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不少人偷偷離開,去通知其他人。很快,聞訊者陸續(xù)前來。威武鏢局里熱鬧無比。 吳崇文眼珠一轉(zhuǎn),兩步站出,“就憑你們兩個無名小卒也配和我?guī)煾竸邮??在下吳崇文,前來領教?!?/br> 皇甫玉琛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聽聞夏鏢頭在師兄弟三人之中是佼佼者,或者,勞煩夏鏢頭再和內(nèi)子比劃比劃?” 吳崇文氣得鼻子一歪。 夏旭也面沉如水。 梅楚西更是恨得吹胡子瞪眼,“你們放肆!就憑你們也配讓我外公指點?我外公江湖人稱‘鐵拳泰斗’,有資格和我外公動手的人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你們算老幾?” 郭盛威想阻止根本來不及。 梅楚西的一句話把在場的人得罪了大半,一眼看去,一片黑臉。這些年輕一輩的江湖人即使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排不上前十,家中、門派里還有一些和郭盛威在江湖上平起平坐的長輩。難道他們都比不上郭盛威? 嚴格歉然一笑,對郭盛威抱拳道:“原來是這樣。晚輩二人初入江湖,不諳世事,失禮了。還請郭總鏢頭見諒,方才的話就當我們沒有說過吧?!?/br> 說完,他和皇甫玉琛轉(zhuǎn)身欲走。 “慢著?!惫⑼谅曢_口。 嚴格和皇甫玉琛轉(zhuǎn)身,微微躬身,禮儀上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 郭盛威道:“兩位公子既然向老夫挑戰(zhàn),老夫自當應下。只是,這江湖中出色的后輩何其多,若他們一向老夫挑戰(zhàn)老夫就應下,老夫豈不是會忙得抽不出身來?呵呵,兩位公子覺得老夫說的可有道理?” 皇甫玉琛頷首,“那么,依郭總鏢頭看,該當如何?” 郭盛威笑了笑,“不如我們就打一個無傷大雅的賭如何?” 鐘邪下巴一點一點,邪氣地一笑,“呵呵,越來越好玩了。這一趟還真沒有白來?!?/br> 嚴格道:“郭總鏢頭請講?!?/br> 郭盛威道:“若是老夫勝了,老夫就罰羅夫人在威武鏢局做一個月的鏢頭。羅夫人覺得怎么樣?” 嚴格點頭,“可以。若是晚輩僥幸贏了……” 郭盛威抬起右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請進?!?/br> 皇甫玉琛道:“若是內(nèi)子僥幸勝了,希望梅少爺就當日出言不遜一事當著眾人的面向我們道歉。這個要求并不過分。”他無意給郭盛威難堪,光是敗在嚴格手下就已經(jīng)夠他難受。 一些不知情的人頓時恍然,難怪這對夫妻要向郭盛威挑戰(zhàn)。原來是梅楚西調(diào)戲人家在前。 梅楚西拉郭盛威的袖子,不贊同地道:“外公!” 郭盛威拍拍他的手,道:“好,一言為定。請?!?/br> “郭總鏢頭先請?!眹栏裉?。 兩人上了擂臺,相互抱拳一禮。 郭盛威朗聲道:“羅夫人是晚輩,老夫理當讓你三招。” 嚴格道:“這就不必了。郭總鏢頭,既然有賭約在前,公平起見,還是按照規(guī)矩來為好。” 郭盛威眼神一沉,隨即一笑,“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109章 梅知府 和夏旭打,用了一百招左右,郭盛威是夏旭的師父,嚴格拖到一百七十招左右,寶劍直指郭盛威的脖子,劍尖離脖頸不到五寸。 觀眾莫不嘩然。 嚴格收了劍,后退兩步,含笑道:“郭總鏢頭,承讓?!?/br> 眾人皆靜默不語,好奇地看著郭盛威,不知他是否服輸。 郭盛威默然片刻,哈哈一笑,道:“羅夫人武藝驚人,老夫佩服。” 梅楚西彎下腰擠進人群想溜。 不遠處的假山后面,站著一位器宇軒昂、一身正氣的中年男子,他就是知府梅天舟,見狀,對身邊與他年紀相仿的管家示意。 梅福點點頭,快步跑到梅夢西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故作驚訝地道:“少爺,原來您在這兒,夫人一直在找您呢?!?/br> 梅楚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眾人都看過來,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嚴格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梅楚西想跑了,而且看出郭盛威故意拖延時間給他制造機會,眼底略過一抹諷刺的色彩,“郭總鏢頭,您看?” “你這臭小子,還不過來?”郭盛威對梅楚西不輕不重地斥責一句,將他拉到嚴格面前,“若是早知你又惹事,老夫一定狠狠地教訓你一頓。還不快給人家道歉?” “對不起?!泵烦靼褐^,下巴翹到天上去,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圍觀者:“......” 嚴格仔細打量梅楚西,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人長得不怎么樣,性格也不怎么樣,著實讓他想不通郭盛威怎么會那么溺愛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外公眼里就出乖孫? “郭總鏢頭,仔細看的話,令孫確實是一表人才,英姿勃發(fā),氣質(zhì)卓爾?!?/br> 聽出嚴格話外音的人都暗暗發(fā)笑。 梅楚西還當嚴格說真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那當然!這繁城,論英俊瀟灑,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郭盛威老臉發(fā)紅,“夠了,楚西,少說兩句!” “夫人,我們走。”皇甫玉琛開口。 梅楚西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也準備下臺。 皇甫玉琛的左手不經(jīng)意地揮,梅楚西腳下被絆了一下,骨碌地從臺階上滾下去,五官朝地。 “哎喲——” 他吃痛地抬起頭,鼻孔里流出血來,在沾滿灰塵的臉上洗出一條紅色的痕跡。 眾人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楚西!”郭盛威快步走過去扶梅楚西。 嚴格和皇甫玉琛相視一笑,離開威武鏢局。 “肚子餓不餓?先吃飯還是先游湖?”皇甫玉琛問。 嚴格道:“先游湖。玩得更累才能吃得更多。” 皇甫玉琛無奈,“你這是為了吃而吃?!?/br> 沒走出多遠,兩人就感覺到有人跟蹤,跟蹤他們的人腳步沉重,由此可知并沒有功夫在身。 兩人不動聲色地到了湖邊,沒有立即上船,而是先站在柳樹下吹吹風。 梅福走過去,對二人躬身一禮,“二位少俠,我們家老爺想見二位一面?!?/br> “你們家老爺是誰?”嚴格問。 梅福道:“我們家老爺就是知府大人?!彼憩F(xiàn)得很客氣,提起知府大人時臉上也不見絲毫傲慢之色。 皇甫玉琛點頭,“帶路?!?/br> 兩人跟在梅福后面,越走越偏僻,興趣更濃。他們不認為梅知府是要殺人滅口,那么他的意圖便很值得揣摩。 三人在一條無人的巷子里停下,一位中年人正站在墻邊等待。 梅天舟走過去,“兩位少俠?!?/br> “梅大人把我們叫到這兒來該不會是想為兒子出氣吧?”嚴格故意道。 梅天舟不慍不怒,微微一笑,很是坦蕩,“羅夫人誤會了?!?/br> “那么,不知梅大人有何指教?”嚴格問。 梅天舟道:“老夫是想請二位少俠想個忙?!?/br> “這倒奇了,”嚴格道,“梅大人身為一州知府,大權在握,有什么麻煩解決不了反而要向我們兩個江湖人求助?” 梅天舟道:“我想請二位公子綁架犬子。” 嚴格和皇甫玉琛相視一眼,都很詫異。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嚴格腦補:難道梅大人終于被他的親生兒子折騰得痛苦不堪,但又迫于郭盛威的壓力,不敢光明正大地大義滅親,所以決定用這種方法結(jié)果了自己的兒子?只不過看梅天舟一副坦蕩模樣,并不像那種人。 “梅大人這是為何?”皇甫玉琛淡淡地開口。 梅天舟嘆了一口氣,“二位想必也聽說了,內(nèi)子和泰山大人對犬子只一味袒護和溺愛,本官雖為知府,斷盡各種大案,唯獨難斷家務事。二位少俠武藝高強,連郭總鏢頭也不是二位的對手,本官想請二位避開他的耳目,綁架犬子,將他交給本官早已安排好的人。他們會將犬子秘密送到軍營。希望在軍營里磨礪幾年,能讓他懂事些。” 皇甫玉琛冷聲道:“令郎當日在留仙居調(diào)戲本公子和夫人,梅大人就不怕我們殺了他解恨?以我二人的本事,想不著痕跡地解決一個人,絕非難事。” 梅天舟搖頭,淡淡一笑,“羅少俠不必故意如此說。自從兩位在留仙居和犬子起了嫌隙,本官就派人調(diào)查了兩位,可以確定二位雖然武藝高強,但并非恃強凌弱之人,反而不畏強權,好打不平,實乃真君子。我相信二位并不會這么做?!?/br> 皇甫玉琛微微點頭,嚴格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對搓,“這個,這個忙我們總不能白幫吧?” 皇甫玉琛被故意做出的貪財表情逗得暗自發(fā)笑。 “當然?!泵诽熘蹚男浯锬贸鲆粋€灰色的錢袋,“這塊玉佩是祖?zhèn)髦畬殻瑑r值在五百兩以上。還請二位收下?!?/br> 嚴格無意中瞥見他里衣的袖口上還有一塊補丁,擺手道:“在下和梅大人開個玩笑而已。梅大人清廉之名遠播,能幫上梅大人的忙也是在下二人的榮幸。我們正打算去游湖,梅大人若是實在過意不去,不如就幫我們付了船錢?!?/br> “這……”梅天舟看他們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點頭,“那就多謝二位了。梅福?!?/br> 梅福拿出一錠五兩的銀子遞給嚴格。 嚴格道:“我們今天晚上還有些事要辦,明天一早我們就動手,事情辦妥后會立即告知梅大人?!?/br> “有勞二位少俠了?!泵诽熘鄣?,“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留在那邊的民宅里,他們出發(fā)前也會給我傳信?!?/br> 交代妥當后,嚴格和皇甫玉琛先一步離開。 嚴格道:“梅天舟為了他這獨子也算是煞費苦心了?!?/br> “只可惜清廉之名因為不成器的兒子而染上瑕疵?!被矢τ耔〉?。 此時,梅楚西還在威武鏢局里發(fā)脾氣,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他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他從來沒見過嚴格那么討喜的人,也沒見過哪個男人像皇甫玉琛那么威武霸氣。他想得到他們。欲望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如果不能好好地控制,就會像病毒一樣蔓延。 “外公,您是不是故意隱藏了實力?您怎么可能連一個小子都打不過呢?”梅楚西埋怨地看著郭盛威。 郭盛威即使再寵愛他,也被他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他打不過嚴格在眾人面前丟了臉讓他已經(jīng)夠惱羞成怒了,他這外孫偏還火上澆油。但他又不能對他的外孫說:是,我是打不過他。 他只能說:“好了,外公看得出那兩人的江湖背景一定不淺,暫時還是不要招惹他們?yōu)槊睿悦饨o威武鏢局帶來麻煩?!?/br> 梅楚西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沒有指望了,連外公都打不過嚴格,他又能有什么辦法?但心里的不痛快不發(fā)泄出來他就不舒坦。這時,他想起之前見過的圣女,冷卻的心又火熱起來。 “好吧,外公,是楚西不懂事,讓您為難了。楚西給您倒茶賠罪。” 郭盛威看他總算想明白了,欣慰地點點頭,“好,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