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一句話讓駱丘白一下子皺起了眉頭,什么叫快死的人,難道上次他說自己哪怕死了如何如何,都是真的? 韓昭慢慢的走過來,一張蒼白的臉從陰影里露出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駱丘白,“你是不是想問我綁你來做什么?” “你那天打我那一記耳光可真疼,為什么我說那么多真心話,你從來都沒在意過?” 說著他抬手攫住了駱丘白下巴,臉上似笑非笑,“祁灃是不是也這么摸你嗎?” 他的指尖冰涼,在駱丘白的臉頰和脖頸上滑動,像一條冰涼的蛇纏繞上來,駱丘白全身汗毛立起來,心里厭惡極了,手腳被縛他無法動彈,猛地挪過脖子,狠狠地甩開他的手,“你給我滾遠一點。” 韓昭也不生氣,使勁捏住駱丘白掙扎的腦袋,逼著他不得不仰頭跟自己對視,“駱丘白,我給過你機會,是你偏要跟祁家攪合在一起,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你以為現(xiàn)在在這里還是你說了算嗎?” “我想摸就摸,想碰就碰,你的祁灃現(xiàn)在能立刻出現(xiàn)來救你嗎?!”說到這一句他幾乎咬牙切齒,再也不是之前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樣子。 他隱忍的夠久了,甚至在實行計劃前最后一刻還想要挽留,可是結果呢? 駱丘白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忍不住從牙縫里啐了他一口,“韓昭你他媽真讓我惡心!你抓我來就是為了這種事?我有愛人,也有孩子,你有本事就來,我發(fā)誓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跟你拼命!” 韓昭擦掉臉上的口水,猛地把駱丘白壓在沙發(fā)上,鼻尖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 駱丘白的腿一用力扯到了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芙蓉勾,聲音果然很好聽,不愧是名器?!表n昭的呼吸噴在駱丘白臉上,死死壓使勁掙扎的駱丘白,手指摸他的喉結,“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我也好好地追求過你,甚至幾次三番看到你跟祁灃膩歪我也忍著,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也懶得對付祁家,可誰想到我竟然輸給了一個鎖鑰之契?!?/br> 他的話讓駱丘白的瞳孔驟然一縮,韓昭怎么會知道芙蓉勾和鎖鑰之器?。?/br>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還不明白嗎?我也有祁家那該死的怪病,必須要找個爐鼎,可你為什么偏偏是芙蓉勾!” 不是名器就不會形成鎖鑰之器,駱丘白也就不會對祁灃那么死心塌地! “丘白,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說我會放棄你嗎?”他輕聲呢喃,冰涼的手指扼著駱丘白的脖子,嘴唇幾乎就要貼到了他的臉上。 駱丘白全身都像是乍起了倒刺,身體對rou鑰以外的排斥仿佛與生俱來,每根神經都豎起了防備,皮膚因為韓昭的靠近抗拒的立起一層雞皮疙瘩。原來這才是韓昭對他糾纏不清的原因,也是他一定要把自己綁來的目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沒有鎖鑰之契,他愛的也還是祁灃!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韓昭低下頭就要吻他的嘴唇,駱丘白也不知道從哪里涌來的力氣,在韓昭湊上來的一剎那,猛地避開一口咬住他的頸動脈,幾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氣,一口下去立即一嘴血腥。 韓昭的血一下子流了出來,駱丘白的牙齒縫里都是血,狠狠地吐了幾口,面色前所未有的冰冷,“我說了,你讓我很惡心,滾遠一點?!?/br> 韓昭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寒冷,臉上閃過怒火,他可以跟祁灃又摟又抱,卻對自己避如蛇蝎,這種滋味…… 他沒有把他完全綁住,更沒有堵上他的嘴,就是不愿意讓駱丘白吃苦頭,可是他偏偏要跟自己對著干,“駱丘白,我不想傷害你,可你別逼我對你來硬的!” 駱丘白也毫不退縮,“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鎖鑰之契,強迫根本達不到你的目的。我弄不死你,可有的是辦法弄死我自己,到時候你前功盡棄,有本事你就試試!” 一句話讓韓昭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因為駱丘白穩(wěn)準狠的刺到了他的痛處。 只要鎖鑰之契一天還在,駱丘白的身體和心就永遠不會接受他,宿主與爐鼎無法相容,他照樣是死路一條。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來人??!” 一聲令下,門口涌進來幾個壯漢,韓昭一指跌在沙發(fā)上不能動彈的駱丘白說,“把他給我綁了,扔到他該去的地方?!?/br> ***** “轟”一聲,祁老爺子被一下子掀倒在地,身上綁住的繩子讓他無法動彈,劇烈的咳嗽幾聲,他蜷縮著身子,頭發(fā)凌亂,仿佛已經只進氣不出氣了。 地面上濕陰陰的,上好的綢緞唐裝早就臟污的不成樣子,“你們這些畜生……咳咳……還有韓昭那個野種,不得……好死!” “媽的,這老東西嘴巴真是尼瑪欠收拾,我一看他這副頤指氣使的德行就一肚子火!”說著幾拳頭又掄了下來,旁邊傳來哄堂譏笑。 “人家可是祁家人呢,用錢也能砸死你們。” “那我得多打幾下,省得他不給我扔人民幣,不不,是美金,哈哈哈哈……” 一圈人哈哈大笑,接著又是一頓拳打腳踢,老爺子已經發(fā)不出一個聲,這時有人一巴掌抽到打人那幾個的腦袋上,“媽的!沒聽見老板說這老頭子不能死嗎?你們要是弄死他,到時候連累大家一分錢都拿不到,全跟著你去喝西北風?。??” 一聽錢這個字,果然這幫人老實了一點,他們可都是被雇來的,在江湖上專門干這種殺人越貨的買賣,雖然這一次的老板神神秘秘,但這一票要是成功了,可是能拿到上千萬呢,誰不眼紅? 正當一幫人笑著吆喝的時候,房門突然“砰”一聲打開了,幾個人帶著一個蒙眼睛的昏迷男人進來,把他往地下一扔說,“這一個比那一個還矜貴,你們好好看仔細了,絕對不能讓他跑了,要是他跑了或者沒了命,咱們全都白干!” 一眾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來頭,全都應下,幾個人湊上來還覺得他細皮嫩rou的,剛jian笑著要上來摸上一摸,準備拿他練練手,打上幾拳頭,省得對這個老家伙不能真格,實在不解氣。 結果為首的一個狠狠地一腳踹過去,大罵著“你他媽聾子?這兩個誰都不能有閃失!你們給我瞪大眼睛看住了!” 一番嬉笑怒罵之后,一群人砰一聲關上的屋門。 等到徹底聽不見聲音的時候,駱丘白醒了,他使勁把眼睛上的黑布蹭下來打量四周,黑乎乎的屋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祁老爺子。 老頭子一輩子錦衣玉食,如今鼻青臉腫,身上又掛了血,淪落到這個下場,凄慘狼狽的無法形容,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了這么多天,乍一見到,總算還活著。 上一次的見面這老頭還恨不得吃了他的樣子,大搖大擺的把韓昭領進門,現(xiàn)在變成這副光景,也算是自作孽。總之看到他就一陣唏噓,又覺得他可憐可悲。 駱丘白嘆了口氣,最終使勁挪到他身邊,用膝蓋幫他墊一下腦袋,避免他昏厥中呼吸不暢直接一命嗚呼。 屋外時不時傳來笑聲,他卻無比的清醒,看了一眼自己裹住的那條傷腿,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心里卻忍不住想起祁灃。 那家伙這時候會不會急瘋了?他應該很快就能找他們了,很快。 老爺子蘇醒過來的時候,全身劇痛,咳嗽幾聲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駱丘白,這時駱丘白也回過了頭,兩個人四目相對。 祁老爺子的眼睛倏地睜得老大,他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否則怎么會看到駱丘白出現(xiàn)在這里。 “你……”他嘶啞著嗓子剛要開口,卻被駱丘白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駱丘白警惕的看著四周,壓低聲音說,“不要大聲說話,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還有力氣說話就糟了?!?/br> 祁老爺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這次被韓昭算計,恐怕等不到被救出去就已經命喪黃泉,如今見到駱丘白,這個他跟祁灃爭執(zhí)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這個他一直不能接受,覺得他是祁家恥辱的男人,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些許的熱度。 一想到駱丘白上一次又救祁灃一次,他百感交集,卻不愿意輕易低頭,只是虛弱的閉上眼睛,“你有時間還是想想自己吧,我用不著你。” “我知道你……咳咳……現(xiàn)在一定很得意,好不容易看到我這個下場,就盼著我這個絆腳石早點斷氣,以消你心頭只恨。” 駱丘白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等他咳嗽完了才說,“說完了?你要真想把命交代在這里我也不攔著你,可麻煩你替祁灃想想,你活著折騰他,去了難道也要折騰他?我只知道他現(xiàn)在一定在心急如焚的找我們,我沒心思跟你再糾纏以前的恩怨,只想快點從這里逃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