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計劃逃離3
“大娘,”搖著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的手臂,我繼續(xù)保持著撒嬌的語氣說著:“一起去嘛?!?/br> “哎呀,煙若啊,”望著桌子上吃飯的人以及自己的丫鬟,無不掩嘴輕笑,大夫人無奈地嘆口氣,真拿這丫頭沒有辦法:“大娘是真不想去。” 平日里見慣了那些個咿咿呀呀的,在這里聽難道會有不同嗎?況且一大群人擠來擠去,擠得渾身都濕嗒嗒的,讓人想想都覺得很是不舒服。 “大娘……”反正我是膠定大夫人了,這里就屬她最大,能得到她的允許跟陪同,那是多么求之易的,而且我也甚是希望她能跟我們一起去,那總比一個人呆在屋子里強多了吧。我就不信我這樣黏著她還不點頭! 聽說今天晚上會很熱鬧的,既然是這樣當(dāng)然是大家一起去才會更加熱鬧的嘛。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子的,一早起來,我們一行人在大廳用了早飯,因為在這里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大娘就準(zhǔn)備在往前走走繼續(xù)游玩游玩,期間就聽店小二極力向我們推薦在這兒多待一天,因為今天是戲節(jié)的第一天。 戲節(jié),是這個黃西鎮(zhèn)每三年才有的一個節(jié)日,和歷年春節(jié)期間的熱鬧有的一拼。 通常是在西街的大戲園,厲行舉行三天,請著名的戲班子唱戲,熱熱鬧鬧的如同過年般,聽聞今年要舉行戲節(jié),別的鎮(zhèn)子的人還會聞風(fēng)而至,就怕?lián)尣坏胶梦恢谩?/br>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忍不住心癢,有熱鬧看我當(dāng)然一定要參加,而且我還想要瞧瞧傳說中的戲節(jié)到底是怎么個熱鬧法,于是我就央求大夫人耽擱一天行程,大夫人倒是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只不過不管我怎么說她都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去。 “若兒,大姐怕是真不想聽,我們?nèi)トゾ秃昧??!?/br> “娘,”我朝紀(jì)艷梨喊了聲:“留大娘一個人在這里多沒意思啊?!闭嫦氩煌槭裁创蠓蛉瞬桓覀円黄鹑?,有熱鬧看耶! “好了好了,我去,真怕了你了。”大夫人點點我的頭,難得一副寵溺的模樣。 好呀好呀,我猛地點頭,這樣才對嘛,大伙一起去,多熱鬧多開心呢! “不過……”拉長了音,大夫人沒等我高興完就又開口了:“我得過一會再去,能看到收尾就好了,剛開場太亂,我嫌吵?!?/br> “是,是,大娘能去就好了,”我不住地點頭,殷勤地夾了一筷子菜到大夫人的碗里:“吃飯,大娘吃飯?!壁s緊吃了趕緊去。 “呵呵,我以為啊……”夾了一筷子碗里的菜,嚼完了大夫人才慢悠悠地說了下句:“我以為煙若你只要看看熱鬧就能飽了呢?!?/br> “大娘……”一大群人都笑了起來,我低頭,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喜歡玩喜歡吃的,難道有錯? “對了,煙若。”想著她方才才剛決定的事情,大夫人就覺得蠻興奮的,林煙若如果知道她的決定,一定和她一樣地高興吧,畢竟,他們兩個平時那么地要好著。 “恩?”我抬頭,望向好像有事情要宣布的大夫人,一臉的不解,難道除了這些還有什么事情要通知的? “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夫人努力地組織著語言,盡量把它描述的不那么興奮:“那個……我想順道去看看俊兒,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地好不好?所以我決定下一站去邊城,去探望俊兒,你覺得怎么樣?” 以前的她,總以為她的世界是老爺,她的一切也是圍著老爺轉(zhuǎn),對兒女的事情總是有些不經(jīng)心,但是自從林煙雪進宮以后,她才慢慢地開始發(fā)現(xiàn),原來她所謂的世界里還有兒女的存在。 以往的她對他們的關(guān)心僅僅存在于吃穿用行,但現(xiàn)在,在林煙雪走了的現(xiàn)在,在只剩下林成俊的現(xiàn)在,她想彌補,想好好地關(guān)心他,打心眼里不想讓這種遺憾再次發(fā)生。 哐鐺,無意識地,拿在手里的筷子掉了,心內(nèi)的某一個角落,似乎在漸漸復(fù)蘇中,俊兒?林成俊,我的成哥哥!要去看他,真的要再次見到他嗎? “很驚訝?”難道她對于林成俊的關(guān)心真的這么的少嗎,只是說要去看望他一下,就可以讓林煙若這么地詫異? 但,不可否認的,對于俊兒,她的關(guān)心真是少而又少,一方面他常年在外駐守且六年未回過家,之間通的信可憐的要命,根本提不到什么關(guān)心不關(guān)心,另一方面,即使他在家,通常都是跑去找林煙若,他們母子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時間可以相互關(guān)心下的。 “啊,恩?!蔽覠o語,心里實在沒有多余的空隙去想大夫人的話,心內(nèi)又因這話而升起莫名的情愫,一絲絲激動,伴著一點點的心跳,要見到他了,要見到他了!心在不斷地翻滾著,那種真實的心跳感又浮現(xiàn)了出來,我壓抑著,卻怎么都壓制不住。 林煙若,或者說是變成寧落的那個人兒,可不可以,給我一點個人的空間,給我一點自己的心跳! “咦,怎么最先說著要瞅熱鬧的人反而安靜了?” 見到難得見到的熱鬧景象,紀(jì)艷梨有些高興地轉(zhuǎn)眼望向身旁,卻見到了一臉沉默著的林煙若,她難得地打趣著,卻得不到預(yù)料中的反應(yīng),因為低著頭的人還是低著頭什么話語都沒說。 怎么了?紀(jì)艷梨詢問著的望向青葒,得到的也是青葒疑惑地搖頭。 “我要去那邊,那邊好熱鬧啊?!焙畠簭臎]見過這么熱鬧的情景,不免有些興奮起來,手指著不遠處的人群,似乎想要立馬鉆進去似的。 “寒兒!”剛想吐出教訓(xùn)話語的青葒一開口便接到了紀(jì)艷梨的搖頭警示。 “去吧,我們在里面等你?!边@個年紀(jì)正是愛熱鬧的時候,怎么能剝奪她的這種權(quán)利呢,況且,因為她的不受寵,害得身邊的人也受了不少的苦,現(xiàn)在有機會怎么能不讓她好好的玩玩呢,紀(jì)艷梨擺擺手,讓寒兒可以沒有阻礙的沖出去。 “夫人……” “沒事,”看著涌進著的越來越多的人,紀(jì)艷梨想了想后仔細地牽了林煙若與青葒的手而后開口:“我們進去吧,好像要開唱了呢?!?/br> “夫人,沒想到真的這么熱鬧,”看見多年未見的情形,青葒也微微地有些興奮了:“這情形許多年都未見了呢?!?/br> “恩?!?/br> 因為進來的晚,她們只能這樣地站在人群中,但是這種感覺,卻使紀(jì)艷梨莫名地想起少年的時候,曾今和顧長生一起看戲,也是這般地站著,而后他會在身后悄悄地伸出一只手。 “芙蓉糕?!彼偸沁@樣對著她溫和地笑著,拿出她最愛吃的糕點,陪著她看著最愛看的戲曲。 可,回不去的年少,回不去的過往,回不去的自己,唉,總歸都是回不去的啊…… “芙蓉糕?!?/br> 驀地,背后伸出一只手來,低啞的嗓音捧出了香甜的味道,也成功地喚回了紀(jì)艷梨的心神,做夢嗎,她想,怎么會夢見這些呢? “芙蓉糕?!?/br> 背后的手又碰了碰紀(jì)艷梨的,低啞的嗓音告訴她這不是做夢,像是突然間想到什么似地瞪大了眼睛,紀(jì)艷梨愣神了好久才僵硬地回轉(zhuǎn)過身子,望見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顧長生! 戲園中所有熱鬧的聲音都消失不見,周圍的一切也與紀(jì)艷梨無關(guān),此刻她的眼中只能瞧見顧長生,那個正對著她溫和笑著的顧長生,如同以往一樣捧著芙蓉糕在她的眼前。 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在這里,紀(jì)艷梨不能呼吸了,時間似乎退回到了從前,那個有著美好過往的夢中。 如果是夢,上天,請不要折磨我,不要給我這樣過于美好的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