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現(xiàn)在被月蓮若如此說,她心中不免有些懷疑,難道當初真的是她奪舍了這個身體,所以真正的墨流卿才死了嗎? “嘖,可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了,敵人的話難道是輕易就能相信的嗎?”月觀漫不經心的說道,他斜靠在一旁的樹干上,涼涼的望著鳳墨,也不看一旁的月蓮若,“我可以像你保證,那個主人在你進入這個身體之前,早已經死的干干凈凈。你應該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你在你手臂上發(fā)現(xiàn)的斑點,那是尸斑。你覺得一個已經開始長尸斑死尸,難道還有可能還活著?” 說完這話,月觀又看向面色稍稍變化,卻依舊還是帶著笑容的月蓮若的身上,面對他森冷陰霾的眸光,他壓根就不予以理會,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月殿,你從我兒子出生開始就占據(jù)他的身體,搶奪身為嬰兒的孩子的身軀,你以為我不知道?” 月蓮若剛剛還是神色不變的模樣,此時此刻終于有了一絲變化,就像是平靜無波的湖面,忽然的被扔進了一顆小石子而產生一圈一圈的漣漪,平靜被打破,覆蓋在表面的面具正在龜裂。 “你當時還是圣子,可你知道,圣子所要擔負的太多,壽命甚至更短。你也沒想到你竟然堅持不到別的圣子的一半時間,就要不得不選擇新一任圣子。你不甘心,你的野心讓你無法接受如此輕易的去死。所以你精挑細選的選擇呢想要占據(jù)的身軀。蓮在剛出生的那一刻,出乎意料的被選為圣子,這也給你提供了方便。圣子心性從小開始就是極為純潔,卻也是極為的堅韌,你用你現(xiàn)任圣子的身份,強行的對蓮進行了洗浴,雖然不曾真正的占據(jù)蓮的身體,卻也在他的身體中占據(jù)了一方地位,只要隨著你對蓮的控制加強,那么你的靈魂也就會逐漸的取代蓮的靈魂,成為這個身軀真正的主人,而蓮,就會真正的消失掉,被你吞噬了靈魂而消失。月殿,我說的不錯吧!” 月觀說的心平氣和,仿佛事情早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一點也沒有絲毫的驚訝。 倒是鳳墨和月蓮若,都下意識地瞪大眼睛看向他,鳳墨是不相信與難以置信。而月蓮若……不,他的真實名字叫做月殿,他更多的是震驚,竟然有人知道的如此詳細,他自認為做的很隱秘才對。 被拆穿了,月殿倒是干脆的很,道:“是,那又如何?” 250月殿之死 “是,那又如何?” 月殿笑起來,眉宇之間盡是嘲弄諷刺,他并不認為他們能將他如何,他現(xiàn)在一點也不擔心他們知道了能將他怎么樣。這座島已經成為一個廢島,對他再也無法造成任何的威脅,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擔心的東西,終于也都消除干凈,被人知道了,他也不會擔心什么的。 鳳墨冷冷的望著他,她很難想象,一個人的心到底得有多硬,才能在做出如此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后,還如此的淡定從容,甚至是沒有一點點的愧疚之心。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tài),才能如此從容的面對一個父親的指責。 “鳳主看樣子是不太贊同我的做法了?”月殿看到鳳墨臉上的怒意,輕笑著說道,“那真是遺憾,這具身體,從他出生開始,我就已經預定下來了。本來就活不過二十歲,都撐了這么多年了,該完成的心愿我也幫他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那段時間,他雖然奪舍成功,將月蓮若的靈魂鎮(zhèn)壓下去,可他卻始終蠢蠢欲動,不得以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沉睡一段時間,好徹底的將月蓮若的靈魂給攆出去。月蓮若的靈魂曾經遭受重創(chuàng),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在沉睡之時被他搶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也沒辦法做到。 只是,讓月殿沒想到的是,月蓮若竟然為鳳墨犧牲的甘愿世世短命,只為了換取鳳墨的十年安然。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冰冷的心房確實是受到了不小的觸動,可最終他的私欲占據(jù)了上風,他還是得到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只不過,月蓮若的靈魂氣息并沒有真正徹底的消失,還是在這個身體中的。 “我想要你的命!”本來是試探性的一句話,果然,心臟處傳來不規(guī)則的跳動,月殿挑起眉,眼底浮現(xiàn)殘虐的光,果然還在呢! 鳳墨冷笑,“那也得你確實能要的了才行,你我二人之間的恩怨,也確實是應該算一算了!” 她本來就是為了與月殿的總賬算一算,只是沒想到月殿竟然搶先一步,將全島上的人殺的一個不留,當真是殘忍,這樣的人,真的是昔日的圣子?她不免有些懷疑,難道島上的人選擇圣子就如此的隨便?竟然讓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站在他們的頭頂上? “確實是非常遺憾,早知道會是到最后我親自動手,還不如最早的時候,就直接殺了你比較的痛快!” 月殿現(xiàn)在已經是不再掩飾自己真正的脾性,他囂張的望著鳳墨,冷冷的笑容中,摻雜著毫不掩飾的暴虐狠厲,他是真的想要殺了鳳墨,這一點,毋庸置疑。 鳳墨并未答話,只是將蠢蠢欲動的月觀攔在后面,道:“我與他之間的恩怨,并不喜歡別人插手,月前輩,希望你不要讓我難做才是!” 月觀皺著眉,最終在她堅持而不動搖的視線下,他才緩緩點頭。 鳳墨是月蓮若這輩子最在乎的人,沒有之一。為了她,他可以去死,可以詛咒自己生生世世,只是因為她是他心中那塊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塊地方。 月觀從多年的觀察接觸之中,心中其實已經知道,當初月蓮若為何那般的執(zhí)著于鳳墨,也大概是只有這樣的人,才是讓人心動而傾心的,也難怪他如此了。 月殿以一人之力,斬殺整個小島上數(shù)以千計的人,其中還有武功告絕的長老在,足以想象的出,他的武功該是到了何種出神入化的地步了。月觀是相信鳳墨的,這些年來的不斷提升,她已經站在了一個別人無法靠近的位置上,他也相信,對戰(zhàn)月殿,她還是有一勝的機會的! 只是,萬事就怕個萬一! 兩道身影在半空中不斷的交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甚至其中的一些動作,連月觀如此功力都看不清。月觀越看越心驚,他是知道鳳墨一直都在成長的,可是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成長了如此可怕的地步?如果她能長命百歲的話,或者說活到三四十歲的話,那么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天下絕對沒有任何人是她的對手,即使是那些隱世不出,自以為高人一等的世家大族們。 在外圍觀看或許還只是震撼,但只有真正的交手的雙方才知道,他們是如何的在每一招每一式之中,避開對手的鋒芒,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 鳳墨必須承認,如果不是月殿占據(jù)了月蓮若的身體的話,她絕對是欣賞這樣的一個男人,心思縝密,手段高超。只是,此時此刻,月殿越是表現(xiàn)的不俗,她就越是生氣惱怒,這具身體本該是蓮的,卻偏偏被這樣的一個惡心的男人所占據(jù),所支配,實在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也實在是令人作嘔到了極點。 鳳墨冰冷這一張臉,出手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而月殿卻始終臉上帶著點點的笑痕,好像應對的極為從容,一點也不吃力的模樣。而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中是多么的震驚。他沒想到這些年來,千蟲萬毒不曾折磨死她,卻反而讓她的武功更加的精進了幾分。若非知道千蟲萬毒的威力,也確實是將千蟲萬毒給她吃下去的話,他都要以為他是不是拿錯了什么藥,將提升功力的秘藥不小心的拿給她服了下去。 “鳳主當真如此狠心?難道鳳主忘了我是誰了嗎?鳳主是要殺了我嗎?”突然,本來帶著一臉陰狠笑容的月殿,臉上的神情一變,恍惚的,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侦`而純凈的眼睛,滿滿的都是她。如此神情,只有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才有,從來將她看做是最重要的一個,只是沒想到…… 下意識的,剛要出招的手一頓,那凌厲的劍招避開了致命的位置,將不躲不閃的月殿的左肩削了一個血窟窿,他卻站在那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近乎貪婪的望著鳳墨。 “蓮……” “鳳主要殺了我嗎?我知道的,我這條命本就是鳳主的,鳳主若是當真要殺我,我絕無怨言!”他一步步的靠近,他似乎真的是月蓮若,不再是那個瘋狂嗜血的月殿。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他接著說道:“只是,我有一個請求,在我臨死之前,能否讓我在好好的抱一次鳳主?鳳主不要覺得為難,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若是鳳主不愿意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勉強!” 鳳墨收起手中的凰劍,冰冷的臉上露出感動的笑容,微微彎起的眼眸,讓人不覺怦然心動。 “不會,只要是蓮的要求,無論是什么,我都會答應!”鳳墨也走向他,并且輕輕的抱住他。她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似乎真的認為他是月蓮若,那個本該死去的人。 遠處,月觀也有一瞬間的認為月蓮若真的回來了,當他看到鳳墨抱住他的時候,他真的就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下一刻,月觀臉上欣慰的笑容一變,因為他看到本不該屬于蓮的那種陰險的笑容。 不好! 他心中大驚,剛要出聲提醒,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月殿臉上陰狠的笑容一僵,臉色瞬間慘白如雪,震驚不敢置信,最后使出渾身解數(shù),狠狠的一掌揮了過去,重重的打在毫無防備的鳳墨的胸口,將她硬生生的震開數(shù)步遠。 “你……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會識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扮演的月蓮若絕對不會令人識破,以往她都沒有,這一次怎么可能? 鳳墨精致的小臉微微有些泛白,穩(wěn)定了稍稍有些紊亂的氣息之后,她勾起唇角,譏誚道:“蓮在我的面前,從來不以【我】來自稱。他每一句話,都帶上蓮。他說他想區(qū)別開來,不希望和別人一樣。你雖然將他模仿的很像,可是你的身上有著蓮所沒有的殺氣和*。尤其是那雙眼睛,滿含著快要溢出來的貪婪,那是蓮身上所沒有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蓮!蓮……早就不在了……” 月殿一愣,踉蹌的向后倒去,他的胸腔正插著鳳墨的那把凰劍,他身上鮮紅的血液從劍傷的位置滾落下來。 月殿也是一個倔強的人,他狠狠的將凰劍從身體中拔出,頓時鮮血像是噴灑的血水一般,將他周圍很大一塊地都染成了紅色。 哇的一聲,月殿彎腰跪在地上,噴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月殿是第一次體驗到死亡的感覺,他大概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些人會那么害怕死亡了,真的很孤獨,很可怕呢! 活了這么久,月殿發(fā)現(xiàn),或許,他早就活膩了,只是一直沒有人對他動手,一直都沒有人能殺得了他,所以他才會一次次的越陷越深?;钪鋵嵰埠芾?,尤其是身上還背負著從來沒有過的責任,真的真的是太累了。 “我以為我毀了圣山,你們就再也奈我不得了,卻沒想到,你從一開始,就是將我往島上引,你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部署著要殺了我的計劃,是我小看了你!” “原來,原來等待死亡的感覺,竟然就是這樣?。≌媸堑谝淮胃杏X到呢!很新奇,很令人期待?!?/br> 他說著話,可身上的鮮血卻始終不得止住,嘴角更是因為嗆咳而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來。 他詭秘的望著鳳墨,眼底淡然散去,更多了的是孤注一擲的瘋狂,道:“鳳墨,你跑不掉的,即使我現(xiàn)在死了,我還是會等著你,我在底下等著你,到時候,我們就是真正的是在黃泉路上共行了。果然,找了那么多年,算計了那么多的女人,最合適的那個人,卻還是你!” “你放心,不只是你,容洛,云凌,只要是和大卿有關的人,都會一起和我下去,我現(xiàn)在不過先走一步,我會在下面等著你,等著你們!”月殿氣息越來越弱,可說出來的話卻愈發(fā)的讓人不安和擔憂,“大卿即便是和東合聯(lián)盟,也絕對不會是西成的對手。玉傾歌的手上可是有一張從未出過的王牌,我為他準備了多年,就是為了對付你!哈哈哈,你覺得,你覺得容洛他們一介普通人之姿,能抗的了嗎?哈哈哈,你們都要為我陪葬,咳咳咳……” 或許是和笑的太大聲了,月殿最終因為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緩緩的閉上眼睛,倒在了血泊中。或許是臨死前的話讓他覺得他的目的達到了,他雖然死了,可嘴角卻帶著滿足的瘋狂的笑容。 鳳墨冷冷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并沒有因為月殿的話而擔心,而實際上,她平靜的外表下,早已經慌得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辦了。 月殿臨走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鳳墨回想的時候,卻心口一疼,那受下的一掌,即便是壓,也壓不住。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漆黑,喉嚨中一股腥甜涌上來,在吐了一口鮮血之后,她緩緩的倒了下去。 耳邊,是月觀擔心不已叫喊,可她卻無力睜開眼睛,一直到最后什么都聽不到為止…… 251大結局血色殘陽上 “那一掌震在心脈上,好在其中也已經化解了部分的沖擊力,否則的話,加上她體內本身就蠢蠢欲動的千蟲萬毒,鳳主根本就活不了!” “那現(xiàn)在怎么樣?” “不知道,鳳主現(xiàn)在的狀況說不清楚,只是,恐怕也無法長久!如今之計,除了好好的養(yǎng)身子之外,萬萬不可再隨意的做出格傷身的事情,否則的話,根本兩年……都熬不過去!” “你跟在她身邊那么多年,難道還不了解她?她是那種會乖乖聽話的人?我覺得,此事是不是應該和容洛商量一下?容洛的話,她應該是會聽的?!?nbsp; “西成現(xiàn)在擁有玄音術者有近百人,皇上現(xiàn)在根本就無暇顧及他人,鳳主的事情現(xiàn)在傳過去,不只是讓皇上心煩意亂,更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轟動,鳳主絕對不希望如此。確實是應該告訴皇上,但得等到鳳主醒了之后,再做打算!” “關鍵是已經十多天了,到底什么時候醒?” “誰知道呢……”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聲議論聲,鳳墨很想睜開眼睛,卻努力了幾次,都無法睜開,她覺得心口鈍痛的厲害,剛剛蘇醒的腦子稍稍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想起到底是因為什么受的傷。 她想要動手張嘴,可身上卻像是壓著千斤重的巨石,一點小小的動作,在她做起來,都極為的困難。 ——我的鳳主,不要著急! 突然,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 鳳墨一怔,在這個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之前交談的人的聲音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聲音很熟悉,熟悉的她想要忘記都不可能! 這輩子唯一覺得虧欠的人! 蓮! “我最喜歡的鳳主啊,為什么總是這般的不會照顧自己呢!” 就像是置身在一個異時空中,鳳墨發(fā)現(xiàn)她可以動了,只是面前卻是霧茫茫的一片。 猛然間,那聲音再次的響起,只是,此時此刻,卻在她的后面,清楚清晰,帶著絲絲憐惜和不舍。 也不等她回頭,她覺得她被擁進一個微涼的懷中,嘆息聲在頸項邊上響起。 “別動,鳳主就這么的讓蓮抱一會兒吧!”他輕聲的呢喃道。 月蓮若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滿足放松的笑容,鳳墨看不到,也猜不到此時此刻,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 “鳳主還是一日既往,總是那般的胡來,也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 “我的鳳主啊,你是不是在自責,想著為什么沒有早些的發(fā)現(xiàn)不對勁?是不是在想著,如果早察覺到的話,我就不會死?還是說……鳳主覺得,是你害死我,殺死我的嗎?” “……難道不是?” “唉,鳳主老是這般的話,蓮都不知道該怎么是說了呢!”他嘆息的說道,“我最喜歡的鳳主啊,實際上我應該感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在二十歲到來的那一刻就應該死了。為了鳳主,我努力的活下來,陪在鳳主身邊多了幾年,也多了一些回憶,也讓鳳主記住了還有我這么一個人!” “我的命運,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經注定。鳳主知道了又如何?只是會鳳主增加不必要的壓力罷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用處。我一直以為,我如果死了,那么那個搶奪我身體的那個人,就無法再復生,也就無法傷害到鳳主??墒?,到底還是我小看了他,我的死,竟然只是為他提供了更加便利的奪取我身體的幫助,其他的,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我將玄音禁術交給鳳主,只是希望鳳主能在危急時刻有一個可以仰仗的底牌,卻沒想到,他竟然也在中間留了一手。說到底,我才是害的鳳主落得如今下場的罪魁禍首,該自責的人,也應該是我!” 蓮的聲音中隱約的有一絲哽咽,他是個干凈純凈的人,為了自己所在乎的,是掏心掏肺,絕無二心。 鳳墨身邊到底誰才是最干凈的,將鳳墨看作最為重要的,那一定是蓮! 蓮的心中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他所遵循的就是將他所喜愛的鳳主的一切,當作他所喜愛的來對待。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鳳主不可能會回應他的感情,他也是將她放在一個只可仰視的地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心中存在任何的遐想。即便,他經常性的將【嫁給他】【嫁給她】的話放在嘴邊,可實際上,所有人都清楚,他真的是從來就沒有這份想法。 在知道她的丈夫是楚風然之后,鎩羽騎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喜歡他的,都覺得楚風然配不上她。同樣的,蓮也是如此覺得,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欲望和貪婪,那一雙眼睛中所表達的,絕對不是對她的愛意,他知道的。 第一次,他是那般的厭惡一個人,卻也因為她,他不得不在一邊防著他,一邊還得幫著他。 “你還在嗎?還活著嗎?在他死了之后?你還能回來嗎?”鳳墨一連串的幾個問題,語氣也跟著急促緊張起來,她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而不希望又是讓人失望的答案。 蓮輕聲笑起來,無奈而滄桑的說道:“我的鳳主啊,你傻了嗎?我早就死了,我的那個身軀已經容不下我了!這一次,只是希望在離開之前,能和鳳主做最后的道別而已!” “蓮——” “鳳主,可還記得上一次我說的話?”他輕輕的憐惜的拂過她發(fā)梢。 ——鳳主的心在這里,鳳主要學會拿自己的心去好好的看,好好的聽,你的心會告訴你,到底誰該相信,誰又是不該相信。鳳主啊,世事豈能皆如人意?得失之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鳳主應當想著,若沒有前世的失去,又如何能有今生的得?因果循環(huán),鳳主又何必自責不安?每個人所追求追尋的東西并不相同,鳳主的大仁大義,我們能夠追隨在鳳主的身邊,是我們活在這個世上,最值得慶幸而自豪,做的最為正確的一件事情。 ——按照你的心去做,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著你的心來。迷茫的時候,問問你的心,將手放在你的胸口,問問它,它會告訴你應該怎么做!鳳主,這一世,定然要不悔的活著。無論日后發(fā)生什么,鳳主千千萬萬的要記住,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只有這顆心還在,我們便就一直的與鳳主同在,一直,永遠! ——鳳主,不要那么急著來我們這里,慢慢的來,無論是多遠,多久,我等你,我們大家都等你。所以,鳳主,請一定要放緩你的腳步,人生路上,還有很多的美景等著你去欣賞!請,一定要好好的記住它們,然后再次的相見的時候,請鳳主再一一的告訴我,告訴我們大家! 本來已經忘記了的話,此時此刻卻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她沒有放在心上,那個時候,蓮的話,她是記得的,可卻沒有辦法真正的照著他所說的話去做! “鳳主在我的心中是最無可取代的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亦或者是將來!無論多久,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會找到鳳主,守護在鳳主的身邊!” “所以……我最喜歡的鳳主,請,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蓮,會一直守護著你……” 清雅的聲音逐漸的減弱,不舍的情緒包涵其中,卻最終逐漸的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鳳墨一驚,下意識的喚道:“蓮——” 猛地轉身,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卻最后什么也沒有。 再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卻因為很長時間都是昏睡,乍然的直視亮光,稍顯得有些刺目,微微瞇起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下來! “鳳主你醒了!”百里清揚驚喜的說道。 鳳墨有些驚愕的轉頭看向他,心口的鈍痛告訴她,她是真的清醒過來了,面前站著的人確實是本該在百里家族中繼承少司主之位的百里清揚。 “清揚?你怎么在這里?這里是……雪域城?”她到底昏睡了多久,竟然都到了雪域城了。 “嗯,鳳主也太不注意了,好在這一次并沒有引發(fā)千蟲萬毒,否則,那就真的大事不好了!”也算是比較幸運了,至少千蟲萬毒還是在休眠的狀態(tài)下,雖說情況依舊不樂觀,但到底還是比預想到的最危險的情況要好得多。百里清揚說不出來當時看到渾身是血的鳳墨之時,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感想,只是,那個時候真的是覺得天塌下來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那么后悔過,早知道就不該離開鳳主的身邊的! “我很好,沒什么大事!”她緩過神,沒有見到蓮,她有些失望,神情也是頗為的冷漠。從床上坐起來,打坐運功一圈,心口處的悶痛感稍稍的減低了一些,這才舒了口氣。 “我昏睡了多久?”她睜開寒眸,掃了眼擔憂緊張的百里清揚一眼,問道。 “二十天!”要是再不醒的話,他們就得想辦法強行的將她的意識喚回來了。后面的話,百里清揚只是在心中說,沒有真的當著她的面說出來。 二十天了啊,竟然已經過了這么這么長的時間。 她垂下眼簾,問道:“前線戰(zhàn)役如何?”她在半昏迷半醒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他們說前線戰(zhàn)役不是很好,但由于是在不是很清醒的情況下,又過了很長時間,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 百里清揚被這么一問,頓時眼眶一縮,下意識的避開她那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佯裝若無其事道:“鳳主還不相信皇上嗎?肯定是捷報頻頻!”確實最開始的時候是捷報頻頻,但是隨著玉傾歌那邊突然有數(shù)百人組成的玄音隊伍,東合與大卿就在戰(zhàn)場上失去了先機,不過短短幾日,便就損失了上萬將士的性命。 本身天下四軍地位同等,他們的領袖也是屬于不相上下的頂尖人才,如此一站,應當是非常的令人矚目的才對。然而,偏偏玉傾歌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他根本不在乎天下的人怎么看他,他想要得到的,哪怕是被天下人所唾棄,他也會貫徹到底。 玄音一出,誰與爭鋒! 百里清揚不知道該怎么和鳳墨說,對方也有了玄音,雖然鳳墨玄音之術高絕,五人能敵,但面對上百人,如此對戰(zhàn),他總覺得不是聰明之舉。且,最為重要的一點,鳳主的身子根本就擔不起玄音造成的反噬,一個不慎,那就真的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挽救。 “哦?當真?”毫無情緒波動的漆黑眸子,淡淡的望著他,無形之中,似乎有著一股懾人的壓力在其中,讓人經不住的有些閃躲。 百里清揚不敢和鳳墨對視,卻也堅持的不將實話說出來,而此時此刻,鳳墨的身子并未好到可以下床走動的地步,她也只能忍著,等待著。她清楚的知道百里清揚有事情瞞著她,且前線戰(zhàn)事也絕對不像是他所說的那么好,或許,很差也說不定。但她必須得暫時的忍耐,依照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即使知道了前線戰(zhàn)況,也只能干著急,幫不上多少忙。 心中雖然如此想著,但被人瞞著,且心中充滿不確定的感覺,真的是非常的讓人高興不起來。 “鳳主先將藥喝了,雖然已經醒了,但到底身子還是落下了病根!”說著,他就端上來一晚黑乎乎的,卻又泛著點點猩紅的聞著充滿腥氣的藥,催促她喝下去。 聞到這股味道,鳳墨就皺起了眉。 她從來不喜歡喝藥,無論是苦的還是甜的,反正能避開就一定避開。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她總覺得百里清揚端來的這碗藥,更讓人聞著就反胃的感覺,更別說是喝下去了。 “拿開!”她嫌棄的撇過臉道。 百里清揚一直都負責她的身子,她一直以來都極為厭惡喝藥,看起來是個說話不二的人,在喝藥的問題上,甚至有的時候用起了耍賴,要是不看著她的話,指不定下一刻藥就直接進了花瓶中了呢! 知道歸知道,可藥還是一定要喝的,無論用什么辦法,這碗藥不比別的,浪費了,可就當真是罪過。 “無論如何,藥,是一定要喝的?!彼χ挚拷徊剑傍P主應該了解清揚,在鳳主的身體上面,我是絕對不允許有絲毫的退縮,鳳主覺得呢?” “與其涼了更加難喝,還不如趁著熱的時候,一口悶下,干凈利落點,不也就是那回事兒嗎?” “我說了我不想喝,我很好!”鳳墨挪了挪身子,咬了咬唇,半天才嫌棄的張口說道?!斑€有,這次的藥,我怎么聞著很腥的感覺,就好像是鮮血的味道?” 百里清揚的眸光一閃,手一晃,差點沒將碗中的藥給灑了出來。還好他反應快速,在鳳墨察覺到之前,又是若無其事的端穩(wěn)了,佯裝無奈的說道:“鳳主啊,你真的是為了不喝藥什么話都說的出來呢!鳳主放心,這藥啊,絕對是對鳳主有很大益處的!鳳主應該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在床上躺上很多天吧?這藥兒,可比普通的藥更加的有效果,里面添加了很多珍稀名貴藥材,鳳主要是想早些的好起來,就趁著藥效正濃,快些喝了。清揚保證,不出三日,鳳主定然能夠好起來?!?nbsp; 鳳墨心動了,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不想這該死的身體老是拖她的后腿。她確實是不喜歡喝藥,考慮到百里清揚的話,她稍稍的遲疑了一會兒,伸出手結果那碗問起來就作嘔的藥。 用勺子攪拌了幾下,她看了眼邊上站著顯然是在等她喝下去的百里清揚,想來是躲不過了。 皺了皺眉,她捧著碗湊到唇邊,腥味愈發(fā)的濃烈了,最終,她還是強逼著自己,憋著氣將一碗藥灌了下去,中間一點也不敢停留,否則,她真的怕會吐出來。 百里清揚見狀,連忙遞上去一枚蜜餞,道:“此藥有安神的作用,鳳主剛喝完藥,就好生的歇息歇息,清揚先出去了!” 見她不說話,百里清揚也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他是知道的,每次喝藥之后,她總是心情非常的不好,即使補償了蜜餞,特沒有多大的用處。百里清揚真的以為她不過因為藥實在是很難喝,所以不愿意搭理他罷了! 而實際上,鳳墨卻在想著剛剛喝了的藥中濃重的血腥味道,她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非??隙ǖ恼f,那是血的味道,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即使做了多番的掩蓋,可那血腥味道重的根本掩蓋不了。 想了想,鳳墨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毫無疑問,喝了這碗藥之后,她感覺到心口出傳來陣陣的灼熱感,她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悶疼減輕了很多。她不相信什么藥能如此見效,除非其中添加了什么不得了的偏方秘術! 如果當真如此,她也明白,在百里清揚口中,大概是聽不到想要知道的答案了。 “無衣!” 鳳墨緩緩的靠在靠枕上,眼簾半垂的喚道。 一道人影閃出,身著灰色衣衫的無衣垂手站在她不遠處,面無表情的快速掃了眼她,道:“主!” “說說吧,我不在的這幾年,以及這二十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 百里清揚出來之后,就見一大群的人圍在不遠處。 很明顯,其中最為獨特的就是滿頭銀發(fā),白衣似雪,宛若雪山圣人的和祁寒。 和祁寒站在高高的觀景臺邊上,遙遙望著下方圣湖中央已經建造完成的冰墓。 只是打眼看著,就能看的出來,那座冰墓雖然華麗,卻給人冰冷無情之感。或許,這便就是雪域吧,常年被雪所覆蓋,就連死亡,也是冰冷無情的。 冰墓在年初的時候就建造好了,說句不好聽的話,現(xiàn)在只是差了一個入住冰墓的主人! “在想些什么這般出神?”燕歌有些奇怪的問道,從他剛剛出來開始,就一直在走神,她都喊了他幾聲了,也沒個動靜,實在是奇怪。 鎩羽騎并未全部都隨軍出征,至少燕歌和已經在軍中小有成就的墨謙,就留了下來。美其名曰是守護帝都,實際上還不是守著他們的鳳主? 從鳳墨回來至今,她和鎩羽騎中的弟兄們相處的時間,用十根手指都能數(shù)的過來。尤其是在林楓戰(zhàn)死之后,她更是有意無意的和他們保持距離,好像他們當真是洪水猛獸一般,實在是讓人心中氣悶的厲害,卻又無法。 他們心中都清楚,鳳墨為何要疏遠他們,為何那般的不愿和他們相處。正是因為清楚,他們生氣,卻又心疼!這就是他們的鳳主,害怕他們像昔日的弟兄那般的死去,她認為,只要他們不多做接觸,他們就能好好的活著??墒撬耍麄冊缇鸵呀泴⑸琅c她聯(lián)系在了一起,為她生,為她死,心甘情愿,沒有任何的人會有絲毫的不情愿,會有絲毫的抱怨。 此番,容洛做出如此安排,燕歌是舉雙手贊成的,墨謙雖然沒有說話,沒有表現(xiàn)的有多么熱衷,但也看得出來,他心中也是歡喜的。 燕歌暗中和褚霆以及北冥都保證好了,絕對會讓他們的鳳主不再疏遠他們,一定會讓他們的鳳主一如當初那般的和他們相處??烧l知道,她都還沒有出手,還沒來得及見到鳳主人,鳳主便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等到再次得到鳳主的消息,卻是她傷重昏迷的消息。 “沒什么,有事嗎?怎么你們都聚在這里?”進去的時候一個都不在,才多長時間,這一出來就這么一大群的人圍在這里,也不嫌堵得慌。 和祁寒聞聲轉過身,輕飄飄的問道:“藥喝了?”說著,那一雙深邃沒有情感的眼睛就飄向了百里清揚手中端著的托盤,見到里面確實空了,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奇怪的人!”燕歌撇撇嘴道,“百里,我能進去了吧,既然鳳主已經醒了!”這段時間可擔心死她了。 “鳳主剛喝了藥,她需要靜養(yǎng),現(xiàn)在應該已經歇下了,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燕歌聽罷,大大的眼睛中掩飾不住的失望,她是真的很想見鳳主,可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打擾到鳳主,所以只能選擇暫時的不打擾。 墨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隨著年齡越大,話越少,甚至連個表情都吝嗇露一個。他就這么抱臂站在人群之外,在得知不能進去看望鳳主之后,他睜開眼睛,黑漆漆的與鳳墨極為相似的眸色遠遠的掃了眼緊閉的房門,轉身瀟灑的……走了…… “墨謙現(xiàn)在是將鳳主的氣勢學到了大半,年紀雖小,可也不能小覷?!毖喔柚锌系脑u價道。 百里清揚與她并肩而走,了然笑道:“能得到你如此評價的人,他是第一個,看樣子,你很滿意了!” “如果我不滿意的話,他能在軍營中待這么多年?早給我一腳踹出去了?!焙冒桑瑹o論多少年,燕歌的火爆脾氣,還是一如既往,三句話一說,絕對原形畢露。 “有個出色的jiejie,弟弟怎么會差?” 燕歌對這話有一半的贊同,一半不贊同:“你這話對一半錯一半!確實鳳主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最關鍵的還是那個人的心性本性。否則,jiejie越出色,也就越是嫉恨,反而成了一個嫉恨怨懟的目標,不是嗎?”比如那個該死的賤女人鳳容。 百里清揚知道她在暗諷誰,微微頷首,覺得也確實在理。 百里清揚在和燕歌說了一會話之后,直接的去了正廳。 他知道,和祁寒定然是在正廳中,不只是和祁寒,月觀也一定在! 果然,當他到了之后,那兩人就已經等在那里了。 “我聽說鳳墨醒了!”月觀一見到他就聞到。 百里清揚微微頷首,“是,鳳主醒了,只不過,那藥的味道,還是引起了鳳主的懷疑。連續(xù)七日,日日兩碗以心頭血熬制而成的藥,怕是再一次的話,就會讓鳳主警惕了,更別說是七日十四碗。” “本身就沒有要瞞著她的意思,想要瞞著她也沒有那么簡單不是?我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告訴她真相,不過卻總是開不了這個口。既然我張不了口,那就等著她自己發(fā)現(xiàn)不是很好?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兒?!弊铋_始的時候他確實是沒打算說,可當他下定決心要告訴她的時候,她愣是一睡數(shù)十天,將他的耐心磨完了,更是將他那點的好心也給磨滅了。機會可不等人,她錯過了,那是她的責任,可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還要想要知道答案的話,那就只能等她自己去發(fā)現(xiàn)了。他其實還是蠻好心的,至少給她那么多的提示不是?月觀如此想到。 “皇上已經知道鳳主的事情,還在如此緊要關頭,釋放出危及性命的心頭血,皇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身為醫(yī)者,沒有人比百里清揚更加的了解如此做的后果,可是會因失血過多而死的啊。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抱著活下去的打算!”冰涼的聲音響起,和祁寒冷冷的說道,“從他為她放血的那一刻開始,他早已經決定了?!?nbsp; 不能同生,便就同死! 容洛做出了決定,所以他不再計較,不再緊張,大不了就是一起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祁寒從幾番接觸談話中,了解了他的心思,心中震撼不足以用語言來說明。 試問,世上能有多少同生共死之深情? 天下數(shù)千年來,為一個人而死,放棄萬里江山的人,何其之少? “鳳主若是知曉的話,如何能答應?” “關鍵在于,她并不知道!”月觀閑閑的說道,“也要看你,是不是打算讓她知道了?!?nbsp; 百里清揚一愣,突然明曉,他們對他說這些,其實就是讓他自己拿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訴鳳墨。如果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話,他肯定是義無反顧的告訴她,可是現(xiàn)在,他心中也很糾結,到底是說呢,還是不說! 說的話,他也擔心鳳主受不住! 不說的話,那就是欺騙隱瞞! 兩廂對比,百里清揚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而結果,他根本就不需要糾結……因為,這話一字不落的都被外面站著的人聽了進去。 “不用想著怎么隱瞞我,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聽得很清楚?!兵P墨推開門,緩步走進來。 她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是蒼白,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怒意。 月觀說的不錯,她是個謹慎的人,心中有懷疑的話,她更習慣于自己找尋答案。她看的出來百里清揚有事情瞞著她,也看的出來,他無意說出真相。既然明知道在他的口中得不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真相,她又何必再繼續(xù)的糾纏不休? 她從無衣的口中審問出了一些眉目,卻也并不盡全。從某些方面來說,她是個認死理,極為鉆牛角尖的人,想要知道的,一定是要知道的,拖,她托不住。想著或許在月觀的口中還能知曉一些什么,便就不顧無衣的阻撓,直直的來到了正廳。 然而,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當真尋到了答案,卻不曾想到,答案竟是如此殘酷! “鳳主!” 不只是百里清揚,和祁寒與月觀的神情都是一變,顯然沒想到鳳墨會出現(xiàn)在此地。 252大結局血色殘陽下 那如九天之外的琴音,仿佛是從天而降,竟讓人找不到具體點在什么地方。 可以說,在此琴音響起的那一瞬間,所有籠罩在大卿和東合聯(lián)軍頭上的壓力陡然一輕,轉而如清風拂面一般,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爽自在,哪里還有之前被壓著打的狼狽? 三*隊集結于此,百萬大軍,此時此刻都無意識的停止了手中的武器,因為西成大軍的人全部都捂著耳朵,面露痛苦,就如他們之前所面對的景象一樣,這讓大卿與東合的聯(lián)軍下意識的停住手,有些摸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音對陣,遠遠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可恰恰就在于其中有人的玄音之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地步,她彈指之間,便就能控制玄音的威力,甚至能控制玄音覆蓋的范圍。這遠遠不是西成那些半吊子的玄音術者能比較的,即便是百位玄音術者,一樣不是對手。 無疑,突如其來的琴音,比西成的那些人奏出來的音色更加的迷人,此起彼伏之間,不受玄音影像的人,根本就像是在聽曲兒一般,而受之影響的人,則是置身地獄業(yè)火中,痛苦非常。 “看,那是什么人?” 不只是誰高喊了一聲,隨著話音落下,陣陣聲勢浩大的馬蹄聲傳來,塵土飛揚之中,勉強能看到的是一支軍隊。 兩方人馬的人都是一驚,他們都以為是對方的援軍到了,且但看這氣勢,就讓人心中隱約的不安,要是當真是對方的援軍的話,對己方將是一種徹底的打擊。 容洛和云凌相視一眼,此時此刻他們雖然知道是鳳墨,卻也只能暫且放下,全部心思都放在逐漸逼近的那支軍隊身上,他們的眼中有著凝重之色,同時也握緊了手中的韁繩,他們實在是不希望在鳳墨已經出現(xiàn),且再次的運用玄音之后,還出現(xiàn)任何的紕漏。 他們不知道的是,敵方的玉傾歌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來人不是他的,那么久一定是容洛與云凌兩人其中一個的。他倒是真沒想到,快要結束的時候,不只是將鳳墨給引出來了,甚至還引出了他們隱藏的底牌,他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真是該死呢!”玉傾歌雖是如此說著,臉上的笑容卻冰寒殘忍,“一個鳳墨不夠,又送了一份大禮給本王,當真是看得起本王??!” “對方也是窮驢計窮,皇兄手中能人異士頗多,何以懼他們?”他的邊上,玉玲瓏半躺著懶懶的說道,胸肩半露,平白的在這肅殺沉重的戰(zhàn)場上添加了一分*。 玉傾歌到了此時此刻,才真正的將玉玲瓏看入眼底。 他發(fā)現(xiàn),玉玲瓏出乎意料的變了很多,無論是能力還是心計,都超過了他以往對她的認知。從前見到自己雖然面上帶著笑,可實際上卻極為害怕他的女人,現(xiàn)在不只是不怕他,甚至還敢來猜他的心思,不得不說,她實在是讓他驚喜的厲害! 換做一般人,肯定是能發(fā)現(xiàn)玉玲瓏此時此刻對他應該是造成了威脅的,聰明點,明智點的做法,就是應該斬草除根。畢竟,棋子掙脫了執(zhí)棋人的控制,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反而是弒主??! 而偏偏玉傾歌就是性情古怪的男人,他是一點也不擔心玉玲瓏當真會做出弒主的事情來,即便是做了,他也不認為,以她的能力,當真就能傷得了他! 這是玉傾歌的自信,長久站在高位上,而自然而然產生的自信心。 “本王是越來越中意你了,玲瓏!”他笑著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顎,抬起她的頭,直視她的眼睛,“你的那點心思,本王不點破,本王是期待著你能給本王一個可以不無聊的好戲。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啊,不斷你在打什么主意?!?/br> 說完,他就放開了她,轉開視線。 玉玲瓏眼中霧氣繚繞,精致的臉上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媚人的笑容,可不知怎么的,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在其中。 玉傾歌的五十萬大軍都陷入到了各自心中最為隱秘的幻覺中,甚至舉刀自相殘殺起來,那神態(tài)之中盡是瘋狂之色。 突如其來的援軍,很快就讓人明白了其中的身份。 領軍的人,赫然是燕歌與墨謙! “燕將軍!”容洛挑起眉,眉宇之間的凝重稍稍散去,眼睛下意識的在他們四周尋找,最后兩眼一亮,視線定在他們后面的某一處的雪白上。 “燕歌,墨謙,你們怎么……鳳……鳳主!” 褚霆怔愣過后,七尺男兒當下就熱淚盈眶,那后面熟悉的身影,讓他激動不知用什么話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哼,總算是好好的回來了,不然……”不然怎么樣?北冥沒有說下去,他的眼中一樣的閃爍著激動興奮的情緒在那里,高興多年不見的主子。 周圍與鳳墨熟識的人都注意到了鎩羽騎援軍中的那抹雪白身影,激動欣喜不加掩飾,甚至本來已經降到了谷底的士氣,在這一瞬間,陡然拔之最高度。 “末將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燕歌和墨謙率先拍馬過來,翻身下馬的單膝跪在地上說道。 容洛此時的眼中哪里還能看得到別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哪全神貫注的斂目撫琴的人身上,根本就聽不到別人的話。 他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卻被一抹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伸手擋住了他。 “不能去!” 和祁寒面露復雜之色的望著他,然后搖頭說道。 容洛腳步一頓,當真也就不動彈了。他定定的望著面前攔路的如謫仙般的人。容洛必須得承認,面對和祁寒,他的感覺非常的復雜。是這個人,每次到他這兒來取血,也是這個人,三年中一直守在墨兒的身邊,和祁寒并非是個熱心腸的人,相反,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冷漠到心的男人,他在鳳墨這件事情上如此上心,確實是讓人心中疑惑??蔁o論再怎么疑惑不愿意相信,他也必須承認,面前的這個人,實力不弱,與他們,非敵也非友。 和祁寒話說到這里,他冷淡的掃了眼容洛,然后便就轉開視線看向心無旁騖的置身于玄音之中的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