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風(fēng)云不定的眸子忽的一凝。 “……而這幾個刺客使的是五行魔功,而這種功法,只出自暉國……” 而云澤川,就在暉國…… 他真是急瘋了,怎么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 那兩個刺客也都說雯雯是在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之際失蹤的…… 他的雯雯不會死!他的雯雯怎么可以死? 可是雯雯當(dāng)真回了云澤川嗎?她到哪去干什么?既是想走,也應(yīng)該知會他一聲,怎么這樣著急?難道是被人劫持?究竟是誰劫持了她?到底要做什么?雯雯怕黑,他們會不會把她關(guān)到一個箱子里,會不會…… 拳一緊,當(dāng)即向綺夢居走去。 “大將軍……”月璃櫻飛身上前:“大將軍現(xiàn)在應(yīng)該立即到正門迎王妃進(jìn)門,否則再遲一些,否則被丞相等人查出端倪,大將軍要如何抽身離開無涯?要如何去找洛姑娘?若是大將軍果真不管不顧的走了,丞相定會稟報天朝,屆時天朝遣四國兵力伐我,大將軍是返身回護(hù)還是繼續(xù)尋找洛姑娘?兩難之間如何抉擇,大將軍想過嗎?” 濃眉緊蹙,眼底暗沉涌動:“雯雯,不會希望我娶別人……” 月璃櫻心底酸澀,然而笑得極為柔和:“如果洛姑娘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去救她,她是不會怪你的……” 抬起的那只腳定定的踩在臺階上,似乎已是生根發(fā)芽。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直到一個太監(jiān)氣喘吁吁的跑來,他才霍然轉(zhuǎn)了身,往前門而去。 “哼,不是被鴛鴦族擄走,就是掉進(jìn)陵墓,這會又跑去了云澤川,總是搞失蹤,唯恐天下不亂!” 月璃櫻見千羽翼腳步一滯,當(dāng)即狠踩了云峰一腳。 云峰渾然不覺痛,只又哼了一聲。 好在千羽翼只是停了停,終于還是消失在垂花門內(nèi)。 “喜服……王爺,喜服……”另一個管事捧著蒙著紅錦的托盤一路追去。 云峰皺了眉:“你怎么知道那個女人去了云澤川?”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月璃櫻無奈的搖搖頭。 但凡遭遇五行魔功,無一生還,此刻若說洛雯兒生死不明倒還是好的,然而最有可能的是…… 刺客是說她憑空消失了,可是刺客的話怎可相信?而且就算云裔人的確如傳說般神奇,誰又能肯定洛雯兒就是云裔人? 如今這般,不過是為千羽翼留個希望罷了。 ☆、131蹤跡成迷 更新時間:20130126 人,總是需要有希望的。洛雯兒若是死了,千羽翼或許不至于隨她而去,然而月璃櫻不敢想象他會變成什么樣子,就像剛剛,她看到他坐在廢墟上,一動不動,仿佛一尊沒有靈魂的石像…… “你……是怎么想的?” 看到月璃櫻的神色,云峰忽然明白過來。 這么多年,風(fēng)雨同舟,她的一顰一笑,早已印在心中,反復(fù)的揣摩,反復(fù)的回味……他要如何才能不了解她? 他上前一步,望住她:“她消失了,不正是好事嗎?” 是說她可以乘虛而入嗎? 月璃櫻微閉了眼,苦苦一笑。 就在得知洛雯兒失蹤的那一瞬,她的心中不是沒有狂喜涌現(xiàn),可是當(dāng)她的視線觸及那團(tuán)仿佛永遠(yuǎn)也化不開的黑…… 她轉(zhuǎn)了身…… “你要上哪去?” 云峰發(fā)現(xiàn)她竟是沒有走向那愈發(fā)熱鬧的方向。 “回去準(zhǔn)備,我要陪大將軍去云澤川!” ========== 大歷一百八十八年五月十八,無涯大將軍,亦是身為翼王的千羽翼,迎娶禮部尚書尚靖之女尚可頤為妃。 其日,聲勢浩大,萬民矚目。 不過事先眾人都聽說,翼王將會迎娶兩位正妃,是無涯,乃至元玦天朝史無前例之事,只是當(dāng)日,眾人只見一頂花轎進(jìn)了門。 正竊竊私語之際,又聽聞那位平民女子早于數(shù)日前便住進(jìn)了王府,而王爺分外愛護(hù),不肯讓她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只直接于府內(nèi)行拜堂之禮。 可是后來又聽說,喜堂只有一位新娘,而將花轎迎進(jìn)大門的新郎官竟然也沒出場。 亂哄哄中,新娘獨自入了洞房,而當(dāng)夜,翼王便離開了王府,不知所蹤。據(jù)說是去執(zhí)行什么秘密任務(wù),在花轎入府之前便收到了消息,所以拜堂便臨時取消了。 就在眾人皆慨嘆大將軍為了國家安危,不僅將親事拖到現(xiàn)在,竟是連洞房都沒來得及進(jìn)只留二位佳人靜守空閨便離府而去之際,千羽翼正打馬奔馳在夜色中。 身后的地面上,不遠(yuǎn)不近的綴著兩個同樣疾馳的影子。 云峰撇眸,看了眼月璃櫻,看著那微向前傾的身子,她直視前方的堅定的目光,不覺抿緊了唇角,狠狠再加一鞭。 千羽翼沒有讓他們跟來,確切的講,他是想獨入云澤川,救出洛雯兒。 可他是無涯的大將軍,是天下的戰(zhàn)神,受萬人矚目,更受萬人憎惡,縱然是秘密出京,可是無處不在的jian細(xì),又怎能不泄露他的行蹤?他縱橫天下,英勇無敵,然而又如何不會白龍魚服,淺水遭蝦戲?就算他能躲過敵人的埋伏算計,云澤川也斷不容他來去自由。 云澤川,是一片傳說中神奇的土地,雖然位于暉國,可似乎很少有人能夠找到它,而但凡據(jù)說曾經(jīng)進(jìn)入此地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 近年,各國經(jīng)常稱云裔人混跡人群,可也多是懷疑,有的即便當(dāng)真發(fā)現(xiàn)了,卻是頃刻消失,倒是同洛雯兒的失蹤差不多。 那個女人…… 云峰不覺輕哼一聲,不過是死了,月璃櫻卻不想千羽翼傷心,給他編了這么個希望,偏偏千羽翼還信了。 那個女人,來歷不明,經(jīng)常搞陰謀詭計戲耍他,屢次遇險,亦是牽扯得他險些被王上怪罪,他怎么還不覺悟?為什么總是要越過月璃櫻望向別的女人?如今還連累月璃櫻同他前往那個神秘詭異之地,誰知是不是人家設(shè)下的圈套? 月璃櫻…… 他不禁又瞥了她一眼。 夜光下,她的臉色如雪,神色不變,然而眸中卻躍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光彩。 是啊,能夠與心愛的人并肩作戰(zhàn),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如此……自己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這般想來,手下的馬鞭便是一滯。 然而僅是片刻的遲疑,便見月璃櫻的馬躍步上前,與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著吧。他苦笑,因為她的眼中,始終只有那一人。此番跟隨,可能也不僅僅是擔(dān)心那人的安危,怕更是因為……云裔妖女,傳說中美得無法形容的女子,傳說中最會迷惑男人的女子,她又怎樣不一路相隨? 璃櫻,你的目光為什么只盯著前方?為什么不肯回頭看我一眼,你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 我的心? 他望住那個疾馳的身影,忽的笑了。 我的心,不就是希望你能快樂嗎? 半月,正在云中穿梭,撒下一地的明暗交錯。 云峰深吸了一口氣,瞥了眼月影,“啪”的一聲鞭響,奮力趕了上去。 ========== “究竟是真的丟了,還是在演戲?” “究竟是去找人,還是去辦別的事?” “究竟是單槍匹馬……不,是帶了兩個人前往,還是有人中途接應(yīng)?” “這般精兵簡從,是認(rèn)定此乃私事,還是怕人多眼雜走漏什么不可告人的風(fēng)聲?” 靜室內(nèi),落地的鮫綃簾幔如湖面的霧氣聚而又散,朦朧中,有淺淺的煙氣自錯金螭獸香爐中裊裊的升起,靜|香暗傳。 隔著重重鮫綃,幽幽淡香,隱約可見一個紫色的人影,正斜臥在金絲楠木的芙蓉榻上,美好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把玩著宮絳上的穗子,貌似悠閑。 若是細(xì)看去,一向微翹的唇角還銜著一絲笑意,似贊同,似嘲諷,極是邪魅。 胡綸早已習(xí)慣主子這種似笑非笑,似有心還無意的神色,兀自在那替主子嚴(yán)明心聲,末了,嘆一句:“唉,云澤川啊……” 云澤川,云裔妖女,神一樣的傳說,謎一樣的存在,據(jù)說若能得其助力,那么爭霸天下指日可待,千羽翼到底要去那干什么?洛雯兒當(dāng)真丟了?莫不是要以此為借口去云裔尋求幫助?否則,他怎么如此肯定洛雯兒一定在云澤川? 可是自己分析了這么半天,亦不見王上有所表示,是不以為意還是另有打算?王上這個表情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啊。 胡綸皺皺眉,忽然道:“唉,不管人是丟還是沒丟,他可是說將九門戒嚴(yán)便戒嚴(yán)了,看這速度和力度竟是比主子您下的旨還見成效呢?!?/br> 此言純屬大逆不道,可胡綸卻是不擔(dān)心,因為主子只對那架紫藤蘿格外用心,別的事都是從寬處理,更從不因為他的“胡言亂語”而懲治他。 可他都將事情的嚴(yán)重程度說到這個份上了,千羽墨依然毫不動容,胡綸不禁有些急了:“主子,這麻繩有三股,若是擰在一處,能用來拉車,而若是分開,可就沒那么大勁道了……” 千羽墨驀地輕笑一聲。 聽主子有了動靜,胡綸來了精神,索性跪地道:“主子,小的有一句話早就想說,可是……” 咬咬牙:“今天不說不成了!正如小的所言,卻也不只是小的的心思,大家都這么說,主子您的心里怕是更清楚。這么多年來,大將軍東征西討,威望日高,如今朝中雖是五大世家把持朝政,可是他們忌憚大將軍勝于忌憚您,而且,有些話,您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議論的……” 胡綸指的自是先王傳位一事,而元玦天朝至今還沒有給千羽墨頒發(fā)寶冊金印,豈非是任由眾人胡猜胡說? “現(xiàn)在,無涯的兵符雖握在主子手中,可是調(diào)動的權(quán)力卻全在大將軍的手上,龍翼軍又都聽命于他,萬一有一天……” 眼見得千羽墨擺弄穗子的手一滯,胡綸憋了口氣,擠出兩汪淚:“就算小的是瞎cao心,您也得為大將軍想想啊,現(xiàn)在外面都這么傳,且大將軍兵權(quán)在握,如此也是在讓他惹人猜忌不是?而最為關(guān)鍵的是……戰(zhàn)場上,形勢多變,刀劍無眼,萬一……咱們無涯豈非無統(tǒng)兵之帥?到時,這與各國積攢了多年的恩怨,豈非要一股腦的記到咱們頭上來?而且無涯的富庶,天下皆知,早就有人蠢蠢欲動了,到時……” 千羽墨垂了眸子,似是在看手中的穗子,又似是盯著別處,語氣極是懶散:“依你之見,何人可代替王兄,或者,可與王兄一較高下?” 胡綸急往前跪了幾步:“殿前司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郎灝。” 郎灝,出身將門世家,世代英烈,父親郎江十年前與暉國一役中戰(zhàn)死沙場,他為嫡長子,理應(yīng)秉承家業(yè),且他武功高強(qiáng),兵法嫻熟,亦是眾人交口稱贊的難得的將才,卻是主動放棄世子之位,甘愿到宮中做一個殿前司的侍衛(wèi)。 雖說身為統(tǒng)領(lǐng),雖說與王上挨得近,可是能干出什么名堂?雖說即便是侍衛(wèi)也有領(lǐng)兵打仗建功立業(yè)的機(jī)會,王上也不是沒給過他,可他就是守著王宮不肯動身。他雖不善言辭,可是這其中的奧秘…… 卻是聽王上笑了:“你若是提別人,我倒要以為你是同那人串通好的,你卻提了郎灝……” 又笑:“你覺得如果郎灝若是知道你這樣抬舉他,他會不會拿著刀滿院子追你?” “主子,這都什么時候了,您竟然還有心思開小的的玩笑?郎將軍雖然固執(zhí),可您是王上,您又有的是法子,怎么就說不動他?” ☆、132云裔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