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與什么人結(jié)怨。”

    “我……”謝文東語氣都變了，整個人蜷縮在椅子里，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平日里跟鄰里發(fā)生點小摩擦，絕對不至于讓人起了殺心吧？”

    “你要想清楚，你所提供的線索不僅僅是為了協(xié)助我們破案，是在自救！”

    “警察大哥，我不想死！我所知道的都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有誰能害我！”謝文東有些不淡定了，慌張的語氣已經(jīng)出賣了他。

    人的本能就是求生，遇到危險時首先想到的是要自救，這就是謝文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蘇默言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剛剛對謝文東說出的話，他也在反思。

    他并不是在危言聳聽，或者兇手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劉貴福，是他！

    蘇默言眼睛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沉著語氣說道：“如果你不想死，那么就配合警方工作！”

    “怎么配合？”謝文東眼神堅定地看著蘇默言，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

    “等著吧。”蘇默言沒再說下去，想要進(jìn)行他的計劃，恐怕還需要更多的配合。

    出了審訊室，古月好奇地追問著：“兇手目標(biāo)真是謝文東嗎？”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蘇默言反復(fù)思索著，“不過從謝文東提供的線索來看，這是唯一的可能！”

    “你說讓謝文東配合，怎么配合？難不成，你已經(jīng)想到抓兇手的辦法了？”古月小心求證著。

    不了蘇默言失去了耐性，瞟了她一眼：“你十萬個為什么?。吭賳拢⌒奈易屇銓嵙?xí)的成績不及格！”

    古月嘟著嘴，看著蘇默言快步離去的背影發(fā)牢sao：“什么嘛！動不動就拿成績威脅我，不說就不說！有什么好神氣的，等我學(xué)成了，一定比你厲害！”

    慈山市經(jīng)過一場暴雨洗禮后，城市里到處彌漫著泥土的芬芳，雨已經(jīng)停了，地上殘留著的積水漸漸匯聚在一起，向沉井匯聚而去……

    蘇默言站在刑偵隊走廊的窗前，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精神振奮些。

    回頭就看到古月低著頭朝他的方向走來，他猛然想到一個問題：“通知劉貴福家屬來認(rèn)尸了嗎？怎么還沒到？”

    第58章 李惠珍

    “已經(jīng)通知了，估計在來的路上?！惫旁伦叩酱斑呄蛲鈴埻藘裳?，看到劉一美站在樓下，她擺著手喊著，“美美姐！”

    劉一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刑偵隊大院門外的一輛車上。

    火紅色的寶馬把地上的積水濺起老高，車停下來后，從上面走下一個女人。

    “gucci眼鏡，prada裙子，lv包包……”劉一美搖頭咋舌道，“這才是真正的富豪女的形象?！闭f完后，劉一美回頭問古月，“這女人是誰？”

    “她是……”古月剛要介紹，蘇默言接到電話，扯過古月的脖子吼著，“別玩了，劉貴福老婆到了，跟我下去！”

    古月一把抓上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劉一美也打算去瞅瞅這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下樓，蘇默言迎面和劉貴福老婆走了一個對面，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蘇默言，上前拉住了蘇默言的手，委屈地哭嚎著：“警察帥哥，我家老劉呢？快帶我去看看他！”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讓人看了還真挺心疼。

    “身份證。”蘇默言按例詢問。

    看到身份證上寫著“李惠珍”這三個字，蘇默言瞥了一眼她，那梨花帶雨的勁兒還真是有點韓國明星的范兒，只是年紀(jì)略微大了一些。

    蘇默言把李惠珍領(lǐng)到停尸間，拉開冰冷的抽屜，看到劉貴福的那一瞬，她已是泣不成聲。

    “中午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下午人怎么就沒了……”李惠珍抹著眼淚，抓住蘇默言的手臂，“你們一定查清楚，絕對不能讓老劉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放心，我們會盡心盡力調(diào)查清楚，不過現(xiàn)在還需要你的配合！”李惠珍連連點頭，蘇默言問道，“我離開前，是誰找劉貴福？”

    “老陳?！崩罨菡淇拊V著，“老陳是老劉的朋友，經(jīng)常介紹生意，從中賺取抽成！”

    古月見李惠珍開始交代，她也忙不迭地準(zhǔn)備記錄。

    “他和劉貴福有沒有利益往來？比如借錢？欠債之類的？”

    “應(yīng)該沒有，他給老陳介紹生意，談成后他才有得賺，所以他們屬于那種互利共贏的關(guān)系，沒有利益沖突！”李惠珍擦干了臉上的淚痕，交代著。

    “原來這樣?！碧K默言又想到一個疑點，“他在出門前，有沒有說要去什么地方？或者接到什么電話？”

    “沒有！”李惠珍一口否定，“他走的很著急，幾乎是把老陳趕出門的……”她停頓了一下后，一抬頭又補充道，“對了，他在出門前讓我收拾東西，好像是要帶家人出國旅游的樣子。不過旅游嘛，年年都去，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可誰成想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兒！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他是有點反常！”

    “據(jù)你所知，除了王貴才之外，還有什么人和劉貴福有過仇怨？”

    李惠珍這次沒有那么快回答，想了一陣子才開口：“這我就不清楚了，老劉為人比較圓滑，很少得罪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仇人吧。他接觸的都是生意伙伴，生意上的事情我一個女人家也不懂，他也就很少和我說。”

    再問下去，李惠珍口中也無非都是一些“不知道”、“沒聽過”之類敷衍的話，蘇默言索性讓她簽了字離開。

    看著李惠珍離開的背影，蘇默言耳邊不斷響起她重復(fù)過的話，顯然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覺得嘛，李惠珍說的要出國旅游，應(yīng)當(dāng)是劉貴福想要跑路找的托詞嘍！”劉一美打斷了蘇默言的思考，“或許是因為你的出現(xiàn)，讓劉貴福意識到當(dāng)年的事情敗露，想趁司法機關(guān)還沒有開始追查，先逃離出境！”

    “嗯，”蘇默言陷入了沉思，半許后他發(fā)出了疑問，“一個身懷巨款，著急跑路的人怎么會在乎一輛破車？他為什么執(zhí)著來開這個車，而不是開自己的車？”

    劉一美還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蘇默言拋出問題后，她也陷入了沉思。

    今日的劉貴福已經(jīng)是富甲一方，若他真的著急出境，又怎么會在乎一輛別人抵給他的車？

    蘇默言和古月陷入沉默后，古月站在他倆身后，弱弱地說了一句：“會不會，這個車對他來說特別重要呢？畢竟……畢竟……畢竟……”

    古月沒有“畢竟”出一個原因，蘇默言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地說著：“對！很重要！一輛車對劉貴福來說或許不算什么，十輛都不算什么，這足以說明這輛車的重要性！”

    “對，就是這樣?！惫旁乱贿肿煨α顺鰜?，“這就是我想說的！或許車不是貴重的，說不定車?yán)镉惺裁促F重物品呢？”

    古月的話才剛剛說完，蘇默言已經(jīng)跑出去了。

    “他這是？”劉一美被蘇默言弄得一愣，扭頭看著古月。

    古月一撇嘴，也跟隨蘇默言的腳步出了門。劉一美甚是好奇，他倆究竟是在打什么啞謎，也就跟上去看個究竟。

    刑偵隊證物科，蘇默言還沒進(jìn)門就看到看守的警察沖著他微笑，他走上去和那人握了握手，直奔剛剛從現(xiàn)場帶回來的那輛近乎被撞毀的破車而去。

    古月和劉一美眼看著蘇默言走進(jìn)去，卻硬生生被看門的警察攔在了外面，硬要他們出示領(lǐng)導(dǎo)首批的文件。

    古月跺著腳，就知道蘇默言那臭小子沒安好心，根本就是他不想讓自己跟著，嫌自己是個累贅嘛！

    “別氣了?！眲⒁幻乐噶酥阜旁谀蔷熳雷由系奈募翱吹搅藳]，那可是咱們隊長的手續(xù)，蘇默言早都讓羅隊做準(zhǔn)備了，是咱倆速度太慢沒跟上！”

    隔著八丈遠(yuǎn)，古月和蘇默言喊話道：“蘇隊，你要不要來說說情，讓我進(jìn)去看看，行嗎？”

    蘇默言完全沉浸在案子中，根本沒有聽到古月的話，此時，他的眼中只剩下的這輛車，和案子里的線索。

    蘇默言帶上手套，打開車駕駛室的門，面對斑駁的痕跡，他的目光無比犀利。

    這就是他的戰(zhàn)場，他需要滿弓射箭，直搗黃龍。

    第59章 毒品

    車?yán)飮姙R出來的血跡和散落的玻璃，依舊和現(xiàn)場一樣，沒有人動過。血跡已經(jīng)干涸，凝固在車內(nèi)，看上去狼狽不堪，觸目驚心。

    蘇默言并沒有進(jìn)入駕駛室去找證據(jù)，他繞到后面，打開后備箱。后備箱里散落著一些雜物，并沒有什么值錢的玩意兒，更不會有他想要得到的物證。

    幾乎是從里到外，蘇默言把整個車都翻了一個遍，包括后備箱的備胎都翻過了，并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就在他走入死角的時候，蘇默言突然問了一句：“小胡，如果是你，你會把東西藏在什么地方？”等他一抬頭，面對的卻是身邊空蕩蕩，并沒有古月的影子，心中難免有一陣失落。

    古月站在證物科大門口，急得滿頭是汗，她想要進(jìn)去啊，卻完全沒有辦法。

    情急之下，古月?lián)芡颂K默言的電話，但愿那個神經(jīng)病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在搗亂。

    蘇默言看到來電標(biāo)“古月”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小胡”。

    接起電話，古月先不管蘇默言要說什么，她強占先機：“我應(yīng)當(dāng)知道你想要找的東西在什么地方！”

    “說！”蘇默言把惱怒的語氣強忍下去，“再啰嗦，小心……”

    “哎呀，別一天天總是用不合格的語氣來威脅我！”古月撇撇嘴，“車子咱們都檢查的差不多了，如果說沒有檢查的地方，那只剩下一個！”她故意頓了一下，“引擎蓋！只有這里我們沒有……”

    古月的話還沒說完，蘇默言已經(jīng)沒有耐性地把電話掛斷了。

    引擎蓋已經(jīng)被撞得變形了，要說在這里藏東西，蘇默言還真是有些不相信。

    帶著懷疑的態(tài)度，掀開引擎蓋，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灰塵嗆得他咳嗽了一陣，等灰塵散去后，蘇默言的目光集中在里面散落著一包包白色的東西上。

    隨手從里面摳出一包東西，在指尖捻了捻，蘇默言湊在鼻尖聞了一下，瞬間他的大腦就炸開了！

    “這！”蘇默言終于懂了，他已經(jīng)猜出這是什么，“劉貴福，你的確該死！”

    至今為止，蘇默言最不能放下的就是兩件事，一個是八年前葉靜怡失蹤，另一個就是無處不在的毒販。

    蘇默言把散落在引擎蓋里面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又掃蕩了一遍車內(nèi)，發(fā)現(xiàn)行車記錄儀的卡被人拿走了，然后離開證物科。

    從證物科大門出來后，劉一美就迎了上去，問道：“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蘇默言揚著手里的東西，目光定格在古月的臉上。

    “你猜的沒錯，的確是在引擎蓋里?！碧K默言第一次肯定古月的推測，“記你一功?！?/br>
    古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她跟上來果真還是有用的，這幾天學(xué)到的東西讓她心變得細(xì)致多了。

    “這就是劉貴福重視的東西，你們猜是什么？”蘇默言也學(xué)著古月的語氣，賣起了關(guān)子。

    古月歪著頭，盯著蘇默言手中的證物袋，那里面一袋袋的東西讓她猜不透。

    反而是劉一美，許是在刑偵隊見多了，她一語道破：“白粉？”

    蘇默言瞥了她一眼，這女人太聰明，以至于讓他失去了神秘感。

    “我懷疑是?！碧K默言拉著古月往外走，“我要把這個給江南送過去做個檢測，然后去和羅隊匯報情況，你和劉一美先回辦公室等我?！?/br>
    和蘇默言分開后，古月悄悄地問劉一美：“美美姐，那真的是白粉？”

    “不好說，等待檢驗結(jié)果吧?！眲⒁幻朗諗苛藙倓偰樕象@訝之色，“至少據(jù)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來看，和毒品無關(guān)，可又有誰說得準(zhǔn)，他倆的死亡真相背后隱藏著什么秘密呢？”

    古月雙唇緊閉，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劉一美說的話。

    “毒品”這兩個字，古月并不陌生。從上學(xué)開始，老師就一直強調(diào)，毒品的危害對人是不可估量的，國家一直在抵制毒品對人們的荼毒，若真的這個案子涉及到了毒品，性質(zhì)或許真的就變了。

    在她倆對案情揣測的同時，蘇默言已經(jīng)跑到江南的實驗室里，把那袋東西放在他面前。

    “來，把你手上所有的工作都先放下，先幫我分析一下這個玩意兒！”蘇默言和江南半開玩笑地說著。

    江南抬頭拿起面前的證物袋，打開袋子從里面摳了一丟丟在鼻下聞了聞，猛然抬頭盯著蘇默言的目光，直勾勾地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少廢話，快說，這東西是什么？”

    “海洛因！”

    “真的？你確定？”蘇默言并沒有因為得到這個消息而雀躍，變得更加謹(jǐn)慎起來，“如果真的是毒品，那劉貴福的死可就要重新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