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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棠棠?”陸錦森抽出手來溫柔地撫摸謝之棠冰涼的發(fā)絲,將垂在臉旁的頭發(fā)別到耳后,輕聲問:“棠棠為什么哭了?” 謝之棠嗚的從喉嚨里泄出聲來,接著又壓抑著哭泣。 陸錦森把謝之棠連著枕頭一起扶起來,讓他抱著枕頭靠在床頭,又拉過床尾的被子把謝之棠整個包了起來。 陸錦森問:“棠棠,你想一個人待著嗎?” 謝之棠猛的抬起頭,拽著陸錦森的手搖頭,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卻又因為情緒崩潰而說不出話來。 “不,嗚…”謝之棠深呼吸,控制著開口:“不想…我、”謝之棠又是一聲泣音,只好死死拽著陸錦森的手,把臉埋在陸錦森的手背上。 陸錦森的手背很快被謝之棠溫熱的眼淚滴濕,陸錦森在心里嘆了口氣,用另一只手輕拍謝之棠的背以示安慰。 謝之棠哭了好一會兒。 久到陸錦森已經(jīng)開始胡思亂想謝之棠身體里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水,能支撐他哭這么久之后,謝之棠這才抬頭來看著陸錦森說:“我不想你走,我、嗚,我不知道?!?/br> 謝之棠原本就白,如今哭的眼睛和鼻尖都紅了,梨花帶雨,把他臉上的冷清全哭沒了,只剩下一點通紅的柔軟潮濕。 陸錦森四指扶著謝之棠的臉,拇指往謝之棠眼下一抹,把謝之棠的眼淚溫柔地拭去了。 可謝之棠眨眨眼,眼淚就又流了下來,陸錦森只好拿貼著腺體的手帕給謝之棠擦眼淚。 陸錦森一邊給謝之棠擦脖子上的淚水,一邊問他:“棠棠為什么哭?” “難過、我、”謝之棠大喘氣,用間隙說:“帽子,嗚、” “什么帽子?”陸錦森問。 “丟了!我的!”謝之棠眼里又涌了出來,哇的一聲重新開始哭:“在下午茶、嗚、丟了…” 陸錦森沉默了兩秒,問:“你是想讓我?guī)湍阏业剿?,還是再給你買一個帽子?” “找、找回來嗚…”謝之棠不停抽泣,被陸錦森捂住了口鼻。 “噓,”陸錦森說:“我會幫你找到它,你跟著我呼吸。” 謝之棠一邊哭一邊瘋狂點頭。 “吸氣?!标戝\森說,松開了手。 謝之棠跟著吸氣,吸到頂。 過了幾秒鐘陸錦森才慢慢說:“呼氣?!?/br> 謝之棠立刻吐氣。 陸錦森慢慢調整謝之棠的呼吸,避免謝之棠因為劇烈呼吸引起呼吸性堿中毒,謝之棠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不再瘋狂哭泣,只伏在枕頭上壓著陸錦森的手慢慢跟著陸錦森呼吸。 陸錦森輕輕一手輕輕拍著謝之棠的背,另一手被謝之棠壓在臉下,能感受到謝之棠緩慢的呼吸。 忽然手臂內側一濕,陸錦森扭頭一看,謝之棠在舔陸錦森注射過后針孔在血管外留下來的血印子。陸錦森一僵,又不能把謝之棠摔出去,只好任由謝之棠舔舐。 舔著舔著,謝之棠不動了,陸錦森輕輕把謝之棠翻了過來。 謝之棠睡著了。 謝之棠的濕漉漉的睫毛還在微顫,臉上留著淚痕,懷里的枕頭被哭濕了一大片。陸錦森輕手輕腳的把謝之棠塞到被窩里,又到浴室擰了毛巾給謝之棠擦了臉、脖子和手心。 陸錦森知道每個omega對標記后的反應都不同,但他沒想到謝之棠的反應會是這樣。 他沒有想到謝之棠會哭成這樣、能哭成這樣。 陸錦森給謝之棠蓋好了被子,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床頭燈,關門走了出去。 第10章 謝之棠的omega保姆和護工都等在門口,見陸錦森出來關上了門,喊了一聲陸先生。 他們是被謝之棠的哭聲驚動過來探看的。 謝之棠沒有關門,她們站在門口就能看見陸錦森坐在被被子裹成一團、嗚咽哭泣謝之棠身邊輕聲安慰。 既然謝之棠沒有危險,保姆和護工也就沒有選擇進去打擾他們,只是在門外等著。讓陸錦森知道她們在這兒,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召喚。 謝之棠是很好照顧的。 從他們多年的照顧經(jīng)驗來看,謝之棠是一個十分獨立且知禮,個人領域感極強的人。她們只需要在謝之棠尋求幫助時給予幫助,在謝之棠安全距離外注視著謝之棠,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就行。 過去七年里,謝之棠很少在她們面前流露出過激情緒,跟別提這樣抱著別人的手哭泣。 陸錦森朝她們頷首,囑咐道:“明天把他的枕頭和被套換了。再和伯父伯母說一聲,標記成功,但最好盡快請心理醫(yī)生重新做一次評估。” 保姆應了聲好,陸錦森繼續(xù)問:“他今天晚上吃藥了嗎?” 護工搖頭說:“棠棠平常十點半才上床,我只提前十五分鐘把藥給他?!?/br> 由于謝之棠服藥自殺行為,藥物被交給護工保管,定時定量發(fā)放。 陸錦森說:“我知道了。”又問:“他自殺后還配合治療嗎?” 護工說:“棠棠偶爾會不吃藥?!?/br> 陸錦森就問:“他不吃藥時你們怎么辦?” 護工遲疑道:“我們…沒有辦法?!?/br> 陸錦森皺眉,護工繼續(xù)說:“如果我們強制喂藥,棠棠后續(xù)會有很大應激的反應,為了不刺激到棠棠,我們只能勸,不能逼。但如果棠棠出現(xiàn)了高攻擊性或有了自毀傾向我們會給棠棠注射鎮(zhèn)定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