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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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堂下的王甫生垂首,低聲道,“至此,沒無一事不如了祖母心愿,孫兒如今只有這一個心愿,我,要接回繡心?!?/br> 端懿低低嘆了口氣,“那丫頭就對你那樣重要?” “她,是孫兒的命?!?/br> 端懿身子微微一震,緩聲道,“你焉知那姑娘愿意隨你回來?就算她愿意隨你回來,你可想好怎么安置她?甫生,你別忘了,如今你已有了正妻,她回來也只能是妾?!?/br> 王甫生抬起頭,目光灼灼,“祖母,你莫忘了,我還可以休妻?!?/br> “你!”端懿怒不可遏,“你大膽!” 王甫生臉色未變,“如今的孫兒顧不了那么多?!?/br> 端懿攥緊了手掌,“你大了,祖母管不了你了,可是你莫忘了,玉瀾可是謝家家主的嫡女,不是你能說休棄就休棄的人。” “那繡心呢?”王甫生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眼底含著難以掩藏的痛苦,“那繡心呢?繡心何其無辜,那時候,她的肚子里還懷著我的孩子!” 端懿的喉嚨口仿佛被誰扼住了一般,“甫生……” 王甫生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拱手道,“祖母,孫兒逾距了,孫兒告退。” 回至東院正房,一推開門便見著拿著一本書坐在書案前讀書的謝玉瀾。謝家女名不虛傳,蕙質(zhì)蘭心,才華滿腹,氣質(zhì)如空谷幽蘭。她什么也不做,只需靜靜地坐在那里,便獨成一幅畫兒。 見到王甫生推門進(jìn)來,謝玉瀾將書擱下,站起身微笑著迎了上去,“夫君?!?/br> 王甫生對著她艱難地勾了勾唇角,“玉瀾,還未歇息?” 謝玉瀾微笑著道,“夫君你還未歸,玉瀾怎能獨自歇息?夫君可要飲茶?”說著,謝玉瀾便替王甫生斟了一杯茶,雙手端著遞到王甫生面前。 謝家女一言一行,實在讓人無可挑剔。 可是,這樣的謝玉瀾,卻讓人覺得虛假,無比虛假,就像一個假人,按著既定的套路在演戲。 王甫生接過她手中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我要去一趟郴州?!?/br> 謝玉瀾表情未變,只是云淡風(fēng)輕地哦了一聲,“夫君要接回繡心meimei了?” 王甫生抬起頭,掃視了她一眼,“玉瀾真是冰雪聰明之人?!?/br> 謝玉瀾的臉上浮起一個虛幻的笑,“是么?那夫君既準(zhǔn)備接回meimei,那么玉瀾恐怕要功成身退了。” 王甫生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才道,“委屈你了?!?/br> 謝玉瀾輕輕哼了一聲,“我不過是爹爹與你之間聯(lián)合的籌碼罷了,如今大事已成,我自然該功成身退,談何委屈?” 王甫生道,“你準(zhǔn)備如何?” 謝玉瀾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碧綠色的茶水在杯中微微起浮,“自然是回我的水月庵,我原本就屬于那里。” 自成婚之后,謝玉瀾與王甫生表面恩愛有加,相敬如賓,而事實上,兩人從大婚之日起便是謝玉瀾?yīng)氉运诖采希醺ι鸵屡P在矮榻上。這是一場,兩人都不愿不想的聯(lián)姻。謝玉瀾這般冰雪聰明的女子,從大婚的第一天開始便知道,她與王甫生的這一場婚姻,會隨著王權(quán)的落定而分崩離析。 七日之后,郴州。 如今這時節(jié),已是春末夏初。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繡心的衣裳已經(jīng)穿得很是單薄了,至了午后仍是覺得有些熱。午睡時,翠香便在旁打扇。 繡心照例歇了一個時辰,翠香見繡心醒了,忙沖外頭喊了一句,“蘭香,姑娘醒了?!?/br> 蘭香用托盤端了一碗雪耳紅棗羹進(jìn)來,“姑娘可要用些雪耳紅棗羹?” 繡心驀然睜開眼,忽覺眼前射入一道迷蒙的光,那光亮是模糊的,但是卻那樣明亮,讓繡心驚喜得喊了一聲,“光,蘭香!蘭香我能瞧見一絲光了!” 蘭香聞言亦是喜上眉梢,“真的?我這便去著人叫馮御醫(yī)來瞧!” 馮御醫(yī)細(xì)細(xì)替繡心瞧過之后,喜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姑娘的眼疾能見著光亮,相信不日便能復(fù)明了,只是姑娘久未見光,眼睛之上最好要覆一層白紗,以免光線太強,上了眼眸?!?/br> “嗯,我曉得了?!崩C心喜不自勝,對著馮御醫(yī)拜倒下去,“繡心多謝馮大人救治之恩?!?/br> 馮遠(yuǎn)征忙扶著繡心,“老夫哪里受得起姑娘這樣大的禮,姑娘快請起來罷。只要姑娘能復(fù)明,便不枉老夫千里迢迢趕至郴州,如今算是功德圓滿了?!?/br> 繡心聽馮遠(yuǎn)征說話有異,疑惑地問道,“千里迢迢趕至郴州?馮大人難不成是受人所托?” 馮遠(yuǎn)征知曉自己說漏了,便干脆直言,“是王大人拜托在下趕來郴州為姑娘診治的?!?/br> 繡心的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只覺得太陽xue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動,“王……王大人?哪個王大人?” 馮遠(yuǎn)征一笑,“姑娘這不是明知故問么?當(dāng)然是王甫生王大人,難不成這世上還有哪個王大人能讓我正五品院判辭去官職千里迢迢來至郴州為姑娘治病?” 繡心臉色突變,“馮大人,我身子不適,先告退了?!?/br> “姑娘!” 繡心回轉(zhuǎn)身,慢聲道,“大人還有何事?” 馮遠(yuǎn)征道,“王大人待姑娘一往情深,當(dāng)初做出那般決策也是情非得已,姑娘何不回頭一看呢?” 繡心嘴角勾起一個冷冷地弧度,“是,王家家大業(yè)大,更何況他已貴為攝政王,如今他肯回頭來,我自然該感恩戴德。” 馮遠(yuǎn)征見繡心這話說得很不像,便有些訕訕,沉默了一會子,拱手道,“馮某告辭了,姑娘好生思量罷?!?/br>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劃過臉頰,繡心知道那是她的眼淚。曾幾何時,她為了他,將一生的眼淚葬送。從她踏出王家門的那天起,她就決定,絕不為他再流一滴眼淚。 既然,早已決定拋棄,現(xiàn)在又何必回頭,不過在傷口上再撒一遍鹽罷了。 有輕柔的布料輕觸著繡心的臉頰,蘭香將手帕收入袖中,用白紗蒙住繡心的眼睛,在腦后系了起來,“姑娘會回頭么?” 繡心轉(zhuǎn)過頭,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以為呢?蘭香。” 窗外,笛聲緩緩響起,每日午后繡心歇完午覺,笛聲便會響起,風(fēng)雨無阻。 只不過,今日的曲子又是《望江月》。 這首《望江月》勾起了繡心太多的回憶,讓她的心緒開始紛亂了起來。她輕輕蹙起了秀眉,扶著蘭香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更新。 ☆、第822章 陌路 第八十二章陌路 這段日子以來,繡心若說一點動容都無那是騙人的??v使無關(guān)情愛,李玉芝能如此風(fēng)雨無阻地為她吹了足足兩個月的笛,實在讓她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只是,時至今日,繡心有太多的顧慮,以至于讓她裹足不前。 雖然大夫說她的身子沒有大礙,甚至眼睛也快要好起來。 但是,她仍然沒有要另嫁他人的打算。但是,她想,就像紫萱所說,她應(yīng)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旁人一個機會。她還記得,最初的最初,她費盡心機地想要嫁的人,就是李玉芝啊。 她扶著蘭香的手,一步步朝著笛聲的方向走去。 透過白紗,繡心只有光感,眼前一片模糊,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面前站著一個人,便止住了步子。 笛聲停了。 繡心聽到幾聲極淺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他轉(zhuǎn)過了身來。 然后她聽到了一個極低的驚呼聲,很急促,很短暫,但是仿佛受到了什么極大的驚嚇。 繡心握緊了蘭香的手,略緊張地問道,“怎么了,蘭香?” “啊,沒,沒什么,有一只蜜蜂飛過來,奴婢嚇了一跳罷了?!?/br> 繡心松了口氣,“原是這樣?!?/br> 蘭香接著松開了繡心的手,語氣干澀,“姑娘……奴婢,奴婢,先行告退了?!?/br> 繡心點了點頭,她要和李玉芝說的話,的確不方便第二個人在場。 那人似乎往前走了一步,繡心聽到了他清淺的呼吸聲,不知為何,她覺得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感到一陣攝人的壓迫,不由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福了福,開口喚道,“李公子?!?/br> 對面的人寂靜無聲。 繡心繼續(xù)道,“公子為我吹了兩個月的笛,公子情意拳拳,繡心感佩于心。只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繡心早已非當(dāng)日的繡心。公子怕是不知道,一年以前,我曾寫過一封信給公子……”繡心頓了頓,似乎有些難堪,“只是那時公子恰恰啟程前往郴州,這封信便未送到公子手中,被我母親送進(jìn)了爐灶當(dāng)中。這兩個月來,繡心亦在想,倘若公子能早一點來我崔家提親,又或者,公子能收到那封信,那一切是不是不一樣了呢?承蒙公子不棄,還愿意等著小女子,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 對面的人呼吸聲漸漸加重,似乎在強行壓抑著怒氣,又好似在壓抑著巨大的悲傷。 繡心有些疑惑,“李公子?” 對面的人依舊寂靜無聲,忽的,一陣涼風(fēng)掠過,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力道不重,卻登時讓她呼吸困難。 她立刻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李玉芝!從一開始就不是,李玉芝不會有那樣迫人的氣場!李玉芝是那樣溫柔俊雅朗月風(fēng)清一般的人物,如何會讓她感到壓迫? 她本能地用雙手掰扯著扣住自己脖子的鐵手,奈何她大病初愈,哪里有力氣,不過蚍蜉撼樹罷了! 是誰,會是誰?是誰要殺她?是誰敢在江府動手殺她!接著,繡心聽到了一聲壓抑著的,低沉的,沙啞的,帶著無限憤恨的男聲: “水性楊花的女人!” 王甫生! 竟然是王甫生! 他回來了,他一回來就要殺了她! 繡心這時反倒鎮(zhèn)定了,艱難地吐字道,“王、甫、生,怎么,上次我沒死成,居然勞動你親自來,掐死,我?” 他手上的力道漸漸地松了,但是卻仍然未放開她,聲音里是沉重的,帶著血色的憤恨,“才不過短短三個月,你就準(zhǔn)備琵琶別抱,重回舊情郎的懷抱里了?嗯?無以為報?”王甫生低低笑了一聲,仿佛嘲諷似的,“怎么,準(zhǔn)備以身相許?” 繡心的喉嚨里鉆入了大量的新鮮空氣,這讓她說話流暢了起來。同時,她的胸腔里有另一種東西在積聚,這種東西讓她恨不得渾身長滿怨毒的刺,狠狠地扎進(jìn)對方的心里。于是她冷冷地一笑,“是,我是準(zhǔn)備以身相許,我還擔(dān)心李郎嫌棄我呢。畢竟我早已經(jīng)不干凈了,不堪匹配?!?/br> “不干凈了?”怒到了極致,王甫生倒是笑了出來,“怎么,跟我睡過,你就覺得自己不干凈了?!彼偷氐拖骂^,瘋了一般咬住她的唇,狠狠地蹂躪,仿佛野獸在撕咬獵物,很快,有濃重的血腥氣在他們兩人唇齒之間蔓延。 繡心的唇被王甫生咬破,一滴滴的血珠在往外冒著。 他粗糙的手指在繡心的嘴唇上蹂躪著,聲音低沉得可怖,“怎么辦,你這里可不干凈了?!苯又种复拄?shù)叵崎_繡心的短襟,覆上了她的,用力地蹂躪了一番,然后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話,彷如惡魔的低語,“你這里也不干凈了……你全身上下哪一處沒有被我品嘗過?嗯?你覺得李玉芝會要你這樣的破鞋?” 繡心的臉因為氣憤變得通紅,她的全身都在顫抖。明明是初夏的天氣,她卻覺得自己冷得要命。她無力反抗,可是她卻總有辦法最大限度地激發(fā)他的怒氣,“李公子情深似海,如何會介意這點小節(jié),王大人你多慮了?!?/br> “崔、繡、心!”一個一個字,仿佛從牙縫里蹦出來的,他手的力道在逐漸收緊,再一次讓繡心呼吸苦難了起來。 來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繡心恐怕很難原諒他,可是他愿意等,等她回心轉(zhuǎn)意,畢竟是他先有負(fù)于她。他都想好了,即使她說再誅心的話,即使她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他要放下所有的自尊求她原諒。他為她吹了一首《望江月》,這首曲子,是他們二人關(guān)系緩和的起點。 可是,他沒有想到,也沒有料到,她微笑著朝他走過來,開口喚的卻是另一個人的名字!妒忌的火焰瞬間燃燒了他所有的理智。 繡心對著他笑,甚至說她無以為報,感慨命運無情,讓他們二人錯過! 真是綿綿情深!讓人動容??! “王大人想殺我啊……呵呵……”繡心居然笑了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地道,“先前、繡心沒死在、你的手里,王大人、心有不甘是不是?倒是勞煩、王大人千金之軀、不遠(yuǎn)千里趕來這里、掐死、一個小女子?” 繡心的一句話讓王甫生的理智有那么一瞬間的回歸。他徹底松開了手。 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身子也脫力似的,跪倒在地上,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來郴州,難道不是準(zhǔn)備不計一切代價追回繡心的?他現(xiàn)在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