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審訊
這個世界上,最難以讓人捉摸的,大概就是人心了。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里在想著什么事情。 周善鋒和李登云不清楚劉國華會走什么棋,而劉國華也不清楚他們在打什么算盤。 李登云不是警務人員,不能參與周善鋒針對唐宋的審訊。 但周善鋒好歹也是刑偵尖子,面對一個唐宋的審訊還是不會感到為難。 “我想你進這個門的時候就應該看到墻上的那八個大字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希望你能自己主動交代,爭取將功贖罪的寬大處理?!?/br> 周善鋒用審訊的老一套方式開始。 但唐宋也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角色,對于這慣用的招數(shù)太熟悉不過,只是淡然一笑說:“你既然抓我,知道我叫唐宋,大概知道我的身份吧?” 周善鋒點頭說:“當然,唐宋,人稱笑面浪,黑道幫派“狼門”的大哥,對吧?” 唐宋說:“你既然知道我是走黑道的,想必也應該知道我們黑道上的口頭禪了?!?/br> 周善鋒皺了皺眉問:“黑道上的口頭禪?什么意思?” 唐宋說:“也沒什么別的意思,就是我們所信仰的,和你墻上寫的那八個字有點不一樣?!?/br> 周善鋒問:“怎么不一樣了?” 唐宋說:“你們的口號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我們的信仰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傻子才會相信警察的話啊,有證據(jù)你擺在我面前,我認罪,沒有證據(jù),你還是趁早放我走吧,別耽誤我時間。我雖然在別人的口中混的黑道,其實我更多的是經(jīng)營正當生意,也是國家的納稅人,我有什么事情,我的企業(yè),工人,或許還有些兄弟,他們對于這個社會治安的穩(wěn)定可是起著不小作用的,雖然談不上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但也足可讓一個地方的治安與經(jīng)濟混亂一陣子?!?/br> 周善鋒冷笑了笑:“想出不去?這輩子你恐怕是不可能了,等下輩子說吧。” 唐宋的心中一凜,難道周善鋒的手里真有什么鐵的證據(jù)了?他仔細的回憶過在西山公園刺殺李登云的整個過程,他絕對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包括足跡,現(xiàn)場那么亂,怎么可能留得下什么證據(jù)。唯一能成為最有力證據(jù)的監(jiān)控,卻沒有用,他選擇的是監(jiān)控的死角截殺李登云,監(jiān)控在公園外邊,而被一道高大的墻所阻擋住,監(jiān)控只能監(jiān)視到遠距離的地方了。 在進公安局的一路上,他都在一遍一遍的回想,覺得沒什么問題,所以才在進公安局后表現(xiàn)得特別的鎮(zhèn)定??墒强粗苌其h的樣子也不是鬧著玩的。, 但他還是裝得鎮(zhèn)定的說:“沒事,我能不能出得去,也不是你能說了算。法律才能說了算,有什么證據(jù),都拿出來就是?!?/br> 周善鋒說:“該拿出來的時候,自然會拿出來的,現(xiàn)在起,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江城人,到海城來是有什么事情?” 唐宋顯得特別的傲慢刁鉆:“難道我是江城人就只能在江城,不能來海城了嗎?你這是在沒事找茬吧?” 周善鋒耐著性子說:“我沒說你不該或者是不能來海城,而是問你來做什么?希望你能聽得清楚話的重點,配合著回答?!?/br> “玩,可以嗎?”唐宋回答得很是漫不經(jīng)心。 周善鋒問:“可以,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從江城到海城來玩的嗎?” “什么時候?”唐宋裝得很費力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說:“這可真不好意思,我還真記不起來了,我這人生活特別安逸,做什么事情都心血來潮,沒有時間計劃,什么時候想起要到什么地方玩或者做什么事情,都沒去管是什么日子的。” 周善鋒知道唐宋是老jian巨猾,也笑了笑說:“沒關系,你記不起時間,我會幫你記得起的。” 唐宋“哦”了聲問:“是嗎?那你告訴我,我什么時候從江城到海城來的?” 周善鋒說:“等會我會告訴你的,現(xiàn)在你得告訴我,你從江城到海城之后都到了那些地方玩吧,包括吃飯的地方,住宿的地方?!?/br> 唐宋的心里開始有些虛了起來,如果照著這樣問下去,自己的行蹤必然會全部暴露無遺,就算撒謊,可只要周善鋒介入調(diào)查證實,自己便會顯得難以自圓其說了。于是便想賴著不回答:“怎么,我身為一個合法公民,我吃穿住行你們警察都得管著嗎?我可沒聽說過這樣的道理!” 周善鋒說:“正因為你是一個合法的公民,所以你才有義務配合著執(zhí)法者進行的執(zhí)法程序。如果你是一個普通公民也就罷了,但現(xiàn)在你是一連串驚天答案的犯罪嫌疑人,所以你的吃穿住行都應該向我們坦白,以澄清你自己。” 唐宋冷笑了笑:“可要是我不告訴你呢?你能把我吃了?” 周善鋒也冷笑了笑:“我不會吃了你,不過你要真的拒絕開口,那么沒關系,我現(xiàn)在就不問了,你好好的在這里想清楚,等你什么時候想說的時候,我再來?!?/br> 說著,周善鋒便站起身,要走的樣子。 唐宋急了起來喊:“周善鋒,我沒有犯罪,你無權拘押我!” 周善鋒看了他一眼說:“我又一次的對你重復,你現(xiàn)在是很多個重大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我們有權拘押你,你如果想走出去,就必須得配合著我們的問題,洗清自己的嫌疑?!?/br> 唐宋桀驁不馴地“哼”了聲:“你說我有嫌疑就有嫌疑嗎?法律是講究證據(jù)的,你把證據(jù)拿出來,看我有沒有嫌疑,才能讓我心服口服!” 周善鋒說:“案子的當事人李登云親自指正了你,當天在西山公園你參與了對他的圍殺?!?/br> 唐宋還是偏著講:“他說我參與了對他的圍殺就能算數(shù)嗎?那他還說咱們幻國總統(tǒng)龍尚云參與了對他的圍殺,你信嗎?” 周善鋒說:“我知道他的片面之詞不能成為證據(jù),但是從法律的程序上將,你與他并不相識,但他能一眼認出你,而且指認你就是參與過圍殺他的人,那么你就存在了嫌疑?!?/br> 唐宋仍然狡辯:“誰說我和他不認識了,老早就認識?!?/br> 周善鋒“哦”了聲問:“是嗎?你們怎么會認識?” 唐宋說:“李登云曾經(jīng)是江城“戰(zhàn)神”特種部隊的特種兵,曾經(jīng)在江城的一次掃黃打黑行動里清掃了我的場子,我們好歹是見過面的,不知道他的記憶里有沒有我,但我的記憶里對他是很深刻的,化成灰都能認識?!?/br> 其實。,本來的李登云和唐宋確實沒有見過面,雖然李登云曾經(jīng)執(zhí)行任務清掃了唐宋的場子,但是唐宋本人并沒有在那個場子,而且后來罪名也由唐宋的一個得力手下給背了。至始至終,唐宋雖然對李登云恨之入骨,也在雜志上見過李登云的照片,但卻未有和李登云謀面。他之所以說和李登云見過,認識,不過是為了反駁周善鋒說的李登云指認的事情。 可周善鋒卻在這話里聽出了更深層的意思來:“這不就對了嗎?因為李登云曾經(jīng)執(zhí)行人物清掃了你的場子,所以,你對他懷恨在心,有了報復的動機,便具有了更大的嫌疑!” 唐宋愣了下,倒沒有想到這個層面,但還是反應迅速的辯解:“李登云曾經(jīng)執(zhí)行任務得罪過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都會想法殺了他?” 周善鋒很肯定的回答:“當然。所以,現(xiàn)在你更有必要配合著回答我的問題了,說吧,到海城之后,你的行程,吃,住,玩,都在什么地方?” 唐宋突然靈機一動說:“行,我就回答你,看你又能弄出點什么名堂來,從到海城,我一直住在“至尊樓”的花好月圓貴賓樓,三號貴賓房。吃,玩,也都在里面,你去調(diào)查吧?!?/br> 周善鋒問:“從到海城首先就是在那里立足嗎?” 唐宋點頭說:“是?!?/br> 周善鋒又問:“一直住在至尊樓里嗎?還是有到過外面的其他什么地方?” 唐宋說:“當然有出去,逛點街什么的?!?/br> 周善鋒問:“到過什么地方?” 唐宋說:“我對海城不熟悉,不知道自己到底到了些什么地方。” 這確實是,一個bu熟悉地方的人,你到的地方自己未必能說的出來。周善鋒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問:“至尊樓的花好月圓樓?據(jù)我說知,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花到錢就能住進去的,就像勞斯萊斯一樣,不是一般的暴發(fā)戶花錢就能購買,而是需要符合車輛的身份才可以。能住進花好月圓樓的人,都應該是高官巨富名流大腕,而且都得拿到黃大江的名片才可以,你雖然也算是黑道上的大腕,但遠在江城,與黃大江應該沒有什么交情,你怎么能住得進花好月圓樓?” 唐宋的心中一驚,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他敢說是因為劉國華拿到了黃大江的面子,然后自己沾劉國華的光才住得進去的嗎,這樣一來豈不是將劉國華暴露了出來,所以他拒不承認,只是含糊的回答:“我怎么住進去的,這你也管得著嗎?只要我不是犯法強行住進去的,只要黃大江本人沒來追究?!?/br> 周善鋒“哼”了聲:“你不說我也知道,那個三號貴賓房,應該是黃大江給劉國華的房間,你是住的劉國華的份吧?” 唐宋開始覺得自己的心里在一點一點土崩瓦解似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給任何反應,還得裝著鎮(zhèn)定,面不改色的說:“劉國華?這尊菩薩太大了,我可高攀不上,你別太抬舉我了?!?/br> 周善鋒點頭:“行,我會去找黃大江,核查你住進至尊樓的時間,核查你是如何住進至尊樓的?!?/br> 唐宋說:“那,你現(xiàn)在可以讓我走了?” 周善鋒搖頭,說了很肯定的兩個字:“不能!” 唐宋有些憤然起來:“憑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你也沒有任何我的犯罪證據(jù),憑什么拘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