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 慌忙間跳下床的艾斯特壓根沒顧得上穿它。 “快回去,回去床上!”莫忘跟“攆小雞”似的快速把青年弄回了床上,再一把抓起被子將他嚴嚴實實地蓋好,才松了口氣。 “……”坐著的艾斯特哭笑不得地注視著自己的蠶寶寶造型,雖然有點窘迫,心中卻很是溫暖,不管怎樣,這說明陛下很關(guān)心他。 “真是,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不是害你病更重啊?!迸⒑敛灰娡獾刂苯幼搅舜策叄斐鍪置嗣嗄甑念~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嗯,好很多了呢?!彪m然比起她的還是要熱了點,但比起早上真心要好太多了。 “讓您擔心了?!?/br> “說過多少次了,別這么見外啦。”攤手,“要是我生病了,你也會……不對,恐怕會比我更擔心吧?” “……會讓陛下您覺得困擾嗎?” “???”莫忘愣了下,隨即笑著搖頭,“不會啊,怎么說呢,嗯,很有安全感,就像爸爸的感覺一樣?!?/br> 艾斯特:“……”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莫忘只是隨口那么一舉例一說,卻沒想到她這句話已經(jīng)在大齡青年的心口捅下了重重的一刀,他幾欲吐血啊有木有?!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焙翢o知覺的女孩一看著急了,“難道是剛才……” “不,”青年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去叫人的動作,深吸了口氣,保持鎮(zhèn)定的語氣說,“別擔心,我沒事。” “真的?” “嗯?!?/br> “可是……” “只是,陛下……”艾斯特微側(cè)著頭,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神,“我真的很老嗎?” “哈?”莫忘下意識擺手,“當然不,俗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嘛?!?/br> 艾斯特:“……”四十……四十……四十……四十……四十…… 莫忘又是隨口那么一說,卻沒想到這句話又在大齡青年的心口捅了一刀,苦逼的青年嘴角都快溢出血絲了。 好在她立刻就反應(yīng)了過來:咦?艾斯特為啥要問這樣的話?莫、莫非他很在意年齡?噗!這種自戀難道不應(yīng)該是格瑞斯的風格嗎?真、真是不可思議啊。 想著想著,她情不自禁“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下一秒,對上青年且疑惑且郁悶的視線,她笑得更厲害了,縮回被抓住的手抱著肚子,幾乎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艾斯特你居然也會擔心這些事嗎?真是完全想不到啊……” 艾斯特:“……”扶額。 對方的郁悶引起了女孩濃重的“同情心”,她猛咳了幾聲:“咳咳咳……”總算勉強停下了笑,“那啥,其實我剛才是亂說的,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老,真的!” “……陛下,您不用刻意安慰我?!睙o論怎樣殘酷的事實,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不不不,不是安慰啦。”女孩湊近坐了坐,雙手抬起搭在青年的肩頭,露出認真臉,“你看起來很年輕的,頂多只有二……”咦?他二十幾來著?算了,“頂多只有十八!真的!” 艾斯特:“……”他默默從懷中拿出一只水晶球,“您的魔力值被扣了?!惫皇窃谌鲋e啊。 莫忘:“……”她怎么忘了這一茬?!qaq 心中稍微有點郁悶的青年在看到自家魔王陛下更加郁悶的表情時,不知為何心情竟然好了不少,但隨即又意識到這種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卻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如果是艾米亞,那肯定可以清楚地說出:“喜歡一個人,當然要欺負到讓她哭不出來,再伸出手捏捏她氣鼓鼓的小臉。當然,真哭出來也不錯,那鮮花雨后帶露的模樣一定很是讓人憐愛,花是香的,露水也一定很是香甜,真想嘗一嘗看啊,從她身上溢出的每一滴……” 可惜,艾斯特這家伙……咳,用瑪爾德的話說就是自帶“悶sao”系統(tǒng),所以完全沒辦法說出這樣毫無廉恥心的話。 當然,如果他真說出來,也八成會被越來越暴力的女孩一巴掌拍飛在地。再被迫品嘗左右十八拳連擊——她肯定會認為艾斯特是被什么壞東西附身了,要及時“抽出來”才可以! 某種意義上說,比起“明sao”型,魔王陛下也許更欣賞“悶sao”派, “算、算了,已經(jīng)扣了也沒辦法?!苯z毫不知道對方心理走向的莫忘默默擦干“心酸的淚水”,“反正我今天上街的時候有做好事?!苯?jīng)過很長時間的鍛煉,隨手幫忙已經(jīng)變成了毫不夸張地變成了她的習慣,不過她并不打算改正,因為這并不是什么壞事不是嗎?而且……等下,“你居然笑了?你在笑我?”怒,怒,怒! “咳,真的非常抱歉?!?/br> “……做都做了,再道歉有用嗎?”大怒,大怒,大怒! 問題是這家伙擺出一副“您想怎么處罰我都可以”的模樣,反而讓人無從下手了好嗎? 莫忘第一次覺得,艾斯特這家伙其實也挺無賴的,還是那種無懈可擊的無賴! 女孩默默咬牙。 青年很敏銳地察覺到自己似乎被記恨了,他覺得自己必須“主動認罪才能爭取寬大處理”,該找點什么事來轉(zhuǎn)移陛下的注意力呢? 就在此時,莫忘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你枕頭下面放著什么?”她的火氣向來走得快,不過一瞬間,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枕頭?”艾斯特下意識側(cè)過頭,但很快就伸出手將其一把捂住。 速度之快讓女孩瞠目結(jié)舌,她反應(yīng)過來后,怪兮兮地笑了兩聲:“有~秘~密~” 艾斯特:“……” “咦?你臉紅了?”她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什么東西來著?不過既然是艾斯特的秘密,她似乎不好再細細探究,哎哎,真的好可惜。雖然心中如此想,但這不妨礙她壞心眼地嚇唬一下人,于是這貨快速轉(zhuǎn)頭沖窗戶尖叫,“那是什么?”再趁青年轉(zhuǎn)頭之際,快速地伸手摸了把枕頭。 以艾斯特的心理素質(zhì),其實真沒有那么容易被糊弄,但俗話說得好“關(guān)心則亂”,所以上當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但話又說回來,真比拼起反應(yīng)速度,莫忘快,他更快。 當前者的手才摸到枕頭時,后者就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很不巧的,只打算嚇唬下人的女孩已經(jīng)打算收手,一拉一扯之下,她整個人成功地化身為“炮彈”,結(jié)結(jié)實實地隔著被子砸到了某人的胸口。 “唔!” 兩相接觸之間,魔王陛下最先發(fā)出了一聲低低的“慘叫”,她掙扎著恢復了被抓手的自由,慘嚎著摸鼻子:“痛……”身體砸到的是被子,鼻子卻很不幸地砸到了艾斯特從被子中鉆出的胸膛……他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啊?胸口那么硬! 說話間,她抬起頭。 恰在此時,擔心不已的青年將頭低了下來:“陛下您沒……” “咚!” 女孩的額頭與青年的下巴順理成章地磕在了一起。 “唔!”莫忘眼淚快出來了,不帶這樣的啊,她只是想稍微開個玩笑,又沒打算真做壞事,至于遭受這種報應(yīng)嗎?話說這家伙渾身上下都這么堅硬嗎喂?! 原本被包裹在被子中的艾斯特在剛才已經(jīng)完全伸出了雙手,一手下意識地攬在女孩腰間防止東搖西晃的她摔落到地上,另一手在空中徒勞地動著,有點想撫摸下她的“傷處”,但又怕把她弄得更疼。 猶豫間,她的雙手已經(jīng)舉起,交疊在一起捂著額頭,眼圈微紅,兩眼包淚,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就像因為貪吃而被主人敲了腦袋的可憐兔子。 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青年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她距離自己很近很近的臉孔。 ——還不夠…… ——還想更近…… ——想更加親近她…… 青年一直如靜湖般無波的冰藍色眼眸中,堅冰融化,轉(zhuǎn)瞬之間便風起云涌,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雖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但女孩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她松開手,有點疑惑地抬起頭看向?qū)Ψ剑骸鞍固?,你怎么……”話音戛然而止?/br> ——怎么說呢? ——突然覺得現(xiàn)在的艾斯特好危險。 ——被他緊盯著的自己,簡直好像落入了什么陷阱的獵物,只能等待對方彎下腰抓住自己的耳朵提起,卻壓根沒有任何逃脫的空間。 ——他這是……怎么了? 但是,即便如此,莫忘依舊覺得,此時此刻的艾斯特只是危險,卻并不可怕。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她都堅定地認為他絕對不會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 她相信他,和相信自己差不多。 不覺間,青年的臉孔靠近了。 莫忘更加覺得不對勁,卻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艾斯特的目的很明顯,但問題就在于,她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而且也從未想到過一直忠誠無比的守護者會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畢竟,他比她大了不少,并且一直看起來那么從容淡定,完全不像對她懷有這種感情的樣子。 所以她茫然,她不解,她想抽身而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腰已經(jīng)被一只guntang的大手固定住,那手心的溫度是如此炙熱,直接穿透不薄的衣物傳達到了肌膚之上。 氣氛,越來越奇怪了。 女孩下意識張了張口:“艾……”說話間,才發(fā)現(xiàn)因為緊張,嘴唇和嗓子都干澀地厲害,她下意識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重新整理著自己的言辭,“艾斯……” 殊不知,她完全無自覺的動作在對方的眼中卻是了不得的“誘惑”——粉色的唇瓣微微顫動,小巧的舌尖滑過其上,為嘴唇染上一層淡而曖昧的水光…… ——想要…… 青年微微偏過頭,近在咫尺,一觸即發(fā)。 卻偏偏在這一刻—— “哥哥,你房里剛才什么聲……” 被剛才女孩玩笑似的尖叫引來的艾米亞一手揉著因為起床而有些亂的頭發(fā),一手推開了門,滿是慵懶色澤的眼眸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驀然瞪大。驚訝,懷疑,不可置信,掙扎,痛楚……一系列神色快速閃過后,他垂下眼眸,微抽了下嘴角,輕聲說:“抱歉,打擾了?!闭f完,一把將門帶上。 屋中再次恢復了寂靜。 莫忘松了口氣,她能感覺到,剛才那種微妙的氣氛隨著艾米亞的闖入,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雖然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無端地想起了張姨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 “好女孩絕對不可以在夜間獨身待在男性的房間里哦,即使是親戚也不可以掉以輕心?!?/br> “雖然她可能什么都沒做錯,對方也本沒打算做什么錯事,但夜晚和封閉著的房間是非常特殊的環(huán)境,總會激起某些特殊的‘化學反應(yīng)’,這種‘反應(yīng)’對女孩子來說是有害無利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絕對不要給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就像剛才所想的,她相信艾斯特不會傷害自己;但同時,也隱約明白了張姨話中的含義。 以前,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但今后,不出意外的話她應(yīng)該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 所以,莫忘知道,她不適合繼續(xù)待下去了,也許剛才的氣氛不會再次產(chǎn)生,但她的的確確該離開了。 于是她快速地站起身:“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br> “……” “艾斯特,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哦?!?/br> 這一次,她沒有走窗戶,而是正常地走門離開。見到她的哈麗很是吃驚了一把,但隨即親自將她是送了出去。 重新坐上馬車的女孩,就這樣一路順利地回到了王宮之中。 只是…… 毫無形象地趴倒在馬車座位上的她很是煩惱,艾斯特那個時候,到底是想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果然非常介意?。》浅=橐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