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節(jié)
他本能的接住了她,而她正正扎在他懷里。 因為驚嚇而驟然變白又泛紅的臉,慌亂而委屈的眼波……此刻,小嘴微張,仿佛那聲驚呼還未來得及呼出,于是唇瓣翕動。 他眸底一縮,對著那兩片嬌嫩便壓了下去。 如山巍峨的黑,裹挾著一抹流嵐般的水藍,遠遠看去,是那般驚心動魄。 聶紫煙有些混亂,其實她不過是想…… 可是這種來自男子的強悍氣息,這種摻著生鐵、塵沙、汗氣,還有淡淡血腥味的氣息就好像魔咒般裹纏了她,更有那結(jié)實有力的懷抱,不斷攫掠她的剛猛與霸道,令她一次次的迷失自己,竟幾次三番的站立不穩(wěn),她真的有點想問自己……退還了他當年的信物,究竟是有福,還是…… 手不自由在的抓住他的衣襟,如溺水的人抓住飄過身邊的浮木,在他的強攻下,她眸光散亂,氣息凌亂,終于不自覺的溢出一聲輕吟…… 千羽翼胸膛一震,聶紫煙竟聽他低笑出聲。 睜開眼,正對上他眸底的漆黑。 那黑仿佛無邊暗夜,將她不留分毫的吸了進去。 “我知道你為何如此……”他笑,手臂一緊,使得她的纖腰更緊的貼近了他。 手恰到好處的撫弄屬于女人的敏感,又不至逾規(guī)越矩。 聶紫煙開始憤怒,開始掙扎。 “怎么,不想跟我演這場戲了嗎?” 他扣住她的腰,自身體上傳出的本能的酥麻竟是讓她即便羞辱也不忍離開半分。 他低了頭,棱角分明的唇瓣若有若無的掃著她的嬌嫩,鼻間噴吐的氣息仿佛有催眠的效果,令她隔著忽聚忽散的霧氣只覺這種刀削斧刻般的臉有著奪人的魅力。 他揉捏著她,感受她身體的戰(zhàn)栗,心中漸漸升起一種征服的快感。 他于是用了更為誘人的語氣:“你穿著這身衣服,若是現(xiàn)在離開我,還有誰會認為洛尚儀在跟她的老情人暗地幽會呢?” 她眸光一閃,而下一刻,他已重新壓了下來。 來不及思考,也不想思考,那種久違的屬于男女歡愛的浪潮再次自腳底旋起,她情不自禁的靠近他,抱住他,忽然就想這么不顧一切,溺死在海中…… ========== “雯雯……” 洛雯兒自延福宮的小路往回走,忽然聽到這一聲喚,當即抬了頭,待見到面前的人,頓時轉(zhuǎn)頭,拔腿就跑。 然而不過是一個轉(zhuǎn)身的工夫,已是被他抓住,裹進懷里。 “雯雯,我……” “放開我,放開我!” 洛雯兒拼命掙扎,指甲不小心劃到他的臉上,當即現(xiàn)出一道血痕。 她微有愣怔,繼續(xù)掙扎:“放開我!” “不放!”千羽翼抱緊她:“雯雯,跟我走!” “你……”洛雯兒真不明白為什么直到今天他還執(zhí)迷不悟。 “雯雯,跟我走,我此番就是來接你回去的。宮中不是你待的地方,她們已經(jīng)要對你下手了!” 洛雯兒聽得迷糊,然而這般稍稍一靜,便聞到自他衣褶間飄出的有關一個熟悉的女人的氣息,頓時明白了整個陰謀。 “放開我!” “不放!難道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千羽墨心里喜歡的根本不是你,是聶紫煙!而今她活了,他們不會讓你存在的,你明白嗎?” “那你心里喜歡的是誰?你明白嗎?”她忽然反問。 千羽翼氣息一滯……她是不是瘋了?怎么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他喜歡誰,這不明擺著?否則他三番四次的入宮做什么?他不遠萬里冒著風險的來尋她是做什么? 見他依舊糊涂,洛雯兒不禁冷笑:“你的王妃呢?她不是一直對你了如指掌嗎?你就不怕……” 見她擔心的是這個,還在為此醋意nongnong,千羽翼便不禁莞爾,而神色驟然轉(zhuǎn)作神秘:“她,有了……” 圣王妃有孕,已不是秘密,千羽墨還特意又頒了獎賞,因為她為千羽家族開枝散葉,而這個孩子,將會是下一代千羽家族的第一人呢。 看著千羽翼臉上的笑意,洛雯兒不覺釋然,初為人父,果真是喜悅的。又想自己,什么時候才能…… 千羽墨若是能有這一日,定是要高興非常吧,只是…… “所以,我們很快就沒有后顧之憂了。雯雯,”興奮的鉗住她:“我就要自由了!” 相信沒有人能聽懂此中關系,洛雯兒又被他晃得頭暈,當即掙開他,返身就走。 “雯雯,跟我走,我們回大寮,我要你做我的王妃,將來……” “你在說什么胡話?”洛雯兒一把打開他的手:“我不會跟你走的,永遠不會!” 千羽翼怔在當?shù)?,轉(zhuǎn)瞬大怒:“為什么?明明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你,那個人也出現(xiàn)了,你還要留在他身邊?我一心一意的對你,我做這么多都是為了你,可是你……” “可是你傷了他,你險些害死他!千羽翼,我永遠不會原諒一個傷害他的人,永遠不會!” 她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一句,頭也不回的跑了。 千羽翼仿佛被定住,看著那個越來越遠的身影,驚怒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 她怎么了?她是不是瘋了?他已經(jīng)將話說得這般明白,她為什么還是聽不懂?是千羽墨給她灌了迷藥嗎?她竟然說不原諒他,她不原諒他…… 曾經(jīng)將千羽墨震得口吐鮮血的右掌緩緩攥緊。 雪,靜靜的飄下來,落在臉上,涼而冰,如高山寒水,然而,卻澆不滅心中的熊熊怒火。 ☆、522誰報復誰 更新時間:20131126 早在洛雯兒回到碧遲宮之前,便已經(jīng)有人將“雪地相擁”一事稟報給千羽墨了。 來人自是不能說得過細,只言洛尚儀似乎是發(fā)了舊疾,腿腳不好,然后天翼圣王“扶”了一把。 來人似是也不知洛尚儀就是曾經(jīng)的翼王妃,否則不會這般隱晦,然而那閃爍的目光,欲說還休的言辭,還有提醒當日聽說天翼圣王歸京被打翻的酒樽,皆在暗示,此事大有玄機。 于是洛雯兒踏進殿門的時候,只見四下一片靜寂,唯千羽墨坐在案邊,一襲雪衣,蒙在暗中,仿佛凝成了一道永不變更的影子。 她的心頭有些發(fā)緊。 宮中的流言一向比什么跑得都快,那一幕,不知有多少人在關注,在等待,偏生聶紫煙又是與她如此相似…… 若說,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一種幸福,而這幸福卻是來自他記憶中的相似,那么現(xiàn)在呢?這種相似,可還是一種幸運? “阿墨……” 她不知要如何解釋,問題是,他會相信嗎?她不是沒有“前科”的人,即便現(xiàn)在,他防千羽翼依然甚于防川,而且千羽翼此番回京的目的顯然不簡單。 有了聶紫煙,她的確該黯然退場了,而千羽翼,恰好是她的退路。 他會這么想嗎? “回來了……” 大殿中,他的聲音幽幽響起,大概是因為太過空曠,聽起來略有回聲,還有點嘶啞。 她點點頭,于是又聽他道:“過來……” 她慢慢走過去,于是見他慢慢抬了眼……暗中,一向華艷又清雅的眸子古井無波。 “坐下……” 她緩緩坐下…… 豈料剛一坐定,他便將她撲倒,唇用力的碾壓著她的唇瓣,氣息凌亂的抖在頸側(cè)。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他的聲音痛苦的落在耳畔。 “阿墨,我……” 縱然沒有見到那陰謀的一幕,她亦可想象究竟是怎樣的情景會令千羽墨如此發(fā)狂。 “阿墨,那個不是……” 她該說出來嗎?不管他是否相信?然而她深知聶紫煙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會不會以為…… “我都知道了!”他的氣息忽而沉定,緊接著抱緊了她:“這段時間不要離開碧遲宮。云彩,我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你!” 洛雯兒有些發(fā)懵。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他…… 然而千羽墨已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去。 殿中,一片清冷。 ========== 夜,很冷,風刮過樹梢,嗚嗚作響。 在這樣的冬夜,即便是裝束整齊的巡邏侍衛(wèi)也不愿在外多留,而怕冷的宮人早已關閉門窗,麻利的做完手頭的事,睡覺去了。 永安宮,亦是一片靜寂。 宮燈高懸,依舊是過年時的氣氛,卻無法溫暖這個寒冷的冬夜。 遠處,似是傳來踏雪聲,細聞,又不見,大概是某處的樹枝承載不了積雪,斷裂了吧。 然而卻有一個身影,無聲無息的穿過西側(cè)的角門,隱在回廊下宮燈照不到的一線陰暗,飛速前行,如一縷煙,很快就沒入了一扇窗內(nèi)…… ========== 同心殿,聶紫煙裹著蓮紫蘇織金錦被,手不自覺的抓緊藕荷色半透明的云綃小衣,眼睛瞪得大大的。 往日此時,她早已熟睡,可是今夜,好像有所期待,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她在黑暗中仿佛入定,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覺得有人坐在了床邊。 “誰?”她驚懼的回了頭。 卻是聽到一聲輕笑。 她急忙坐起身,抱著被子縮到床角:“你是怎么進來的?快出去!” “哦,是誰白日里告訴我西角門那里沒有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