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這家伙就是一時不氣她就難受,他皓齒如玉,粲然道:“那我就找個青樓春風一度,過后付銀子走人兩不相欠就成了!” 蕊心杏眼圓睜,沈云飛忙把她摟在懷里,笑道:“逗你的,就愛當真!要是你男人真有那個心思,會說給你聽么?” 想想也是,為什么她才嫁了他這樣幾天,就變笨了,一定是這家伙拿她當豬養(yǎng)的結(jié)果。 沈云飛把她的頭摟在胸前,吻著她柔軟的發(fā)絲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自從在浣花莊遇見你的那一天,兩三年的日子我都耐得住,怎么才幾個月就耐不住了!” 蕊心沒說話,云飛放開她時才看見,他的湖藍色平金軟緞袍服的前襟上,濕漉漉的。 寅時一刻,沈云飛就起身準備上朝了,蕊心前一日已將他的官服洗好熨平,銀钑花束帶束著團領(lǐng)纻絲青袍,更襯得面如冠玉,蕊心流著口水欣賞了半天玉樹臨風的老公,青鸞已經(jīng)領(lǐng)著人在花梨木的如意云紋炕桌上擺好了飯。 櫻桃欲要盛碗冰糖百合粥給云飛,卻被紅萼擠到一邊。紅萼邁著小碎步,端上粥碗來,她胳膊伸得老長,本就稍短的衫袖更短了,幾乎露出了小半截白嫩的胳膊,蕊心這才注意到紅萼的打扮,淺碧的縐紗夾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夾衫外頭卻罩了一件藕合色輕羅半臂,這大紅大綠的熱鬧穿在她的身上,使蕊心想起了兩個字:俗艷! 云飛卻連頭都沒抬,埋頭苦吃起來,吃了兩個奶香蟹柳春卷,半籠湯包,大半碗粥,便不吃了,忽然筷子在一碟涼拌芥菜上停下來,問道:“我吩咐過這芥菜里要擱辣油的,怎么味道這樣寡淡!” 桑貴家的趨身上前,道:“侯夫人吩咐過,早上吃辣油傷胃,大爺還是……” 一語未了,一只汝窯填白脫胎碗應(yīng)聲而碎,“你膽子越發(fā)的大了,爺要吃什么,倒要你說了算!” 說著,一撩袍子走了。 蕊心瞳仁一縮,怒道:“大爺?shù)脑顼埼医欣顙邒叻愿赖?,你怎么又來插手??/br> 桑貴家的也心虛,囁嚅道:“侯夫人不是……不是叫奴婢作管事媳婦的嗎?” “母親叫你來管事,是伺候大爺事事順遂的,不是叫你大早晨起來就惹爺生氣的,大爺沒吃飽就上朝去了,辦差能順當嗎?”蕊心怒色不減,心里直贊沈云飛果然沉得住氣,他一上桌就看見那盤令他不爽的芥菜了,只是他才不會為了一個奴才耽誤早飯呢,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才發(fā)作出來。 桑貴家的見云飛生了氣,心慌不已,跪在地上只是賠罪,蕊心按一按鬢邊的紅寶珠花,肅然道:“罷了,今兒是皇帝降旨敕封的好日子,也不便罰你,可是大爺既不喜歡你來吩咐飯菜,我也不能違拗他的意思,往后三餐膳食就交給李嬤嬤,你別再管了!” 桑貴家的暗叫rou疼,誰都知道權(quán)貴人家,最肥的差事就是廚房的采買,惠風館有小廚房,沈云飛俸祿優(yōu)渥,這里的一日三餐比侯府大廚房還精致,正是可以大撈一把的地方,她卻才伺候了一頓飯就斷了財路,但是大爺發(fā)火了,她更不敢駁蕊心的話,幸而大奶奶仍舊叫她在內(nèi)院伺候,以后總還是有機會補救的。 桑貴家的得了老大的沒臉,也不好再杵在屋里了,退到了外院去,紅萼怕遭了池魚之殃,也退了下去。 蕊心緩緩地微笑,吩咐小丫頭們再備一副碗箸,伺候她吃飯,青鸞走過來,笑道:“壽昌郡主昨兒就命人將那張紫檀壽字嵌大理石方案擺出來了,準備迎接宮中貴人呢!” 宮里有內(nèi)官來傳旨,蕊心當然不能再睡回籠覺,她吃過早飯,又拿玄色絲線摻金絲打了半條象眼塊的珠絡(luò),就穿上一件蜜合色琵琶襟青枝綠葉的衫裙,梳了一只最簡單的圓髻,只簪一支鑲珠銀簪,就去壽春堂等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沈大爺發(fā)威了,呵呵~~~~~~ 第76章 藍玫瑰 不一會兒,壽昌郡主也起來了,正在屋里梳洗,聽說蕊心來了,就命人叫她進去。 敬嬤嬤正在給郡主篦頭發(fā),蕊心欲上前幫忙,郡主擺了擺手,笑道:“知道你有孝心,只是祖娥篦得最好,你只管坐下歇著就是!” 敬嬤嬤微笑不語。 蕊心哪敢真坐下,站在郡主身后,恭敬道:“孫媳粗笨,往后還要多學著些!” 壽昌郡主含笑道:“你不粗笨,不過是該學些東西,我有個主意,往后你隔日辰時一刻來我這里,我把管家的本事都教給你,如何?” 蕊心聽了這話,還能不明白壽昌郡主的意思?雖然知道程氏會不高興,但這是她作為未來的侯府主母所必須要學的,有壽昌郡主教給她,總比到時候自己摸索省時省力,當下福一福身,笑道:“祖母這樣的恩典,是孫媳的造化。” 郡主笑道:“那就這么定了!” 一時郡主梳洗妥當,按品大妝,蕊心和敬嬤嬤扶著她到了正堂,程氏也已經(jīng)穿著誥命的冠服在那兒等著了,一見兒媳攙著婆婆出來了,臉色黑了一黑,蕊心過去請了安,笑道:“母親也來了,祖母和母親為了我的事兒要早起迎接貴人,孫媳心中不安,故而大爺一上朝,我就到壽春堂來了?!?/br> 程氏的臉色才緩和了些,過去攙了壽昌郡主,道:“難為你的孝心了,過會子入宮謝恩,我和郡主都不能跟著你,你要知道進退,宮里的規(guī)矩大,長幼尊卑……” “行了!”壽昌郡主打斷程氏,“我早起是來聽你教訓媳婦的嗎?要教回你的長春堂教去!”程氏立刻噤了聲。 郡主的目光轉(zhuǎn)向蕊心,冷然道:“只是有一樣,你是新婦,打扮得也太素凈了!別說男人,我看了都不喜歡,以后多穿些嬌艷的顏色!沒得叫人說咱們侯府的媳婦拿不出門兒去的!” 蕊心低頭應(yīng)著,眼風微斜,見壽昌郡主冷冷淡淡的瞟了程氏一眼,程氏的臉又黑了。 她剛才進來,壽昌郡主就看見她這身打扮了,卻留到現(xiàn)在才發(fā)作,蕊心暗笑,這對祖孫真是一脈相承。 程氏死死的握著絹子,一肚子苦水,大早上起來吃冷風挨冷眼,居然是為了才過門的兒媳封七品誥命!想當年她可是熬到侯爺承爵之后才封的四品碩人! 再看兒媳婦,婷婷玉立在眼前,素凈的裝扮更襯得她頰染桃色,顧盼生春,唇角間含著無盡的嫵媚情致,顯見的昨夜春霄情濃,程氏牙都咬碎了,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比悲涼! 殊不知蕊心也在默默看著她的苦瓜臉,心想,婆婆大人不會是更年期的節(jié)奏吧! 一時外頭來傳,說徐總管到了,壽昌郡主點頭笑道:“可見是皇后的恩典了,不然,鳳儀宮的大總管,怎么會親自來傳旨?” 徐總管穿著赭色方格紋繭綢長衫,威嚴端肅地邁了進來,眾女眷與他見了禮,徐總管才打開那一方明黃緞鑲的宣紙詔書,宣讀起來:“鈴閣宣勞,海上著安攘之績;蘭闈申儆,閨中宏靜好之音。功德賢均,內(nèi)外恩并。爾戶部清吏司郎中沈云飛妻,累封宜人謝氏,稟柔成性,蘊粹含章。葉沼沚之芳猷,茂頻繁之雅韻。晨昏奉盥,承尊孝以無違;拮據(jù)力cao,治閫嚴而有則?!?/br> 饒是孟冰有文言文的底子,還是聽得暈暈乎乎的,大概明白是皇帝把他們?nèi)铱淞艘煌?,然后賞了自己一個誥命,并鼓勵她再接再厲,將三從四德進行到底! 女眷們謝恩,壽昌郡主和程氏都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荷包塞給徐總管,蕊心也忙命青鸞拿出一只繡著銀線葡萄嵌珠的蘇繡荷包,塞到徐總管手里,里面裝的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徐總管推讓一番,終是收下了,蕊心知道這位徐總管是沈皇后宮里的總管,一般人想行賄人家還不收呢,不過是看宣城侯府是皇后同族的面子。 徐總管宣完旨,賜下鳳冠霞帔,又說了幾句恭喜的話,就走了。 不消侯府備車,沈云飛早就吩咐車子等在二門上,蕊心可以直接過去坐了入宮謝恩。 蕊心樂陶陶地回惠風館,準備換上御賜的行頭出門,半路上看到沈云翔和沈云姜,兄妹倆一路走,云翔一路跟云姜大說大笑,云姜只是低頭微笑地聽著,偶爾湊上一句。 云翔和云飛的容貌肖似,但云翔透著典型的富貴公子的氣質(zhì),唇紅齒白,面如明月,論起風流倜儻猶在沈云飛之上,云飛則多了幾分成熟悉和滄桑。 二人見了蕊心,忙福身見禮,笑道:“給嫂子請安。”云翔和云姜正準備去長春堂給程氏請安,半路遇上了,就一起前去。 蕊心笑道:“你們兄妹說什么呢,這么高興!” 云姜道:“嫂子聽聽他說的話,可真是沒邊兒了,他竟說拿月月紅與茶香玫瑰能種出藍色的玫瑰花兒,可是吹牛了不是!” 沈云翔想搞花卉雜交啊,沒想到這侯門似海之中還隱藏著一位科研工作者,蕊心詫異地看著沈云翔,云姜看到蕊心的表情,以為她也不相信,就劃著臉兒笑道:“丟丟丟,嫂子都不信你呢!” 蕊心連忙擺手道:“我信,‘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二弟若種出藍玫瑰來,別忘了叫嫂子也沾沾光!” 蕊心沒理由不相信,國外有人連黑色郁金香都能培育出來。 云翔沒想到蕊心不但沒取笑他,還鼓勵他,大喜道:“那是自然,到時候先孝敬嫂嫂?!?/br> 云姜撇撇嘴,笑道:“你先去母親那兒吧,我跟嫂嫂說兩句話,隨后就到。” 云翔先走了,云姜理一理鵝黃綾子撒花裙上垂下的蝴蝶絳子,福身道:“還沒給嫂嫂賀喜呢!” 蕊心扶起她,黛眉彎出好看的弧度,笑道:“meimei不必多禮,多虧了你大哥為我走動!” 云姜水汪汪的一雙瞳仁兒中閃出驕傲的光彩,打趣笑道:“這回嫂嫂知道,跟了我哥哥,是多大的福氣吧!”又斂一斂容色,道,“只是母親上了年紀,有時難免多說幾句,嫂嫂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云姜顯然已經(jīng)知道程氏說的話了,才從中調(diào)和的,蕊心道:“母親是長輩,教導(dǎo)也是應(yīng)該的。” 程氏說的那些話,若換作是她,也聽不下去了,云姜見長嫂這樣通情達禮,不由更添了三分敬重,執(zhí)了蕊心的手,笑道:“我與嫂嫂有緣,以后成了一家人,更親近了,這兩日含山公主要做幾色針線兒為端午節(jié)的節(jié)禮,叫我入宮幫忙,等過了這幾日,我再去跟嫂嫂說話?!?/br> 蕊心道:“你哥哥出了門,我也是閑來無事,meimei若喜歡,日日都來,我才高興呢!” 云姜笑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嫂嫂可別嫌我聒躁?!惫蒙﹥蓚€又說笑兩句,云姜道,“我二哥是幼子,母親對他難免偏疼些,嫂嫂……” 蕊心舒朗笑道:“誰家的母親不偏疼小兒子些!這有什么!”心想,真正在意這件事的是沈云飛,與她何干! 云姜道:“不是……是……”欲言又止,忽而展顏一笑,道,“嫂嫂別耽誤了入宮,meimei先告辭了!” 不知道沈云姜到底想說什么,蕊心人逢喜事精神爽,只疑惑了一會,便把這事丟開了,坐上那輛私家訂制的車,入宮去了。 蕊心其實很想在車上喝兩碗香片享受一下,但過會兒要面見皇后,怕喝多了水怕不方便,就沒敢多喝。 宣城侯府和長寧侯府一樣,都是開國十大侯府,住在京城的黃金地段,離皇宮近得很,過不多時,也就到了皇宮。 到了紫來門,下車換轎時,卻見飄香領(lǐng)著一位太醫(yī)向東宮的方向走去,蕊心正猶豫在這森嚴的宮禁里方不方便跟飄香打個招呼呢,飄香卻已看見了蕊心,對太醫(yī)說了句話,走過來向蕊心請安。 “三姑奶奶大喜了!太子妃日日惦記您呢!”飄香道。 蕊心有些赧然,這幾個月忙活婚事,已經(jīng)很久沒去看明心了,道:“你替我問侯jiejie吧,就說我過幾日就去看她?!庇挚匆娔莻€太醫(yī),關(guān)切道,“大jiejie的胎如何了?” 飄香笑道:“好著呢,只是這幾日英親王府出了點兒事兒,太子妃連日勞累了,太醫(yī)給她開了些養(yǎng)胎的方子?!?/br> 嚴如珂?蕊心不好站在這里問英親王府家庭倫理劇的大結(jié)局,只好忍著好奇,與飄香短敘幾句,就匆匆告別去了鳳儀宮。 鳳儀宮正殿的庭院開闊軒峻,院中遍砌金磚,黑亮晶瑩的金磚,若在麗日晴天,會如一泓碧水,照影閃爍,抬頭只見檐角的明黃琉璃瓦,向人彰顯著皇家氣派。 宮外的內(nèi)官通傳了,蕊心端然踏進纏花卷葉的門檻,走入殿中,依規(guī)矩行禮。 一眾嬪妃分成兩排,肅然端坐,皇后穿著紫金百鳥朝鳳的禮服坐在正中,禮服袖口微微露出杏黃色的中衣鑲滾,紅底杏黃金絲縷的華麗披帛蜿蜒而下,柔柔的搭在纏枝寶相花紋的月華裙上。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這套氣勢威嚴的皇后禮服,無形中就增添了威嚴的氣派。 皇后之下是殷皇貴妃,雖然頭頂上多了位上司,不再是六宮之主,皇貴妃卻是相當?shù)?,唇角仍然含著和煦的微笑,皇七子的生母韓昭儀已晉為寧妃,坐在皇貴妃之下,她對面這位如春花初綻的美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宸妃了。 都說養(yǎng)女隨姑,宸妃的容貌與蔣貴妃有七分相似,只是不及蔣貴妃身材頎長苗條,卻多了幾分嬌俏玲瓏。蕊心默默吐槽,怪不得寵冠六宮呢,想想皇帝年近半百的人,夜夜牙床之上摟著這么一位明艷的尤物,不迷倒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這朵藍玫瑰在后面的情節(jié)中還會跳出來的~~~~~~~ 第77章 蔣宸妃 宸妃之下這位妃嬪應(yīng)該是嚴昭容,嚴首輔的同族侄女,當初她扳倒蔣貴妃之后,很是風光了一陣子,但嚴昭容在美女眾多的后宮姿色平平,最重要的是她的靠山嚴家自身難保,所以,盡管擦了厚厚的脂粉,仍然遮不住她的形容憔悴。 再往下看,那些低位嬪妃蕊心就不大認得了,只認出樂安公主的生母劉芳儀和挺著大肚子的林婕妤。 沈皇后笑道:“你是今年御封的頭一位誥命,也是最年輕的一位誥命,算是‘春風第一支’?!鄙蚧屎笞鲑t妃時,因為明心的緣故,對蕊心也很和藹,只是不及現(xiàn)在親切。 蕊心垂首道:“都是皇上皇后的恩典,臣妾才有這樣的榮耀!” 只聞咯咯一笑,在清靜肅穆的大廳中格外刺耳,“沈夫人過謙了,要說還是沈大人本事,還未封世子就給媳婦掙了鳳冠霞帔來?!痹瓉硎清峰@股張揚外露勁兒,跟蔣貴妃一個路子。 皇后一雙眸子不易令人覺察的微微一縮,沒說話。 韓寧妃輕輕笑道:“沈大人年少有為,頗受圣上青睞,端的是大家子出身,替夫人掙個誥命,也沒什么奇怪的?!睂庡c宸妃雖然同在妃位,但寧妃資歷老,又有皇七子,也不懼這位恩寵正隆的宸妃。 此言一出,嬪妃們紛紛附和:“海寧沈氏確實人才輩出!”“皇后娘娘母族不愧世代簪纓?!?/br> 沈皇后謙遜笑道:“這都是陛下的恩澤,惠及沈家?!卞峰蛋灯擦似沧?。 然后,蕊心就開始聆聽皇后訓誡了,什么“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嘮叨了一堆,蕊心自行翻譯過來就是希望她努力踐行“三從四德”的重要思想,在京城貴婦中起先鋒模范作用。 訓誡已畢,沈皇后溫和笑道:“沈大人與沈夫人郎才女貌,真是一對璧人!” 宸妃又開口了,笑道:“沈夫人貌美如花,怪不得沈大人后宅中半個妾室都沒有呢!”這么八卦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看來蕊心不去打聽宸妃的八卦還真是有點兒對不起她。 皇貴妃笑道:“可見沈大人夫婦和睦——這是好事!” 宸妃笑靨如花,道:“是好事,不過可惜了沈大人的才貌,若是后宅多幾個妾室,就是生出庶子來,也與一般人家的嫡子無二!我想起來了,簡親王不是才從江南帶了三十位美女,要賜給勛貴們么?沈夫人這樣賢德,想必也會善待妾室。” 蕊心捏了一把汗,這是想給沈云飛拉皮條的節(jié)奏嗎? 韓寧妃道:“沈大人夫婦是新婚,連嫡子還沒有呢,怎么就扯上妾室了!” 宸妃執(zhí)起一條水紅的軟綢絹子,按了按鼻翼上的粉,笑道:“新婚也不耽誤納妾呀,當年皇上與大周皇后新婚之前,已故的貞妃都已經(jīng)伺侯皇上兩年了嗎?” 宸妃現(xiàn)在經(jīng)常在公開場合故意提起大周后,大周后是皇帝的結(jié)發(fā)元配,無論是已經(jīng)甍逝的小周后還是如今的沈皇后,皆須在大周后的牌位前面前執(zhí)妾室之禮。 皇后面沉如水,冷冷道:“那是皇上大婚之前的事,大婚之后,納妃之事就皆由皇后做主了。正如臣子家里的嫡妻,乃是后宅之主,妾室若是賢良,就絕不會僭越!”沈皇后把“僭越”二字咬得分外重。 看起來宸妃的不知好歹把皇后刺激的不輕,以致于當從發(fā)飆,生怕躺著中槍的蕊心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隱形人,一遍遍地默念道:“我只是打醬油的。” 險些誤中流彈的蕊心坐到車上仍然驚魂不已,再一次慶幸當初穿過來時沒跑偏穿到后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