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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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羅隊強調(diào)道,“你帶著古月,讓她多見見世面,才能成長的更快些!” 城東區(qū)是大學城,學府林立,首尾相連,鳥瞰過去如同一座城堡。葛良好發(fā)給蘇默言的定位就在大學城的鬧市區(qū)——商業(yè)街。 綿綿細雨如青絲般垂落,好似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著大地。剛進入大學城繁華地段,蘇默言就看到成群結(jié)隊的大學生。 “靜怡,那時候的我們也經(jīng)常來這兒……” 商業(yè)街門口,看著出雙入對的情侶,蘇默言又想到了他的青蔥歲月,只可惜此時的葉靜怡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你說什么?”古月沒聽清蘇默言說的話,還以為是對她說的。 “走吧,”蘇默言低頭看了一眼定位,“在前面。” 穿過步行街,蘇默言一眼就看到了葛良好發(fā)來的那家店名,看似沒有幾個人光顧,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案件影響了生意。 “蘇隊!”蘇默言穿過人群,站在門外二隊的同事一眼就認出他來。 在店門外,蘇默言問旁邊的同事:“老葛呢?” “老……”他剛要脫口而出,趕快改口,“你是說我們葛隊吧?他在里面呢!這次我們算是碰上棘手的案子了,葛隊都發(fā)話了,務(wù)必請您過來……” 蘇默言沒工夫聽他閑扯淡,直接向里面走去。 這家老字號羊湯店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中年男人,他上大學時這家羊湯店的生意很好,那時蘇默言和葉靜怡經(jīng)常來這兒吃飯。 “小王,樓上檢查過了嗎?”剛推開門,蘇默言就聽到葛良好正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對偵查員吼著。 “嗯,都查過了,沒發(fā)現(xiàn)可疑地方?!毙⊥跽驹跇翘萆匣貞?yīng)葛隊的話。 “挺威風???”蘇默言跨過門檻,走到葛良好身后伸了個懶腰,“說說,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葛良好回過頭,一眼看見蘇默言身后的古月,趕忙對他擠眉弄眼道:“這誰位是……” “新來的實習生!”古月笑著介紹自己,“葛隊長好?!?/br> “喲!”葛良好臉上掛著賤笑,湊到蘇默言耳邊,小聲嘀咕著,“眼光不錯?。‖F(xiàn)在連實習生都不放過了?”說著,對蘇默言比了個大拇指。 “胡說!”蘇默言狠狠瞪了一眼,“你再這么不正經(jīng),我可走了!” “別別別!我這不開個玩笑呢嘛!”葛良好瞥了一眼里面,“在里面呢,進去你就知道了。”說著,也不等蘇默言說話,他直接向后廚走去。 葛良好走后,古月湊到蘇默言身邊:“葛隊和你說什么了?我怎么感覺他總在看我?” “你還真自以為是?!碧K默言跟在葛隊身后進了后廚。 掀開后廚簾子,映入蘇默言眼中的是一片狼藉,同時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 “什么味兒?。。俊惫旁履笾亲訂柕?。 蘇默言沒說話,環(huán)視四周。 案板上的配菜凌亂不堪,鍋里還有未出爐的菜品,旁邊的爐灶上是盛放高湯的保溫桶,后廚的門敞著,門后立著一個倒剩飯剩菜的泔水桶。從泔水桶里,飄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強忍著胃中的翻涌,蘇默言一秒都不想多待下去,壓著氣問:“看什么?”語氣中充斥著不耐。 “吶,就那個!”葛良好指著泔水桶,“報案的是個醫(yī)生,他來這家羊湯店吃飯,見老板拎著個骨頭從后廚出來,一眼就認出了那不是羊骨是人骨,于是便報了案。我們把那根骨頭帶回去做了鑒定,還真發(fā)現(xiàn)是人的大腿骨!” “啊?!”古月捂著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這家羊湯店的羊湯,是用人骨頭煲出來的?” 許是難聞的泔水味在作怪,又或是她想到羊湯是用人骨所煲,竟沒忍住嘔了出來…… 第73章 楊老板 “據(jù)羊湯店老板交代,骨頭是在倒泔水桶時發(fā)現(xiàn)的,他做了幾十年的羊湯,熟知羊腿骨大小,就拎著骨頭去前面找他老婆問是怎么回事兒,剛好被醫(yī)生道破是人的腿骨!”葛良好瞪了一眼正在嘔吐的古月,“在保溫桶里,我們沒發(fā)現(xiàn)人骨,老板所言非虛,應(yīng)當不是假話?!?/br> “老板呢?”蘇默言表情驟然嚴肅。 “樓上!”葛良好指了指頭頂,“第一次勘察后,什么線索都沒找到,我尋思再過來看看,誰知道還是一籌莫展?!彼谔K默言身后走出去,“等案子搞定了,哥哥請你吃大餐!” 蘇默言本沒心思跟他扯皮,聽葛良好這么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嘚!就你那五塊錢烤冷面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去吧!” 二樓,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沮喪地坐在飯桌前,接受二隊同事的盤問。 “楊老板,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小王一邊詢問一邊記錄,“葛隊!蘇隊!” 古月和葛良好跟在蘇默言身后走過來,蘇默言直接坐在羊湯店老板對面:“你們繼續(xù)?!?/br> 小王看了一眼葛良好,見他點頭才繼續(xù)剛才話題:“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為什么有人平白無故的往你們家泔水桶里扔人骨頭?” 楊老板一臉的苦瓜相:“警察同志,我可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來這兒吃飯的都是回頭客,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種事兒,我這生意以后可怎么做?。 ?/br> “你不配合我們工作,案件不能偵破,就沒辦法還你清白!” “我真沒得罪過什么人??!要是得罪過誰,我也不可能在大學城干這么多年的買賣不是,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雖然我這是小本兒買賣,可這點兒的道理還是懂的!” 在蘇默言看來,楊老板說話的反應(yīng)沒問題,這才是一個生意人真正的態(tài)度,時刻關(guān)心自己的買賣。 蘇默言思索片刻,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人骨?” “前天晚上!”楊老板抬起頭,“那天晚上我去倒泔水,發(fā)現(xiàn)里面有骨頭。羊湯都是我自煲的,我從來不會把剩下的骨頭扔進泔水里,大多都是留下來回家給狗吃的?!?/br> “泔水桶的位置一直都在哪兒嗎?” 楊老板點了點頭:“對,泔水桶味兒太大,就算放在后廚,離廚房近的顧客還能聞到,我就直接搬出去了。” 蘇默言點頭,對小王說:“記下來!” 小王看了看葛良好,見葛良好沒做聲開始記錄。 “最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人經(jīng)常在后門出現(xiàn)?” “可疑的人?”楊老板瞇起眼睛,“這條商業(yè)街后面就是住宅,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除了每天來收泔水的泔水車,就是撿破爛的老頭兒,再不就是小區(qū)的住戶。” 聽楊老板這么一說,葛良好看向蘇默言說道:“那這范圍可以海了去了,小區(qū)這么多住戶,想要海量排查就跟沒說一樣?!?/br> 蘇默言白了葛良好一眼,沒搭理他,繼續(xù)問:“他們每天大約幾點會經(jīng)過這兒?” “這可不一定?!睏罾习鍝u了搖頭,“收泔水的一般晚上九點左右過來但也不是每天都來,至于那個撿破爛的就沒準了,再說了從后面經(jīng)過的人那么多,我也不能盯著看,還要做生意不是?!?/br> “最后一個問題,報案的那個醫(yī)生經(jīng)常來這里嗎?” “這沒太留意過,自從報了案之后我才對他有印象,每天店里人來人往的,我也記不太清,希望你們理解?!?/br> 蘇默言對楊老板點頭,起身就拉著古月下樓。 葛良好見他招呼也不打就走了,連忙跟上問道:“你去哪?。俊?/br> “去后面轉(zhuǎn)轉(zhuǎn),你不用跟著,讓小王把我問的那幾條整理好給我?!碧K默言邊下樓邊說。 穿過后廚,到了羊湯店的后街,傍晚的斜陽灑在蘇默言的臉上,他半瞇著眼睛向遠處望去,尋覓著拾荒者的身影。 “你找什么呢?”古月湊過來一臉好奇。 蘇默言沒回答,走到最近的鐵皮垃圾桶前,里面堆滿了垃圾,有很多可回收的瓶瓶罐罐,這說明拾荒者還沒來過。 “這個案子你怎么看?”蘇默言回頭看著古月,想要考考她。 古月似乎沒想到蘇默言會征求自己的意見,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實際上我們所掌握的線索就只有那根腿骨,它被泔水浸泡過,上面不會留下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了。剛才楊老板所提供的信息量也很少,就目前來看想要找到兇手幾乎不可能!” “你忽略了一個人!” “誰?”古月疑惑地看向蘇默言。 蘇默言緩緩?fù)鲁鰩讉€字:“報案醫(yī)生!” “你在懷疑醫(yī)生?這怎么可能,他這也算是幫了警察的忙好嗎?” “談不上懷疑,一個普通的醫(yī)生是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人的腿骨,所以他肯定是個外科醫(yī)生,而且是主刀醫(yī)師!”蘇默言閉上眼睛,想象醫(yī)生的樣子。 “那又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覺得太巧合了!”蘇默言睜開眼睛,拿出一根煙夾在手里,“泔水桶里莫名奇妙的出現(xiàn)了一根人骨,剛巧就有個能一眼認出那根腿骨的醫(yī)生在飯店吃飯,這不是巧合?” 蘇默言點完煙,手里把玩著打火機,沉浸在思考中。 從得到的線索來看,楊老板口中提到的拾荒者、收泔水的人,他們都有可能是遺棄人骨的人,這也僅僅只是一面之詞,還需要深入調(diào)查。 突然。 蘇默言掏出手機打給葛良好:“死者的身份查了嗎?” “沒!”葛良好馬上改口,“還沒來得及去查,只憑借一根人骨,就想查清楚死者身份,這難度太大了啊!” “目前來看,破案的關(guān)鍵在于死者的身份!想要查出死者身份,一方面需要排查記錄在冊的失蹤人口,另一方面我們需要找到剩余的尸骨!”蘇默言沒給葛良好插話的機會,“馬上讓你的人行動,調(diào)查記錄在冊的失蹤人口一一進行比對,一有結(jié)果通知我?!?/br> “好,我馬上安排!”葛良好答應(yīng)得那叫一個痛快,好像蘇默言是他隊長。 “還有,收泔水和撿破爛的人一出現(xiàn)就帶回去做筆錄,他們身上的嫌疑都不??!” 葛良好嘿嘿笑道:“沒問題,這案子要是破了,你就等我請你吃大餐吧!” “算了吧,五塊錢烤冷面不吃也罷!”蘇默言掛掉電話,一撇嘴。 第74章 臧九臣 按照常規(guī)思路來推斷本案,楊老板的嫌疑很大,畢竟人骨是在他店里發(fā)現(xiàn)的,但蘇默言留意了楊老板接受審問時的語句、語序以及神情,他的反應(yīng)最真實,并沒說謊。 警方接到報案,是因為醫(yī)生認出了楊老板拿出來的骨頭是人骨,他不把人骨拎出來醫(yī)生就不會看到,沒有兇手會蠢到自己把殺人的骨頭拎出來,蘇默言也不會蠢到會把這樣的人當成嫌疑人來看待。 “你讓二隊去查失蹤人口,這工作量太大,就怕等他們查清死者身份,兇手早就逃之夭夭了!”古月對蘇默言這態(tài)度有些不滿,覺得他根本就是在為難葛隊。 蘇默言扔掉煙頭拉著古月回到飯店一樓,他剛掀開簾子就和迎面而來的葛良好撞了個滿懷。 “他娘的沒長眼睛?。 备鹆己谜_罵,見是蘇默言馬上話鋒一轉(zhuǎn),“默言啊!你怎么在這兒???我還找你呢!” “找我干嘛?”蘇默言白了他一眼,“我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都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葛良好向樓上瞄了一眼,“我這邊該問的都問差不多了,正準備收隊呢。晚上咱老地方喝點去?” “怎么著?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就這么定了!我先回一趟隊里,完事兒電話聯(lián)系!”沒等蘇默言答復(fù),葛良好帶著二隊的人離開了羊湯店。 “咱們也該走了!”蘇默言轉(zhuǎn)頭對古月道。 蘇默言和古月正要離開,羊湯店的玻璃門就被人推開,走進來的是個年輕人,面容俊朗,穿著一身名牌西裝。一進來,他就坐在靠門口的位子上喊著:“老板,老三樣!” 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楊老板馬上從里面走出來,“哎喲,你來了!上次要不是你認出那骨頭,估計我可能就隨手扔了,沒準現(xiàn)在我還在局子里喝茶呢!這頓飯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