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二狗子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他避開趙秀秀哀求的視線,蝸牛一樣的想如果回到家里,有娘看著,那王淵慶就不會在來了吧? “娘,我要跟你回家去!”趙秀秀倔強的咬著下唇,撩起被褥就要下床,徐二娘大驚失色,“秀秀,你這是要干什么?” 趙秀秀眼中帶著萬千復雜的情緒,好像是經(jīng)歷過極度痛苦的抉擇,她帶著失望的神情看了眼二狗子,有些哽咽的說道,“娘,我后悔啊,當初就該聽你的話不該嫁進來……我們回家吧。” 趙寶生他上前扶住趙秀秀,“jiejie,我們走,上來,我背著你?!?/br> 張氏矮胖的身子非常的迅捷,麻利的擋在趙秀秀的前面,“你當進我于家的門這么容易,想進就進,想走就走?呸!要走可以,你這樣不孝的媳婦我家也不要,但是我于家的血脈可是不能讓你帶走!” 趙秀秀顫抖的手擦了擦臉上被張氏吐的唾沫,看了眼二狗子,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起碼一絲的維護,只是讓她失望了,二狗子只低著頭,看都不敢看向她……,忽然她的心就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像是被插入一把刀子,又疼又心酸,如果是平時二狗子看到自己這么委屈早就沖上來了吧?為什么這么猶豫,那么她的猜想是對的吧?她就說那一天晚上二狗子為什么非要蒙住她的眼睛,還說這樣容易受孕,她當時怎么就沒有發(fā)覺呢,她明明感覺到那粗喘的聲音很陌生…… 張氏見趙秀秀愣愣的,以為自己的話嚇到她了,得意的掐著腰說道,“害怕了吧?你以為當個媳婦是好當?shù)??你給我老實的回到家里,好好的把孩子生出來,不然別怪我家一紙休書休了你?!?/br> “休了我?憑什么?我自從進門以為孝順公婆,友愛兄弟,哪里犯過錯?” “憑什么?憑你進門三年還沒壞上,好不容易懷了子嗣不知道好好懷著,走路也不長眼睛,你想讓我二狗子斷了血脈嗎?” 趙秀秀譏諷的笑了起來,眼中含著劇痛,“二狗子,你敢不敢說是你推的我?” 二狗子的越發(fā)的把頭低了下來,這其實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趙秀秀沒有大礙,他說自己一時糊涂也就過去了,但是人從來就怕做虧心事,二狗子他不敢說,他怕說出來別人會問緣由,一個人在瘋狂怎么會這么對待懷著自己骨rou娘子?到時候一個不小心……他的秘密是不是就保不住 97、第 97 章 ... 了,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剛才對著趙秀秀責罵中有沒有把底子透出去,他是真的在害怕……他不明白趙秀秀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護著自己,非要讓他事情說出來? 趙秀秀看著二狗子低頭不看她的摸樣,心徹底的涼了,她譏諷的對著張氏說道,“到底是不是你家的血脈,你倒是要問問你家的好兒子?!?/br> 二狗子大驚失色,向后退了好幾部,他努力穩(wěn)住心思,盡量溫和的說道,“秀秀,你到底在說什么,不要鬧了,寶生弟弟,你把你jiejie放下來。” 于老爹坐不住了,這是什么話?什么叫是不是他家的血脈,這可是大事,“老五媳婦,飯可以隨便吃,可是話可不能亂說!” 趙秀秀凄慘一笑,眼中帶出絕望來,“相公,今日我出了這門以后就在也不是你們于家媳婦了,看在我們……”說到這里哽咽有些說不下去,只是硬忍著繼續(xù)說道,“看在我們情分一場,你也就別為難我了?!?/br> 二狗子大為震驚,臉上帶著無措的慌亂,忽然就有些明了,趙秀秀這意思,是已經(jīng)明白他做的事情了嗎?不可能,絕對不能,“秀秀,你別任性了,咱們先回娘家里住,嗯?”他上前溫柔的哄著趙秀秀,以往每次這樣哄著,她不都是同意了嗎。 趙秀秀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這就是命,原本咱就不該在一起。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可以自己委屈,但是我不能委屈自己的孩子,因為我是個娘……,我也不能讓我娘和弟弟受委屈,相公你明白嗎?” “不,秀秀,你聽我說……”二狗子從來沒有這么慌亂過,他心里像是被割了rou一樣疼痛,他有種預感似乎他真的要失去趙秀秀了,從小兩個人就認識,趙秀秀那么溫和善良,像一朵最美的雛菊綻放在他的心口,怎么可以……失去她,他日子怎么過呢?他想出那個混賬的辦法還不是被逼的嗎?為什么趙秀秀就不多忍受下呢?等孩子出生了不就都解決了嗎? 寂靜的夜里傳來,女人悲傷的哭泣聲,壓抑低沉,讓人聽了心里酸酸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里酸酸的,愛情的產(chǎn)生不過是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但是要長久的把愛情持續(xù)下去卻需要太多的東西?也許愛情美麗的就是因為它的曇花一現(xiàn)? 寒雪之夜,二狗子家里聚滿了人,徐二娘,趙寶生,還有于家的四兄弟等人,趙秀秀的婆婆張氏,于老爹,只是兩家人家一副對峙的姿態(tài),劍拔弩張。 不過一會兒,老郎中就施完了針,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的說道,“幸虧這家媳婦底子打的好,暫時沒有什么大礙了,但是這個月要躺在床上休息,切不可亂動?!?/br> 張氏舒了一口氣,只是嘴上依然不饒人的說道,“ 嫁進來三年都沒懷上,這懷了沒多久就金貴了?走個路都不會!” 徐二娘氣的發(fā)抖,“問問你的好兒子干了什么,要不是他推了秀秀,她能摔跤?” “你說二狗子推了秀秀,我兒子難道瘋了不成,那可是自己的親身骨rou,又不是別家的野種!肯定就是秀秀自己沒注意,這么大個人了,一點都沒有輕重,幸虧我家孫子命大。阿彌陀佛!”張氏吵架從來都是個好手,嘴上沒輸過人,并且一張利嘴能把人說的氣死。 二狗子本來想為趙秀秀辯解,只是聽到了野種兩個字,忽然就呆了,愣愣的望著窗外,直到于二郎推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五弟,別擔心了,郎中說沒事了,你快去看看弟妹?!?/br> 趙秀秀躺在炕上臉色蒼白,只是神色還算清明,她勉強看了一圈來人,又把頭低了下來,剛才二狗子瘋狂表情還歷歷在目,她想著自己這些年受的委屈,忽然間覺得失望無比,無論她怎么孝順聽話,張氏永遠能挑出她的毛病,她為了二狗子的面子,一直沒有對人說是他不育…好不容易熬過那段最難的時間,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二狗子又像是著了魔一樣,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像是親生的一樣。 忽然趙秀秀心中一驚,停在這個思緒上,二狗子那反應還真像……不是自己的孩子。 試問哪個爹會這樣對待自己的還在腹中孩子……何況還是盼了三年的孩子,二狗子之前話歷歷在目,什么叫她早就被王淵慶做過了,是不是她想的太過美好了?譚仁義的醫(yī)術(shù)是怎么樣的她還不清楚嗎?他說二狗子不育就是不育了,怎么可能有看錯的時候,但是如果二狗子的病沒有好的話,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來的? 趙秀秀越想心理越寒冷,在溫暖的屋內(nèi)感覺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她看著這些滿屋子黑壓壓的人,特別是張氏尖酸刻薄的聲音,忽而都讓她厭煩了起來,“娘,相公……大伯,我累了?!闭f完就閉上了眼睛,她思緒大亂,不住的在否定自己的猜想,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二狗子她還是了解的,雖然有些膽小,有時候還有些小聰明,但是心地善良,喜歡她卻是真心實意,怎么可能把她推入其他人的懷抱,怎么能忍受她肚子有別人的孩子? 這一定是錯覺……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受不了,更何況二狗子呢? 張氏被趙秀秀的神態(tài)弄的有些下不來臺,“趙秀秀,你娘的這么教你對待婆婆的嗎?這里可都是你的長輩,一點禮數(shù)都不懂嗎?”轉(zhuǎn)頭又對二狗子說道,“你看看,你找的好媳婦,我的天啊……我哪里受過這委屈!” 二狗子煩躁的捏了捏頭發(fā),“娘,你就先回去吧,秀秀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你不為著我想,也要為著你未來的孫子著想不是?” 于大郎不高興了,“五弟,你怎么娘這么說話,秀秀出了事,娘嚇壞了,大冷天帶著我們幾個一路跑了過來,還不是擔心著嗎?” 趙秀秀正心思煩亂,根本沒有多余的精神,她哭著說道,“娘,我求求你了,讓我安生些吧!你在這樣我和二狗子快過不下去了。” “我沒讓你安生?趙秀秀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趙秀秀猛然抬頭,眼中含著淚珠,她覺得受夠了,平時對她百般挑剔就算了,怎么這個時候要不依不饒的,“我說我累了!哪里錯了?” 于家二兒媳婦周氏譏諷的一笑,覺得總算是找到了機會,“五meimei,你越發(fā)的不像樣子了,這說的話,辦的事哪里像是好人家出來的,到像是……五叔,你這媳婦你可是要好好管管了,今日對著娘大吼大叫,這只不過有了身孕,等生了兒子,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趙秀秀眼睛流出淚水來,止不住的冷笑,“擔心我?我看你們根本不是來看我的……是來看我肚子的孩子,你們誰管過我的死活,!”這時候她不禁想念起趙巧兒來,如果有她在,也不用這么煩惱了……想想還真是慚愧,自己這個當jiejie的反而一直被meimei護著。 張氏氣的手抖,“你……,真是越發(fā)的過分了,這種話是你能說道?二狗子你過來!我生了了養(yǎng)了你,就是讓你娶這樣的媳婦來氣我的?” “娘,你就別吵了……這秀秀才剛好。”二狗子左右為難,覺得說什么自己都是錯的。 “相公,你告訴娘,你之前在院子里到底干了什么?讓娘知道到底是我走路不小心還是你推的我!”她神色復雜的望著二狗子,只覺得心里就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 二狗子被趙秀秀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驚,好像有種某種隱藏的秘密被揭掉的狼狽,他好容不易穩(wěn)住心神對于老爹說道,“爹爹,你快娘和幾個哥哥回去吧。等秀秀好了,我?guī)еベr罪!” 周氏站在墻邊,瞥了眼趙秀秀,“哎呦,真是天大的面子,還要等著五meimei身體好了才要去賠罪?人又不是暈過去了,怎么?現(xiàn)在就不能認錯了嗎?趙秀秀,這可是你婆婆和公公,你哪里學來的竟然這么不孝?笑死人了,果然真寡婦的女兒,一點禮節(jié)都不懂?!?/br> 趙寶生聽得忍無可忍,他畢竟還小,還是個年輕的小子,一個上前,就甩了周氏一個巴掌,“賤/人,你說什么呢?” 周氏摸著紅紅的臉,無法置信的摸樣,不過幾秒就回過神來,眼中涌出委屈來,“娘,相公……你們看看這趙家人,是個寡婦養(yǎng)的就算了,竟然打人?根本沒有把我們于家放在眼里!嗚嗚……我不要活了。” 周氏那個大嗓門真是得了張氏的真?zhèn)?,嚎的有聲有色……趙寶生握了握拳頭,青筋暴起,“賤、人,給我閉嘴!在說個寡婦信不信我還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