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陽光撒了灰

    戴明媚所住的公寓是名都花園夏木苑a座3棟的20層,再往上三層是公寓頂樓，從那里可以看到綠樹環(huán)繞的望音湖。這個時節(jié)，湖水清亮，站在窗前看一會兒，人的心情就會莫名好起來。

    20層的風景雖然比不上23層那么開闊，不過也沒遜色許多。譬如從龔克站的這個角度看，枝蔓中的望音湖露著半張臉孔，幾只白尾喜鵲在湖畔樹上筑了巢，偶爾看得到有白色尾巴飛起再落下。

    身后傳來開門聲，龔克回頭,看到推門進來的盧珊。她朝龔克搖搖頭,“韓靖是圈里的老人,為人低調(diào)，和戴明媚沒什么交集，這棟公寓他也是偶爾才來住一次的，所以我們并沒把他列為主要嫌疑人。就這一個疏忽，找不到他人了?！?/br>
    “案發(fā)當天，他人在哪兒？”

    這點盧珊倒是調(diào)查明確了，她肯定的說：“發(fā)現(xiàn)人皮那天，韓靖人在國外，他的經(jīng)紀人以及他其他幾名同事都證實了這點。”

    唔……龔克頭低著，像在沉思什么。盧珊等了一會兒，見沒下文，忍不住開口：“學長，在沒確鑿證據(jù)下，我們不能申請搜查韓靖的家，他人又不在，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他不在，就先問在的吧?！饼徔朔畔率掷锏碾s志，回頭對盧珊說。

    于是就在名都花園戴明媚的家中，盧珊同手下的隊員下了命令，請赫戀喝茶。

    喝茶的地點在閩山分局二樓一個單間，房間有窗，光線明亮。赫戀比預想的遲到了二十分鐘，據(jù)去接的同事說，從片場出發(fā)來局里的路上遇到車禍，繞路的關系才遲到的。

    赫戀臉上的倦容比之前見她時要深重些，才出片場的關系，她臉上的戲妝卸了，沒再畫什么濃妝，只是唇上涂了些淡淡的唇彩，睫毛沒刷，黑眼圈很重，不過這樣的赫戀盧珊看著卻比上次見她時順眼些。

    不是正式審問，氣氛也相對輕松些，盧珊泡了壺茶，茶香出來時，她拿杯子倒了兩杯，一杯給赫戀，另外一杯放在坐在赫戀對面的龔克面前。這次是龔克主動和她提出自己親自和赫戀進行這次談話的，這倒是讓盧珊意外，但她相信龔克這么要求是有他用意的，何況龔克不介意她在場，盧珊想不出理由拒絕。

    談話在杯里的茶減掉一半時開始的。

    龔克放下杯子，開口第一句話竟是：“你和韓靖戀愛半年，他一直不同意公開你們的關系，你很怨吧？”

    開始的靜默讓赫戀放下了戒心，可龔克這突然的一句話又讓她防備心頓起，她先楞了下，手掖下鬢角的碎發(fā)，然后露出一個笑容說：“你們警察不會也信娛樂圈那些有的沒的的傳言吧？”

    “嗯，娛樂圈的報道的確不可信，不過在我看到你今天這身打扮時，我覺得傳言未必全是虛的?！饼徔藳]理會赫戀臉上的驚詫，兀自說著，“你是個很低調(diào)的新人，有過想紅的心，不過更看重愛情。你喜歡韓靖，他也接受了你，但你總覺得哪里不對，他送你衣服、首飾，你手上戴的這個手環(huán)我沒看錯該是意大利名家的定制款，才出道不久的明星是買不起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送你……”

    盧珊注意到赫戀開始不安的撫摸那條銀色手環(huán)。

    龔克繼續(xù)說：“當然送你的人可能有很多，贊助商、廣告商、愛慕者……總之很多?？墒菚谑汁h(huán)內(nèi)側(cè)刻上名字的只會是情侶。別藏了，我視力1.2。那是個j，沒記錯，韓靖的英文名該是jordan?！?/br>
    “照你這么說，韓靖也該有和我一樣的手環(huán)才對，可貌似我出席活動時從沒見他帶什么手環(huán)。”赫戀尷尬地松開手，強調(diào)著。

    龔克聳聳肩：“的確，他不戴手環(huán)，可我翻閱了最近幾期刊載過韓靖的報紙刊物發(fā)現(xiàn)，他似乎有戴鏈子的習慣。鏈墜在塊牌子?！饼徔嘶位问掷锏碾s志，封面上一個面容俊朗的男人一身休閑裝，他在微笑，牙齒很白，笑容陽光。在他胸前，墜著一塊金屬質(zhì)地的鏈子，鏈墜是塊雙層牌，一層鏤空，一層實心，可奇怪的是鏤空那層竟被放在了實心牌下面，角度問題，鏤空的露出一角，一個回形弧度，像是個字母。

    “是s，你英文名的首字母。”龔克放下雜志，對臉色開始發(fā)白的赫戀說，“才看到這東西時，你該是很開心的，情人定了這套世上獨一無二的定情信物給你……”

    “別說了……”赫戀搖著頭，情緒開始有些失控?？升徔怂坪鯖]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兀自低著頭，像在自言自語：“可你很快發(fā)現(xiàn)了事情哪里不對，有哪個做男朋友的不想和自己親近的，除非他愛的根本不是你……”

    “你別說了，求你！”赫戀開始歇斯底里，她想離開，可立刻就被在場的盧珊控制住了。

    “直到有天你在韓靖家的陽臺看到了對面的住戶，你才知道，你心里的愛人喜歡的壓根不是你?！?/br>
    對面的住戶？盧珊脊背一涼，“學長，你的意思是……”

    “韓靖喜歡的其實是戴明媚，原本英文名是sea的戴明媚，這個名字恰好和經(jīng)紀公司給你取的名字一樣。當你有天發(fā)現(xiàn)韓靖家陽臺的望遠鏡根本不是觀星，而是為了看原本住他對面的戴明媚時，你覺得受騙了，所以你開始嫉恨戴明媚，你和經(jīng)濟公司要求，爭取參與進戴明媚那個劇組，你要爭，你要報復，是不是？”

    赫戀突然笑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是什么都沒做過。”

    盧珊已經(jīng)很氣了，她在想，娛樂圈怎么這么烏煙瘴氣。

    “等找到韓靖，由不得你不承認?！北R珊有那個自信?？伤龥]想到赫戀竟然笑了，“你去找他好了。”

    找到韓靖比想得快，只是誰都沒想到是用這種形式找到的。

    臨水中心醫(yī)院的icu病房外，擁堵了不少人，大多數(shù)是舉著相機的記者，少數(shù)幾個是韓靖經(jīng)紀公司的工作人員，再有其他的就是圍觀群眾了。

    腦外科的于云秀主任忙了一個下午，胃里空蕩蕩的，她摘了口罩，低頭走出icu病房。才一跨出門檻，她立刻被眼前這副架勢嚇了一跳。十幾個幾乎同時朝她亮起的閃光燈晃得她眼睛疼，她眉一皺，低頭往人群外突圍，任憑那群記者如何發(fā)問，她就是一句話不說。

    從醫(yī)這些年，明星病人她還真治了不少，她知道這些記者，無論自己說什么或者不說什么，總是能寫出一些和事實相去十萬八千里的報道來，就拿今天來說，她絕對相信明天的娛樂頭條會刊載這么一條：《影視明星韓靖車禍入院，醫(yī)生用沉默面對無力回天的事實》，再然后在網(wǎng)絡媒體上就會畫出界限分明的紅藍兩方，一方祈禱偶像度過難關，還有一方是負責斥責他們無能的。

    管她娘的呢！她平息下不勻的呼吸，推門進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很靜，卻坐著幾個人，葉南笙先朝她打招呼：“于阿姨?！?/br>
    于云秀露出個微笑，她和葉南笙的母親穆中華是讀書時的好友，有人說無論是穆中華還是葉南笙，脾氣秉性都很古怪，可她卻瞧著母女倆十分順眼。

    “韓靖傷得很重，顱骨面積性骨折，之前的手術是一期，之后大約還有兩次手術，人現(xiàn)在也是昏迷的，所以你們想和他問點什么，壓根是辦不到的?！?/br>
    于云秀的話早在葉南笙他們的預料之中。韓靖車禍的發(fā)生是有人在他那輛德產(chǎn)小轎做過手腳的緣故，警方的甄別對象很明確——赫戀。

    他們?nèi)诉€沒離開中心醫(yī)院，閩山分局負責刑訊的警員發(fā)來了信息：赫戀已經(jīng)承認造成韓靖車禍的就是她，動機明確，因愛不成轉(zhuǎn)生恨。可讓在場人驚訝的是，赫戀拒不承認蕭可人的案子是她做的。

    盧珊很氣憤，上車時，她拍著方向盤說：“這個赫戀年紀不大，夠有心思的了，知道兩個案子在量刑上有差別，避重就輕，等我們搜齊證據(jù)，我看她還抵賴不?！?/br>
    龔克沉默不語，不知怎么的，他潛意識里真的覺得赫戀并不是蕭可人案的真兇。

    就在這時，龔克和葉南笙的電話一同響起。他們動作一致的看眼來電顯，然后同時抬眼看下對方：太后來電，還是倆太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會是相當歡樂的一章，我要好好想想，東西太后齊駕到，今天我先陪我家太后過生日去了哈，么么噠

    第六十二章 太后駕到

    在中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兩宮太后出現(xiàn)在清同治年間,慈安慈禧兩位作為東西太后被世界熟知，西太后更是憑借其強勢的手腕和獨斷專權的處事方式“聞名于世”。

    可有關這兩位太后的事跡，高中歷史自來沒跨過及格線的葉南笙是知之甚少，她唯一知道的是，現(xiàn)在在自己面前的兩位太后……很難搞。

    “親家喜歡中式的那咱婚禮就選中式的,我和我家老葉也喜歡，大紅的喜慶。禮服我約了這個月28號去量。”老穆手里拿著張長長的清單，葉南笙只是拿眼睛那么瞄了一眼，頭頓時大了,上面的名目都是關于他們婚禮的細節(jié),這倒不奇怪,可奇葩的是每條后面那些個備注，葉南笙看得不仔細，但僅僅看到的那條就讓她憋氣。

    那條是這樣寫的：交通工具——大紅轎子，配喜婆兩個。這些看著都正常，可奇葩的在備注，括號里寫著對喜婆的要求是體格強壯，能瞬間制服撒潑新娘的。

    “媽，我什么時候撒潑了？”葉南笙不服，可老穆卻邊核對著一條條流程邊如數(shù)家珍的說著：“三歲那年，鄰居小孩搶了你的棒棒糖，你當時沒反應，回家拿根木棍回頭給人一棍子。十歲那年，同學撕了你一本書，你倒是沒吱聲，直接把人書包扔公共場所了。十八歲那年……”

    “打?。　比~南笙臉紅的瞧了龔mama一眼，心想就老穆這么揭她老底下去，她人還沒進龔家門就直接被龔mama掃地出門了。老穆倒是輕松的和她擺擺手，安慰：“沒事，你的那些個劣跡我早和親家母說三遍了，放心，我倆都不嫌棄你?！?/br>
    老穆抬頭朝葉南笙眨眼，龔mama則是笑瞇瞇的看她：“南笙這個兒媳婦活潑，剛好配我家的悶壺?！?/br>
    葉南笙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穆親生的?！翱晌液?02最近在跟一個案子呢！”到28號還有一星期不到時間，能否破案還是未知呢。

    “沒事，這么小個案子你都弄不明白，我就把龔克介紹給我們單位劉阿姨她閨女，那丫頭也是法醫(yī)，聽說破案方面是這個。”穆中華比劃下大拇指，“龔克是個好孩子，我得給他選個有才有貌的媳婦兒?！?/br>
    葉南笙氣得鼓起嘴，老穆卻笑呵呵的說，“放心，你是我從垃圾堆里撿來的，鐵定不是我親生的?！?/br>
    葉南笙：……

    一直在旁邊沒參與的龔克突然起身走到葉南笙身旁，他攬著她的肩，“阿姨你放心，我肯定在一星期內(nèi)把案子破了，絕對不耽誤28號試禮服?！?/br>
    其實龔克知道，老穆真正考驗的人是他。

    省廳的破案期限是在七月五日前，而穆中華給他們下達的期限則比省廳足足提前了一星期，作為當事人的葉南笙和龔克倒沒想得那么緊張。

    此刻是六月二十號，龔mama到達臨水的第五天清晨，龔克駕車載著葉南笙一同前往臨水中心醫(yī)院。從盧珊那里才來的消息，經(jīng)過兩次手術的韓靖醒了，情況暫時穩(wěn)定，醫(yī)生方面說他能接受警方簡單的詢問，不過不宜過多。

    icu門前站了幾個人，龔克認得那是著便衣的閩山分局刑警，佟喆站在外圈，最先看到龔克，他揚揚手，等龔克和葉南笙走近時，他壓低聲音說：“醫(yī)生不讓太多人進，隊長在里面問話，我們在這兒等會兒吧?！?/br>
    龔克點頭。

    盧珊出來的很快，龔克才到?jīng)]兩分鐘時間，icu的滑門就無聲開了?？瓷先?，她很沮喪?？吹烬徔藭r，盧珊搖搖頭：“韓靖證實，蕭可人死那晚，他和赫戀在一起，他就是在那晚和赫戀攤牌的，據(jù)說赫戀當時很傷心，兩人在十二點鐘分開，韓靖離開公寓，赫戀當時雖然沒有離開，不過時間和蕭可人的遇害時間已經(jīng)不符了。再者她恨的該是戴明媚，殺了蕭可人，再嫁禍給戴明媚，這個圈子未免兜得大了些。而且從心理學角度，人在受刺激后，行為往往出現(xiàn)短暫的不理智，壓根做不出這樣一個完美的局?！?/br>
    龔克又點點頭，盧珊說的剛好是他想的。

    赫戀的嫌疑排除了，那么意味著殺害蕭可人的真兇很大可能將劃定在最初五名嫌疑人的其余四人里。

    而在之前幾天，這四人其中的兩人嫌疑已經(jīng)分別被排除，而剩下的兩人身份有些特殊，一位是圈里有些名氣的編劇，名叫田明亮，四十多歲的好年紀，卻長的不大好看，從照片上看，田明亮有個酒糟鼻，眼睛很小，頭發(fā)似乎有早脫跡象，頭頂已經(jīng)空了一塊。未婚，單身的他在圈里名聲不好，據(jù)說依靠其編劇的身份和多名女星關系曖昧。

    而警方之所以懷疑他的原因在于，調(diào)查顯示，田明亮之前曾和戴明媚以及蕭可人提過那方面的特殊要求，前者是明確拒絕的，而恰好那段時間蕭可人事業(yè)低迷，答應了。至于之后的情況，待查。

    盧珊臨時有事，所以這天去片場詢問戴明媚的事情是佟喆和龔克以及葉南笙完成的。

    還是上次見赫戀的片場，只是赫戀因為涉及傷害韓靖的刑事案件被拘押在臨水某看守所內(nèi)，赫戀的角色現(xiàn)在被另一個新人代替，那是個相當生的面孔，從導演不停喊咔的聲音看，拍攝很不順利。

    龔克他們坐等了足足一小時，才看到一臉疲色的戴明媚朝他們姍姍走來。戴明媚先說了抱歉：“真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br>
    她坐下，剛剛那是場水中的戲，戴明媚頭發(fā)濕著被跟來的昕姐披了塊毛巾在頭上。

    “雖然進夏天了，還是小心別著涼。”昕姐囑咐了戴明媚，然后離開。

    四周沒什么人，遠處負責布景道具的人三兩坐在陰涼地方抓緊休息，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在忙活走動著。

    龔克朝四下里看看：“編劇寫好劇本不用跟進劇組拍攝嗎？”

    “那倒不是，因為導演隨時可能調(diào)整劇本，所以一般編劇也會隨組的?！贝髅髅牟欢徔诉@話的用意，但依舊照實說著。龔克嗯了一聲：“田明亮也是這部劇的編劇之一，怎么沒看到他？”

    一旁的葉南笙敏銳察覺到戴明媚的臉色變了下。南笙拍拍她：“沒事，你哥不在臨水，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br>
    戴明媚牙齒咬著嘴唇，半晌才開口：“他sao擾我們組的演員，被導演逐離了?！?/br>
    “那個演員該是你吧。”龔克直截了當?shù)卣f，如果是別人，戴明媚說的不會這樣為難。再者，就算警方再保密，韓靖、赫戀以及戴明媚三人間的事情還是會被外人知道，娛樂圈是個什么話都會傳走樣的地方，在這個時候，田明亮sao擾戴明媚，龔克認為是合理的。

    戴明媚像在糾結(jié)，最終還是點點頭。

    “才認識的時候覺得他人還行，后來才覺得不對勁?！贝髅髅牡椭^，“開始我還想，搬去新公寓和他同樓會很麻煩，可那幾天竟什么事都沒有，直到昨天……”

    戴明媚話沒說完，昕姐去而復返，她拍拍明媚的肩：“馬上開機，抓緊時間去換服裝。”

    “哦?！贝髅髅膽?，然后對龔克說，“龔先生，你等我?guī)追昼?，這場戲的服裝簡單，一會兒就好。”

    戴明媚跟著昕姐離開。估計是昕姐吩咐的關系，有人倒了幾杯涼茶過來給他們。涼茶解暑，佟喆喝了一口，嗓子眼很順暢。他呼口氣：“不過，我總覺得因為男女關系不成而殺人陷害，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除非還有什么其他理由?！比~南笙說。

    時間一分分過去，休息的劇組人員陸續(xù)歸位等待開機，他們在等導演和主演，戴明媚沒回來，后來導演來了，戴明媚依舊沒回來。導演讓人去找。

    去的人是小跑離開，卻是尖叫著回來的：“出……出事了！明媚和昕姐都……出事了！”

    事情很大，好在片場并沒外媒，所以現(xiàn)場人員很快叫來了120，救護車一路呼嘯著警燈將齊昕和戴明媚送去了醫(yī)院。

    而作為最先到達現(xiàn)場的那個小劇務在平靜情緒后，坐在車里回答佟喆和龔克的問題：“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到更衣室的時候聽到里面有喊聲，是昕姐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在打斗，然后我就趕緊推門去看，可是進去的時候，昕姐和明媚已經(jīng)倒在地上了，兩人都渾身是血的，嚇死了?！?/br>
    小劇務渾身發(fā)抖。

    “你聽見他們喊的是什么了嗎？”龔克問。

    開始還顫抖的小劇務動作突然定住了，他看看四下左右，“我說了你能替我保密，不說是我說的嗎？”

    佟喆有些不耐煩，想催促卻被龔克制止，龔克說好。

    小劇務開口：“我當時聽昕姐喊的是田編劇的名字——田明亮?！?/br>
    根據(jù)小劇務的口供，田明亮由最初的被警方懷疑到現(xiàn)在的重大嫌疑人，從分局趕來的盧珊手里拿著一張對田明亮住所的搜查令。

    都說狡兔三窟，沒想到田明亮一個二流劇務光公寓就有三處，除了名都花園這處外，在臨水其他區(qū)還有另外兩處，地段都是極好的。

    盧珊和組員分好工后，隨車去了田明亮位于丹鳳區(qū)的一座小型別墅。

    別墅不大，建在半山腰上，據(jù)事前了解的情況看，這棟別墅市值并不高，只有250萬左右。龔克下車后四下看看，立刻明白了原因。

    別墅的位置并不好，除了天然草坪外，再沒其他設施，孤零零的立在山坡上，倒像田明亮自己動手蓋的似的。站在別墅向西看，遠處隱約看到一個連成片的工地，但是那里并沒有機器運作的聲音。盧珊解釋說，那是片爛尾樓，開發(fā)商資金不夠，房子蓋到一半，工程就停了。

    他們很快進到房子內(nèi)部。

    拿一個字形容田明亮的居所，就能用一個字，亂。

    太亂了，從才進門的客廳開始，沙發(fā)上隨手丟著好多衣服，幾個裝了殘酒的空酒杯疊成摞歪斜的坐在琉璃臺上，葉南笙走上前觀察下酒漬?？雌饋硖锩髁磷罱€都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