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三朝回門時,錦心不過帶著劉世凌到謝堅那里吃了頓飯,統(tǒng)共沒坐上一個時辰,又匆匆地回了劉府。 瑩心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滿足,因為緊接著就到了蕊心出閣的日子。前世沒有結(jié)婚的經(jīng)驗,蕊心的狀態(tài)是一片茫然,好在李嬤嬤安慰她說,到時候只要旁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好了。 既然有了這個保證,不用擔心因為她的無知而出錯,蕊心就安心躺在涵芬榭里舒舒服服地當宅女了,可是等后來徹底走完這一大圈過場她才知道,怪不得前世表姐結(jié)完婚后,跟她吐槽:簡直要剝下老娘三層皮啊! 出閣的前夜,李嬤嬤忽然神神秘秘地給蕊心拿來一本粉紅絨線縫成的桃紅冊子,悄聲道:“這是給姑娘出閣之前看的,您自己看就成了,可千萬別叫那幫小蹄子看見。” 蕊心接過來一翻,嘴角抽了兩抽,李嬤嬤臉上顯出一點過來人的得意,好像在說,“姑娘,您可別被嚇著?!?/br> 其實蕊心一點都沒被嚇著,她只是想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一句:“這……這印刷也太粗糙了吧,根本看不清細節(jié)!”當然她根本不需要看這些粗制濫造的春宮圖,孟冰前世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她看過的玩意比這勁爆多了。只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婦人才會像邢夫人那樣,看見個春囊就大驚小怪。 不過這本桃紅冊子就有點麻煩了,她想還給李嬤嬤,又不能叫那幾個丫頭們?nèi)ミ€,年紀最大的青鸞都還黃花依舊呢! 想親自還給李嬤嬤,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李嬤嬤,您給的春宮圖我學習完畢,到時候保證完成任務!” “李嬤嬤,這個地方我還不大明白,您能不能給我重點講解一下。” 李嬤嬤還不得暈過去,臨到出嫁的時候,零零碎碎的事情就多,一撥接一撥的手帕交來看她,笑得臉都發(fā)酸了。蕊心怕萬一被人瞧見鬧出話柄,就把冊子往綢緞里一塞,又笑嘻嘻地應酬客人去了。 到了出嫁那天,果然不需要蕊心cao心,她坐在妝鏡前,讓人梳頭,李嬤嬤是梳頭的行家,一邊梳髻子,一邊說著“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蕊心有些小小得意,能夠投到這樣人家,只要沒有不孕不育的問題,這些愿望好像都很容易實現(xiàn),又畫好千人一面新娘雷同妝,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人一步步領(lǐng)著拜別父母,上轎,在紅紅的蓋頭下面,蕊心看到自己邁出侯府高高的門檻,看到了京城御街清爽整潔的街道…… 柳垂金線,桃吐丹霞,日華澹澹,紫燕呢喃,花草復蘇的生機夾在軟風里,吹面不寒,只叫人臉上酥酥癢癢的。 直到拜完了堂,被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著坐到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里,蕊心才覺得結(jié)婚就像自助旅游,在玩了一天骨頭都要撒架的時候,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五星級賓館,雖然人生地不熟,但終于可以找到一張床歇歇了。 第68章 花燭夜 蕊心感覺到沈云飛就坐在她身邊,不知為什么她的心忽然就踏實下來了,盡管身處這樣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 喜娘向他們?nèi)鲋t棗花生之類的東西,這棗大概是精心挑選出來的,砸到身上的時候,感覺個兒特別得大,還散發(fā)著幽幽的甜香,蕊心的胃頓時抽了兩抽,一天沒吃飯了,坑爹??!她現(xiàn)在恨不得抱個琵琶肘子,埋頭大吃一頓。 蕊心的手抓住一顆大個兒的紅棗,隔著略帶朦朧效果的紅蓋頭,看到屋里仍然有幢幢的人影,手立刻松開了,新娘子要是在這個時候啃紅棗,明天就得成為京城趣聞。她咽了口唾沫,胃里隨即發(fā)出“咕”的一聲,旁人離得遠,但沈云飛肯定聽見了,伸出手來,拍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蕊心卻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這家伙,肯定在笑話他呢! 蕊心賭氣地把手抽出來,這時候,喜娘拿過秤來,叫云飛揭蓋頭了——還是原來那個人,不過換上了大紅妝緞富貴綿長的喜服,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煥然一新的。 沈云飛看她可能也是同樣的感覺,眉眼彎彎地打量她幾個來回,唇角綻放出一種滿足的笑容。 沈云飛是長子,所以屋里只有幾位長輩嬸子和隔房的堂嫂來坐了坐,沈家早分了家,她們在這里也是端著規(guī)矩,還有幾位年輕姑娘,應該是沈云飛的姐妹們,蕊心只認得一個沈云姜,她坐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中間,只是對蕊心微笑著,姑娘們都沒出閣,臉皮嫩,所以屋里人雖多,竟沒有一個跟新夫婦開玩笑的。 吃過子孫餃子,飲了交杯酒,眾人坐了一回,有一位嬸子對云飛笑道:“侄兒該出去敬酒了?!?/br> 于是一行人魚貫而出。 剛才一個在金絲藤紅漆竹簾外頭探頭探腦的婆子,見眾人都走了,才掀簾子進來,福了一福,笑道:“奴婢是夫人跟前伺侯的桑嬤嬤,奉夫人之命,領(lǐng)著大爺屋里的人來拜見大奶奶?!?/br> 原來是程氏跟前的人。 公侯府里的規(guī)矩,在長輩跟前伺侯的人,比年輕的主子還有體面,就如楊氏跟前的崔嬤嬤,許氏和蕊心去給楊氏請安時,楊氏會賜崔嬤嬤一個小杌子坐,卻會讓許氏和蕊心站著。 蕊心就欠了欠身,稍稍還了一禮,客客氣氣道:“有勞嬤嬤了!”一面仔細打量這位桑嬤嬤,只見她高高的顴骨,大大的眼睛,面皮白凈,只是松垮下垂的厲害。 桑嬤嬤鄭重道:“大爺跟前伺侯的人,多是跟著出門的小廝,原先有一位乳母敬嬤嬤,兩年前告老還家去了,侍侯的丫頭只有這兩個二等小丫頭,”說著,招了招手,兩個穿青綢掐牙背心,蓮白色曲水褶裙的丫頭給蕊心磕頭,“這一個叫沉香,這一個叫檀香,她們都是管著惠風館的陳設灑掃的,大爺?shù)囊律押唾N身物件,只交給小廝們管?!?/br> 這話暗示的很明確,沉香和檀香都不是貼身丫頭,就更不是通房了。其實根本不用桑嬤嬤說,沈云飛早就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白過好幾回了,他是多么的純潔無瑕! 蕊心點頭微笑道:“明白了。”她話不多,在還不了解侯府的水有多深之前,蕊心打算少說少錯,且說話多了,難免失了威嚴。 一面想著幸虧自己帶了青鸞等四個來,以后屋里也不愁沒有伺侯的人,另一邊青鸞不等蕊心打眼色,就拿出三個蘇繡的荷包,裝著五兩銀子的賞給桑嬤嬤,裝著一兩銀子的賞給沉香和檀香兩個。 這也是嫁妝的一部分,侯府的四位姑娘每個人都準備了一百個蘇繡荷包,里面裝著一兩,二兩,五兩不等的銀子,就預備著到了夫家賞人用的。 沒辦法,新領(lǐng)導上任,總要給下屬施點恩惠,不然誰肯立刻就對你忠心效力。 青鸞道:“咱們幾個初來乍到,往后還要兩位meimei與咱們同心同德,伺侯好大爺和大奶奶?!鼻帑[端著派頭十足的微笑,蕊心暗贊,她要是在孟冰那個時代,一定是個出色的部門主管。 青鸞說的話就是蕊心想說的,但蕊心不出聲,只叫貼身大丫鬟去說,無形之中憑添了幾分主子威嚴,桑嬤嬤也是浸yin侯府幾十年的人了,一看這架勢,不由半含酸意道:“大奶奶j□j出來的人,果然好口齒?!?/br> 蕊心微笑不語,青鸞走到桑嬤嬤面前,福身道:“嬤嬤謬贊,好口齒不敢當,不過奴婢粗笨,凡事要勤謹些,才能勉強讓主子順心適意。” 桑嬤嬤垂一垂眼皮,慵懶道:“大奶奶熬了一天也累了,奴婢就先告退,明兒一早,奴婢會來喚您起來拜見侯爺夫人和家中長輩的?!鄙邒叩摹伴L輩”兩個字說的格外重,說完,告辭走了。 看來蕊心所料不錯,沈云飛的屋里果然沒有管事嬤嬤。她早就從云飛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程氏一直想往沈云飛的屋里塞通房,一方面是出于慈母之心,一方面也是覺得兒子自幼在外頭長大,不與她親近,想借此在沈云飛那里刷刷存在感。但程氏越是這樣做,沈云飛就越是跟她對著干。 后來程氏改了策略,不再往沈云飛院子里塞年輕女孩子,改塞中老年婦女,這些管事嬤嬤們來到惠風館,一天到晚的跟云飛絮叨程氏如何不容易,如何該孝敬母親,這些老女人正值更年期,每個人都多少有點傾倒心理垃圾的傾向,云飛不出幾天就崩潰了,把她們原封不動地送還程氏。 這些念頭在蕊心腦子里只晃了一晃,強烈的饑餓感立刻向她襲來,還沒等她吩咐下去,只見檀香和沉香已經(jīng)架著個柚木團鳳紋的圓案,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蕊心人還沒走過去,碩大而饑餓的胃已經(jīng)瘋狂地撲過去了,案上擺了四樣點心,翡翠芹香蝦餃,珍珠酒釀湯圓,桂花綠豆糕,風沙涼瓜果,粥也有兩種,一甜一咸,一種是冰糖燕窩粥,一種是皮蛋瘦rou粥,更令蕊心驚喜的是,案上還有滿滿一缽散發(fā)著醬香的絳紅色琵琶肘子。 檀香道:“這些是剛才大爺臨出去時,吩咐奴婢們?nèi)バN房里拿的?!?/br> 蕊心覺得太溫暖了,這些東西都是她愛吃的呀! 珍珠酒釀湯圓,桂花綠豆糕是那天在法源寺叫素齋時要的,蕊心還說過桂花綠豆糕里不能擱太多糖,否則便失了桂花的香味,蕊心用象牙筷挾起一個來,嘗一嘗,果然只放了一點點糖。 檀香替蕊心盛了一碗冰糖燕窩粥,低頭道:“這冰糖燕窩粥熬的時候,大爺沒叫加牛乳?!本┏堑膹N子在熬冰糖燕窩粥時,流行加一點牛乳提香,但蕊心最不喜歡牛乳的味道。 蕊心將鳳冠一摘,來不及卸妝,就一頭扎進這一桌美食中,酣暢淋漓地饕餮起來。 吃到八分飽的時候,青鸞提醒道:“姑娘少吃點兒……” 蕊心看看青鸞意味深長的眼神,又戀戀不舍地看看一桌精美的食物,終于理智戰(zhàn)勝情感,點點頭,說:“倒碗茶來?!?/br> 沉香道:“有新沏的君山銀針和香片,姑娘要哪一種?” 當然要香片了,蕊心喜歡香片的味道。 吃飽喝足了,蕊心才清晰地感覺到這一身披掛是何等沉重。幸虧青鸞早就安排好了,枇杷和檳榔一人端著一只碩大的黃銅盆,里面盛滿熱水,一人拿著玫瑰香胰子,雞蛋,花露等物,早準備好了,櫻桃則去箱籠里找寢衣。 古代的化妝品雖說源自天然,但是技術(shù)短板也很明顯,香脂涂在臉上,十分的油膩,蕊心因為化的是新娘妝,涂得厚,一天下來已經(jīng)快硬在臉上了,再加上糊得厚厚的胭脂,紅紅的兩團,她突然很懷念前世用過的卸妝油,只用一點兒,多么濃艷的妝也能立刻卸掉。 用了幾臉盆水,總算洗出了嫩白的皮膚,青鸞又替她把滿頭珠翠摘下來,頭發(fā)通好,就見櫻桃拿著兩件寢衣過來了,一件乳黃織粉銀絲交領(lǐng)素羅寢衣,一件月白羽紗流云暗紋寢衣,那羽紗的極輕極薄,半透明的,蕊心立刻邪惡地聯(lián)想到自己白白嫩嫩的身體在里面若隱若現(xiàn)的情景,想想都令人血脈賁張。 蕊心悄悄往四周掃了一圈,見檀香和沉香都在忙著收拾飯桌,屋里都是她的心腹,便若無其事地指了指那件羽紗寢衣,道:“就這件吧!”幾個丫鬟還罷了,李嬤嬤臉上卻掠過一絲曖昧神情。 蕊心假裝沒看見,轉(zhuǎn)過臉去喝茶。管她別人怎么想呢,她的新婚之夜只有一次,此時不打扮的妖嬈嫵媚,更待何時! 換好寢衣,蕊心有點打盹,剛才吃得太多太猛,有點食困,沈云飛在外頭敬酒,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便叫青鸞伏侍安歇。 紫檀暗刻百年好合的鑲青白玉的寬榻上,早已經(jīng)鋪好了被褥,青鸞掀開大紅寶珠羅帳,就看見兩只湘繡鴛鴦枕,卻只有一幅大紅緙絲撒合歡花的百子被——不知道沈云飛會不會踢被子,會不會打鼾,蕊心想。 這樣想著,已經(jīng)鉆到被子里去了。 芳菲搖落的四月的夜晚,還有些寒浸浸的,那條被子顯然是才縫好的,從沒有拿到太陽底下曬過,蕊心鉆進去,打了個寒噤。 剛才明明已經(jīng)快盹著了,這樣一涼,反而又清醒了,蕊心上下古今的想著,一時反來復去的想她穿過來的這些綺年似水的日子,一時又為終于嫁給最疼她的人而感到欣慰。 不知過了多久,帳子被人輕輕撩開,隨即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蕊心不覺皺了皺眉。 第69章 春宵 云飛熱騰騰的氣息噴到蕊心的頸窩里,他微醺地笑問道:“聽丫頭說你歇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睡著?是不是想我想的?” 蕊心笑著啐了她一口,不想跟她繼續(xù)這個話題,就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什么點心的?” 云飛得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只要真心喜歡一個人,這些事總是會知道的——怎么樣,在宣城侯府吃的第一餐,還滿意吧?” 蕊心想了想,笑道:“琵琶肘子里再加些蒜沫,就更完美了!” 沈云飛輕輕捏起她小巧柔嫩的下巴,笑道:“小東西,你就不怕熏著你夫君?”說著,火熱的雙唇已經(jīng)覆了上來,深深地吮住蕊心的舌尖,掠奪似地不肯放開,沈云飛胸脯隔著被子一起一伏,情熱不已,雙手快速地解開腰間系著的紅玉綴珊瑚流蘇的嵌珠玉帶。他喝了很多的酒,被他含住的舌尖只覺得又苦又澀,蕊心費力地推開他,佯嗔道:“一身的酒氣,還不快去沐浴更衣?” 沈云飛恨不得立時鉆進鴛鴦被去,一了相思債,轉(zhuǎn)念一想,渾身酒氣確實太煞風景了,橫豎已經(jīng)忍耐了這么多年,也不在乎耽擱這一時半刻,他的新婚之夜只有一次,此時不清爽干凈玉樹臨風,更待何時! 暫且壓下火去,叫人備熱水沐浴。 蕊心面朝里,不知為何,心開始怦怦跳起來,才覺得只過了一會兒,沈云飛就又回來了,這一回他換上了薄絹寢衣,鉆進被子,從身后抱住蕊心,灼熱的身體把被子里的寒意驅(qū)趕得蕩然無存,蕊心閃念間,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古人形容怨婦都說“殘燈冷被”,沈云飛這一鉆進來,比十個湯婆子都管用。 云飛扳過蕊心的身體,再次親吻她,他剛才沐浴時一定漱了口,唇齒之間縈繞著玫瑰的香氛,酒氣與玫瑰的芬芳糾纏在一起,倒透出一絲陳年佳釀的醇香。 柔軟的舌尖交纏了許久,蕊心只覺得身子漸漸軟如薄紗輕羽,飄飄然無憑無根,喉間止不住發(fā)出一聲嬌吟。 云飛的雙唇放開她,笑道:“是不是想要了?” 蕊心羞澀難當,只是不說話,云飛開始往下吻她的脖子,一邊去解她的寢衣領(lǐng)子,這件羽紗寢衣的脖領(lǐng)子上有一枚纏得異常精致華美的如意盤花扣兒,這種扣子的優(yōu)點是端莊大氣,缺點是……呃……很難解,又是新做的寢衣,扣眼兒更緊更澀,云飛還有些殘存的醉意,手心里又出了許多汗,屋里的龍鳳喜燭已經(jīng)挪到紫檀鑲螺鈿團壽大案上,榻前只留了一盞昏暗的三彩纏枝牡丹如意燈,只能發(fā)出昏黃的光暈,蕊心后悔,坑爹啊,早知道穿那件交領(lǐng)寢衣了。 云飛費了半日的勁,還是解不開,情急之下就要一把撕掉。蕊心忙攔道:“別撕別撕,我來解吧——這扣子是新纏的,才又緊又澀,穿久了松了就好解了!” 云飛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是這樣……”一邊拖著腔調(diào),一邊就往桃源深處摸過去,孟冰可不是只接受過一本桃紅冊子的粗糙教育的古代閨秀,一聽云飛的話,豈有不懂的?頓時羞紅了臉,打他道,“原來你這么沒正經(jīng)……” 盤花扣已經(jīng)解開,云飛氣喘吁吁的吻下去,忙里偷閑道:“你夫君要是這個時候還跟你正經(jīng),你就該哭了……” 這個沈云飛,總是氣得她哭笑不得。 吻到胸前渾圓雪白的兩團,沈云飛一邊揉一邊喘息道:“蕊心,我的心肝兒,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蕊心能體會,沈云飛對她用情之深,勝過任何一個人,一切歸屬于善待她的人,何況這個善待她的男人還那么優(yōu)秀,做她的妻子,蕊心無怨無悔。愛慕,喜悅,感動交織纏繞,無以言表,蕊心只能伸出雙臂,緊緊地擁抱著她,纖細的柔荑從脖頸往下,輕輕撫過他英挺的后背——這個男人是屬于她的! 沈云飛想蕊心想了這些年,一朝遂愿,本就濃情難抑,哪里再經(jīng)得起她這樣的愛撫?當下再也隱忍不住,扳開少女修長的雙腿,摸索著探幽尋芳,卻半日摸不著門徑,蕊心在燈影下羞紅了臉,扭了扭身子,云飛也有點難為情,囁嚅道:“你別笑爺,爺這些年為你守身如玉,半個通房都沒有,自然比不得那些登徒子……” 一頭說著,一頭指尖卻猛然觸著一處柔軟濕潤之處,云飛大喜,瞬間,嫩蕊嬌香蝶恣采,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云飛猶如入了仙境一般,神飛魂蕩,迷迷蒙蒙地只能發(fā)出“啊——”的一聲。 “嗯……”蕊心咬著唇,把嬌吟盡量減弱到最低,不知道李嬤嬤她們此刻是不是正在聽窗根兒,秀背上霎時冷汗涔涔,羽紗寢衣都濕透了,“疼啊,你輕點!” 云飛只能死命忍著,二人劇烈地喘息一陣,過了一會兒,附在蕊心耳邊,蜜語如絲:“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是的,盡管很痛,蕊心還是切身體會到了這一點,在湘水岸邊的山洞里,在法源寺后山的農(nóng)家小院里,她也明白沈云飛對他情根深重,知道這個男人將所有的心思柔情都放在她的身上,可是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什么是真正的同心同體。 眼角邊不知不覺竟?jié)駶櫰饋?,不知是痛的還是感動的,眼角一濕潤,另一個地方也就濕潤了……痛楚也輕了許多,蕊心的腿緩緩向他身上盤了盤,囈語道:“沒事,我沒事……” 沈云飛如聞天簌,立時沖撞起來,蕊心有心要承全他,只是默默地忍著,但畢竟初經(jīng)人事啊,沈云飛又自幼練武習劍,身體素質(zhì)差不多能跟跆拳道的業(yè)余選手相媲美,最后蕊心實在抵受不住了,軟軟地向外推他:“我……我受不了了,先歇一歇吧?!?/br> 沈云飛才嘗到好滋味,正是欲罷不能的時候,可一摸蕊心的額頭,竟是*的,知道她是一直忍著,當下只能強壓下火去。 沈云飛吻了吻她額頭道:“三妹,是我唐突了……” 蕊心這才如過了火焰山一般,松了一大口氣,整個人好像貼在了榻上,含含糊糊地說了句“睡吧”。 沈云飛脈脈道:“好,我抱著你睡?!?/br> 他的身子很暖和,蕊心被他烘得身子很舒服,就沒說話,等于是默認了,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讓一個沒得到滿足的精壯男人抱著睡,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食髓知味的沈云飛軟玉溫香縈懷,怎能坐懷不亂?等蕊心感覺到他身子不對,沈云飛早已耐不住了,騰身上去,甜言蜜語地哄著蕊心又來了一回。 蕊心這一次沒有那么生澀,卻是痛上加痛,云飛一面緩緩動著,一面在她耳邊說些情熱的話,減輕痛楚,寶珠羅帳浸在青白的月光里,漸漸劇烈地顫動起來,蕩出一痕一痕深深的波紋。 蕊心當時只聽他把甜話兒都說爛,等云收雨散時,整個身子卻像被大卸了八塊又重新焊接起來似的,疲憊都滲到骨頭里去了。 在如亦真亦幻的無邊春色中,蕊心沉沉地昏睡過去,一夜無夢,等睜開眼時,卻見晨曦透進羅帳,蕊心才想坐起來,卻遍身酸痛,沈云飛的一根精壯胳膊還扣在她胸前。 蕊心紅了紅臉,去推他的手,道:“該起了!”她渾身無力,這話說得更如嬌燕呢喃,沈云飛慢慢睜開眼睛,朦朦朧朧地看見日思夜想的人兒就在眼前,嬌容似月,玉顏如花,又是一陣情動,那手只擱著不動,又揉搓起來。 蕊心這回很決絕,她現(xiàn)在就不是很確定一會兒起來還走不走得穩(wěn),要是再叫他來一回,她就別下床了,新媳婦洞房第二天下不了床,這個會不會上頭版頭條??! 云飛也知道蕊心的顧慮,就不再堅持,卻按她在榻上,道:“我先起,你再睡一會兒,一會兒叫檀香先給你拿些稀粥點心墊墊。” 新婦進門,起碼前三天是要跟著婆婆吃飯的,沈云飛這是怕她初來乍到,跟長輩吃飯不好意思吃飽,才叫她先墊補墊補的,蕊心內(nèi)牛滿面,笑道:“那也得起來,總不能在榻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