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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小王爺一直與平陽王保持著書信來往,小王爺若是將他受傷的事告訴王爺,那王爺會怎么想他,萬一把他撤換掉,那他的前途可就毀了。 他的前途就在徐州城,他不可能放棄自己在這里的權力。 這樣想著,秦山便找了家客棧留宿,然后等到第二天去看大夫,把眼傷治好再回去面對小王爺。 第二天,蕭成天不亮就去將軍府外守著,卻發(fā)覺府中很不對勁,一直來回有人進出,看得見表情的人都著急忙慌的。 蕭成一身黑衣很容易隱藏,靠近一些偷聽到他們正在找秦山的下落。 真是奇怪,他還沒出手,怎么秦山就下落不明了呢。 得知秦山不在府中,蕭成便猜想他的去處,那個好色成性的,許是留宿花樓了,他去了花樓客棧,一圈下來,城東逛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秦山的影子。 直到天亮后,蕭成路遇李沅去書院,得知秦山受了眼傷,這才有了方向,沒一會兒就在一家藥鋪尋見秦山。 喝了湯藥扎了針灸,依舊沒什么起色,大夫斷言秦山的傷短時間好不了,“需要慢慢將眼球周圍的淤血化開”。 只是秦山等不了那么久,憤憤出門去,拐進巷子里,因為眼傷好不了而過于氣憤,把護衛(wèi)甩到了身后。 護衛(wèi)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兩人走了一小段路,秦山聽到了護衛(wèi)的腳步聲突然挺住,隨后“嗯”一聲,一個的腳步聲繼續(xù)跟上來。 這個腳步聲明顯不是他的護衛(wèi),秦山警惕著回身防御,“你是誰!本將軍可是徐州守將,傷我可是滿門抄斬的罪!” 蕭成低笑一聲,滿門?他獨身一人,那還有家人給抄斬。 他不受秦山的威脅,上前搏斗。腳步聲卻跟鬼魅一樣環(huán)繞在他四周,秦山不堪其擾,與他打斗起來。 因為視線模糊,秦山很快處于下風,隨即后腦一痛,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院子里來了一個人,秦山能碰到他輕盈的腳步聲,從院墻跳下,落地卻像樹葉一樣。此人必定輕功了得。 秦山轉(zhuǎn)身去看時,是熟悉的身影,白衣白面紗,那是玉家的贅婿。 秦山冷哼一聲,看著那人走到自己身前,然后,他松了自己口中的破布,秦山嘴上松快了,朝地上啐了一口,“你把我綁來,就不怕我抄了你的家嗎?” 站在破亂的房間中,李沅面無表情,抬手拍拍他的臉,“我知道你看不清我的臉。” 說罷揚起手來,朝他的臉上橫甩了兩個耳光,看似纖長柔嫩的手打起人來卻如同鐵掌一塊,直打得秦山臉上發(fā)麻,腦袋嗡嗡的響。 等臉上的麻變成火辣辣的痛覺,秦山眼前的朦朧就像化掉一般,視線一下子清晰起來。 練武之人會打通身體的七經(jīng)八脈,而血脈不通時便會導致身體各處出現(xiàn)異常,秦山只見過一個人能夠熟練的通過攻擊人的xue位來讓對手致殘。 他看著眼前的人,心中升起恐懼。 那個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秦山在心底重復了多少遍的不可能,但是當他直視到那個人的雙眼,其中毫不掩飾的殺意與暴力的殘虐如同黑暗的泥沼一般將他拖入其中,勾起了他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 那個人的眼神,秦山一輩子都不會忘。如果說地獄是一個人最痛苦的歸處,那秦山的地獄,就是李沅。 站在面前的明明是一位身姿綽約的美人,可秦山哆哆嗦嗦連手腳都不聽使喚。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沒做,就讓秦山恐懼到了極點。 美人拿出綁在腰間的長劍,抽出劍刃搭在他胳膊上,比劃著位置,一點一點劃破他的衣衫,既要殺他也要辱他。 長劍順著衣裳的破口處滑進去,一個“不小心”便劃破了秦山的皮膚,一下兩下,像是在發(fā)泄更像是在懲罰,千刀萬剮的酷刑也不過如此。 李沅眼神冰冷,“將軍可是摸了我家娘子的手?” 秦山臉色鐵青,磕磕巴巴,“三皇子……您怎么會在這兒。” 李沅不予理會,冷道:“將軍可有欺辱我家娘子?” “三皇子,您聽奴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奴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請您高抬貴手,請您饒了奴這條賤命!”秦山解釋著,情緒越發(fā)激動,慌亂求饒的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 奴…… 秦山頭痛欲裂。 他終于還是想起自己的過去,什么將軍,什么功名利祿,到頭來,他仍舊只是三皇子的一個奴罷了。 第73章 73 李家之子 一身白衣飄飄,手執(zhí)長劍屹立如風, 本該是九天之上的仙人,眼神卻陰暗恐怖, 如同從地獄來鎖魂的惡鬼。 秦山整個人都戰(zhàn)栗著身子, 看著李沅, 可仿佛看到了要將自己扒皮抽筋的野獸。 他凝視著那雙眼睛,只覺得毛骨悚然, 就連在身上游移的劍刃的冰涼, 被劃破皮膚的刺痛都察覺不到了。 “世間名利萬千, 你追隨誰為誰賣命我都不會在乎,可是,你不該動我的娘子?!?/br> 透著殺意的話傳到耳朵里,狠狠扎在秦山的心臟上,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止不住恐懼的顫抖, 恍惚間,秦山仿佛回到了北梁的邊境之上,天高地廣, 草原遼闊, 他卻只能躲在一個土坑里瑟瑟發(fā)抖。 他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李沅, 最不幸的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