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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嫡女宅斗記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蕊心撇了撇嘴,好大的氣派,公主指使駙馬也不過如此了!只吩咐那個嬤嬤說:“你叫佟志遠去個僻靜處,今兒流云齋里女眷多,過會子散了出來豈不多有不便!”

    那嬤嬤答應(yīng)著去了。

    臘月初十,沈云婉出閣,簡親王府的橘黃大轎在吹吹打打中抬出去,宣城侯府上下也松了一口氣。

    臘月十二,圣上準了宣城侯請封世子的奏折,沈云飛被正式冊立為世子,程氏這些年為了云翔能得這世子之位,沒少打算過,一會想讓云飛尚主,一會又想讓云飛去戰(zhàn)場上爭一個爵位來,這回愿望落空了,程氏竟沒有蕊心想象中的那樣焦躁,過了幾日,她才知道,原來程氏已經(jīng)車路不通走馬路了,要為云翔爭取尚主的機會,駙馬在朝中雖無實權(quán),但是由皇帝賜個爵位還是沒問題的。

    程氏主意打定,就找蕊心商量,想讓蕊心去太子妃處求情。

    蕊心左右為難,明知云翔與程洛梵的事,她再替程氏謀劃這事,只怕云翔就是尚了主,也不會感謝她,更何況沈云翔和程洛梵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誰知道尚主之前會不會鬧出什么事兒來??墒侨舨粠椭淌现\劃,又怕程氏會跟她發(fā)飆。

    蕊心前思后想,才小心翼翼把裹著糖衣的建議跟程氏提出來,道:“依媳婦的淺見,二叔這樣的相貌才華,就算是尚主也極容易的,不過是向?qū)m里遞一句話的事兒,沈皇后雖然是咱們家的遠親,到底是同族的,若是不求皇后反而去求太子妃,只怕倒不好了!”

    程氏聽了,深覺有理,蕊心輕輕呼出一口氣,暗地里吩咐惠風館的幾個丫頭,把程氏的打算風傳到沈云翔耳朵里去,也不知道這個混世魔王會怎么去跟他媽爭取婚姻自由,橫豎蕊心能做的已經(jīng)都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累好累~~~~~~~~~

    第92章 珠胎

    這邊云翔的事還沒有頭緒,那邊程曼兒的事又出了妖蛾子。

    因為云婉出閣的事,云飛直到快過年了,才向太子提起成郡王納庶妃的事,太子聽了,只說這事好辦,畢竟只是一個庶妃,成郡王又素來與太子親近,不過傳一句話的事兒。

    沒想到中途卻又出了變故。

    這天晚上,蕊心和云飛正準備吃飯,沈云妙突然來到惠風館,雖說素來不親近,見她進來了,也只得讓坐上茶。

    云飛道:“大姐這時來,可是有事么?”

    云妙理了理淺綠色的荼蘼外裳的裙裾,訕訕地云飛道:“云飛兄弟,你姐夫調(diào)入兵部的事,不知辦得如何了?”

    云飛道:“jiejie求得是兵部侍郎吳大人,此人還算是守信,他既答應(yīng)了jiejie,應(yīng)該不會失約?!?/br>
    平日閑話時云飛也會對蕊心說些朝堂上的事,這位吳大人雖然貪財納賄,卻有一個好處,收了錢一定會替人辦事。

    云妙撫了撫耳后垂下的紫瑛流蘇,媚然笑道:“雖是如此,你姐夫到底有些不放心,想請你去落玉樓共酌,說說這事。”

    云飛覺得佟志遠請他吃飯,想必是想請他過問此事,但沈云飛素來與吳侍郎無甚往來,自然不愿意去。

    云妙泫然欲泣,道:“兄弟不想去,可是不想幫我這個忙了!我知道我性子直,往日言語中難免有得罪弟妹之處,可咱們到底是親姐弟……”

    蕊心聽她說到了自己身上,就笑道:“jiejie說哪里話!可是見外了,”又勸云飛道,“姐夫是沖著親戚的份兒才邀你聚聚,你去跟姐夫說明白就是了!”

    蕊心就是在提醒沈云飛,飯可以吃,佟志遠和沈云妙要提什么要求,他也可以不答應(yīng),總不能為著云妙兩口子想升官發(fā)財,就要影響云飛的仕途。

    云飛點點頭,就隨著云妙去了。

    沈云妙在踏出惠風館的那一刻,回眸向蕊心嬌媚的一笑,瞳仁里閃著不懷好意,蕊心驀然一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蕊心服了湯藥,格外容易犯困,還沒起更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睡著睡著,忽然聽見外頭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半坐起來,將帳子掀開一道縫兒叫青鸞,青鸞披著洋紅撒花玉緞襖過來,蕊心問道:“外頭怎么回事?”

    說話時,遠處火光點點透入綃窗,青鸞替蕊心掖了掖被子,笑道:“等我出去問問,大奶奶先安心睡吧!”

    蕊心怎么能睡得著?在長寧侯府的時候,曾經(jīng)有幾次夜里被外頭的動靜驚醒的事,哪次都沒什么好事!

    青鸞出去一會兒,披著襖又回來了,眼里卻含著一絲驚惶之色,顫顫道:“聽說程家表小姐在落玉樓那里與人私會,如今被捉了正著,府里的人怕驚到了郡主,又怕她尋短見,這時正把人往長春堂送呢!”

    蕊心腦袋里“嗡”得一聲,這個程曼兒真是個禍精,眼看成郡王那邊的事要說成了,她卻又弄出這樣的丑事,讓云飛可怎么跟太子交待……蕊心忽然頓住了,紫綃蓮葉八團青花長襖倏然落地,落玉樓?

    好像佟志遠請云飛去的地方就是落玉樓——宣城侯府園子里最僻靜的一處,云飛怎么現(xiàn)在都沒回來呢?

    蕊心忙叫了青鸞過來,問她:“大爺呢?”

    青鸞也反應(yīng)過來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爺……還沒回來呢!”

    糟糕!中了沈云妙的計了!

    蕊心面色影在滟滟的燭火里,靜靜一笑,中計又怎么樣?瞬間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頂多放一個有名無實的妾室在屋里,可沈云妙跟娘家人結(jié)了這樣一個大仇,以后也休想在侯府立足!

    真是惡毒??!云飛才向太子說了程曼兒作庶妃的事,就突生這樣的變故,豈不是成心要毀他仕途么!就是蕊心不動手,云飛也不會饒了這個心思歹毒的庶姐!

    蕊心一面往長春堂走,一面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要鎮(zhèn)定,不然會讓沈云妙看更大的笑話!

    長春堂內(nèi)外燈火通明,婆子丫頭個個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小心誤中流彈。

    程氏看起來也是從被窩里掙扎出來的,耳朵上的碧玉環(huán)一深一淺,顯然是沒辨清楚就匆匆戴上了,香色偏襟素羅襖上的盤花扣,扣得歪扭不堪,扶在花梨翠鈿桌上的手還微微地打著哆嗦,程曼兒涕泗交流的跪在地下,蕊心抬頭一看,咦?她當時就愣住了,怎么不是云飛?這個桃色丑聞的男主角怎么會變成了沈云翔?

    怪不得程氏一副恨不得殺了程曼兒的表情呢!

    蕊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偏偏長春堂的空氣如凝固了一般,人人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喘,只有沈云翔無所畏的樣子,還涎皮地對蕊心笑道:“大嫂莫慌,大哥現(xiàn)在我屋里,她們想算計大哥,還多虧了我,救大哥躲過一劫呢!”

    這又是怎么回事?沈云翔怎么會知道沈云妙夫婦的詭計的,但無論如何,知道云飛沒事,蕊心一顆心就落在了肚子里,懷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悠悠地瞧起這場好戲來!

    程氏槌床大怒道:“你還跟沒事人似的!人家都咬到你身上來了,告訴你,曼兒是要給成郡王做庶妃的,咱們家可不敢要!”蕊主見沈云妙垂頭喪氣,一眼都不敢看程氏。

    沈云翔散漫道:“做庶妃?我看還是算了吧!若抬進郡王府,咱們家立刻就得落一個欺君之罪!”

    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沈云翔一把扣住程曼兒的手腕,等程曼兒驚叫著要掙脫時,哪還掙脫得了?

    沈云翔清淺地笑笑:“表妹這身孕才一月有余,胎象不穩(wěn),可得好生保養(yǎng)?。 ?/br>
    蕊心想起來了,沈云翔是精通醫(yī)術(shù)的,看來這不務(wù)正業(yè)也有不務(wù)正業(yè)的好處。

    “什么?”程氏眼前一黑,幾乎昏厥過去,她指著程曼兒牙齒上下打顫道:“你你你說,哪里來的野種?”

    “這孩子不是什么野種!是我的!”所有人都往說話之處看去,只見佟志遠還是穿著那身湖水色羅袍,大步流星地趕過來,扶住程曼兒。

    “你們這對狗男女,你這個不要臉的狐貍精,我殺了你!”沈云妙突然跳起腳了,狠狠地撕扯程曼兒的頭發(fā),還要去踢她的肚子,佟志遠一反常態(tài),護住程曼兒,一把將沈云妙推倒在地,喝道:“你這個潑婦?想當眾殺人么?”

    沈云妙到底是侯府小姐,程氏立刻喝住佟志遠,“不許胡鬧,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兩口子給我說清楚,這侯府豈是你們可以撒潑的地方?”

    佟志遠這才把來龍去脈細細地說了出來,原來他和沈云妙住在攬春閣,與沈云婉的流云齋只有一墻之隔,程洛梵和程曼兒姐妹一直住在那里,幫沈云婉繡嫁妝,云婉出閣之后,姐妹倆依然住在那里準備曼兒出閣的事,一來二去的,佟志遠與程曼兒也就相熟了。

    依佟志遠的說法,那自然是郎才女貌一見鐘情,可蕊心看著佟志遠那雙處處留情的桃花眼,心想,還不知道用了什么齷齪伎倆把美人兒勾到手的呢,當然,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程曼兒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蕊心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十一月的下九日女眷聚會時,佟志遠說是在湖邊等沈云妙去裁衣裳的,可是后來又聽云妙跟程氏打秋風時,說起年下錢緊,連做衣裳的錢都沒了,這么說佟志遠不是在等沈云妙……對啊,那日的筵席上沒見到程曼兒,而且佟志遠站的地方,就在落玉樓旁邊。

    那段時間想必是沈云妙忙著在府中跟蕊心跟云姜爭長短,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佟志遠和程曼兒早已有了茍且之事。

    沈云妙又恨又怕,還不敢聲張,與郡王府未過門的庶妃有了茍且之事,可是會壞了仕途的!焦慮急躁之下,沈云妙想出這個一石二鳥的毒計。

    她先威脅恐嚇程曼兒,若叫成郡王發(fā)現(xiàn)她的事,到時候是死路一條,又告訴她郡王庶妃是做不成了,與其給佟志遠做妾,還不如給沈云飛這個世子做妾。程曼兒想想也是,就答應(yīng)了。接著云妙又威逼利誘地叫佟志遠答應(yīng)讓沈云飛背這口黑鍋,又到惠風館請來云飛,叫佟志遠把沈云飛灌醉,只等著到時候?qū)⒊搪鼉阂餐溆駱且蝗?,就可以干凈利索地甩掉這個礙手礙腳的包袱了。

    可沒想到半路里殺出了沈云翔,沒等佟志遠把合歡散下到云飛的酒里,云翔就聞出了酒味兒不對,生拉硬拽地把云飛拉到自己屋里。

    佟志遠使計不成,又怕回去聽沈云妙的河?xùn)|獅子吼,就在落玉樓附近的柳樹底下躑躅著不敢回去,等到起更之后,昏暗的天色里,卻見沈云翔又回來了,佟志遠大喜過望,沈云飛也好,沈云翔也好,總之能有人替他背了這口黑鍋就成了,他急匆匆地跑回去叫沈云妙把程曼兒送到落玉樓。

    沈云妙也是火燒眉毛,這時候也管不了誰是誰了,把程曼兒往落玉樓一塞,就賊喊捉賊地招呼人捉起jian來。

    然后,沈云翔就糊里糊涂地成為了緋聞男主。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不易,撒個花吧,妹紙們~~~~~~~~~~

    第93章 花落誰家

    佟志遠先時俱怕妻子和宣城侯府的威勢,只得對沈云妙言聽計從,可是方才聽云翔說曼兒有孕了,這孩子不是他的還能是誰的?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佟志遠拼著仕途不要,也要把程曼兒保下來。

    眼見佟志遠把哭得淚人兒似的程曼兒護在懷里,程氏反而悄悄松了一口氣,好歹不用擔心那個小賤人會賴在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沈云妙卻是瀕臨瘋狂,指著佟志遠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蠢貨,就為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的仕途前程就都不要了!她可是成郡王未過門的庶妃!”

    佟志遠冷冷轉(zhuǎn)過臉去,不看她,“我若是聽你的,仕途前程是有了,只怕到頭來要斷子絕孫了!”佟志遠早就想收拾這個踩在他頭上的潑婦了,只是懾于宣城侯府的權(quán)勢,不敢用真格的而已,這一回索性撕破了臉,佟志遠暗想,回去無論如何要休了她!

    沈云妙也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經(jīng)此一事,她在娘家是住不下去了,如果回了佟家,到時候佟志遠還不知要怎么跟她清算,她心里有數(shù),這些年她仗著娘家權(quán)勢,逼得佟志遠看都不敢看別的女人一眼,他早就對她怨恨沖天了。

    沈云妙被逼到死角上,一團亂麻中抓住了沈云翔,瞪大眼睛指著云翔說道:“云翔……他深夜去落玉樓,必無好事,那個小賤人水性楊花,誰知是不是勾引過二弟!”

    程氏正為大伙集體轉(zhuǎn)移了視線而高興呢,沒想到沈云妙竟然又不知死活地扯上云翔,“騰”得一下站起來走到沈云妙面前,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蕊心想去拉,已經(jīng)來不及了,程氏眼睛里快滲出血來了,“娼婦養(yǎng)的下流胚子,你跑到我們家來作死呢!”

    蕊心一閉眼,心里直嘆氣,程氏都這么大年紀了還這樣意氣用事,若是把沈云妙逼到死角,來了魚死網(wǎng)破,到時候她后悔莫及。

    誰也沒想到程氏會動手,還會罵出這樣難聽的話,沈云妙也炸了毛,扯著佟志遠撒潑道:“人家都打到你女人臉上了,你就不說句話嗎?”佟志遠也覺得程氏打他媳婦太傷他面子,但當下最要緊的是保住程曼兒和他的性命,若是觸怒了宣城侯府,他就不是丟官那么簡單了。

    云妙見佟志遠不肯為她出頭,又轉(zhuǎn)向沈云翔道:“你……你一定是跟那個賤人私會去了,哼,給成郡王戴綠帽子,你也脫不了干系,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兒,就要叫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宣城侯府的二爺是個什么貨色!”

    蕊心暗想,看看,來了吧!

    只聽這時長春堂一隅,一個清泠泠的聲音響起:“表哥去落玉樓是去等我的,你們有什么怨氣只管沖我來,我表哥是好人!”蕊心向身后一看,是程洛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是在這個時候曝出緋聞,只能使這亂七八糟的場面更混亂。蕊心突然感覺不妙,沈云妙兩口子捅得婁子已經(jīng)夠大了,若是再出紕漏,就不是哪一個人的錯處了,被朝中政敵抓到把柄,就會突破豪門丑聞的界限,讓人懷疑宣城侯府的家風,進而懷疑沈家每個人的人品。

    蕊心急中生智,跳起來攔道:“這事都怪我,二弟這兩日說想用紫參和靈芝兩味藥,又買不著,昨兒在壽春堂,祖母說她的庫房里還有,就叫我捎去給二弟,回來的路上碰著程表妹,也是我偷懶圖方便,以為流云齋與二弟的住處離得近些,就托表妹捎給二弟,不想竟遇上這種事……”

    她的謊話編得圓滿,講述生動逼真,把沈云翔和程洛梵都弄懵了,程氏卻信以為真,跳起腳來點著她的鼻梁道:“你昏了頭了,你昏了頭了……”程氏很懊惱,明明跟蕊心說過她不滿意程洛梵做媳婦的事,她還這么干,簡直就是成心的!

    沈云妙卻不肯相信,嘶啞著嗓子怒道:“你們都是一個鼻孔里出氣,誰信你的話?祖母又沒在這兒,自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可以做證,云飛媳婦說的都是真的!”正在眼不錯珠瞧著這一場熱鬧的眾人,被窗外一個蒼勁老邁的聲音引得脖子齊齊向后擰,那聲音越來越近,忽然,門外一角金銀絲鸞鳳深絳色的裙裾閃過,壽昌郡主在四五個侍女的簇擁下,走進長春堂。

    即使是深夜被驚醒,壽昌郡主依然如要出門交際一般,打扮得一絲不茍,朝天髻高高挽起,鬢邊不見一絲亂發(fā),髻子上綰著華麗的累金絲鳳,嵌珠簪玉,氣度雍容。

    程氏立刻變作避貓鼠似的,唯唯諾諾地扶著壽昌郡主在上首椅子上坐下,壽昌郡主緩緩道:“你也不必怨云飛媳婦,是我跟她說,只需把東西交給洛梵就成,我一心只想著叔嫂要避嫌,卻把云翔和洛梵當成小孩子一般,沒想到轉(zhuǎn)眼間,竟也是叫人起嫌疑的年紀了?!闭f著,瞟了披頭散發(fā)地沈云妙一眼,瞳仁中閃出一絲戾色,“此事千錯萬錯,都只在我一人身上,誰要來說嘴,只管沖我來!”

    程氏卻仍舊牛心地追問道:“你想給云翔一點東西,叫他去一趟就是了,何必要這樣麻煩……”程氏后面的話被壽昌郡主的冷冽的眼神凝在了喉嚨里。

    蕊心扶額,這個程氏,真是沒有眼色,壽昌郡主這是為云翔洗白呢,她還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壽昌郡主頓一頓,不滿道:“你是知道的,我如今怕亂騰,除了云飛媳婦隔日去壽春堂跟我學(xué)學(xué)理家的事,我平素也不大喜見人。就連你的請安,我不是都免了嗎?”最后一句話把程氏噎得實實在在。

    壽昌郡主卻又緩聲道:“不過凡事都怕瓜田李下,洛梵是個好孩子,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讓她往后難做人,橫豎沈程兩家也是早就結(jié)親的意思,如今趁著這事,我就做個主,為我的孫兒求娶程家二小姐。”

    此言一出,旁人還不覺得怎么樣,沈云翔和程洛梵的快要喜極而泣了,原以為他們不知要在兩位極品老媽的迫害下反抗多少年,沒想到出來個壽昌郡主就秒殺一切了。

    蕊心卻替這對小情侶暗暗著急,你們的嘴能不能不咧這么大,笑容能不能不這么明媚,快要露餡了,親!

    程氏急了,咬牙道:“母親不可,云翔怎么說也是咱家的嫡孫,這親事怎么能訂得這樣潦草?”

    “潦草什么?洛梵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又是你的親侄女,做兒媳婦難道不好!我知道你有攀高結(jié)貴的心,娶了兒媳婦是云翔要跟她過一輩子的,只要云翔樂意,就是最好的!你說呢,云翔?”

    云翔的嘴就是拿個大號夾子來夾,也合不攏了,撲通跪在壽昌郡主面前,“祖母說得沒錯,孫兒只聽祖母吩咐!”

    壽昌郡主含著勝利的笑容看向程氏,程氏見自己貼心寶貝了十幾年的兒子,竟然不與她一條心了,登時淚海決堤,蕊心忙走過去又遞絹子又好言相勸。

    這時程洛梵也漸漸地恢復(fù)如常,才記得拿出些扭捏嬌羞來,細聲細氣道:“這事終究要問過父母才成!”

    壽昌郡主呵呵笑道:“這個自然,侯爺去西北邊境了,明兒就拿著我的貼子,去程家向你父母求親!”又指著長春堂的眾人道,“這事就這么著了,往后誰要敢再提一句,別怪我不給她臉面?!?/br>
    長春堂里的人,除了佟志遠和程家的兩位小姐,余者都是沈家的世仆,身家性命都捏在壽昌郡主手里,誰敢出去多嘴作死?

    這個雞飛狗跳的夜晚,以鬧劇開場,以喜劇結(jié)尾,最大的贏家就數(shù)沈云翔了,他為了與程洛梵約會,無意中攪了沈云妙的毒計,挽救了宣城侯府的名聲,還抱得美人歸。

    佟志遠兩口子就沒那么幸運了。沈云飛第二天醒過來,蕊心跟她講了昨夜之事,氣得他咬牙切齒,沈大爺一向算計旁人沒商量,什么時候被別人算計過?當天就把佟家夫婦的事回稟給了太子,太子是何等聰明的人哪!說什么也不能為了這事折掉自己的心腹,為了給沈云飛洗白再洗白,太子甚至糾集了一幫人,組團在京城中制造輿論,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jié)到佟家夫婦的身上,把宣城侯府打造成清白無辜純潔善良遭人陷害的悲情形象。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宣城侯府可是太子背后的大靠山,別說這個黑鍋本來就是佟家夫婦的,就算不是他們的,太子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讓他們背上。

    結(jié)果就是,佟志遠被罷了官,太子必須得作出個樣子來,成郡王的未來庶妃叫這家伙半路插一腳劫走了,你當皇家面子是大白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