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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是覺塵與他同往。 有了這一番經(jīng)歷,褚朝安心里也沒再藏著那許多事,加之萬骨嶺一事徹底解決,他和禪師也算是共患難。 途中他沒忍住問向覺塵,“禪師,你為何跟在我后面?” 從最開始前往滄州城時,他就想問,只是當(dāng)時他覺得若貿(mào)然問出、未免太過冒犯對方,眼下卻是不同了。 褚朝安問出這一句就去看覺塵,竟發(fā)現(xiàn)后者那雙暗藏佛性的眸子,此刻有幾點(diǎn)閃爍浮現(xiàn)出來,被他飛快捕捉。 “禪師,”褚朝安笑了下,眼中帶上了狡黠之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br> 話雖是這樣。 可覺塵顯然不知他還有不答的權(quán)利。 明明在面對骷髏人散發(fā)的無盡陰氣時,還能從容不迫、且一身凜然不可侵犯姿態(tài)猶如佛龕之上,可照見五蘊(yùn)六塵的佛子。 聽到這話時,覺塵長睫微斂,緩聲低語道:“貧僧不曾出過寺門?!?/br> 聞言,褚朝安先是想起之前的聽聞,也確實(shí)是如此。 覺塵禪師常年待在般若寺,也鮮少有人見過這位,故而今日他說起‘覺塵禪師’時,那些人都激動難言,只是當(dāng)時情況緊急,沒能上前攀談一二。 事后他和覺塵又急于趕往萬骨嶺、為褚氏一族收斂尸骨,那些人也沒能與他說上話。 但轉(zhuǎn)念一想,褚朝安揶揄著看他,玩笑道:“原來禪師是不識路啊?!?/br> 難怪跟在他身后、寸步不離。 覺塵同他目光相對,煞有介事的點(diǎn)頭,承認(rèn)道:“卻是如此?!?/br> …… 褚朝安已有許多年沒有與人這么打趣調(diào)侃了,穿書后發(fā)生的一切又如夢似幻般,三年間他從來沒有當(dāng)過真。 如今像是因為真正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才變得逐漸真實(shí)起來。 這還是他首次在這個世界中有這么放松,佛修自帶的寧靜祥和,叫他也跟著安定下來,才有了剛才的玩笑之語。 但誰想到,覺塵居然接了下來,平靜無波的眼神中被誠摯盈滿。 換個人,像他這么回,褚朝安估計要當(dāng)對方是在回以玩笑,但他是覺塵。 覺塵禪師說的,俱是實(shí)話。 他也是真的不識路。 褚朝安短暫的凝滯后,眼睛一彎,勾唇笑道:“那禪師可要跟緊,不然走丟我可就沒辦法了?!?/br> 他說著,覺塵認(rèn)真的對褚朝安點(diǎn)頭,“陸施主放心。” 說完這句,覺塵又補(bǔ)充,“貧僧不會走丟的。” 著一襲雪色僧衣的僧人,面色恬淡,身上自有一股淺淺禪意,墨色雙瞳明亮、蘊(yùn)含睿智光彩,似能容納萬事萬物。 褚朝安點(diǎn)頭笑。 兩人入了滄州城,因城內(nèi)不許法器飛行,朝著東方世家走去時,免不得遇到幾個上前圍觀的散修。 “是覺塵禪師!” “是禪師?。 ?/br> 覺塵禪師在今日的圍剿行動中,可是為他們除去了一大禍害,那難纏的骷髏人,若不是有覺塵禪師在,他們可就慘了! 見他一下就被眾人圍住。 褚朝安被擠到了一旁,他第一時間就去看覺塵的反應(yīng)。 只見其容色平靜,‘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后,竟和前來的眾人…… 講起了道! 褚朝安:…… *** 好在那些散修們都不敢叨擾太久,也實(shí)在是真的對佛修講的道了解不深,聽不了幾句便自行離開。 想再看一看覺塵會如何應(yīng)對此類的突發(fā)狀況的褚朝安,再次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天真。 須知,覺塵禪師可是在一眾善男信女中、為眾人講道侃侃而談。 褚朝安走過去。 沒有發(fā)現(xiàn),覺塵見一眾圍觀上來的人走后,稍松了口氣。 褚朝安道:“禪師,往這邊走?!?/br> 他指了個方向。 幾大世家各自位于滄州城的東、南、西、北方位,其中又以夕露客棧為中心,現(xiàn)今夕露客棧的幕后之人已知就是齊溫然。 而東方世家,位于最東方。 褚朝安入城后走了一段,便帶著覺塵往東面行去。 到得東方世家,守在門外的侍從見他,躬身問:“敢問公子來找誰?” 他的語氣客氣有禮,沒有趾高氣昂也無卑微之態(tài)。 褚朝安道:“我是來找三公子的。” 頓了頓,他又接上一句,“受人之托,有話要與三公子說?!?/br> 聽到這話,侍從道:“還請公子稍等片刻,我去通傳?!?/br> 不多時,侍從回來。 于他身后,又有一名身著紫色外衫的中年人,“公子,請?!?/br> 中年人是東方世家的管家,褚朝安跟著進(jìn)去,身后的覺塵隨之露面,他對著覺塵就是一禮,明顯也是知曉他的,“覺塵禪師。” 覺塵回以一禮。 …… 褚朝安和覺塵被東方世家的人迎入了府中、隨后帶到前廳。 “兩位稍坐片刻,我這就去請三公子過來?!惫芗业?。 不多時,一身襲紫色衣袍,頭戴一頂紫金玉冠,英姿勃發(fā)的男子走入正廳,身上一股劍修獨(dú)有的凌冽之氣,眉宇間充斥著陽剛,劍眉英挺、目光犀利的看過來。 東方閔大踏步而來,一看便知是個不拘小節(jié)之人,但還是對兩人行了個手禮。 最后,他看向褚朝安,“就是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