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她修剪的漂亮整齊的指甲在畫中女子的雙眼部位停頓摩擦,而后突然的發(fā)力直直的就插過了話中人的雙眼,頓時,兩個黑黑的窟窿就出現(xiàn)在了畫紙上。原本精致絕倫的美人圖,此時因為兩只眼睛被傷,整個透著一種詭異的感覺。 畫被毀了,玉玲瓏也就沒有之前的那般的小心翼翼,隨手的將殘畫丟進床下的格子中,那里面已經有不少的殘破了的畫了,畫中的無疑都是同樣的一個人——鳳墨! 那些畫中,有的是少了胳膊,有的是少了腿,有的是整個頭沒有了,有的是半個身子沒有了,密密麻麻的堆成小山一般的畫軸都是同樣的一個人。 全部都是玉玲瓏的杰作,每次陪一個人上床之后,她就會毀掉一幅畫。三年來,在她手上毀掉的話,已經近兩百,畫中從始至終都是只有鳳墨一個人,再沒有其他的人。 玉玲瓏恨鳳墨,她覺得現(xiàn)在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鳳墨所賜。若非是鳳墨,她現(xiàn)在何以會落得如此下場? 玉玲瓏和玉傾歌不愧是兄妹,從來只會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卻從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應該反省什么。 這樣的人,何其可悲?也就注定了玉玲瓏如此的下場,實屬活該報應! 246不要臉 大卿與東合再次的聯(lián)盟,按照道理來說,對于西成是最不利的。聰明一點的人都能發(fā)現(xiàn)這一點,可是偏偏西成卻像個沒事人一般,別說馬上做出回應防御了,甚至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簡直是奇怪到了極點,讓人心中隱隱的生出一絲絲古怪不安的感覺來。 玉傾歌要不就是已經放棄了,知道現(xiàn)在被孤立了的西成沒有一絲一毫必勝的把握,所以不作出任何的反抗,就等著大卿和東合的聯(lián)軍兵臨城下,等著做亡國奴。要不就是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日的到來,也早就預先的做好了準備,現(xiàn)在不動,只是時機還未到罷了! 兩者之中,顯然是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玉傾歌豈是會坐以待斃之人? 玉傾歌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 西成的老皇帝自動禪位與幼八子,沒有任何的詔書,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在那最后一日的早朝上,突然的宣布,事前沒有與任何的人商量,打得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很多的人都以為日后西成的皇帝會是玉傾歌的,可是誰也不曾想到,最后的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八皇子剛及冠,沒有皇家的野心勃勃,嗜血殘殺,反而是膽小懦弱的讓人提不起興趣對付他。西成的眾人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皇上會選擇他。 那些人的心中還有另外一個考量,那就是這些年他們在玉傾歌的身上花費的那些準備,最后全部無效了嗎? 而顯然很多的人心中無法接受,甚至是還有人當場就跳起來與皇上唱起了反調,最后被坐在龍椅下方位置的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的男人給削掉了腦袋,可見功力有多么深厚。 最后誰也不曾反對,那個曾經生存在皇宮最底層的低賤皇子,在誰也不曾預料到的情況下,成為了西成的新一任皇帝。 說是皇帝,實際上不過只是一個有著皇帝名頭的傀儡罷了。玉傾歌不會拿他當皇帝看,西成的那些聰明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依舊還是當初那個低賤可欺的卑賤皇子,只是稱呼從皇子變成了皇上,明面上的身份足以讓不知情的人心中震顫。 玉傾歌非常滿意現(xiàn)在的身份,不會太出眾,也不會太過于的沉寂。很快,很快他將成為這天下最強的強者,想想就菱熱泵興奮?。?/br> 月蓮若的眼神極為的冰冷,他冷冷的望著玉傾歌,半晌,才將手中茶盞放在一旁,面無表情道:“難道你是打算日日如此癲狂的笑著?有意義?” “這話所言就錯了,圣子不覺得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太愜意了,反而容易回憶,回憶從前,那不算輝煌的輝煌,倒是當真有些許的紀念意義啊!” 從前,他為什么好幾次的放過那個女人?那個時候他真的是除了欣賞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覺都沒有。我欣賞她那樣不驕不躁的冷靜,即使再面對再如何強大的敵人,她依舊還能站起來,勇敢的面對。玉傾歌不明白當初的性子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沒有殺了鳳墨,這是事實,很奇怪的。 “紀念?我不需要所謂的紀念,沒有任何的意義。”他沒有需要紀念的東西,他只會是不斷的向前看,得到他想要得到的,這就是他生存的意義,這也是他為什么近日會站在這里的原因。 “那些人對玄音的修習如何了?”玉傾歌不再繼續(xù)之前的話題,而是詢問另一個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你認為如何?反正不過只是一些棋子罷了,用完即丟,難道你還打算要給他們安家立業(yè)不成?”冷笑一聲,月蓮若并未正面的回答他的話,冰冷的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戲弄。 玉傾歌倒是不生氣,反而肆意一笑道:“我倒是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他們得能夠撐得過來才行??!圣子不是說,那些人一個都活不了,怎地現(xiàn)在倒是說出如此話來,當真是奇怪可笑呢!” 月蓮若刷的一聲起身,冷睇了他一眼,甩袖轉身離開。臨走前,他背對著他,道:“過于自負,你會知道什么叫做敗北!容洛,云凌,鳳墨,他們誰是能夠隨便小看的人?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別到時自己全軍覆沒了,反而還牽扯到了我。哼!” 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玉傾歌砰地一聲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盞,面上的笑容絕世妖嬈,尤其是眼角下的淚痣,平白的的更加嫵媚動人。 然而,在西成,沒有一個人膽敢正面的迎視玉傾歌,只是知道鳳王玉傾歌有著一張人神共憤的絕世容顏,好奇歸好奇,但誰也沒有膽子真的要去看玉傾歌的臉,他們還不想死的那么早。 “本王的份量到底有多重,到時候本王一點也不介意帶上你去見識見識……” 大卿,北都城! 皇宮御花園中! “墨兒不能笑一個嗎?”容洛無奈的執(zhí)筆,該畫的都畫出來了,就只有這張臉還什么都不曾畫上去。他倒是想要將鳳墨的臉給畫進去,可是一點笑容都沒有的臉,就算是真的非常漂亮,沒有表情,畫出來也是非常的僵硬啊。 上次是這樣的,這次也是這樣的,刻意擺放出來的姿勢,沒有一點笑容的精致的小臉,好在畫畫的那個人是他自己,否則的話,他肯定會做直接將筆給扔了。 鳳墨也覺得非常無辜,她覺得自己有在笑啊,怎么就不再笑了? 鳳墨很少笑,即使是笑了,她自己也感覺不出來,自然不知道刻意的讓別人軟下來的態(tài)度是什么了。說到底,鳳墨也算是個直愣子,心思沒有那么多,摸清楚了,也就非常好猜測了。與此時此刻,鳳墨也厭倦了,三個小時,就算是光坐著都覺得累,還得擺出一副從始至終都一個表情的僵硬姿勢,實在是覺得有些累了。 “是不是累了?那就去休息吧,這畫什么時候做都一樣的!”反正也不著急這一會兒,畢竟,他手上已經有了很多她的畫像,這里要是實在是實在畫不出來,只能暫且放下了。 “嗯,確實是有些累,這日頭有些大,如此的站在太陽下曬,竟然有種暈眩的感覺出來,果然是……”后面的話沒有除開,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何必說出來呢! 鳳墨的身子其實并沒有好,她那被毒侵的身子,早已經是到了臨界點,似乎就等著一個什么機會發(fā)泄出來,不能古語疲累,否則的話,總是容易犯困。 “那好,我們去休息吧,今日的事情就暫且放下吧!” 容洛聽她如此說,眼底暗芒一閃而逝,笑著起身過去將她攬在懷中道。 鳳墨并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變現(xiàn)的過于親密,但是實在是拗不過容洛,她也實在是沒力氣避開他,只能聽之任之了! 回到容洛的寢宮,鳳墨的臉色出奇的難看,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這讓容洛的心浮現(xiàn)慌亂,連忙要召御醫(yī)過來。 “不用擔心,這很正常!”鳳墨攔住他說道,“三年來,我一直都是在極寒極陰之地,乍然的走到如此暖和的地方,終歸是有些不適應的,過段時間也就好了。清揚都找不出來的原因,難道你覺得那些御醫(yī)就能找出來?行了,別折騰了,我乏得很?!?/br> 望著已經閉著眼睛似乎是累到了極點的鳳墨,容洛心中不放心,卻也不愿她不高興,只能答應。 他和衣躺在她的身邊,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將她摟在懷中。 鳳墨剛剛說完那話之后,就將身子轉了過去,所以現(xiàn)在容洛抱著她也就是從身后將她抱住,自然而然的也就看不到她此時此刻的神情變化了。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頸發(fā)絲中,呼吸之間,盡是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 “怎么了?”她問,總覺得他似乎是非常的不安,讓她跟著也有些的不安。 “沒事!”他說,“只是想要抱抱你,三年都沒有抱過你了,總得讓我找回來,補償回來不是?” “這都行?我可沒聽說這個還能補償?shù)?!?/br> “嗯,這次你就聽說了!”他答的理所當然,“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實現(xiàn)的話,一樣的在日后還是要補償給我,總的是不能讓你賴了去?!?/br> 日后補償嗎? 鳳墨忍不住的笑起來,對于他話中帶著的孩子氣而感到好笑,而笑過之后,卻又覺得有些許的滄桑,若是有日后的話,她倒是希望能補償呢! “瞧著半天不應允,怎么的,還不情愿了?”他能感覺到懷中人那一瞬間的黯然,他的心一邴,面上語氣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眸愈發(fā)的深沉,聲音卻反常的帶著點點笑意道:“你放心,絕對不是你一個人如此,屆時我也是如此。就比方說吧,假若我今日不曾抱你,那么我明日就加倍的還給你,假若我今日不曾吻你,那么明日同樣的雙倍,十倍的還給你,我是個很公平的人,你的相信我?!?/br> 鳳墨一怔,剛剛休息了那么一會兒,也緩過來了,身上也有些氣力了,她在聽了他無恥的明明全是有利于他的話之后,不敢置信的坐起身。 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斜著身,一手撐頭,慵懶的含笑望著她。 不得不承認,如此的容洛,竟然是驚人的魅惑人,讓她的心跟著漏跳了一拍。 好一會兒,她才咬著牙,道:“你當真是不要臉!” 247出征 許是西成已經以為都準備好了,一直密切監(jiān)視西成的探子來報,西成今日動作頻頻,似乎是打算要做什么的架勢。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容洛正在與鳳墨下棋! 乍聞此言,他們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終于要開始了嗎? 容洛揮了揮手,讓來人下去,棋局還在繼續(xù),兩人的神情都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期待了許久一般。 是了,他們確實是期待了許久! 如果西成什么都不做的話,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動,如此的三國鼎立也好。西成不動,他們就對西成出兵的話,即使到時候當真將西成給打敗,那也會在史記上落下一筆。容洛根本就不在意到底會落下什么,他恨不得立刻就將玉傾歌給殺了,將整個西成給端了,只是鳳墨卻不贊同他這么做! “這么多年都等的下來,難道還差這一段時間?既然這一仗早晚都難免,那自然是要讓后世之人也抓不到任何的把柄,師出有名才是最佳!” 鳳墨在容洛要對西成動手之際,如此說道! 西成會怎么樣,他們不在乎,當初容洛雖然是想要出兵,但實際上也頗為的糾結,畢竟西成的百姓是無辜的,貿然出兵,不說西成百姓到底如何,即使當真是攻下了西成,西成百姓的心中也會升起不滿,如此吃力不討好的結果,何以而為之? 此番,西成蠢蠢欲動,他們只需等他宣戰(zhàn),便就有了足夠的理由,讓天下尋不到他們任何的錯處! 容洛心中記著玉傾歌對鳳墨做的所有事情,鳳墨的心中卻記著不能讓任何的人,哪怕是她所不知道的后世之人對容洛有任何的誤解抹黑之詞。他們兩人都想著對方,想要讓對方心中舒坦,卻總是被對方所阻止,實在是令人嘆惋不已! “西成這一戰(zhàn),我會親自去!”一子落下,容洛說道。 鳳墨一頓,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道:“嗯,我會等著你凱旋而歸!”她知道他不希望她去,所以她也沒有說什么要跟去的意思,了然的說道。 “我會凱旋而歸,因為這里是我的歸宿,而我的歸宿中,有你在等待!” 送行那日,天很好,只是風卻很大! 容洛一身銀亮的鎧甲在身,英姿勃發(fā),帶著無與倫比的霸氣。鳳墨站在他的邊上,因為大風而微微瞇起眼睛,她望著他,眼中氤氳一片。 送他出征,她現(xiàn)在所要做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容洛端起酒盞對著鳳墨,他的眉梢眼角盡是溫文笑意,眼底是化不開的情誼,“我不要你送,我要你看著我離開,等著我回來!你止步于此,我將頭也不回的大步前進。墨兒,我定當凱旋而歸,皆是,可否……”可否許我一世琴瑟和鳴…… “我等你凱旋而歸,皆是,我必紅妝相迎!”她明白他未完的話,她也同樣的會以他,她的答案。 容洛的眼睛一亮,笑容止也止不住,為了這個承諾,他如何也要凱旋歸來!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攬過她,當著三軍將士的面,在她的唇上落下輕輕一吻,不曾深入,一吻即止! “墨兒,等我回來!”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猛地就松開他,轉身向前走了兩步,長臂一招,混雜著內力的聲音在空中回蕩:“傳令——三軍立即出發(fā)!” 鳳墨站在背后,靜靜的望著他發(fā)布號令,望著他一步步的走下千層階梯,望著他動作瀟灑的翻身上馬,望著他率領大軍昂首而出! 容洛不曾回頭,從那一吻過后,從轉過身開始,他就再也不曾回頭。他怕他忍不住,好不容易團圓了,又要再次的經歷離別之苦,他真的害怕他會受不住的要將她帶在身邊??墒遣恍?,他知道她的身子不好,她雖然不曾說過,卻瞞不過他,他不能讓她冒一絲一毫的險。 他心中的想法,鳳墨不能說全部都知道,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知道他心中的顧慮,知道他的不忍與擔心。她雖然也希望和他一起去,卻也相信,玉傾歌與他相比,還不夠格! 她也還有事情要做,必須永絕后患才行。 祁鳳五年六月初,祁鳳帝率領十萬鳳鳴騎,以及四十萬普通軍隊前往與西城將會打響第一戰(zhàn)的邊城——蒙祈城! 同月,東合皇帝云凌率領爭天騎十萬以及三十萬大軍,同樣趕赴與西城邊城——引月城。 三國蠢蠢欲動,有些人已經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聰明的選擇暫時的先避開這陣風頭再說! 這一仗,會迅速的結束?還是需要好幾年?沒有人知道。 誰也不知道這一仗打起來,到底誰勝誰負,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何時才能真正的天下太平,真正的安定下來? 鳳墨在容洛離開之后,如期的再次與老容王下了一下午的棋。 從始至終,她與老容王都相處的極為融洽,除了老容王被人迷惑的那段時間,說了一些不好的話之外,總的來說,鳳墨還是比較喜歡老容王的,也就希望能與他多多的相處,解解悶,就當是替容洛盡了孝道! 傍晚,鳳墨拒絕了老容王讓他在容王府用完膳的提議,她還有事情要做,且是要在這幾日完成的事情。 她又去了溫府! 她率先去見了溫老爺子和溫老夫人,陪著他們用了晚膳之后,她便就和溫子軒單獨的去了書房,讓溫家的人心中有不解,更多的是擔心,一個是孫子,一個是外孫女,兩個他們都是當做寶一樣,可不希望他們任何的人出事。 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