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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來的歪理。玉容卿撥開他,俯下身探男人的鼻息,四周風(fēng)雪不停,她伸出來的手很快就被凍涼,卻能感受到男人微弱的鼻息。 還活著。 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玉容卿喚兩個護(hù)衛(wèi)來把男人抬到拉貨的馬車?yán)铮屇袢フ湛础?/br> 莫竹出身江湖,最怕惹上仇怨,心有不愿,卻不能違背小姐的命令,不情不愿地牽動韁繩退后去照顧那人。 感知到近侍的絲絲怨氣,玉容卿跟過來安慰道:“總歸是條人命,能救過來是積德行善,救不過來也能給他個體面的安葬,總不至于遺尸荒野,做個鬼魂都無處依附?!?/br> 莫竹點(diǎn)頭,應(yīng)和著:“小姐您宅心仁厚,這人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才碰上您。若是碰上我,一定看都不看一眼?!?/br> 玉容卿搖搖頭,輕笑,“貧嘴?!?/br> 進(jìn)城直奔布莊,眼看著狐裘入庫,玉容卿才放心卸下?lián)?,留了兩個隨從跟老板算賬,其他護(hù)衛(wèi)結(jié)束這趟運(yùn)貨,開始了他們的年節(jié)休假。 回到玉府,莫竹去安置那陌生男人,玉容卿脫了厚重的貂裘回房泡了個熱水澡。 天上落雪不停,玉容卿洗去風(fēng)塵后,叫來留在府中的貼身侍女小梨為她梳妝打扮,鏡中的女子面若桃花,膚白貌美,因?yàn)閯倓偱莸臒崴瑁嫔戏褐鴾貪櫟募t。 去爹娘的院子里道過平安后,玉容卿自覺無事,想起了被自己帶回來的男人,不知道有沒有救活。 來到待客的挽風(fēng)小院,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踩在雪地上一步一個腳印,發(fā)出咯咯的聲響,頗有趣味。 走近屋子,手剛碰到門扉,便聽到里頭傳出陣陣叫聲,似是痛苦的呻、吟。 聯(lián)想到奄奄一息的男人身受重傷,玉容卿下意識以為是愛鬧的莫竹在欺負(fù)人家,忙推開門去阻止,入目竟是一個衣衫不整的長發(fā)美人被莫竹按在墻上。 那男人皮膚雪白,似乎是因?yàn)殚L時間的受涼,雪白中透著一點(diǎn)病態(tài)。洗過的長發(fā)被炭火烘干,又長又順披散在肩上,長發(fā)遮掩下的臉龐沒了初見時的污漬,又白又俊,儼然一個不染凡塵的仙人下凡。 寬松的白衫穿在他身上,腰帶都沒扎緊,衣領(lǐng)搭在肩上將落未落,整個人都被莫竹用蠻力按在墻上,半邊臉壓在冰冷的墻面上,眼睛緊挨著,看著可憐又叫人心疼。 “莫竹!”玉容卿喝住他。 小梨上前拉開莫竹,勸道:“莫竹你冷靜一下,小姐要生氣了。” 身后的人被拉開,美人的身子沒了重心,柔柔弱弱,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玉容卿忙上前扶住了他孱弱的身子,“你沒事吧?” 男人看著體弱纖瘦,玉容卿扶住他時卻感受到了十足的分量,自己僅僅到他的肩膀高,柔順的長發(fā)拂過她的面頰,帶著皂莢的清香,叫她想起了春日微風(fēng)。 真是個美人。 玉容卿在心底感嘆一聲,扶著人將他的衣裳攏好,遮住胸膛上被包扎好的刀傷。 靠在溫暖柔軟的身體上,鼻尖縈繞著花瓣的清香,男人無力的將身體壓上去,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識,任玉容卿喚了許久也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 這個莫竹,竟然趁著她不在欺負(fù)人。 “又搞事,我是不是慣著你了?!”玉容卿努力扶著高大的男人到床邊躺下,坐在床邊指著莫竹氣道,“你干什么欺負(fù)他?” 莫竹很委屈,他可是有武德的人,怎么會對一個傷者出手。 從天而降一口黑鍋,莫竹慌亂解釋,“不是的,方才我剛給他包扎好傷口他就醒過來了,什么都沒說上來就給了我一拳,我這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闭f著還指向自己的臉,隱約有塊紅色印記。 “真的?”玉容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睡顏嫻靜,同仙人一般美好又俊俏,連手都是雪白滑嫩,不沾陽春水,看著像有錢人家的公子,難不成也像她一樣有點(diǎn)防身的功夫 走到莫竹身邊,伸手戳戳他臉上的紅色印記,不出意外聽到兩聲哀嚎,同進(jìn)門前聽到的聲音一樣。玉容卿心有決斷,輕聲道了句,“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br> 莫竹受了委屈噘著嘴,“小姐要是心疼我,就讓別人照顧他吧。此人來路不明,離近了怕會惹上禍端?!?/br> 可以理解,謹(jǐn)慎些總是好的。 玉容卿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他的要求,“你去休息吧,這趟押貨你也沒睡個好覺,我來照顧他便好。” 府里會武功的都不太會照顧人,派侍女來又怕被突然醒過來的男人給欺負(fù),玉容卿兒時跟著大哥哥學(xué)過一點(diǎn)拳腳,防身足夠,結(jié)束這趟押貨,她也沒有多少事要忙,直到過完年節(jié),足夠男人養(yǎng)好傷了。 扔了燙手山芋,莫竹剛松一口氣便聽自家小姐說要親自照顧這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他立馬后悔了。自己不想惹麻煩,更不想小姐惹麻煩啊。 一改方才的嫌棄嘴臉,莫竹和善地笑道:“小姐,還是我來照顧他吧,畢竟我是男人,照顧起來方便一些。” 玉容卿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只一天而已,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再叫人去尋你?!?/br> 小姐總是過于好心。 莫竹感嘆著,自己也被小姐精心照顧過,拗不過小姐的好意,莫竹退下了。 已經(jīng)是午后,外頭大雪不停,屋中燒旺了炭火才暖和起來。玉容卿看著躺在床上的美人,面容中透著些貴人的氣質(zhì),也不知他為何遭了難,胸前這傷實(shí)在不輕,怕是要養(yǎng)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