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容洛以為,若是將心比心的話,他做了那么多,她即便是心是石頭做的,也該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該知道他對她的情??墒墙Y(jié)果呢?結(jié)果她還是一如既往,她沒有一點點的在意他的想法,一次次的將他推拒在她的心門之外,真的是一次又一次。 鳳墨張了張嘴,她無法說出辯解的話出來,實際上本身理虧的人便就是她,她無權(quán)說他所說不對,因為她清楚的知道他所說的都是事實。明白理虧的她選擇了沉默,沉默應(yīng)對他的指責(zé)! 指責(zé)嗎? 容洛望著她怔愣的神情,忽然覺得很失望很心疼。 “捫心自問,你覺得我是不是一直都會如此下去?失望了,再自己安慰自己,傷心了,再因為你的一句話一個神情就會又好了?鳳墨,我問你,在你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容洛,我這個人的位置,哪怕是一點點,你可有將你的關(guān)注,將你的心分一點點在我的身上?” “這么多年下來,你問問自己,你到底有幾件事情是和我說過的?我不需要你做事情和我打招呼,在你的面前,我不需要什么皇帝臣子的身份,我只是希望你至少在決定做什么事情之前,至少應(yīng)該告訴我,至少也應(yīng)該讓我知道那件事情會不會有危險。而不是像個傻瓜一樣,每次在你離開之后,每次在你步入危險之后,卻是最后一個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容洛此時已經(jīng)是從龍椅上走下來,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卻不曾伸出手,只是冷冷靜靜的站在她的對面,聲音沉緩的說著他一直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話。 “我在等,我一直都在等,等著你對我坦誠相待的那一天,等著你能不再對我有所隱瞞的那一天??墒恰呛?,可是我現(xiàn)在卻突然的發(fā)現(xiàn),你根本一點也沒有想過要對我坦誠,你從來不曾將我放在你的心上,從來都沒有!鳳墨,我是真的看清楚了,真的……” “不是!”猛地打斷容洛的話,一直沉默的垂著頭聽著他說話的鳳墨,此時突然一改之前的清冷淡漠,聲音突地提高了數(shù)倍。容洛聞言看向她,只見她往常清淡的眉宇間,此時竟然帶著一絲焦急。 容洛抿唇不語,鳳墨平息了心頭的戰(zhàn)栗,深吸了口氣道:“并非如此!我……”她忽然的就停頓住了,不知該怎么說下去,她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去說,她從來沒有說過什么煽情的話,以前沒有過,現(xiàn)在也很難說出來,嘴巴張了好幾下,可就是沒法將在心間盤旋的話給說出來。 她的心里面怎么可能沒有容洛,若是沒有的話,她何以會一直呆在他的身邊?她不是那種會委屈了自己的人。若說這世上除了已經(jīng)不在世上的爹爹和蓮,那就只有容洛了。她的心中當(dāng)然是有他,如何能沒有? 鳳墨獨立慣了,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獨立,習(xí)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不想要別人插手,即便是心中所愛,她也慣性的不想讓他干預(yù)。但是,她沒想到如此的想法,會傷害到他! 不愛?心里沒有他?怎么可能? 鳳墨從來沒有說過,她至今還站在這里,如此痛苦的站在這里,如果不是因為容洛的話,她或許早就死了,沒了活下去的動力。 可,這樣的話,這些表明心跡的話,她卻無法張口說出來! 容洛看到她的遲疑,眼底掠過一道精光,緩緩張口道:“見,你也見到朕了,朕給你說話的機會,可惜看樣子墨相是沒有什么話要對朕說的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朕也就不逼迫墨相了。墨相進來之前曾經(jīng)問了南陽王,是不是朕不想見你,南陽王不知道,所以無法回答墨相,朕現(xiàn)在就告訴墨相……朕,確實是不想見到你,若說之前還有那種想法的話,可是在見過了你之后……呵呵,朕已經(jīng)看透了,也已經(jīng)覺悟了。” 聽了他的話,鳳墨的心突然就是一顫,總覺得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是她想要聽到的,她想要阻止他說下去,可她卻無法做出如此的行為來,只是白著臉,將顫抖的手深深的掩藏在袖子中,半瞇著眼睛,冷冷的將自己的全部的情緒掩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靜靜的聽著他接下來的一字一頓的話。 “墨相既然不愿留在朕身邊,不愿意留在大卿朝堂,朕也不會強留,今日一別,便就當(dāng)做永別罷了!墨相,朕但愿你能找一個知你,懂你,愛你的人,朕自然會祝?!狈牌?,他會祝福才有鬼!誰若是敢在他的手中去搶他的墨兒,他就滅了他全家!什么祝福,什么放任她離開?想離開?這輩子都別想。 容洛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自己都受不住的夢的轉(zhuǎn)過身,他覺得他要是再不轉(zhuǎn)身的話,肯定會控制不住的上去將她摟在懷里,狠狠的將自己之前所說的話全部都推翻掉。 容洛承認他確實是生氣,而且是非常的憤怒,但即便是再如何的憤怒生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對鳳墨放手。他愛了就是愛了,就算是再怎么的辛苦,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鳳墨是什么樣的人,他還不清楚?她不善什么甜言蜜語的言辭,她不善于承諾,她所習(xí)慣的就是一針見血措辭犀利的言辭,讓她溫柔的安慰別人,給別人承諾,顯然是很難。 正是因為容洛清楚,所以他更加的知道,若是鳳墨承諾出口的話,那才真正的是萬無一失。鳳墨一旦說出口的話,那就一定不會再反悔,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用讓人擔(dān)心。 鳳墨在意他嗎?當(dāng)然,他當(dāng)然知道她在意他,他當(dāng)然知道她的心里面有他! 但是不夠! 只是心里面,不夠! 他必須的要讓她承認,她是他的,當(dāng)然,他自然也是她的! 容洛這幾日其實也是非常的擔(dān)心鳳墨,他雖然不見她,可是該知道的消息他卻一點都沒有少。他知道她的眼睛好了,知道她比之之前的身子骨要好了些,他很想去見她,可他忍了。 這幾日的不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202鳳墨坦誠 “目的?什么目的?皇上的心思你都能猜得到?” 明溪來到溫子軒的住處,將這幾日容洛和鳳墨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了溫子軒聽。一來也是因為玉玲瓏的事情,擔(dān)心溫子軒心中有心結(jié),而另一方面實在是心中郁結(jié)難解,總是得找個人紓解紓解才行。 明溪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溫子軒這幾日過的還真的不是正常會去過的日子,誰能想到溫子軒這樣的一個昔日的翩然溫潤的公子哥,現(xiàn)在卻整日的在家里面無所事事的飲酒為生? 明溪和他說了很多的話,可溫子軒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明溪也是無法,就當(dāng)是選擇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他也不管他到底是理不理他,自顧自的說著這幾日鳳墨和容洛的事情??蓻]想到對什么事情都不張口的溫子軒,卻在明溪說到這幾日容洛不見鳳墨,都是容洛的一個局的時候,突然的就張口了。 “皇上的心思確實是不好猜,但只要是關(guān)系到了鳳墨,那就簡單了很多,難道你覺得皇上真的打算不再和鳳墨在一起?皇上真的愿意放棄鳳墨?”說句不好聽的不道德的話,他倒是真的希望是,可惜他和容洛相交多年,他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容洛的心思,容洛對鳳墨用情至深,如何會愿意放棄她?恐怕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可能。 正是因為知道容洛不會放棄她,所以這么長時間以來,容洛之所以不去見鳳墨也就能夠理解了。 明溪能理解,不代表身為當(dāng)事人之一的鳳墨就能理解!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們的私事,你覺得你現(xiàn)在像個長舌婦一般的在這里嚼舌根有什么用?”溫子軒眼神幽暗,晃了晃手中已經(jīng)空了的酒盞,淡淡的說道。 “長舌婦?喂喂喂,憑良心說,你見過我這般英俊瀟灑的長舌婦?怎么說話的?也太傷我的心了吧,虧得我還將你當(dāng)做我最好的兄弟,特意的過來看你……”上下打量了溫子軒一圈,明溪頓了頓才道:“特意來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相!不是我說,子軒你不會是當(dāng)真愛上了玉玲瓏的吧?我一直以為你只是盡你的一些責(zé)任而已,難不成當(dāng)真對玉玲瓏動了真情?如果是的話,那我無話可說,畢竟此事實在是不能化小!但若不是的話,你這幅模樣……子軒,玉玲瓏是必死不可,她的所作所為,恐怕是無人能夠去寬恕的了她了?!?/br> “這些事情不用你管!”他冷冷的撇過頭,“我只是想要安靜的待一段時間,等我理清楚自己的思緒,自然也就會好了!”無論是愛了,還是不曾愛過,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他說過玉玲瓏是他的妻子,就算是不愛,她也依舊還是他的妻子,只要是他一日不曾休離她。 溫子軒搖晃的站起來,他的視線順著高高的院墻看向遠方,悠長的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溫柔,不只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那神情真的讓人忽然的有一種不忍! “皇上的意思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又何必再明知故問?”溫子軒轉(zhuǎn)過頭淡淡道,“他們之間的羈絆,不是旁人能插手進去的!明溪,你我兄弟一場,我只能說到這里,你的感情到底如何,該問的就是你自己,而不是去肖想一些不屬于你的人!聰明如你,你應(yīng)該明白我話中的意思!皇上確實是重情重義,但不代表他沒有底線,他的底線,他的逆鱗,曾經(jīng)不知,但現(xiàn)在卻非常的明確,甚至是不曾隱瞞,那就是鳳墨,只有她!你覺得若是被他知道的話,會如何?” 明溪一怔,他忽然的有些恍然,這段時間一直都被他忽略了的事情。他只是想著自己的感情,卻忘了他們幾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會不會因為他的這份感情而發(fā)生什么改變。 容洛看似非常的和善好說話,但實際上容洛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若非如此的話,他也不會站在現(xiàn)在這個位置上。 “君千瓏的話,并不差,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多少還是能看得出來她的真心的?!?/br> “呵,她倒是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如此的為她說話?”明溪苦笑的說道,明明這次來是為了開解溫子軒的,怎么反而將話題轉(zhuǎn)移到他的身上來了?“你能不能不要開這樣的玩笑?若是我喜歡她的話,我早就娶了她了,何以等到現(xiàn)在?沒有感情,我總不能欺騙自己說是有感情的吧?就像是明悅,你不喜歡她,她不是也死心塌地的想著你?感情的事情本身就不是能勉強的,心中若是沒有,即便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可自己心中的苦到底有誰能知道?” 明溪的話讓溫子軒接不下去,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著嘴角噙著淡淡的有些譏誚諷刺笑容的明溪,好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是,確實是如此,他自己本身就是如此的人,現(xiàn)在又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了呢! 溫子軒搖著頭,腳步有些踉蹌的什么話都沒說,只是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內(nèi)室。明溪跟在后面叫了好幾聲,許是被喊得有些煩了,遂大聲的冷冷的說是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之后,便就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嘖,本來想找個人紓解紓解我心中的郁卒,誰知道反而是更加的煩了,真是……” 明溪站在緊閉的房門外自嘲的嘟囔了一聲,沒法子,主人不愿意見到他,他難道還死皮賴臉的賴在這里不成? 房中,溫子軒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呆呆的看著房間的某一處,那一雙昔日溫潤的眸子,此時卻一點光澤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枯井。 溫子軒覺得長久以來的打擊都不如此時此刻的大,明溪的那些話,他知道并非是在說他,可卻又恰好的每個字都能反映在他的身上。因為不愛,所以即便是演戲,他也不愿意??伤??他愛玉玲瓏?想想就覺得可笑,他是真的愛嗎?當(dāng)初被迫娶了玉玲瓏,本身就并非是出自心甘情愿,不過只是為了墨兒罷了。他承諾玉玲瓏,他給唯一的妻子的位置,不會有小妾,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因為不愛,因為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人永遠也不會成為他的,娶一個已經(jīng)是極限,又如何會再要第二個? 【感情的事情本身就不是能勉強的,心中若是沒有,即便是表面上的相敬如賓,可自己心中的苦到底有誰能知道?】是啊,心中的苦也就自己知道,誰能知道? “大哥!” 門外傳來已經(jīng)許久不曾聽到的聲音,溫子軒一顫,子柔? 他沒有動,門外的溫子柔也沒有想要推門進來的意思,曾經(jīng)無話不談形影不離的兄妹倆,現(xiàn)在一個在門內(nèi),一個在門外,明明只有一門之隔,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 “大哥,我們兄妹之間很長時間都沒有好好說話了呢,面對面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樣的隔著什么看不到大哥,我反而能說出一些什么話來!” “大哥……就這樣的靜靜的聽我說好嗎?” …… 這邊溫家兄妹倆正在彼此的開解心中的結(jié),而另一邊,鳳墨的心卻徹底的亂了。 她一向是雷打不動的淡定清冷,很少有什么事情能真正的牽動她的心,但是唯獨只有感情上面的事情,總是不能按照她心中所想象的那般的進行。 望著背對著她不看她的容洛,鳳墨的心中卻是百般糾結(jié),她到底是開不開這個口?難道真的將全部的事情都和他說?明明不想牽扯到他的??! 可要是不說,瞧著容洛的樣子,這一次肯定是糊弄不過去。想到這里,鳳墨在這一刻稍微的有些后悔,早知道真的就不該…… “你想知道什么,問吧!” “你讓我問?” 容洛反問道,聲音中透著一絲詭秘,似乎是不確定的想要證實一般。 “對,你想要知道什么就問什么……”遲疑了一下,鳳墨的眼中浮起了淡淡的遲疑,她如此做當(dāng)著好嗎?不過那份遲疑在想到剛剛?cè)萋宓脑捴缶吐耐肆讼氯ィ曇粢矆远ㄏ聛?,道:“將你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全部問出來,這一次,我不會隱瞞!”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了,騎虎難下的結(jié)果顯而易見! “當(dāng)真?” “……嗯!” “好!”容洛緩緩轉(zhuǎn)過身,“那就先告訴我,所謂的三年之約,到底是什么?為何好好的會有三年的約定?” “我不是說了已經(jīng)沒有所謂的三年……”鳳墨皺著眉剛要反駁,卻見容洛面容淡淡,漆黑的眼底掠過淡淡的失望,頓時住口,話鋒一轉(zhuǎn),接著道:“那是三年前我去千瘴林,在身處險境的情況下,剛巧被月觀前輩所救,所以他便以此為條件,要我三年之后前往千瘴林。只不過……” 只不過因為近段時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根本無暇想到三年的約定,若非月觀親自的出現(xiàn),她恐怕都已經(jīng)忘記了三年前的約定了。 203容洛服軟 “只不過?”容洛接口挑眉。 “只不過我忘了!”說道這里的時候,鳳墨也覺得稍微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guī)土怂?,可偏偏她卻將自己的承諾給忘了。她本身就是一個極為看重誠信的人,現(xiàn)在卻偏偏自己率先的犯下如此的錯,當(dāng)然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忘了?” “三年來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本來倒是記得,只是這幾個月來……所以就忘了!”這些外在的因素,她一點也不想提起,更是不想再想起來。 容洛眸光深沉,他當(dāng)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了,三年前,她從千瘴林中回來之后,就直接去了南衡,甚至是不曾等候任何的人,然后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從來不曾消停過,一直以來都是忙忙碌碌的過來,分身不及。尤其是鳳墨,一步一棋,步步的走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上,可以說是勞心勞力,一刻都不曾休息過! 而在數(shù)月之前,鳳墨獨自前往西成,基本上是重傷而歸,再加上鎩羽騎的一萬多名將士的戰(zhàn)死,一瞬間就將鳳墨給擊垮下來,想想也是,她如何會能想到三年前的約定? “那這一次,你拖著傷體,又去了什么地方?”他的眼睛直視著她,雙眼一瞬不瞬,眼底漾起一圈圈的漣漪,讓人一個不查似乎就要被吸入其中。 鳳墨有瞬間的失神,她不得不承認,說句實話,容洛的容貌和氣質(zhì),當(dāng)真是絕世,尤其是那一雙細長的鳳眸,平常的時候都是半斂著,若是稍稍一個視線注視一個人的時候,那當(dāng)真是讓人覺得暈眩! 容洛望著呆住了的鳳墨,俊臉上劃過一絲不解,似乎是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的就失了神。難道是又在想著什么借口來搪塞他?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眼睛瞬間就暗沉下來,臉上的神情也是瞬間冰冷下來。 “你若是想說便說,若是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要說,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不想的話,那就離開,我準(zhǔn)你辭官!”容洛冷冷的打斷她,即便是心里面頗為的急躁,但他的臉上愣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分一毫?!安幌胝f我絕對不會逼迫你,所以你不用如此的糾結(jié)的想著要找什么借口來敷衍我!” 鳳墨本來確實是在糾結(jié)著,畢竟三年之約雖說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但接下來的三個月的約定,她知道是絕對不可能還能避過的。 三個月,若是不離開的,就算是呆在他的身邊,她也不可能長久! 既然要離開,那么現(xiàn)在全部都坦白出來,又有什么意義? 下意識的捂住右手腕上的那被遮擋在袖子中的鮮艷的花瓣印記,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坦白的心,在這一刻,在想到三個月的約定,頓時就被筑起了高高的墻。 不能說,不能再說下去了! 鳳墨緊咬著唇,聰明的頭腦在剛剛的混亂之后,現(xiàn)在終于緩緩的恢復(fù)過來,等到恢復(fù)過來之后,突然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罷了,既然容洛都這般的說了,她就順著他的意思好了! 容洛一直都在注意鳳墨的神情變化,察覺到她眼底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嚴(yán)冰,突然的就筑造起來,心中一顫,知道事情有變。 果然,接下來鳳墨的話清楚的讓他知道事情不再是之前他所控制的了。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的話,那我不會再多說什么,我說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今日之所以前往,也是因為我的身體的原因,至少我現(xiàn)在的眼睛已經(jīng)好起來了!你若是想要知道什么不存在的事情的話,那么很抱歉,我無法給你做出什么樣的承諾來!” 鳳墨轉(zhuǎn)過身,她不知道到底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但是她非常的清楚,她現(xiàn)在并不希望他分散注意力。 容洛望著她轉(zhuǎn)身直接的向著外面走去,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是不是應(yīng)該出聲。他張了張嘴,微微沉下眼瞳,冰冷的眼瞳中帶著絲絲難以掩飾的痛意,他是真的不希望逼她,可是,他們之間不是一直都這樣就可以了。 只是一個承諾罷了,難道這樣的一個簡單的承諾就無法說出來嗎?一句話,雙唇開合的瞬間罷了! 容洛不想服軟,他背在身后的手緊緊的攥著! 鳳墨其實心里面也不舒坦,但是她無法走出可能會將身邊的人引入危險的那種不安感中,她希望身邊的人安然無恙,而不是像爹爹,像蓮,像阿楓那般,最后都沒有好的下場。 她也知道像她這般的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為,絕對是非常傷人心的,尤其是將她放在心上的人,總是這般的關(guān)閉心門,時間長了,恐怕是會失去對方! 她知道,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