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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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昨夜出了些事,皇太后徹夜未眠,臣女特來問個安?!痹茓刃σ庥?,目光凝在皇太后面上。皇太后稍挑了下眉頭,因摸不清她的意思,言辭間也加了小心,沒直接挑她禮數(shù)上的錯處:“哦,你倒有心?!?/br> “臨出端慶宮時恰見皇太后差了人來,說是臣女身邊的白萱不知怎的惹得皇太后不快了。”云嬋淺淺一福,“臣女順便將她帶回去便是,皇太后指明錯處,臣女來日好好教著。” 這番話可謂一反常態(tài)。不卑不亢的,完全沒有往日對皇太后的敬畏。皇太后很是靜了一陣子,俄而一笑,執(zhí)起茶盞來抿了口茶:“宮中禮數(shù),你也未必清楚到哪兒去,就不用你費心教她了。哀家替你把人發(fā)落了,著尚儀局挑個機敏的給你送過去就是?!彼p緩地說著,仿佛就是長輩關(guān)心晚輩一般。言罷聲音一揚,“來人?!?/br> “太后?!痹茓鹊恼Z氣沉了下去,在皇太后下旨前截斷了她的話。面上笑意如舊,“太后嫌臣女對禮數(shù)不夠熟悉,臣女可以請年長的宮人來教她,這可比太后差人去問陛下的意思動靜小多了?!?/br> 皇太后果然一震。目光中夾雜著惱怒與嘲諷抬眸看向她,一聲輕笑像是廢了很大力氣才逼出來的:“你說什么?” “臣女是說,臣女能自己解決好的事情,皇太后還是不要勞煩陛下了?!痹茓妊诖揭恍?,原就嬌好的面容上登添妖嬈,“臣女便是不懂朝政,也聽聞近來朝中事多得很——薛家被抄了,還有更大的世家牽涉其中。太后您為了這點小事去擾陛下,若惹得陛下一時心煩,在大事決斷上出了岔子,不就得不償失了?” ……她在威脅她?! 皇太后瞪視著云嬋,怒不可遏。其中仍還夾雜了些意外,沒有想到云嬋這一貫嬌弱溫吞的性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后您是不是覺得,為了個白萱不至于爭到陛下那里去?”云嬋仍笑睇著她,“臣女可是為您好。這白萱,是陛下為解臣女思家之苦特許入宮的,算是陛下的心意。太后您要發(fā)落無妨,若事后臣女過不去這坎兒,沒忍住到陛下跟前訴一番委屈,太后您說……陛下是幫您這在宮中一呼百應(yīng)的嫡母呢,還是護一護如臣女這般在宮中無依無靠的呢?” “你……”皇太后語中一塞,手指顫抖著指了她良久,中是狠狠地罵出了一聲,“賤|人!” “皇太后息怒?!痹茓嚷龡l斯理地又道,“這人若生氣……時常罵得越狠,便將自己心里的火躥得越高。太后您若氣急了,一時頭昏腦漲罰了臣女……皮rou之苦于臣女而言倒無妨,但擱到陛下面前,陛下會惱太后的,這您比臣女清楚?!?/br> “賤|人!”她話音剛落,皇太后便又罵了一聲,憤怒得連聲音都有些發(fā)了啞,“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到長樂宮來撒野!你這等狐媚子哀家見得多了,一個個的出身卑賤、仗著有幾分姿色便不知天高地厚……”她說得急了,咳嗽著緩了兩口氣,面色泛著紅又怒視著云嬋續(xù)道,“你倒是把陛下的心思拿捏得清楚,原來你當(dāng)真心思不干不凈……” “皇太后既然非要罵,那便罵吧。臣女心思如何也隨皇太后去說,臣女不辯就是?!痹茓葻o奈地一皺眉頭,“臣女也不擾太后了,有勞太后差人把白萱給臣女送回端慶宮來,臣女告退?!?/br> 云嬋頷首一福,轉(zhuǎn)身向外行去。沒走兩步,聽得皇太后憤怒到無法平穩(wěn)的聲音:“這小人得志的樣子!云氏,你且記得,在這宮里若論手段,你必定比不過哀家!” “臣女豈敢和皇太后一較高下?!痹茓韧A四_,清冷而笑著回了一句,停了停,續(xù)說,“但若論手段……您覺得,是您這和陛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能使的手段多,還是臣女宮外的兄長能使的手段多?禁軍都尉府審問的法子人盡皆知,馮子灝到底還是您的親侄子?!?/br> 點到即止?;侍笤诓辉谝膺@“親侄子”根本不要緊,可就算她不在意馮子灝的死活,也還得想想,若云意當(dāng)真順著云嬋的意思動了重刑,馮子灝熬不過去招出了更多事情可怎么辦…… . 云嬋回到端慶宮中,平心靜氣地為自己沏了茶??嗟綐O致的苦丁茶,細品之下,末尾又帶了一點點清甜,和濃重的苦味一起在口中縈繞著,一股詭異的美味。 今日,算是她進宮以來,膽子最大的一次了。其實數(shù)算起來,幼時在家的時候,她的性子決計稱不上“溫婉”。 云家家業(yè)不小,她雖是母親去世得早,可還有父親和祖母寵著。處事上常是“睚眥必報”不說,若碰上她不喜歡的人,便是對方?jīng)]惹她,她也想找對方不痛快。 進宮這幾年,到底是把性子磨平了。宮中之人她不敢得罪,皇太后她尤其開罪不起——便只得自己服下軟來,這情狀持續(xù)了五年有余。 可是“柿子撿軟的捏”,云嬋早就知道,只要皇太后不喜歡她,她再服軟也沒用。從前咬牙忍著,不過是因為沒人能幫她,除了忍沒別的法子。 現(xiàn)在至少有兄長,還有……他。 總歸是能硬氣些了。 . 珠簾輕輕一響,云嬋抬眸看過去,思索中目光有些恍然,緩了緩才定在來人面上,遂是笑道:“回來了?皇太后沒為難你?” “沒有……”白萱搖頭,舒了口氣,又驚魂未定道,“押奴婢去時那一干人倒是氣勢洶洶的,嚇?biāo)廊肆?,還道活不過今天了?!?/br> “嗤?!痹茓让虼揭恍?,一指身邊的坐席,“來坐。打聽到什么沒有?快說說。” “諾?!卑纵骖h首福身,依言過去落了坐,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些許神秘味道說,“毓秀宮那邊的宮人,都說這事蹊蹺得很呢……奴婢去打聽的時候,她們起先都是按著上頭的意思說的,可后來……又隱隱透出些別的話?!?/br> 作者有話要說:玩家【云嬋】已正式加入玩家【霍洹】的隊伍 玩家【云嬋】進入副本【長樂宮】,領(lǐng)取任務(wù)【氣懵皇太后】 玩家【云嬋】經(jīng)驗值 200 #副本之外的霍洹頭上莫名其妙地冒著數(shù)字一起漲經(jīng)驗,霍洹查看系統(tǒng)消息后一僵:擦!??!你過這任務(wù)有點早吧!??! #小嬋拎著掉落的裝備微笑歸來# o(*////▽////*)o 三更完成~~~明早的更新還是在早十點,后天再恢復(fù)成晚19:00吧~~ 關(guān)于v后的更新:阿簫一貫v后就會馬上開啟雙更狀態(tài),但最近三次元實在太忙了otz…… 于是雙更做不到t_t...不過就算忙死也絕對不可能斷更的,加更什么的我努力!時間允許我一定會加的! 會一直為坑品努力t_t…… ☆、第27章 裝哭 白萱說,馮家雖行事跋扈,可這次的事,毓秀宮中卻有不少人為馮氏不平。 圣旨已下,此事便是出了定論,這些個不平無法拿到臺面上說。隱隱透出來的意思,是馮、襲二人在外雖都禮數(shù)得體,但在毓秀宮外,總是馮氏待人更寬和些。從殿選至今也有些日子了,大抵因為襲氏是皇帝親口留下的人,巴結(jié)的人絡(luò)繹不絕,襲氏表面和順應(yīng)承著,言辭間中多有些得意,偶爾的目中無人也是有的。甚至在服飾妝容之類的事上,總刻意壓馮氏三分。 馮氏卻是沒這個心思和她一爭。開始是如何后來還是如何,衣著總是大方舒適,只在去向皇太后問安時才會著意添些點綴。 若論賞賜,襲氏從宣室殿得的多些、馮氏從長樂宮得的多些。不過馮氏在長樂宮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并沒有幾個人知道,她從來不拿出來炫耀。 襲氏則就相反了。 一番細節(jié)處的比較聽得云嬋眉頭輕鎖。這下毒之事,在她這外人看來,是二人頭一次的爭斗。可如此一說,這明爭暗斗倒是早就存在了。 但也不好就此斷言宮人們心中的偏頗是對的——焉知馮氏不是刻意而為,為的就是收買人心呢? 事不關(guān)己,云嬋不愿在這事上白費心思了。就此對襲氏多了兩分了解便是,想要一探此事究竟卻大無必要。 . 宣室殿中熏香清淡,檀木微香從小爐縈繞而出,在心頭旋著,讓人平心靜氣。 霍洹一邊看著奏章一邊聽著耳邊的進言,腹誹若沒這檀香寧神,自己必定沒這耐心繼續(xù)聽下去。 “臣恰好去問安,聽得嚇了一跳?!迸髓ぽp聲輕語地說著,手中將茶盞端了起來,交給旁邊的小黃門,示意去換新茶來。笑聲無奈地一搖頭,潘瑜嘆說,“錦寧長公主也是聰明,知道拿捏著陛下的心思,要挾皇太后。” 這話說得實在“到位”,沒指責(zé)云嬋哪里不好,贊了她一聲“聰明”,把罪名安得地道。 為帝王者,有哪個會容得下旁人利用自己的心思辦事。 潘瑜言罷靜等了半天,皇帝無甚反應(yīng),手中的奏章又翻了一頁。 直至看完了這頁、又翻了一篇過去,皇帝才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去傳錦寧長公主來。” 此事于皇太后而言決計是忍不得的。她那尊貴身份的光華近來在局勢變動下褪得很快,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允許云嬋去將她的軍。 她想看他的反應(yīng),而這回他若不表個態(tài),皇太后日后大約就要針尖對麥芒地很云嬋步步計較下去了。 . “長樂宮的事,實話,直說?!被翡“褌魉齺淼脑蛘f得言簡意賅,云嬋短怔之后當(dāng)即明白是皇太后告了狀,下意識地輕咳一聲,清了下嗓子。正一正色,頷首恭肅道:“臣女知道此舉必定惹惱太后,但也明白有此與否,太后都是不喜歡臣女的。不和已在,不過是暗地里不和還是拿到臺面上已不和的差別……對么……” 說道末尾有點氣息不足,一邊抬眸偷看一邊加了點不自信的疑問在里面。 霍洹“哦”了一聲,蹙眉忖度著:“似乎不太對。” ……哪里……不對了? 云嬋發(fā)著僵不敢再繼續(xù)說,等著他發(fā)話。霍洹支著額頭想了想:“太后不喜歡你的事不是早就擱到臺面上了?怎么是因此事戳破的?” ……似乎無可反駁? “咳……”于是云嬋不自覺地又輕咳了一聲緩解窘迫,繼續(xù)道,“是……所以臣女如何,于日后而言并無甚實質(zhì)差別,于白萱的性命卻有差別。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臣女自然先想如何救白萱……” “嗯,有理?!被实蹪M意地一點頭,二人一唱一和地互給臺階給得十分愉快。話語停了一停,對皇太后如何就此揭過不提了,霍洹話鋒一轉(zhuǎn),又問,“但誰許你拿朕的心思來要挾皇太后了?” 反是這話問得云嬋一滯,靜了會兒,誠懇反問:“臣女每句話是如何說的……陛下都聽說了?” 霍洹點頭:“聽說了?!?/br> 云嬋咬了咬嘴唇,又道:“那……哪句錯了?” 霍洹認真想想:說皇太后與她起了爭端,他多半會護她沒錯;她若在宮里受了委屈,云意完全有本事把這債還給馮家似乎也沒錯,不必做什么過分的事,只要查起案來足夠“認真”,就夠馮家日后后悔的了。 一時答不上來,云嬋觀察著他的神色便笑意更明艷了些:“若……若是沒錯,這便不是‘要挾’,是臣女給太后提個醒……罷了……” “……” 今天誰給她的膽子到處嗆人?! 霍洹胸中一悶,目光在她面上一脧,手指輕擊著桌面緩然道:“在長樂宮是‘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在朕這兒又是何處來的膽量?” “反正論心思必定敵不過陛下,還不如直言說了省事?!痹茓纫槐谡f著一壁覺得自己臉皮愈發(fā)厚了,頓了一頓,又補了句更合理的解釋,“陛下若要給皇太后出氣,‘當(dāng)眾’的效果不是更好?至少也該讓潘大人在場。既先屏退了旁人,就是……沒打算跟臣女計較吧……” 合著還得怪他給她這膽子了。 霍洹面色陰沉沉地站起身,一手端著茶盞一手負在身后。踱到她跟前,冷眼睇了她一會兒,負在身后的手伸了出來,輕一晃,將袖口往上晃了一些,繼而手指點到了茶盞里。 “……”云嬋垂眸瞧了眼蘸了水就往自己臉上劃的手指,禁不住往后一退,“陛下您……干什么……” “哎,別動?!被翡□局几M了一步,重新蘸了水有往她臉上劃,這回事另一邊,“‘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嘛?;侍筮@回必定記恨你了,這氣朕還得幫她出,可是又不能真罰你?!?/br> ——所以……他要她裝哭?。?! “潘瑜就在外面候著。”霍洹笑瞇瞇地繼續(xù)著,“就他那一貫愛爭功、愛夸大其詞的作風(fēng),你哭著出去,他一刻之內(nèi)必定稟到長樂宮去。” 慢條斯理地說得很認真,云嬋卻覺得怎么感覺都是他有意折騰自己玩。悲憤地苦著一張臉隨他弄著,忍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陛下……您這招……未免太假了?!?/br> 潘瑜是愛爭功,可他又不傻。神色如此正常、臉上掛著幾滴水就出去了,怎么看也不像剛哭過。若再互相說上幾句話,立時三刻就要露陷。 于是霍洹手上一停:“那怎么辦?” . 潘瑜懸著一顆心在外候著,心中有點犯嘀咕?;实酆吞蟛荒啦皇且惶靸商炝?,先前也出過幾次類似的爭端,他回回都護著云嬋,又或是假意責(zé)備實則袒護,回回都氣得皇太后無處發(fā)火。 這回…… 潘瑜自是和往常一樣盼著皇帝當(dāng)真問罪云嬋的,可靜下來想想自己又不太敢信。眼下皇帝連馮家都開始收拾了,還會顧及皇太后的面子? 在殿門邊上心緒難言地踱步轉(zhuǎn)悠著,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兒,抬眸一瞧,云嬋出來了。 潘瑜的步子一滯。 看著云嬋抽抽噎噎地往外走,眼眶泛著紅、時不時還拿帕子拭一拭眼淚……潘瑜簡直心中狂喜。 馮家近來不順,好歹沒再添件事給皇太后火上澆油。 “長公主安?!迸髓ど锨白髁艘灰荆兔柬樠?,“長公主這是……” “潘大人?!痹茓壬砸磺飞恚驗檫煅手?,話語說得十分艱難。別過頭去又擦了擦眼淚,云嬋深吸了口氣,“我……” 看她這么難過,潘瑜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再說什么了,忙又一揖,賠笑道:“長公主慢走,臣恭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