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她的心咯噔一下,朱唇一張,還未等叫出聲,一個惡臭的破布就塞到她口中。 舒安夏冷笑著,刻意壓低聲音,“你貼身太監(jiān)的內(nèi)褲,嘗嘗味道!” 太平公主一聽,丹鳳眼猩紅,咬牙切齒,迸發(fā)出嗜血的殺意,她身子霍地一下坐起,還未等動,刺痛的感覺便從肩膀襲來,登時,她的雙肩像是壓了萬斤石頭,讓她無法動彈。 舒安夏拿著金針,手腕連續(xù)翻轉(zhuǎn)幾周,在太平公主的腿上落下數(shù)針。 太平公主吃痛,整張臉都抽搐到一起,但奈何嘴巴被那惡臭的內(nèi)褲塞得,壓根發(fā)不出聲音。她憤恨的怒火仿佛要將眼前這個黑衣女子吞噬。 舒安夏沒再理她,忽然抓起太平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太平的眼中出現(xiàn)一抹恐懼,用眼神詢問她想干什么。 帶著黑布頭套的舒安夏輕笑了一聲,拿出金針,對著太平公主的手和指甲的縫隙中便扎了進去,太平公主叫喊的聲音經(jīng)過破布的隔音便變成了烏魯烏魯,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頭涌出,她丹鳳眼凸出,眼底迸發(fā)出焚天怒焰,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太平公主的另一只手猛然抬起,狠狠地就抓向了舒安夏的手腕。 舒安夏沒想到她忽然能動,吃痛手中的金針落地。舒安夏眼神一暗,向地下看去,在只能看清人影的漆黑的房間,根本不可能找到那跟掉落的金針。 抿了抿嘴,舒安夏又拿出了一金根,動作迅速地鉗住太平公主能動的那只手,又順著她指甲和rou的縫隙扎了進去。這回太平公主身體疼到抽搐,直接昏死過去。 舒安夏緩緩地站起身,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再無血色的太平公主,手臂被她抓傷的刺痛感襲來,舒安夏微微蹙眉,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上傷口。 刺痛的感覺傳來,舒安夏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翌日大清早,舒府便像開鍋了一般。 舒潯易一聽,太平公主在舒府內(nèi)出了事兒,早朝都沒去,直接就去了“??祱@”,當(dāng)他看到太平公主包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手,還有兩個光禿禿的眉毛的滑稽樣之時,心里樂開了花。 這個太平公主來了沒幾日,卻把舒府弄得雞飛狗跳的,不但讓他這個大家長沒地位,也讓苦了老太太。他恨不得早日送走這個瘟神,原本想著,還有幾日便是秋夕大宴,她肯定要走人的,結(jié)果沒想到,她還沒走,就被人收拾了。 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舒潯易故意氤氳了一層怒氣在臉上,深深地鞠了一躬,“罪臣之過,罪臣之過??!竟然讓公主在舒府遇到了這么大的侮辱,臣萬死不辭!”舒潯易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心里卻不這么想,只要太平公主不是死在舒府,就不會有人治他的罪,況且,現(xiàn)在朝廷,可不是只有帝后才說的算的! 太平公主暗暗咒罵了一聲,襲擊她的人是個女子,即使治了舒潯易的罪又有什么用?況且她再蠻狠,心中還是有計較的。 丹鳳眼狠狠瞇起,“舒侯,現(xiàn)在本宮命你把舒府內(nèi)所有女子都叫過來!” 舒潯易一愣,眼中閃過一抹不解,“公主何意?” “昨日襲擊本宮的女子,右手手臂靠近手腕處被本宮抓傷,只要把所有女子叫出來一驗,本宮便能找到襲擊本宮之人!”太平公主說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昨夜那個女子拆吞果腹。 舒潯易一聽,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但也沒多說什么,按照太平公主的吩咐交代了下去。 不出一刻鐘,舒府內(nèi)所有的姨娘、小姐、婢女都集中了來,站成一排。 太平公主叫來十個婆子,自己坐在中央,挨個掃視。 昨晚的那雙眼睛,好像很特別,沒有看到她的膽怯,只有狡黠和聰慧。 她看了幾周,還是沒有找到那雙水眸的主人。 這時,四姑娘舒思玉有些慌張地走過來,擔(dān)憂地看著公主,“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兒?” 太平公主看到舒思玉,繃緊的臉還有所緩和,“沒事,本宮馬上就能抓出那個賊人!” 舒思玉剛來,所以有些詫異,“公主這要做什么?” 太平公主冷笑了一聲,“凡右手手臂有抓傷痕跡,全部處死!” 舒思玉一聽,登時臉色大變,出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觸上了自己的右手手臂,她也不知怎么了,今早一起床,手臂上就多了個女子的抓痕……。 066不知死活,四姨娘以身犯險 更新時間:20121121 14:19:23 本章字數(shù):16024 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女婢小姐身上的公主,根本沒注意到舒思玉的異樣,眾人也都被這怪異緊張的氣氛震懾著,都小心翼翼,怕被這個刁蠻公主盯上,所以,也沒有注意舒思玉。唯有一個人——舒安夏。 站在下面的舒安夏始終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抹算計和狡黠。當(dāng)公主下令處死右手臂有抓傷之人的時候,她悄然抬眸,嘴角彎起。 這時,有個小廝進來,臉色匆匆地跟著舒潯易說了什么,舒潯易轉(zhuǎn)頭給太平公主行了個禮,便起身告辭,離開前,留下一句話,“舒府的人,任憑公主處置!” 太平公主冷冷地掃了一眼眾人,姨娘、小姐、丫鬟全部低著頭,各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生怕麻煩惹到自己身上。 這時,太平公主包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手剛剛抬起,她便倒抽一口冷氣,她已經(jīng)吃了大量止痛的湯劑,但是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是鉆心的疼痛。咬著牙,太平公主眼中的殺意更重了。 “你——過來?!碧焦饔醚凵裥表x她最近的丫鬟,她身邊的太監(jiān)趕忙用手指了指。那個丫鬟一聽叫她,身上的顫栗更甚,一個痙攣,便趴在地上,“公主明鑒,公主明鑒,不——不關(guān)——奴婢的事兒!” 太平公主一聽嘴角狠狠抽搐,不耐煩地冷哼,“拖出去,砍了?!?/br> 婢女一個激靈,“砰砰”往地上磕頭,腦門立刻破了一個血口子,“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拖下去——” 還未檢查就已經(jīng)處死了一個,站著的其他人更是恐懼萬分,整條腿顫得無法抑制。太平公主看得眼煩,讓十個婆子按照身份等級把所有人分成幾排,婢女丫鬟全部由婆子檢查,其余姨娘和小姐,則是由太平公主親自查看。 舒思玉的心七上八下的,時不時地看站在下面的四姨娘,四姨娘原本以為又有好戲可看了,但是當(dāng)她看到舒思玉的眼神之時,忽然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襲來。出于本能地,四姨娘暗暗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舒安夏。 舒安夏的表情淡淡的,很安靜,沒有看任何人,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的這種反應(yīng)和表情,更是讓四姨娘心里不痛快,跟她交鋒幾次,她的表情越是平淡,后果就越嚴重。 想到這里,四姨娘忽然腦袋靈光一閃,舒安夏的手臂上有個大秘密——沒有守宮砂!如果婆子檢查小臂,能把舒安夏的大臂一起掀露出來,嘖嘖,舒安夏的名聲也就完蛋了。想到這里,四姨娘滿眼興奮,趕忙抬起頭,給舒思玉使了使眼色。 舒思玉見四姨娘將目光扯到舒安夏身上,微微蹙眉,先是一臉不解地吩咐了身邊的婆子幾句,婆子點頭又走到了四姨娘身邊,幾個人竊竊私語一番之后,舒思玉的臉上登時揚起了算計的笑容,眼底卻滿是nongnong的乖戾之色。 忽然,舒思玉上前一步,俯下身,在公主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太平公主聽著聽著,緊蹙的眼眉終于舒展開來。 舒思玉說完,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舒安夏。 舒安夏感受到異樣的目光,仰起頭,眼皮顫了顫。 婢女們被婆子們粗魯?shù)爻堕_衣袖,一個一個過,婆子們檢查完,沒有問題的便搖頭,看到婆子搖頭的婢女,立即像得到大赦一般,喜極而泣。 就這樣,在舒府眾多女眷中,占絕大多數(shù)人數(shù)的丫鬟婆子都檢查完畢,有一個三等丫鬟因前幾日提水不小心刮破了右手小臂,被拎了出來。 婢女顫抖著,至今還不明白,為何自己因為一個刮傷的傷痕被揪出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公主饒命!”奴婢們出于本能地認錯方式。 太平公主揚揚眉,看著她手臂上,明顯是大面積刮破的肌膚,“你也知道你該死?” 婢女一聽公主這么說,杏目撐大,滿是驚恐之色,一股強強的氣悶卡在喉嚨,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聲,“奴婢——奴婢——”。 “來人那——拿十根銀針來!”太平公主神色一凜,便吩咐道。 幾個婆子會意,不一會兒,便拖著個托盤,上面整整齊齊擺放了十根銀針。 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舒安夏輕瞇起眼,這個主意必定是舒思玉所出,她又想干什么? 這個時候,太平公主低聲吩咐了一下身邊的婆子,婆子連連點頭,然后迅速走到婢女面前,抓起一塊布,塞到婢女嘴里,然后拿起她的手,直接用銀針扎入她的縫隙中。 婢女無比慘烈的叫聲從喉嚨中發(fā)出,舒安夏暗暗蹙眉,太平公主在讓婆子學(xué)她昨晚遭遇的情形,忽然,剛剛舒思玉的附在太平公主耳邊說話的情景又闖入她的腦海,舒安夏輕輕閉上雙眼仔細回憶,當(dāng)時舒思玉的口型。 霍地,舒安夏撐開如煙水眸,晶亮的水眸中又恢復(fù)了自信光芒的色彩。 四姨娘、舒思玉、想跟她玩么? 思忖間,婆子已經(jīng)將十根銀針全部插入婢女的指甲縫中,其間,婢女昏過去三次,都被婆子用鹽水潑醒。 待再次醒來,婢女已經(jīng)疼得渾身僵硬抽搐,無法再動。 刑畢,太平公主壓低聲音,“怎么樣,發(fā)現(xiàn)了沒有?” “發(fā)現(xiàn)了!” 舒安夏的耳朵輕輕地動了動,她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如果是這個距離,只要不可以附在耳邊,她便能聽得到,果真不出她所料,四姑娘用這種方式轉(zhuǎn)移太平公主的注意力,而且順便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只是,四姨娘這邊也蠢蠢欲動,還有她不知道的什么事兒嗎? 果不其然,太平公主一聽她說“發(fā)現(xiàn)了”,眼神“騰”的一下凌厲起來,聲音也冷了三分?!罢l?” “是奴婢的六jiejie,舒安夏!” 雖然舒思玉已經(jīng)將聲音壓得低到不能再低,但還是讓舒安夏聽得真真切切。舒安夏舔了舔唇,心里冷哼。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舒思玉主動來找她對弈,她又怎能不如了她的愿? 想到這里,舒安夏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而這個笑容,正巧跟太平公主投過來的殺戾之色不期而遇。 舒安夏沒有說話,趕忙低下頭,露出一抹“怯懦”之色。舒思玉看到舒安夏的表情,心中多了幾分冷笑,四姨娘還跟她說要小心六姑娘舒安夏,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爾爾。根本就是四姨娘受驚過度,畏首畏尾,才將這么一個普通嫡女看得那么厲害。 悄然撇撇嘴,舒思玉見公主沒立刻發(fā)作,便又加上一句,“都是奴婢的錯,公主剛到舒府那天,為了給奴婢提升地位,訓(xùn)斥了六meimei,哪知道奴婢的六meimei是個心狠的,奴婢真是……”舒思玉說著說著,眼圈泛紅了。 站在下面的其他人聽不到舒思玉說的話,看到她一副委屈難過的表情,還以為公主在斥責(zé)她,只有舒安夏聽得到她的聲音,唇邊露出嘲諷的笑意。 太平公主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騰”地站起來,丹鳳眼猩紅,怒視舒安夏,“給本宮出來!” 舒安夏沒接話,也沒去看太平公主,依舊垂著頭,臉上滿是坦然之色。 雙手傳來鉆心般疼痛,太平公主咬著牙,“‘禾顏郡主’你給本宮站出來!” 舒安夏一聽,太平公主已經(jīng)點了大名,先是一個顫抖,然后臉上浮上一抹“驚恐”之色,她“慌慌忙忙”站出來,行禮,“奴婢在?!?/br> “跪下!” 舒安夏定睛看著太平公主,眼中滿是怯懦和委屈。 太平公主怔了怔,這雙眼睛,確實有些熟悉,只不過昨夜的那雙水眸,更亮更邪魅,傲骨中帶著睥睨天下的云淡風(fēng)輕,她這雙眼睛……。差太多了。 想到這里,太平公主剛要爆發(fā)的怒氣,壓下了一些,緩緩地坐回主位上。 “你昨夜去哪兒了?” “奴婢就在自己房中——”舒安夏頓了一下,“睡覺!” 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把袖子挽起來,給本宮看看!” 一聽要挽袖子,舒安夏的臉上立即露出為難之色。 舒思玉一看舒安夏的為難,更是得意。四姨娘真是神機妙算,舒安夏不敢挽袖子,更會讓公主懷疑。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雖然還有些微微刺痛,卻阻擋不了她的好心情。想到這里,舒思玉嘴角的弧度更甚,舒安夏,你就等死吧! 太平公主一看她的為難,狹長的丹鳳眼瞇起,剛剛壓下去的怒氣,立即有迸發(fā)出來。 “去,你們?nèi)グ阉男渥咏o我扯下來!”太平公主斜睨身邊的婆子道。 婆子們一聽,立即圍上來。 舒安夏“委屈”地看著太平公主,同時淡淡地掃了一下幸災(zāi)樂禍的舒思玉,嘴角輕勾的同時,她的手腕翻了個圈,還未等動,只見一齊向她圍過來的婆子們,忽然一起慘叫,下一秒,幾個婆子四仰八叉的向身后倒去。 太平公主一怔,丹鳳眼中怒火更甚,咬牙切齒——“舒——安——夏!” “表妹,火氣太大可不好,小心沒有人敢要你!”一個天籟般的男聲傳入,打斷了太平公主的刺耳的叫喊,一下秒,一個玄色長袍的絕色男子,便如天神般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