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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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見繡心默然的模樣,知道她心底里不舒坦了,但也沒辦法,做娘的總得先教與她,若是不教好,過了門,當(dāng)了別人的媳婦,想教也晚了。 “另外,這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不喜歡偷腥的。就連你父親……”江氏頓了頓岔開了話題,“這樣的事兒你避免不了,有時候就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外頭的女人侵害不到你的權(quán)力,你也就當(dāng)沒看見。另外,不得已時,你把身邊的丫頭開了臉給他,他反倒能收收心,還能多疼你一些。你房里的幾個丫頭,論顏色,琴香是最好的,性格也好拿捏,她是最合適的,只是你且小心著些,只能讓她在你那幾天的時候近爺們的身,其他時候她若是想背著你爬床,你且趕她出去便是了,曉得了?” 一席話說下來,說得繡心緊皺了眉頭,心中對愛情的那點子幻想差點給擊個粉碎,不由得道,“母親多慮了吧?我瞧著父親對你也是極好的?!?/br> 江氏的臉色變了變,半晌才道,“那也只是表面功夫,給我的一點敬重罷了,你當(dāng)我真能管得住你父親?” “母親,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繡心敏感地感覺到江氏談及父親時,語氣很不對,不像往常那般濃情蜜意,反倒含了些憎惡。 “沒什么事?!苯厦銖?qiáng)笑道,“莫擔(dān)心了,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罷。” “嗯。”繡心應(yīng)道。 江氏服侍繡心睡下了,才讓蘭香滅了燈,回了主院里。 又過了幾日,大夫人馮氏帶著房里的大丫鬟桂香來了繡心的小院子,繡心趕忙把書放下,起身迎過去道,“大伯母來了,不曾遠(yuǎn)迎,實在失禮了?!?/br> 馮氏道,“好姑娘,這么久,大伯母也不曾來瞧瞧你,才真是我失禮了呢。最近府里新進(jìn)了一批錦緞還有女孩兒們?nèi)粘4鞯氖罪棧仪蚁饶脕斫o你挑挑,另外還有靈州快馬運過來的草莓和櫻桃,我知道你愛吃,特意拿過來先緊著你呢?!?/br> “大伯母客氣了?!崩C心心底暗暗詫異,自己與馮氏平時也不過是泛泛的交情,面上的功夫罷了,如今怎么忽然客氣起來了。 馮氏拉著繡心的手關(guān)懷備至,問寒問暖,扯了好大一篇閑話才引入正題,“哎,說起來,我家二姑娘可真是命苦。先前與謝家訂了親,誰知道卻憑空冒出來一個錢小姐。我家怡心一是看不開,選了條死路,好在死里逃生,活了過來,原本是要到廟里去求個好簽,求菩薩保佑賜段好姻緣,可誰知道又出了那檔子事兒。我家怡心若是不嫁入孫家可怎么自處?可這孫家小半月了都無甚動靜,急得我和老爺頭發(fā)都白了一半兒?!?/br> 馮氏擦了擦眼角的淚接著道,“繡心,你是個好心腸的姑娘,怡心與你可是嫡親的姐妹,。眼見著她出了這等事,繡心你忍心不幫忙嗎?” 繡心徹底明白馮氏的意思了,臉上的笑容緩了緩,道,“大伯母的意思是?” 馮氏笑了笑道,“你母親不是有個嫡親meimei嫁的就是孫家的二老爺么?我可是聽說在孫家正經(jīng)管家的可就是她,在孫老夫人面前可是頗受看重,假若你能和你母親說一說……”馮氏頓了頓,露出討好的笑來,“讓她meimei在孫家老夫人面前提一提的話……” 繡心暗想,這馮氏大略是先去求了母親,母親拒絕了她,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來了?這大房的人還真是有趣得很,先是設(shè)計搶走了我的未來夫婿,結(jié)果弄巧成拙嫁不進(jìn)去,出了這樣的事兒,原本他們自吞惡果也就罷了,居然讓我從中斡旋?這馮氏打量我還真是那好拿捏的主兒?原本我處處忍讓,是不想同她們計較那些,如今真是欺人太甚了! 繡心心中如此想,面上卻道,“大伯母放心,我自去同母親說一說。不過母親平日雖偏疼我一些,大事兒上卻不大聽我的意見,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馮氏喜道,“那真是多謝你了。若是成了事,大伯母定要重重地謝你?!?/br> 繡心送走了馮氏之后倒真的把怡心的事兒同江氏隨意提了提,“如今眾人皆知我們崔家與孫家二爺有些首尾,孫家那頭若真不娶了怡心,這怡心要么在娘家做一輩子老姑娘,要么剃了頭做姑子去了。這孫家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江氏道,“這事兒可不單單是我meimei在里頭起事,我聽meimei說孫家大老爺大夫人也是不肯的,就連孫家的二爺孫佩芳亦是不肯。前幾日,咱們家大老爺去同孫家商議,孫家也沒給個結(jié)果,只是拖著。這事兒沒那么容易善了?!?/br> 繡心嘆了口氣,“怡心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br> 江氏冷哼一聲,“那是她自作自受。” 又過了小半月,孫家那邊總算有了動靜,派了媒人上門提親,大房里的人喜不自勝,俱都迎了出去。誰知道,聘書拿出來,卻不是迎娶正妻的檄文,上頭明明白白地寫了“納妾”二字。 崔正俞當(dāng)即面色就變了,氣得面如金紙,將聘書扔在地上,怒道,“這孫家也實在欺人太甚!我堂堂的嫡出小姐,怎么能去給人做妾?”馮氏亦是哭泣不止,當(dāng)場暈了過去。她的貼身丫頭桂香大驚,“大夫人!大夫人!” 經(jīng)此一事,馮氏躺在床上足足病了月余。而崔正俞迫于無奈還是答應(yīng)了孫家的提親。因為怡心不僅是被人退了一次婚,又傳出了那等不好的名聲,倘若不嫁給孫家真真沒個去處。 這些事弄得整個崔府人仰馬翻,沒個安寧。繡心的小院子里倒沒受波及。她正一日愁過一日,這李玉芝不知為何,足足一個月了都沒上門提親。按說,這孫佩芳娶了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女兒為正妻,又娶了崔怡心為妾,李玉芝應(yīng)該毫無顧慮才是啊,為何遲遲未動呢?難不成是遇見了什么事? 繡心在這邊日夜擔(dān)心,李玉芝那邊也是愁悶非常。 李玉芝因成了王甫生的得意門生,故而經(jīng)常出入王府,與王甫生,王朝宗過從甚密。那日他照常入得王府,王甫生進(jìn)宮面圣去了,王朝宗便設(shè)宴款待于他。王朝宗不比他父親的性子,又正值少年,與李玉芝又投契,便沒了那些個繁文縟節(jié),直接同李玉芝稱兄道弟,推杯換盞,聊得不亦樂乎。 兩人皆醉得很了,王朝宗與李玉芝便嘻嘻哈哈地一齊互相攙著往臥房里去了。 王甫生膝下只有一子,自小又失了娘親,故而是帶在自己身邊親自教養(yǎng)的,李玉芝的臥房與王甫生的臥房相通,中間只隔了一小門而已。王朝宗帶著李玉芝往自己臥房里走,倒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起來。李玉芝還未醉得那般狠,勉強(qiáng)站起身環(huán)視四周,見西側(cè)有一小門,便推了門進(jìn)去,見那里亦是一間男人臥房的模樣,屋內(nèi)的擺設(shè)也簡單,書桌上擱著少許書,墻上掛著幾幅字畫。李玉芝也未深想,還當(dāng)這間房也是李玉芝的呢,便躺在床上睡了。他也醉了,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隔了個把時辰,李玉芝醒了過來,揉了揉太陽xue,坐起身來,見被褥底下露出一截子粉紅色的布料來,他心內(nèi)驚疑,掀開被褥,拿起那團(tuán)布料展開一看,居然是一條粉色的蓮花圖樣的百褶裙。李玉芝暗想,難不成這是朝宗兄相好的姑娘的東西?一邊想一邊瞧,見裙擺的腰際上居然繡著一個娟秀的“崔”字。 崔? 李玉芝大驚,這難道是崔家的東西? 一面擱下裙子,又見里頭還有一條手帕,李玉芝拈起一看,見那白手帕的右下角繡著一個娟秀非常的“繡”字。這必是女子的貼身之物,而這個繡字必是女子的閨名了…… 等等,崔,繡…… 李玉芝登時怔住,仿若被雷劈中,疼得他腦仁都快蹦出來!崔繡心!居然是崔繡心!繡心居然與王朝宗有私!居然連女子這等貼身之物都有了! ☆、第10章 壽宴 第十章壽宴 自在王朝宗房中發(fā)現(xiàn)了繡心的貼身物件之后,李玉芝的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悶得他喘不過氣來。屢屢想要問王朝宗,奈何這樣私密的事兒著實不好開口,只得旁敲側(cè)擊地問,“朝宗,不知你與崔家的人是否熟悉?”王朝宗一愣,“李兄為何問這個?”李玉芝勉強(qiáng)笑道,“這個……我這馬上要去吏部任職,崔家根深樹大,提前熟悉一下總是好的?!?/br> 王朝宗道,“你指的是清河崔家?崔家家支龐大,光是旁系就有數(shù)十只,這嫡系一支正是以當(dāng)朝左丞相崔進(jìn)易為首?!蓖醭跊_李玉芝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睛,“他呢是我爹的死對頭。這崔家旁支嘛,當(dāng)屬崔御史一支最為強(qiáng)勁,除了崔正俞、崔正凱之外,這崔家的小輩們也多是人中俊杰,崔祺鴻你認(rèn)識的,與我們是同一屆的進(jìn)士,如今被分入了大理寺,前途遠(yuǎn)大啊?!?/br> 李玉芝試探著道,“不知你與崔家子弟的交情如何?” 王朝宗道,“還算不錯,崔祺鴻、崔靖鴻、崔慶鴻幾個與我都算熟稔,以后同朝為官,這幾個人都須得好生相處才是?!?/br> “那……”李玉芝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艱難吐字,“那你可曾見過……崔家的女眷?” 王朝宗狐疑地看他一眼,“怎的好好地問起了崔家的女眷?”王朝宗長長地哦了一聲,轉(zhuǎn)了語調(diào),戲謔道,“難不成是李兄你看上了哪位崔家小姐,跑我這兒來打聽了?” 話已至此,李玉芝只得強(qiáng)笑,“朝宗你說哪里的話,世家千金的小姐我?guī)讜r能見得到,哪里就能看上誰了呢?” 從王朝宗嘴里沒有問出個結(jié)果,這事兒就這么懸在了李玉芝的胸口,揮之不去,壓得他心口疼。鐵錚錚的物證擺在那里,實在沒有什么可辯駁的,就算弄清楚來龍去脈,恐怕也只是增添一分酸澀不甘罷了。朝宗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是王家嫡子,哪里是自己能比得上的?一時又想起當(dāng)初在正覺寺的許愿樹下,佳人那明媚的笑容,真真是痛上心頭。 漸漸地,因了這份猜忌,李玉芝竟連王朝宗都疏遠(yuǎn)了,大不如從前親近。 而崔府這邊,因崔怡心的婚事鬧得雞飛狗跳之后,總算是平歇下來,崔怡心這回居然安靜得很,既沒有尋死覓活,也沒有打罵下人出氣,反而是安安靜靜地呆在院子里。這實在令繡心大為驚異。沒過多久,成婚的日子亦定下來了,五月初八。而孫佩芳與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女兒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八,足足晚了一個月進(jìn)門。 做人妾室,原本就低人一等,饒是討得夫君歡心也得給主母磕頭。華朝最重嫡庶長幼之分,為人妾室的,生的兒子女兒也是低人一等,終身受制于人,怎能不憋屈。崔怡心也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又過月余,繡心一日比一日焦灼,真真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身處深閨又不能往外遞信,沒得辦法,繡心只得把自己的婚事委婉地同江氏提了一提。 江氏道,“我自是有心將你嫁給一個寒門出身的進(jìn)士,奈何你父親遲遲不肯應(yīng)允。按說,如今你也滿十五了,怡心也給人去做了妾。你的婚事的確也該定下來了,再拖也說不過去??墒牵愀赣H似乎還在猶豫,不知在盤算什么?!?/br> “父親到底意欲何為?”繡心急了,想要直言又給咽了回去,華朝男女之間在成婚之前是最忌有私的,繡心即使再著急也不能說出想要嫁給誰這樣的話來。 “總需得再等等,你父親那邊我替你去說。你且放心,為娘定會盡心為你擇一門良婿?!苯项D了頓道,“我兒,最近怎的瘦了這樣多,要不要請陳大夫替你看看,莫不是生病了?!?/br> 繡心這幾個月吃不香睡不穩(wěn),整日犯愁,臉上的軟軟的肥rou都消下去不少,下巴都尖了,越發(fā)顯得眼睛圓溜溜地大。 繡心心知自己是思慮過重所致,便笑道,“母親,無事的,許是天氣漸漸地?zé)崃?,這幾日多補(bǔ)補(bǔ)就好了?!?/br> 江氏聞言自吩咐小廚房里的人每日替繡心燉上燕窩等滋補(bǔ)品。繡心笑瞇瞇地依偎在母親身邊,“母親我喜歡吃烤雞,每日能有一只烤雞么?” 江氏寵溺地點了點繡心的鼻子,“你個貪吃鬼,那些油膩之物,你還是少些為好,對腸胃不好。” 繡心道,“我少吃點就是了。若是吃不到我喜歡吃的,我可是吃什么都沒胃口?!?/br> 江氏道,“瞧你給我驕縱的成什么樣兒,看你嫁入婆家還能那么任性么?” 另一邊,因端懿長公主七十大壽即將到來,整個王府上下提前兩三個月便開始預(yù)備著了。王甫生對這事亦頗為上心,專門抽了時間就壽宴一事與端懿長公主商議。 王甫生侍立在側(cè),神態(tài)恭敬,“祖母,您七十大壽馬上到了。圣上為此特有賞賜下來,包括玉如意一對,金玉枕一個,金絲福祿雙面繡一幅,冰蠶絲錦緞十匹,另有西域進(jìn)貢的天山雪蓮一對,千年靈芝一對……” 端懿長公主雍容地抿了口茶道,“好了,我都曉得了,也難為圣上還惦記著我這個老太婆。今年我也不想大辦,簡單些便好,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動了。只是這宮里的人,列位親王家的,還有這世家的許多人必是要到。我尋思著,壽宴也不必循著往年的例,只做兩日便好,第一日嘛,自然是招待宮里的還有親王家的,第二日,招待世家大族的,謝、孫、崔、江家的嫡系還有重要的旁支都得邀請到,這官場上來往的,還有素日相好的都要考慮齊全了?!?/br> “孫兒知道,祖母放心?!蓖醺ι谅暤?。 端懿長公主瞧著王甫生,微微一笑,“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今年做壽宴預(yù)備了多少銀子?” 王甫生道,“今年預(yù)備了八萬兩銀子,其中三萬兩銀子是戶部專撥下來的,還有兩萬兩銀子是宮里賜下來的?!?/br> 端懿長公主皺眉道,“怎的比去年還多了兩萬兩銀子?” 王甫生道,“今年與往年不同,祖母今年七十整,已到古稀之年,宮里宮外原都重視,再加上咱們府上里里外外都得翻修一遍,一應(yīng)用具該增添的增添,該更換的更換這些俱都要使銀子。另外,孫兒私以為,咱們不如在壽誕期間派發(fā)一萬石糧食給京城周邊的乞兒和流民,一則為祖母積德行善,二來咱們王家的體面和名聲也都全了,豈不是兩全其美?!?/br> 端懿長公主聞言點點頭,“你考慮得甚為周到,就按你說得辦?!彼D了頓頗有深意地看王甫生一眼道,“你早已過了而立之年,朝宗他母親去了也有多年。你房里執(zhí)掌中饋之人缺了這十余年,總不能一直讓王嬤嬤替你管著家里事兒,長久以來像什么話,沒得讓外人笑話。你總得娶一門繼室才像個樣子,不知這事兒你是如何想的?” 王甫生拱手低頭,莫名就想到了某個人那雙淚汪汪的眼睛,嫩滑的小唇還有小巧可愛的鼻子,不由得心弦一動,只是面上卻神色未變,依舊用平淡的語調(diào)答,“祖母說的是,只是孫兒近來忙于政事,實在無暇去考慮自己的婚事,這事兒不如過段時間再議?!?/br> 端懿長公主聞言猝然變色,語氣急了起來,“忙?你忙得連娶一房媳婦的時間都沒了?還是你房里的那幾個在鬧騰?你可是我們王家的中流砥柱,年紀(jì)輕輕就已位極人臣,這點事兒還能想不明白?你房里的那幾個俱是小門小戶人家拿不出手的,難不成還想覬覦中饋之權(quán)?特別是那一個!”端懿長公主似乎極不愿意提及那個人,“當(dāng)初你做下那檔子糊涂事兒,鬧得全天下都知道,丟盡了王家的臉面。這事兒過去也倒罷了,她若是還想鬧出個什么風(fēng)浪,小心我把她逐出去!” 王甫生見端懿長公主氣得連連咳嗽,忙低頭苦苦認(rèn)錯,“孫兒知錯,當(dāng)初那等孟浪的事皆因?qū)O兒年輕不懂事才做下的,如今斷斷不能糊涂至此。孫兒的婚事,不如祖母替我先相看著便是?!?/br> 端懿長公主這才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緩聲道,“這便好。你房里人丁單薄,娶了這一房媳婦之后,若是還能讓我接著抱幾個孫子,老太婆我可就有福氣嘍。” 王甫生垂首道,“祖母說得很是,孫兒一定照辦。” 一月之后,端懿長公主壽宴,成了京城近來最為熱鬧氣派的一件事,就連宮里的皇后都特特帶了太子以及幾位公主前往王家賀壽,其他親王、皇子、郡王等百余人俱都到齊,一時熱鬧非凡,王家的勢力之鼎盛可見一斑。第二日,各世家以及在京城的各位官員俱都攜家眷到賀,兩日來光是賀禮都堆滿了三間屋子,宴席更是如流水一般,歡聲笑語不絕。 出席這種場合素來只能是正房夫人帶著嫡女前往,故而敏心便不能前來。而怡心最近稱病不出,雨心又太小,故而整個崔家出席的女眷不過是馮氏、江氏、還有繡心三人而已。三人共乘了一輛馬車前往,丫鬟婆子俱都跟在車旁侍候。 按照華朝的規(guī)矩,照例男客往東面進(jìn),女客往西面進(jìn)。繡心所坐的那一輛馬車才將將停下來,就有一個通身氣派的仆婦迎了上來。馮氏將大紅色的拜帖遞了過去,那仆婦行了一禮道,“崔大夫人,崔二夫人,崔三姑娘,請隨我來,壽宴還未開始,我先帶諸位前往內(nèi)室歇息?!?/br> 馮氏、江氏及繡心道,“多謝嬤嬤?!?/br> 三人隨著那仆婦沿著長長的回廊往里走,馮氏與江氏皆都斂聲屏氣,繡心到底小孩兒心性,一雙眼睛偷偷地瞄了瞄四周,只見這王家的擺設(shè)以及建筑都非尋常人家可比,甚而超過了清河崔家的府邸,在心底略略驚訝了一番,這王家可真是和皇宮差不離了。一邊想,一邊走了兩刻鐘左右才至了一處內(nèi)院,那帶路的仆婦道,“列位權(quán)且在這歇歇,喝喝茶,吃些點心,有什么需要的,只需說一聲兒便好,外頭的丫鬟們在外頭侍候著呢?!?/br> 江氏又道了一聲謝,三人俱入得院內(nèi)。 ☆、第11章 歡聚 第十一章歡聚 三人進(jìn)得院內(nèi),就見大院子里鋪了成排的梨花木小桌子,桌子上都呈放著點心、瓜果之類的零嘴兒,夫人小姐們?nèi)齼蓛傻貒谝惶幷f笑,熱鬧非凡。馮氏江氏帶著繡心進(jìn)得門來,即刻就有一位盛裝的夫人迎上來,滿面笑容,“jiejie,這樣久了,總算見著你一面了。瞧瞧咱們雖是姐妹,可聚在一處的時候還真是少之又少,今日難得定要好好敘敘話兒?!?/br> 江氏道,“你要忙著管家,哪里像我閑人一個,我也不好多叨擾啊?!?/br> 繡心行了一禮道,“姨母安康?!?/br> 孫二夫人笑著應(yīng)了聲好,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馮氏,略略笑了笑,“崔大夫人,以后你家怡心嫁入我們孫家的門,我們也算是親戚了,以后也得多來往才是?!?/br> 馮氏略微有些尷尬,“孫二夫人說的是,的確該多來往。”其實,嫁給人家為妾哪里算得上什么親戚呢,自己這個女兒怕是毀了。 四個人又說了會兒話,馮氏便訕訕地去一旁找其他夫人說話去了。孫二夫人見馮氏走遠(yuǎn)了才冷哼一聲,“也不知平日里是怎樣教養(yǎng)女兒的,竟養(yǎng)出那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來。” 孫二夫人平日里雖治家有方然而不論對上還是對下皆是溫和有禮甚少這樣疾言厲色,江氏不由得道,“二姑娘做事的確出格了些,但聽你這樣說,不知里頭還有什么內(nèi)情不成?” “jiejie?!睂O二夫人壓低聲音道,“你是不知,那日在正覺寺,我家的二爺在后山?jīng)鐾?,聽見女子的呼救聲便帶著個小廝往外頭去瞧,正正瞧見你家的二姑娘。二爺見她傷勢不重,加之男女授受不親,便想著回轉(zhuǎn)去叫一個丫鬟過來扶她。誰知她居然拽著我家二爺不放手了。二爺迫于無奈才把她背了起來。他原著想把她放在個沒人處,莫教人看見,一則對姑娘名聲不好,二來自己也不好脫身。誰知才背了幾步路,就見馮氏幾個人往那頭走過來,真真是賴都賴不掉,當(dāng)真是無恥之極,還是世家千金呢,做出這等奪他人婚姻的事來?!?/br> “原來是這樣?!苯蠂@道,“我原先還疑惑這孫二爺怎的做出這些沒分寸的事來,跟未出閣的小姐授受不親,還教人看見了。照你這樣說,這從頭至尾,恐怕都是馮氏等人設(shè)計好的?!?/br> “正是?!睂O二夫人道,“做姑娘的沒個臉皮,做母親的也沒個腦子,也只配給人當(dāng)個妾了?!睂O二夫人又牽著繡心的手道,“我家繡心近年來生得是越發(fā)好了,瞧著皮膚嫩的,掐得出水來似的,我家二爺是沒福氣了,也不知哪家的公子能有福氣把我家繡心娶了去?!?/br> 繡心嬌聲道,“姨母……” 孫二夫人笑道,“哎呦,還害羞了呢?!?/br> “我家繡心的婚事還早著呢,現(xiàn)下也沒個頭緒。且先看著罷。”江氏頓了頓轉(zhuǎn)了話題,“還未恭喜你呢,你家老爺這回中了狀元,定能得圣上重用。只是不知你家老爺這回將往何處任職?” 孫二夫人道,“目前是定在刑部。他原本沒這些個上進(jìn)的心思,學(xué)問雖有,也不過是舞文弄墨,寫寫詩作作畫,如今忽然上進(jìn)起來,自然也是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