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站在門外,元媛瞇眼看著不遠處的巨大宅院,某些想法在心里一閃而過。 她爺爺很早以前就立好了遺囑,家里的各種財產(chǎn)都被他詳細分好,收藏的古董要送給哪些朋友、捐贈給哪些博物館,名下的別墅、俱樂部、球場要留給哪些后人,總之,除了集團的股權,老人家全都安排好了。女配小時候偷偷進爺爺?shù)臅?,看到了那份遺囑,卻發(fā)現(xiàn)上面人人都得到了很多好東西,連爺爺好友的孫子都有一幅價值兩個億的畫,而她,作為爺爺?shù)挠H孫女,竟然就只有這一棟房子。 房子當然也值錢,可當外人都能得到兩個億價值的東西時,這棟房子的價值看起來就沒那么大了。 女配看到那份遺囑的時候,元媛也跟著一起看到了,那時候女配十五歲,她的名字在遺囑的最下面,后面還有一部分留白,那時候的元媛想,爺爺應該不是只想給女配一棟房子,那些股權、整個集團,爺爺應該都是想留給女配的,等到了時候,他看到女配足夠承擔起一個集團了,才會放心的把集團交給她。 跟集團的股權比起來,那些死物真的不算什么,只要集團在手里,女配就能買很多幅她喜歡的世界名畫。 當然,這都是元媛過去的想法了,她不能靠著猜測別人是否還對她存有期待來生活,她想要的東西,她要自己去爭取,爺爺對她徹底失望也沒關系,她會用實力、打散那些失望。 …… 女傭打開門,元媛和傅凌川一起進去,她的繼母聞風而動,一溜小跑從樓上的房間出來,看到元媛,她臉上的驚訝瞬間變成驚喜,“元媛來啦,哎呀,凌川也來了,真是稀客稀客,你們兩口子可有日子沒來了,元媛,你怎么這就出院了,身體好點了嗎?” 繼母名叫龐泉妝,人如其名,長得就是一個精致水蓮花,妥妥的花瓶,沒學歷、沒本事,天天就會在家里搞事,只能說這人運氣真好,嫁到了一個老年人不管、中年人糊涂、少年人長歪的家庭里,這兒沒人斗得過她,所以她這些年吃的特別開,要是換一個人家,龐泉妝早就被收拾干凈了。 對于這種眼界低、每天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的財迷女人,元媛表示她們之間沒什么可說的,于是,她微微一笑,根本不鳥龐泉妝的假意關心:“我是來找爺爺?shù)模瑺敔斪屛页鲈焊勔徽?,龐阿姨,你能讓開嗎?” 龐泉妝瞪大眼睛,“爸要跟你談談?談什么?” 說完,她不僅沒讓開,還往元媛面前湊了兩步,“是不是要跟你談……那個事啊,唉,元媛啊,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也養(yǎng)了你十年,你說說……你怎么就這么想不開呢!而且還是為了一個——” 說到這兒,她突然噤聲,心虛的看了看一旁的傅凌川,然后又尷尬的笑了笑,“不說了,都過去了,咱就不說了,爸找你到底是要談什么?元媛,你先跟我交個底,你也知道爸的脾氣,都是一家人,我可不想看你們爺孫兩個鬧矛盾?!?/br> 元媛輕輕一眨眼,臉上的笑容更大了,龐泉妝從沒見她對自己笑過,正覺得稀奇的時候,她聽到元媛慢條斯理的對自己說:“龐泉妝,不是說你跟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十年,這就算你養(yǎng)了我十年,要照你這么說,我跟你兒子女兒也同住了十年,那他們倆是不是還應該叫我一聲媽?。俊?/br> 龐泉妝瞪大眼睛,她精致的妝容差點裂開,她抬起一只手,纖細的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元媛,“你、你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的,他們可是你的哥哥jiejie!” “哥哥jiejie?我的出生證明上寫的清清楚楚,我是元家長女,什么時候還有哥哥jiejie了?你要是不認字,過兩天我給你找個老師教一教,別總端著一個長輩的樣子來教訓我,比我年紀大,還沒我認識的字多,你不覺得丟人嗎?” “還有,”元媛用自己手包撥開龐泉妝的手指,挑眉道:“不認字,也應該聽過一句話,叫做好狗不擋道吧?” 以前的元媛發(fā)脾氣,都是大吼大叫摔東西,歇斯底里的模樣就像個神經(jīng)病,那時候龐泉妝應付的游刃有余,甚至還能在看她發(fā)脾氣的時候偷偷笑,可現(xiàn)在元媛轉性了,她就傻了,完全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 龐泉妝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轉身問女傭:“剛才那真是元媛?” 女傭:“……” 作為一名住家老員工,其實她也很納悶,就這位夫人的智商,是怎么拖家?guī)Э诔晒ι衔坏摹?/br> 元媛的計劃是速戰(zhàn)速決,談完就走,她的任務就是讓爺爺看到她現(xiàn)在的理智和信心,然后愿意再重新考評她一次,按理說達到這樣的目標不難,也不費時間,可爺爺看到她和傅凌川一起進來之后,他說道:“難得,你們兩個居然一起來了,既然這樣,就留下吃個團圓飯吧。” 說完,不給元媛拒絕的機會,他吩咐身邊的人,“給元閏打電話,讓他也過來。” 跟在爺爺身邊的是一個只有二十八歲的女秘書,為人親和干練,她柔聲應下,然后出去打電話了。 元媛皺了皺眉。 元閏其實也是會來元家的,一年大概來個兩三次,但只要元媛在,元閏就堅決不會來,由此可見,元閏躲的不是元家,而是元媛。 元媛大概能猜出元閏的想法,站在外人的角度來看,不論對爺爺、對爸爸、還是對繼母繼兄,元閏出現(xiàn)了,也就是多一個親戚而已,只有對元媛來說,多的不僅僅是一個親戚,還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一個將來會分走她無數(shù)財產(chǎn)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