是誰的錯,反正這里鳳主最大?!?/br> 有些失笑的看著他不情不愿的別扭樣子,鳳鸞搖頭,眼底浮現(xiàn)點點笑痕,“罷了,我的錯,卻也是我的錯,本就不該懷疑蓮?!?/br> “怎么會是鳳主的錯,本來就是蓮的錯?!鄙徯Φ臓N爛,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上,帶著心滿意足,只是此時的笑容,不知為何,卻染上了點點的陰霾。 鳳鸞本身就是一個觀察力極強,且極為敏銳的人,當下就察覺到了一些異樣。本身也就不是太確定,剛要仔細的觀察的時候,卻一下子被蓮摟住了腰,千篇一律的說道:“果然,我啊,最喜歡鳳主了,鳳主鳳主,我嫁給你吧!”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頓時就將剛剛鳳鸞心頭上浮起來的異樣感覺沖散的一點不?!?/br> 【我最喜歡鳳主了——】 【鳳主,我嫁給你吧——】 那是蓮最長掛在嘴邊的兩句話,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之間,習慣性的說出來,眉角眼梢都帶著點點的清潤笑意,總是出其不意的撲過來,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習慣成自然,經(jīng)常的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 習慣了蓮將這兩句話掛在嘴邊,習慣了她撲過來摟著她的腰,不帶任何目的的笑呵呵的告白著。 習慣了當成玩笑,習慣了蓮陪在身邊的安寧平靜! 只是,當一切都被打破,那沒有目的性的言語,沒有算計的陪伴,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陰謀的時候,到底還有什么支撐著她? “是不是夢到了蓮?鳳主,就算是蓮曾經(jīng)騙了你,可……他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到底對你如何,你應該相信你的心??!” 房間中,望著昏迷不醒的鳳墨,百里清揚跪在床頭,輕聲的說道。 鳳墨此番玄音反噬,加上之前的內(nèi)傷還不曾好起來,心火旺盛郁結(jié)于心,恐怕短時間之內(nèi)是不得動用內(nèi)力,否則的話,必將在復當年后路。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們誰也不想她再出現(xiàn)絲毫的差錯。 公良策嘆息的看著鳳墨,心中想著,等她醒來之后,定要將當年蓮的話全部的告訴她,也省得她心郁難解,如此,反而倒不利于養(yǎng)傷了! 當年蓮手握玄音禁術(shù),本身是從不曾打算教授給他人的,尤其是鳳主,他更是不希望她學會。玄音禁術(shù),傷人傷己,以鳳主的性子,定然是不會有所顧忌的。 可最后,蓮因為擔心鳳主,所以千交代萬交代,習得玄音之后,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擅用。蓮握著玄音禁術(shù)多年,誰都不曾給過。蓮曾經(jīng)說過,他在師父面前立下重誓,定會將玄音禁術(shù)帶進棺木之中,絕不會將其交給任何的人,否則必將萬劫不復,不得好死! 如此誓言之下,蓮還將玄音禁術(shù)交給了鳳主,若不是當真在意喜歡著鳳主,他如何會做出此等舉動?且蓮極為的重視他的師父,既然答應了,必然就會誓死做到。然而,最后,蓮還是違背了他在他師父面前許下的重誓! 蓮在鳳主身邊八年,八年的光陰,有什么目的,有什么不軌的舉動,他們看不到?他們待著的地方是鎩羽騎啊,那個將鳳主當做神一般的地方,一點點對鳳主不利的可能性,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是死路一條。 蓮,是真心的,他絕對不希望在蓮死后,還被鳳容那等女人如此的詆毀侮辱!他更加的不希望在鳳主的心中,讓那清雅如蓮般的男子的形象,出現(xiàn)裂痕。 “如何?” 低沉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響起,百里清揚只覺得心頭一顫,而后抬起頭看向容洛那風塵仆仆卻冰冷異常的俊臉。 “半年之內(nèi),不得擅用內(nèi)力,這半年,需要好好的將養(yǎng)著,切勿讓她再受傷,否則,一旦病根留下,恐怕不好?!?/br> 明明百里清揚想要知道的是容洛是如何的進入到了鳳于九天的,可是在瞧見那充滿了冰冷嗜血的鳳眸的時候,竟生生的嗝在喉嚨間,在此等氣勢之下,不由自主的就回答了他的話! “出去!”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容洛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我想,容相是否弄錯了什么?這里可不是你北流境內(nèi),你擅闖鳳于九天,我們可以不計較,但鳳主身側(cè),豈容旁人看護?” “出去!”依舊是這兩個字,只是氣息變得更加的凌厲而冰冷。 “你——” 這一次,他們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而已,容洛已經(jīng)不耐煩,抬手掌風一揮,百里清揚和公良策只覺得勁風撲面而來,猛地就將他們從房內(nèi)扇了出去。房門就在他們面前砰地一聲關(guān)上,可以說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下。公良策本身就不會武功,如果不是百里清揚護著的話,恐怕少說也得摔斷一兩根肋骨! “沒事吧?”公良策扶住劇烈的嗆咳的百里清揚,這才想起來,他的眼睛雖然是好了,可多年下來,這病根子怕也是落下來了,身子遠不及當年那般的硬朗,稍稍的動彈,恐怕都會覺得受不住。 “我沒事!”百里清揚擺手,咳了一會兒之后,好不容易平復下來呼吸,復雜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后轉(zhuǎn)身到一旁的藥房,“我去煎藥,待會兒鳳主醒了,得盡快的讓她喝下去才是。” “清揚……”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了嗎?清揚,不是早就說過了,為何到了現(xiàn)在,到了此時此刻,卻偏偏動了這番心思? 公良策望著房門的方向,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容洛,不同于楚風然,容洛是真心對待著鳳主,否則的話,也不會花費那般大的心思找到這里來,更不會在來到這里之后,什么話也沒有問,更么有好奇他們和鳳主之間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