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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的姑娘小姐多的十六七就嫁人了,玉容卿十八歲成親,賀小梅卻是二十才出嫁,已經(jīng)算是大姑娘了,平日里在家中受了爺爺?shù)托珠L說的那些倫理綱常的影響,才格外在意這方面。 賀小梅喃喃自語,“順其自然……” 玉容卿開導(dǎo)她,又拿自己舉例子,這才消解了賀小梅的焦慮。 關(guān)于孩子,玉容卿真沒想過太多。 她看過李沅在書院中教授的那些孩子,一水兒的可愛乖巧還懂禮貌,可她也見過像當初的莫竹一樣頑劣調(diào)皮的孩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跟李沅能培養(yǎng)出什么樣的孩子。 并不是爹娘盡了力用了心就能嬌養(yǎng)出好孩子,遠的不說,就說她的大哥哥跟二哥哥,有志向去奔赴并非壞事,但他們這么多年連趟家都不回,讓爹娘憂心又苦悶,想起他們便日日嘆氣,并非孝子之行。 要是讓她找見兩位哥哥,她非得先打他們兩拳替爹娘出出氣不可。 想著想著就扯遠了,玉容卿拍拍腦瓜,陪賀小梅去看園子里新開的梨花,又說賀府的梅花是最好的,有機會要去賀老先生那里討兩株來養(yǎng)。 某個吹著暖風(fēng)的黃昏。 嫩綠的草色被幾場春雨染得更深,幾天陽光明媚后,園子里的桃花盡數(shù)開了,枝椏拖著幾簇桃花探進窗戶中,讓花香彌漫了整個房間。 “唔嗯……”玉容卿耳朵四周的皮膚敏、感,被溫?zé)岬臍庀⑤p呼兩下,又癢又熱,下意識縮了一縮,躲開那撩人的氣息。知道是李沅故意鬧她,回了他一眼,示意賬本還沒看完,不能耽誤了正事。 李沅不是會胡鬧的主,在玉容卿專心核對賬本的時候,他安安靜靜坐在書桌一角托著臉看她精明又睿智的模樣。 太陽西移,到了黃昏,見玉容卿手上只剩最后一本賬本,頁面還差最后兩頁,他才不甘寂寞地湊上去逗弄他的卿卿,哪怕是能聽她一句“訓(xùn)斥”,李沅也是滿意的。 卿卿哪里都好,李沅一度認為他受了二十多年的罪就是為了攢足福氣遇見玉容卿。 送走了李瀟后的日子安詳又和諧,李沅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陪岳父岳母去三清觀拜神的時候暗自祈求:如果能一輩子待在卿卿身邊,他愿意付出一切。 只是日子長了,李沅也攢下了一些不滿。他不是無欲無求的仙人,更不是像卿卿那樣對陌生人和善的好人,他骨子里是自私的。 即便與卿卿日日相見,李沅仍舊覺得不夠,因為她的工作就像是永遠做不完一樣,自己若是不“無理取鬧”一些,哪里能讓玉容卿從賬本中抬起頭來呢。 手上打著算盤,玉容卿算好了最后一筆賬,站起身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活動活動筋骨,剛把椅子推向身后,便腳下一空,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抱抱讓玉容卿嚇了一跳,忙攬住李沅的脖子讓自己保持平衡,平日里習(xí)慣了他的黏人,可突然來這么一下,她的心臟還是有點受不了。 “相公~”玉容卿拍拍他的肩膀嗔怒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走過去不就是了,快放我下來,讓外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是個母老虎故意欺負你呢?!?/br> 李沅不放,“府里哪有外人,至于下人,就讓他們看吧,誰敢亂說什么我就扣了他的工錢給卿卿買糖畫?!?/br> 真是精明能干的相公。 玉容卿被他逗笑了,靠在他胸膛上,隔著 輕便的春裝嗅到他身上帶著熟悉好聞的氣息。 在玉容卿的記憶里,初次見到李沅的時候,她覺得李沅身上的氣味濕潤通透,如同湖泊一般空靈,在冬日的寒冷中小心聚攏著的味道也像是春日細雨或者盛夏清晨凝結(jié)在密林之中的薄霧。 前不久裴大人送來了一些竹葉尖,品質(zhì)極佳,深得李沅喜愛,隔幾日就要喝一次,漸漸的連他身上也透著竹葉的香氣。 李沅走到門口,喊話讓門外的丫鬟給他們開門,抱著略顯羞澀把臉藏在他懷中的娘子走進院子里。 被人抱在懷中走路,玉容卿的身子也隨著他的身體一起晃晃悠悠,迷迷糊糊間想起前幾日同小梅聊的話題,便嚶聲問他。 “若是日后咱們有了孩子,你也會像抱我一樣抱著它嗎?” 玉容卿偶爾會擔心這個問題,畢竟李沅待人有點冷傲,有的時候都見過幾面的人,他也不會跟人家搞好關(guān)系,就連一同在書院教書的先生都覺得李沅性子冷,不敢同他深交。 李沅想了想,腦海中描繪著一個嬰兒的模樣,模糊的面孔,軟乎乎的輪廓,讓他完全沒有去親近的感覺。 但是,一想到這個嬰兒是卿卿與他生的,李沅的心跳就猛然加速,略顯激動的心情隱藏在胸腔之中,在外人面前一向板著的臉漸漸浮上紅暈。 會的,李沅說,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不能像對卿卿一樣把整顆心都給它,但我會好好照顧它,把它養(yǎng)成一個好孩子,讓它健康安全的長大。”發(fā)自肺腑的承諾既坦誠又溫柔,他眼中濃烈的感情足夠?qū)⑷搜蜎]。 遠隔千里,玉容卿坐在山匪的房間中,撫著自己的小腹,一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李沅曾說過的那些話。 前不久還是溫暖的春天,因為昨夜的大雨,山寨中有些濕冷。 玉容卿坐在床沿上一言不發(fā),默默咬著下唇聽兩個山匪對她作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