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怎么會。晚上,我們值班室的廁所堵了。我想撒尿,憋得難受。就想借他們的值班室?guī)靡幌?。于是,我到他們的值班室。?dāng)時,他們門上的門簾沒有拉上。他們竟然都沒睡覺,而是把耳朵貼在墻上,不知道在聽什么!”老宋壓低了聲音,搖了搖頭。 “還有,我聽說,馬干愛搞同志,他的胳膊就是被人因為這事給打折的?!?/br> “馬干是同志,我是知道的。這事你聽誰說的?” “一個犯人?!?/br> “他沒有騙你?!?/br> “我在想,小劉和小趙的死,是不是和馬干有關(guān)?!?/br> “那怎么可能,馬干是先死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馬干沒死?他仍然活著?!?/br> “這怎么可能?” “這就說不清楚了,不過,小劉和小趙死得太突然了,犯人們都傳說,他們兩個被馬干索命,是馬干的鬼魂?!?/br> “怎么會?” “有一天,有個犯人和我說,在監(jiān)獄里看到過馬干的鬼魂……”老宋瞪大眼睛,他把的煙吸完了,房間里靜悄悄的。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聲很大,鎮(zhèn)得防盜門忽閃忽閃的…… 這么晚了,會有誰來敲門呢? 我有點害怕,老宋好像沒事人似的,繼續(xù)吸煙,看電視。 田小樂對我嘿嘿一笑,“你去開門吧!” 我站起來,去開門。 我打開貓眼,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你找誰?” “收電費的,你們已經(jīng)欠費三天天,再不交,我就給你們斷電?!迸四樑趾鹾醯?,滿臉橫rou。 我開門,“怎么這么晚來收電費?!?/br> “平時看你們一直掛著窗簾,也不知道家里有沒有人,所以,才這么晚來。”她探頭探腦地向屋里望去。” 她的身子想湊進(jìn)來,我一用胳膊攔住了她,“交電費不是可以網(wǎng)上交費嗎?我回頭網(wǎng)上交給你?!?/br> “大兄弟,我們這里是縣城,交電費還是現(xiàn)金比較好?!?/br> “你有工作證嗎?拿出來給我看看?!?/br> “給你?!彼贸鲎C件,腦袋依然伸長,向屋里望去,沒說什么,悻悻離去。 晚上,我們依然每小時去殯儀館看老色。 七 奪命廝殺 睡來時,已是三點,天蒙蒙亮,田小樂和老宋全都睡著了。 我去殯儀館查看老色,發(fā)現(xiàn)殯儀館存尸體的門是敞開的。 我再一看放老色的冷凍室,竟然是拉開的,里面是空的。 我趕緊打電話叫醒老宋和小樂,“不好了,尸體不見了?!?/br> 我們追到街角,看到街的盡頭是兩個人,一個男人背著尸體,另一個女人跟在后面。 狗日的,那個女人就所謂的社區(qū)主任。 我們?nèi)齻€追了上去,田小樂邊跑邊給公安局打電話。 老宋罵道:“這幫混蛋,我們被騙了?!?/br> 那兩個人抬著尸體上了一輛面包車,疾馳而去。 田小樂開著警車,開了警報,我們一路追去。 他們的車出了縣城,直奔公路,那是一條向北的公路,直通與蒙古國接壤的邊境。 “你們快看,前面在封路,這幾個家伙跑不了了?!碧镄分钢飞宵S色的警示牌。 老宋很高興,“看來他們真是要死路一條了,尸體丟了,我們?nèi)齻€都要扒皮?!?/br> 他指的是開除。 我手里握住了警棍,現(xiàn)在要是有把手槍就好了,這就是獄警和公安民警的區(qū)別。 那輛面包車停下了,兩個人抬著尸體下了小路,而且越來越快。 我們也跟了上去,卻怎么也追不上他們。 “不好,他們馬上就要到邊境了。”老宋說。 “你看,那是什么?”田小樂向邊境一指。 那邊出現(xiàn)了十多個黑影,那些人手里都拿著片刀,向我們迎面跑了過來。 “還追嗎?”我問老宋。 “不追怎么辦,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和他們拼了?!崩纤蚊摰袅艘路?,露出了背上一道刀痕。 貓小樂也拿出了警棍,我們馬上就要追上那兩個家伙了。 突然,他們停住了。 我們?nèi)齻€也停住了,老宋望了一下公路,“他媽的,光陽縣公安都王八蛋,怎么還不到?” “管他們,我們和他們拼了。” 這時,我今生見到最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具被抬的尸體竟然站了起來,他彎著腰,好像剛蘇醒的僵尸一樣,慢慢往起直腰。他的手臂也開始機械般的伸展。 他背對著我們,我的汗刷地就淌了下來,風(fēng)依然呼呼地刮著,那十個家伙很快就要趕到了,我們和對方都僵著。 那具“僵尸”慢慢地轉(zhuǎn)過臉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終于看清了“僵尸”的臉。 他是一個中年男子,根本就不是色犯。 “哈哈,你們上當(dāng)了?!蹦莻€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罢嬲氖w早就已經(jīng)運走了,你們永遠(yuǎn)也找不到的,等著犯屬來索命吧!” 正在愣神的時候,我們?nèi)齻€人已經(jīng)被那十個人圍在了中央。 老宋大喊:“我們是警察,你們馬上放下武器!” 沒人理他。 “小齊,我不該帶你到這里,你后悔嗎?”田小樂大聲地對我喊。 “不后悔!”我握著警棍大聲地回應(yīng)。 “你后悔當(dāng)監(jiān)獄警察嗎?” “不后悔,誰后悔,誰他媽的就不是男人!”我突然發(fā)現(xiàn)眼淚掉了下來。 三個人向我沖了過來,我也揮舞著警棍沖了過去。 我聽耳邊有風(fēng)聲,我和那三個人廝打的瞬間,我看到田小樂被三四個人打倒在地,他們正在用刀砍他,他已血流成河。 耳邊響起那個女人恐怖的笑聲,“我讓你們看看我是誰?” 說著,她把臉?biāo)毫讼聛怼?/br> 她竟然是馬師! 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也撕下了臉,是馬干。 “馬師,你為什么要這樣?我找你找得好苦??!”我大喊著。 “找我,別假惺惺了。你們都是壞人,你們以為我是瘋子!”馬師從手中亮出一把短刀。 “馬干,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們?!?/br> “你們害了我,我不就是搞搞同志嘛!監(jiān)獄里不只我一個人搞同志,你們就管我,為什么?這在國外都是合法的。你們不僅管我,還要指使別人打斷了我的胳膊,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沒有任何人害你,你心臟發(fā)病,我們是第一時間把你送到醫(yī)院?!?/br> “總之,我現(xiàn)在很痛苦,我很痛苦!我也要讓你們嘗嘗沒有胳膊,沒有腿的感覺。”馬干從身后抽出了兩把刀?!奥犝f過人彘嗎?我要把你們?nèi)齻€變成人彘?!?/br> 我感覺后腰有種涼爽爽的感覺,我用手一摸,有股溫?zé)岬囊后w流了出來。 我被刺中了。 我倒在了地上,那是一片玉米地,我倒下時,后腦摔在了尖尖的玉米根上,頭流血了。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前面影影綽綽,那些家伙圍著田小樂和老宋揮舞著刀子。 我好像死了,我不能動,我看到田小樂和老宋變小了,變成圓圓的一小塊,像剛生出來的小豬,沒有手,沒有腳。 馬師提著帶血的刀走到了我面前,她蹲了下來。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脫下上衣,蓋到了我的身上。她美麗的大眼睛,久久的凝視著我,好像要洞穿我們過去的回憶,撫平那些誤解與仇恨。 她哭了,眼淚落到了我的臉,從我的皮膚順流而下,消失在帶血的泥土中。 她說:“你知道嗎?你是很善良,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愛上了你,” 我想說話,嘴卻怎么也張不開。 “我一直在欺騙你,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jié)果的,希望我們來世再見?!?/br> 馬師收起了刀。 天邊露出魚肚白,她哭得泣不成聲,馬干把她拉走了。 馬干說:“一切都結(jié)束了,會有人給他們收尸的。” “只是別遇上野狗哦!嘿嘿!”一個黑影yin笑著。 我目送馬師、馬干和那些黑影漸行漸遠(yuǎn),消失在公路邊一片密密的樹林。 我感覺身體好像還有知覺,只是有點動不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