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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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掃向立在大門的兩個弟弟,最后,停在了一道修長的玄袍身影上。 “玉兒?!?/br> “嗯?” “他是誰?” 花玉龍愣了下,回頭,就看到玄策黑沉的一張臉。 “他好像不是很開心?!?/br> 花謙牧又道。 花玉龍仰頭:“長兄,你別裝了?!?/br> 花謙牧握著花玉龍的手,朝玄策走了上前:“三弟給我傳了音訊,說玉龍成婚了,這般倉促,連父母之命都沒有,實非君子所為?!?/br> 玄策嘴角笑了笑,對上他的目光:“我也并非君子?!?/br> 花玉龍:“咳!” 她站在玄策身旁,道:“青龍上神,你和洵之本是同宗,就不要相煎何太急了。” 花謙牧目光朝身后的馬車掃了眼:“那些都是給你的?!?/br> 花玉龍眼睛一亮,正要抱花謙牧,就被玄策抱住了肩膀。 花謙牧:“玄少卿,隨我們進(jìn)去聊一聊?!?/br> 花玉龍剛走到馬車邊,回頭,就看到他們一行進(jìn)了花府大門。 這時,躲在一旁的希夷才敢出來,拍了拍心口:“好險,差點就與花大郎撞上了?!?/br> “他又不吃你?!?/br> 希夷幫著花玉龍拿東西,說:“他看見我的第一句,就是’怎么更胖了’?!?/br> 花玉龍捏了捏他的臉頰,嘆了聲:“看來希夷也到了容貌尷尬期了,那這些,你就別吃了……” “??!我、我不吃,那誰幫你,這里有這么多!” 他說著,兀自咽口水。 這時,頂頭落下一道暗影,希夷手里重量一松,仰頭:“竹猗阿兄!” “沒事,重了,我?guī)湍惆??!?/br> “謝謝!” 希夷正感動著,山原補(bǔ)了句:“他還能幫你吃?!?/br> 希夷:“……” 花玉龍往他嘴里塞了顆葡萄干,說:“你們先搬到天心觀去給于嬤嬤和綠珠?!?/br> 言罷,沒等他們說話,提起裙擺就往花府走了進(jìn)去。 “四娘?!?/br> 花玉龍腳步匆匆地朝仆從走去:“我阿兄他們?nèi)ツ睦锪???/br> “內(nèi)進(jìn)院子的南廂房。” 仆從邊領(lǐng)著她走邊說。 花玉龍剛走進(jìn)院子,便讓仆從回去,她自己則站在門外,貼耳仔細(xì)聽著里面的動靜。 “玉兒今世若是渡劫成功,便能重歸天界,玄少卿,若您是個凡人,我們權(quán)當(dāng)是一世夫妻,并不阻攔,但如今你這身份。” 花重晏欲言又止,而一旁的花遇橋則直接道:“你是魔,她是神,你們不合適。” 玄策轉(zhuǎn)眸看向花謙牧:“不知長兄,又有何勸告?!?/br> 花謙牧神色淡淡,拿過面前的茶飲了一口,“這婚事,不行?!?/br> 花重晏看了眼花遇橋,說道:“知道我當(dāng)初為何中意大理寺的溫簡了罷?!?/br> 這話顯然是激玄策的,“但玉龍中意的人,是我?!?/br> 花重晏:“這婚事,明明是你的魔心入了她身,喚醒了前世的記憶,讓她嫁給你,否則,玉兒一心修道,怎會與你魔域之人同流?!?/br> 花謙牧:“我們來這人間,本是護(hù)meimei周全,只要魔心不死,魔尊便會復(fù)生,你如今雖得神心渡去一半魔氣,但終究,與我們不同道,早晚兵刃相見?!?/br> 聽到這話,玄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天界清洗魔域,將魔煞之氣封印到我體內(nèi),怕我死,又怕我不死,這是你們天界所欠,如今我的婚事,又要阻撓,怎么,天界主宰了人間,就以為我們魔域也該任憑差遣?” 他坐在那里,渾身透著冷氣:“我和玉龍的婚事,不過是來告知你們,不同意,也得同意?!?/br> 花謙牧看著對面的男子,說道:“曾經(jīng)魔域靈王強(qiáng)娶天界帝姬,引起群神不滿,后果種種,而如今,魔尊,也要重蹈覆轍么?” 玄策:“人尚且知,要往前看,諸位上神怎么這般固步自封?!?/br> 花遇橋直截道:“這事再費口舌都沒用,挑個日子打一場,你贏了我們?nèi)齻€,玉龍便是你的夫人,但若是輸了,玉龍不是你的,而且,魔域諸妖,都不可踏出東海一步。” 花重晏搖了搖扇子,點頭道:“我同意?!?/br> 花謙牧:“三個打一個,確實有些不地道,但,我同意?!?/br> 玄策神色自若:“這向來是你們的作風(fēng)?!?/br> 花遇橋:“時間便定在后日,皇城前的校場。” 花重晏:“這長安城啊,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熱鬧了!” “砰!” 忽然,木門被人掀開—— “阿兄!你們欺人太甚!” 花重晏似乎一點不意外meimei的出現(xiàn):“玄少卿,又不是人。” 花遇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br> 花謙牧:“要想成為我妹夫,也要看有沒有資格?!?/br> 花玉龍抓過玄策,護(hù)在身后:“成親是我自己的事,一會我也會帶他向阿耶稟明,至于你們說的打架,我實名反對暴力!” 花遇橋站起身:“反對無效?!?/br> 花重晏:“記好時間了?!?/br> 花謙牧:“花家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不是讓你對一個男子死心塌地的?!?/br> 花玉龍:“不就是因為他是魔尊,而我是上神么?” 她這話一出口,站在對面的兄長眉宇一皺,只聽她道:“當(dāng)初我為上神時,本就將神心給了他,要渡魔尊為仙,而今世,他的魔心也曾入我本體,認(rèn)了我,若是非要論出身,那我寧愿,自己是那個魔尊?!?/br> “玉龍!” 玄策驚愕地看向她:“你!” “洵之?!?/br> 花玉龍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反正我當(dāng)了這長安的魔頭十幾年了,我曾答應(yīng)過你,渡你成仙,這魔,我來當(dāng)又如何?!?/br> 玄策眸光沉沉:“我不為仙,你也莫強(qiáng)迫我。” 花玉龍生氣了,指著對面的三位兄長道:“你不修仙,他們便不同意你娶我!既然你有魔域之責(zé),那便由我來代你去做!” 玄策:“那便打一架,不管他們同不同意,都得同意?!?/br> 花玉龍看著他的實心眼,著急道:“四方上神,三個一起打你,洵之,我不想守寡?!?/br> 聽到這話,玄策眸光動了動。 “朱雀上神,怎可墮落成魔?!?/br> 花玉龍眸眼亮盈盈:“墮不墮落,誰說的算?不論是為神,還是做人,我都從未違背過自己的心意,哪怕上天注定,神與魔不能結(jié)合,那我也要跟隨我心,和你在一起,洵之,我心甘情愿?!?/br> ****** 入夜,花府的院子里。 花玉龍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阿兄,你還記得嗎?” 身旁一襲墨綠的男子看著她:“你是說,曾經(jīng)那個算命的阿婆?” “嗯。她說,讓我別嫁給為我爬上桃花樹,摘下月亮的人?!?/br> “玄策給你把月亮摘下來了嗎?” 花玉龍搖了搖頭,旋即,又笑了:“阿兄,在東海的那一晚,說要摘月亮的人,是我。我入了玄策的身體,用他的口吻,說的?!?/br> 花謙牧凝眸:“那算命阿婆說的話,又怎會準(zhǔn)?!?/br> 花玉龍:“我懷疑是司命下凡,捉弄我。” 花謙牧無聲一笑:“那你便不要放在心上?!?/br> 花玉龍微搖了搖頭:“他應(yīng)當(dāng)是看見了一些將來可能會發(fā)生的畫面,我與玄策的桃花枝能開花,我還用他的口吻說了摘月亮。而當(dāng)時玄策的靈魂,在我的身子里,看著,就像是一個男子為一個女子去摘月亮那般?!?/br> 花謙牧看著她:“玉龍,你是神仙,沒有一死之說。” 花玉龍:“所以,我怕,這讖語,不是對我說的。” 聽到這話,花謙牧驀然一怔:“你是說,這是對……玄策說的?” “我與玄策靈魂互換后,他穿著喜裙嫁給我。司命天宮里有個水晶球,那這個畫面也應(yīng)驗了……阿兄,如果真正要死的人,是玄策的話,會不會,就是……被你們給打死了!” 花謙牧眼眸微瞇:“玉龍,你是不是在拐著彎,在給玄策求情。” 花玉龍今天在知道這場架非打不可時,想破了腦袋,終于找到了這個理由,哪里知道,被長兄一眼識破。 “若是司命真看的鏡花水月球,那畫面里死的人也是玄策,他怎么會說是你沒命呢。” 花玉龍咬了咬牙,手里抓著旁邊棋盤上的棋子。 “阿兄,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們下凡來,是要對付魔尊的。” 花謙牧:“所以這架,非打不可?!?/br> 花玉龍:“魔尊體內(nèi)的魔心,就像這天下的炬火,不可滅,有黑暗,才有對光明的渴望,神才有意義。當(dāng)初,我向天帝進(jìn)言,將他的魔心連同三魂七魄打散,一分為二,一半心魂,與我朱雀上神的另一半心魂封入,而另一半,則封印在東海之底。” 花謙牧:“當(dāng)初魔心煞氣太重,只有肢解才能分減,若是你能渡化,那另一半魔尊的心魂,便不足為懼?!?/br> 花玉龍:“等到東海之底的魔心覺醒,面對被渡成修仙正道的本尊,也會自覺背叛,互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