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你做夢!”一句話點燃了祁灃全部的火氣,他像一只突然爆發(fā)的陰厲野獸,兇狠的往前一沖,哪怕被綁著手也一下子掙開了按住他的兩個人,驚得韓昭也措不及防,五六個人齊齊撲上來才勉強按住他。 “好,你不同意就算了,那我們就換個玩法?!表n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對旁邊人使了個眼色,老爺子當即像死狗一樣被拖到了兩人跟前。 韓昭一只腳踩在老爺子身上,另一只手扼住駱丘白的脖子,“祁灃,拿你的命來換,丘白和老不死的,你二選一,一命換一命,公平的很?!?/br> 祁灃冷笑一聲,瞪著韓昭,瞳孔卻燃起烈火,這時他突然躍起,速度快的讓人招架不住,從路上就開始撕扯的繩子被他硬生生掙斷,他一腳直接踹斷了就近一個人的脖子,動作狠辣決絕,周圍人全部撲上來,雙方兇狠的纏斗起來。 韓昭沒想到祁灃會有這一招,反剪住駱丘白往后一退,被駱丘白啐了一頭唾沫,哪怕憋得滿臉通紅,也始終看著祁灃的方向,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nbsp;韓昭擦掉臉上的口水,憤怒不甘的盯著祁灃,“你要是再敢還手,動一下我立刻往老不死的身上刺一刀,或者現(xiàn)在扒光了駱丘白,我一點也不介意在這里跟他上床!” “唔唔!”駱丘白發(fā)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奮力的掙扎。 祁灃的身形陡然一僵,肚子上挨了一拳頭,他回身攻擊,余光就看老爺子抽搐了一下,胳膊上真的被一個劫匪捅出了血。 “還想再試一次嗎?”韓昭已經(jīng)扯開了駱丘白的襯衫領(lǐng)口。 祁灃死死地攥著拳頭,就是這停頓的幾秒鐘,面前所有綁匪都撲了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 “唔……祁……祁灃!”駱丘白全身發(fā)抖,喉嚨里發(fā)出呼呼的聲響。 “往死里打,什么時候祁先生選出答案了再停手。”韓昭是真的巴不得祁灃死,祁家都死光了,正好給他陪葬。 祁灃沒有再還手,他被打的出了血,看著臉色慘白的駱丘白,他劇烈的咳嗽幾聲嘴里吐了幾口血沫子,“按你說的……我死,放老爺子走。”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韓昭詫異的挑眉,他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 他本來以為祁灃不是被打死,就是選擇放駱丘白走,無論怎么選,都是自己想看的,可是祁灃竟然扔下駱丘白選了作惡多端的老頭子? 韓昭愣了好半天,才嗤笑起來,“丘白,你聽見了,這就是你的選擇,你能為了他死,他卻用你換了個要進棺材的人,值得嗎?” 駱丘白懶得看他一眼,這根本不是選的問題,無論祁灃選誰,他都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懷疑的是祁灃絕對不是打幾下就低頭的軟骨頭,他到底為什么會這樣做? 祁灃趴在地上,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他虛弱的看了駱丘白一眼,啞聲說,“我已經(jīng)選了,最后能跟他說幾句話嗎?” 韓昭轉(zhuǎn)念一想,祁灃一死,鎖鑰之契就解開了,如今他又選了老爺子走駱丘白留,等于把駱丘白送到了自己手里。 這時候的心情他也明白,看著已經(jīng)爬不起來的祁灃,諒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樣,于是沒有再阻攔,對幾個人使了個眼色,放開祁灃,讓駱丘白走到他身邊。 祁灃從沒有受過這么嚴重的傷,駱丘白的手都顫了,他剛一靠近祁灃就突然抓住他的手,說了點什么,聲音小的根本聽不清,駱丘白低下頭把耳朵湊到他耳邊,才聽他輕聲說,“對不起……” 駱丘白抿著嘴唇,緊緊摟著他,“你別說話,今天要么我們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你就留在這就算讓我走,我也不會走?!?/br> “……你不用擔心這個…”祁灃突然莫名的開口,話音剛落,就聽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地面都跟著猛地晃動,這時他緊緊地摟住駱丘白,突然扯出一抹陰戾冰冷的笑容,“因為我們誰也不會留在這!” 變故就發(fā)生在這一瞬間,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面晃動的越來越厲害,這時就聽一陣巨響“轟”一聲,整個倉庫的玻璃全部被震碎,四分五裂飛濺出來,倉庫里登時打亂,韓昭一愣了,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的時候,炸碎的各個窗口突然被扔進來十幾個炸藥似的東西。 十幾個綁匪要的只是錢,哪里肯送命,一看這陣仗,瘋狂逃竄,這時爆炸聲在屋里炸開,那些被扔進來的東西爆出滾滾濃煙,登時跟屋子里飛濺的玻璃渣和墻灰摻和在一起,眼前一片昏黑。 這時倉庫大門被“砰”一聲踹開,一大幫保鏢涌了進來,不遠處還傳來了呼嘯的警鈴。 原來這里早就有埋伏,就等著抓住機會,強攻進來。 韓昭和綁來祁灃的那幾個綁匪這時候都明白過來,祁灃在城郊小巷子里帶的追蹤器和保鏢,根本就是障眼法,讓他們放松警惕,才沒有注意到原來這里早就被人團團包圍! “都別慌!在警察來之前捉住他們,祁家所有的錢就都是你們的!”韓昭厲聲喊,劫匪也明白走到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跟涌進來的保鏢廝打在一起。 混亂之中,祁灃抓住就近的駱丘白,飛快的尋找老爺子的身影,可是眼前濃煙滾滾,根本看不分明,這時一個劫匪突然撞上來,抄起一根鐵棍就打,祁灃猛的避開一腳把他踹翻,背后又撲上來一個人,駱丘白抄起剛才那人掉落的鐵棍一棍子下去,那人腦袋當即爆出了血花。 兩個保鏢聽到動靜跑過來,煙霧彌漫之中,祁灃隱約看到老爺子的身影。 祁灃來不及多想,把駱丘白推到保鏢身邊,急切的說,“外面全是我們的人,馬上上車跟他們走!回家等我!” 說完他轉(zhuǎn)身往里跑,駱丘白一把抓住他,“你不能再進去了,韓昭根本就是想讓你死!你已經(jīng)受傷了,讓保鏢去,或者我替你去!” 祁灃深深看他一眼,突然捧住他的腦袋,狠狠的吻了一下,“這是祁家的恩怨,你不要摻合了,等我回來!” “祁灃!”駱丘白在后面喊,可是他的身影轉(zhuǎn)眼就在煙霧中消失了。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韓昭知道這一次已經(jīng)沒法全身而退,他這時候已經(jīng)顧不上駱丘白,一把扼住離自己之后一步之遙的老爺子的喉嚨,拖著他往倉庫側(cè)面的電梯走。 可他剛急步轉(zhuǎn)身的時候,祁灃突然不知道從哪里撲了上來,一拳頭擊中他的臉,韓昭當即吐了幾口血沫子。論單打獨斗,被怪病纏了三十年,已經(jīng)臨近油盡燈枯的他根本不是祁灃的對手,這個道理他明白,于是袖口滑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抵在老爺子脖子上,當即劃出一道很深的傷痕。 “退后,否則我現(xiàn)在就弄死他!” 祁灃僵了一下,沒有再攻擊但也沒有退后,兩個人就這樣死死地僵持著,耳邊全是外面保鏢和劫匪廝打的聲音。 “不對?!瘪樓鸢酌偷仡D住腳步,越想越不對勁,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韓昭如果想報復(fù)祁家,絕對不會用這么簡單的招數(shù),可是具體他怎么也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腦袋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眼前浮現(xiàn)出整個倉庫的全貌。 對了,是消防通道! 這間倉庫竟然只有電梯,沒有消防通道和樓梯!這怎么可能!?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浮上來,駱丘白心口一跳,想也沒想,推開兩個保鏢掉頭沖進了彌天大霧。 沒有消防通道的房間,根本是死路一條,這或許是韓昭最后的陷阱和退路! 這時煙霧漸漸消散,已經(jīng)能夠看清人影,警鈴大作,大門口涌進來一大幫警察,手里全都拿著槍,大喝一聲,“都不許動,舉起手來!” 一眾劫匪到這一步才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千鈞一發(fā)之際,韓昭突然甩開錢箱,把一千萬的現(xiàn)金全部撒向空中,粉紅色的錢在空中揮舞,像下雪一樣紛紛落下,劫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現(xiàn)金,下意識的去哄搶,現(xiàn)場一片大亂。 韓昭抓住機會,猛地把一張卡塞進電梯按鍵槽,電梯門一下子打開,祁灃撲上來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韓昭猛地一個前沖,不要命似的把自己和祁灃還有挾持的老爺子一起摔進了電梯。 雪花似的現(xiàn)金和還沒飄散開的煙霧攪合在一起,完全遮住了警方的視線,他們想要開槍又怕誤傷旁人,有人沖著天放了一槍,可是暴亂還是沒能一下子止息。 就在電梯門眼看著就要合上的時候,駱丘白的嘶吼突然傳來,“祁灃不要上那個電梯!”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也就是幾十秒的時間,祁灃根本來不及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既要防著在韓昭不要命的攻擊,又把自己和老爺子通通帶出去。 電梯里兩個人不要命的廝打起來,電梯門還有一掌的距離就要合上,一只手擠進來,死死地撐開電梯,可是電梯是特制的,只要按動啟動鍵就不會停下,哪怕是上來一個人,門都沒有關(guān)死。 電梯運轉(zhuǎn)起來,駱丘白已經(jīng)退不出去,一個翻身剛鉆進去,甚至還來不及把祁灃拽出去,電梯門就“砰”一聲死死地關(guān)住,警方制服綁匪沖到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 狹小的空間里,凌厲的拳頭和血水飛濺,電梯搖晃的非常厲害,像是隨時隨地都要墜落下去,雙方誰也沒敢再動彈,一時陷入了僵持。 到了八層,電梯停了下來。 韓昭手里的刀子一刻不離老爺子的脖子,慢慢的走出來,把一張電子卡插=進電梯凹槽里,電梯卡在八層沒有再下去,除了這一條路,警察也上不來。 他全身都是傷,比祁灃好不到哪里去,駱丘白的傷腿因為剛才的動作扯到了,如今疼的連站都站不住,幾乎挪不出電梯。 韓昭嘴角帶著血,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祁灃,你盡管跟我動手,到時候就看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刀子快。” “你已經(jīng)逃不掉了,就算跑到樓上也是死路一條?!逼顬柾妆涞目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