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戰(zhàn)神18
此為防盜章 一般二般的好酒他早就看不上眼了, 瓊漿玉液亦喝過不少,要想滿足他的胃口簡直是難如登天。 大胡子為了討好威遠侯,私底下不知花了多少真金白銀去買酒, 卻總是無果, 卻沒料竟會偶然遇見手藝驚人的林掌柜, 還白得了一壇傳說中的千日酒,心里的狂喜簡直壓抑不住。他緊趕慢趕, 三日后才抵達京城, 也不找棧修整一二, 立即便去威遠侯府拜會。 每日來侯府送酒水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管家哪能都讓他們進來, 只接了酒壇便把大胡子打發(fā)走了。大胡子千交代萬叮嚀,說這是千日酒, 十分難得,請管家定要親自送到侯爺手里, 管家嘴上答應得好好的, 轉頭就把酒塞進專門用來儲存酒水的庫房。 壇子本來就只有巴掌大, 酒水還沒裝滿,抱在手里輕飄飄的,當真是磕磣人!這些送禮的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出了庫房, 管家在心里唾棄大胡子一番,轉頭就把這茬給忘了, 于是這壇酒便靜悄悄地擺放在架子上落灰, 無人來識。 另一頭, 林淡的車隊繼續(xù)沿著官道行進,三名壯漢為防再發(fā)生意外,始終護衛(wèi)左右。他們吃了早餐想吃午餐,吃了午餐眼巴巴地等著吃晚餐,吃了晚餐又跑去問林掌柜還有沒有宵夜,日子過得著實舒坦。出一趟任務原本是極兇險的一件事,三人來回數月,累瘦了七八斤都不止,如今卻都在林掌柜的巧手投喂下補回來了,臉色一個比一個紅潤。 四日后,車隊已抵達京郊,再往前走半天的路程就能進入西城門。林淡卻在一座小鎮(zhèn)停下,與幾位壯漢拜別。幾人不愿走,說送佛送上西幫人幫到底,定要把林掌柜全須全尾地帶回京城,實則卻是舍不得她的好手藝,耍起了無賴。 林淡哭笑不得,又推辭不過,只好讓他們留下。 “娘,我回來了!”她帶著一群人來到一處農家小院,院子里種了一些蔬菜,養(yǎng)了一群雞鴨,還開滿了紅白月季,看上去十分溫馨。 “淡兒,你可算是回來了!”老態(tài)許多的齊氏從屋里跑出來,眼眶蓄滿淚水。早些年她還能跟隨女兒四處奔波學藝,后來身體不行了便被送回京城將養(yǎng)。但京城雖大,該碰見的人早晚有一天能碰見,偶有一日她在街頭遇見老二一家,老二又通知了周氏和嚴守業(yè),兩人便雇了地痞流氓日日來找麻煩,逼得她差點跳井。 她鬧不明白這些人既已把夫君的東西都搶走,卻為何還要逼死她們娘倆,但人心之壞不可揣測,無法之下她只能退到此處定居,這才過上幾年安生日子。 “娘,您把東西收拾收拾,咱們在這里歇幾天,稍后便回京城?!绷值闷鸷J瓢給大伙兒舀水喝。 “還回京城呀?”齊氏有些膽怯,她真的被周氏和嚴守業(yè)嚇怕了,再沒有當年定要奪回家產的勇氣。 “回,當然要回?!绷值Z氣淡淡,神情卻極堅定。她曾發(fā)過誓,定要幫原主把林家頂起來,也要幫林寶田洗刷名譽,如何能不兌現?經過十年游歷,這里已成了她的家國,原主的人生亦是她的人生,那么原主的責任自然也是她的責任。 “那好,娘這就去收拾東西,外面那些雞鴨娘已經養(yǎng)了兩個多月,你們要吃就隨便抓。”齊氏轉身回了臥室,林淡挽起袖子說道,“今天中午咱們就吃東安仔雞和永州血鴨。” 眾人自是熱烈響應,而后忙碌開來。 林淡將宰好的雞鴨放進桶里用滾水燙,這樣方便拔毛??ツ凶诱驹谒磉叄鬼蛦枺骸澳愫湍隳镞@么些年一直在外漂泊?” “是啊?!绷值寻蔚舻碾u毛和鴨毛放進竹筐里保存。雞毛能做成雞毛撣子,鴨毛的細絨能塞進衣服里保暖,都是好東西。 男子盯著她的婦人髻看了良久,終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夫君呢,怎不見他在你身邊?” 林淡詫異地抬起頭,似是沒料到男子竟會打探自己**。他看起來是那種極沉默寡言也極冷淡自制的人,應該不會對旁人的私事感興趣,不過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坦誠道:“我并未出嫁,哪里來的夫君,為了出門方便才梳了婦人髻。你也看見了,我只有我娘一個親人,若是嫁出去,她無依無靠的怎么辦?況且我常年在外學藝,可謂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招贅也沒處招啊?!?/br> 話落她輕輕一笑,態(tài)度豁達:“現在這樣就挺好,最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日后還怕什么?只需教出幾個好徒弟,我下半輩子不怕無人給我養(yǎng)老送終?!闭f到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最后悵然一嘆。 男子眉頭擰得很緊,仿佛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把雞鴨接過去,仔仔細細拔毛,見林淡無事可做想去生火,立刻沉聲道:“你回屋歇著去吧,與你娘好好說會兒話,外面的活交給我們來干?!?/br> 林淡朝屋里望了望,發(fā)現齊氏正殷切地看著自己,便笑著答應了。這人看上去很冷,實則心腸很軟,是個好人。 吃完午飯,林淡把齊氏送回屋歇息,自己則拎著一個小禮盒出門訪??ツ凶优滤鲆娢kU立即跟了上去。 林淡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看,不禁粲然一笑。 男子盯著她明媚的笑顏,目光閃爍不定。 二人一路無話,卻不覺得沉悶尷尬,反倒輕松自在極了。繞過幾條彎路,拐上一處官道,就見道旁設有一座驛站,驛站外坐落著一間草棚,棚子里有一名中年婦女正忙來忙去,粗嘎的吆喝聲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林淡走到近前,拱手相詢:“王大嫂子,許久不見您最近可好?王大娘怎么不在店里?” “你誰呀?”中年婦女愣了一會兒才道:“誒,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白給我家做活兒的小丫頭!十年不見你已經長這么大了!”當年林淡矮矮小小的一個,卻十分能吃苦,一百來斤的豆子一肩就能挑起來,給中年婦女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林淡連說是我,又耐心詢問老嫗的情況。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似是對自家婆婆很不屑,無論林淡問什么就是不答,林淡無法,只好在她這里買了兩碗豆腐丸子,又多給了五文錢,這才打聽到老嫗就在前面不遠處賣吃食,走兩刻鐘便到。 豆腐丸子還是那個味兒,可見中年婦女花了十年時間,終究把婆婆的廚藝學到手了,卻不知為何,會與婆婆分別開店。 林淡一路走一路向來往的行人打聽情況,心里說不出的難受。王大娘真心對待兒子媳婦,兒子媳婦卻翻臉不認人,學會她的手藝后就提出分家,不但讓老娘與未成年的弟弟出去單過,還把一家人賴以為生的店面搶走。 王大娘那間食肆早已打出名聲,又加上開設在驛站旁,每天都有源,生意自然很好。如今她新開一家店,地方又偏僻,同樣的味道同樣的價錢,人當然會挑選熟悉的地方去光顧,久而久之,她媳婦就完全把她取代了。 如今她收入微薄,小兒子前些年摔傷了腿骨無錢醫(yī)治,已落下殘疾,生活實在是艱難。林淡到時就見王大娘正在挑水,她兒子一瘸一拐地上前迎接,想把沉重的扁擔往自己肩頭壓,卻被老娘阻止。兩人你爭我奪地鬧起來,眼眶均有些泛紅,目中卻全是對彼此的疼惜與愛護。 見此情景,林淡心里不禁發(fā)酸,二話不說便走過去,搶走扁擔,挑起水桶,大步踏入店里??ツ凶鱼读艘粫翰偶膊缴锨埃殉林氐乃芭e起來,往水缸里倒,又奪過扁擔,低聲道:“水源在哪里,我去挑,你歇著?!?/br> “就在那座山的山腳下,順著這條小徑直走?!绷值诖颂幋巳齻€月,每天都得來回挑百來斤的水,自然知道水源在哪兒。 男子點點頭,一聲不吭地去了。怔愣中的王大娘這才堪堪回神,語帶驚喜:“你是小淡?好孩子,這么些年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我四處都找不見你!” “比起你呢?”俊偉男子還沒吃過林淡做的魯菜,極想嘗一嘗。 “等我把店開起來,你便知道了?!绷值瓬\淺一笑,推門離開。她雖未正面回答,但那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已經足夠說明她的自信。 俊偉男子盯著她挺拔的背影,搖頭莞爾。 兩人繼續(xù)在青云巷里轉悠,行至一處拐角,看見又一家魯菜館,林淡招手道:“進去吃吃看。”既要開店,自然得把附近的菜館都打探清楚,不說搶生意,揚長避短總是要的。 這家菜館名叫橋園飯莊,鋪面有嚴家菜館兩個大,裝修也極為豪華,里面既有亭臺樓閣又有小橋流水,環(huán)境極為雅致。達官貴人出門在外都愛講究排場,而這橋園飯莊的排場遠比嚴家菜館更奢華,按理來說生意不會差,但林淡與男子在大廳里坐了許久也只來了五六桌人,比起嚴家菜館的似云來真是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