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T臺女皇29
此為防盜章 吃完菜后, 兩人坐在茶館的包間里說話。俊偉男子低聲詢問:“嚴家菜味道如何?” “手藝很好,不愧為御膳世家?!绷值锌显u價。 “比起你呢?”俊偉男子還沒吃過林淡做的魯菜, 極想嘗一嘗。 “等我把店開起來,你便知道了?!绷值瓬\淺一笑, 推門離開。她雖未正面回答,但那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足夠說明她的自信。 俊偉男子盯著她挺拔的背影,搖頭莞爾。 兩人繼續(xù)在青云巷里轉(zhuǎn)悠,行至一處拐角, 看見又一家魯菜館,林淡招手道:“進去吃吃看?!奔纫_店, 自然得把附近的菜館都打探清楚,不說搶生意, 揚長避短總是要的。 這家菜館名叫橋園飯莊,鋪面有嚴家菜館兩個大,裝修也極為豪華, 里面既有亭臺樓閣又有小橋流水,環(huán)境極為雅致。達官貴人出門在外都愛講究排場, 而這橋園飯莊的排場遠比嚴家菜館更奢華,按理來說生意不會差,但林淡與男子在大廳里坐了許久也只來了五六桌人,比起嚴家菜館的似云來真是差得遠了。 等吃到菜品, 林淡才找出原因, 無他, 這家飯莊的廚子手藝不行, 做的魯菜不地道。 “吃過嚴家菜再來吃這家的菜,口味就差了一兩個檔次,難怪留不住回頭?!绷值畔驴曜痈袊@。 俊偉男子不搭話,只招手讓店小二過來結(jié)賬。林淡剛拿出荷包便被他摁住,手腕一翻,一個半兩的小銀錠子便落入店小二掌心,買單的速度要多快有多快。那店小二拿到銀子還不知道這玩意兒是怎么出現(xiàn)的,好一陣抓耳撓腮,疑惑不解。 林淡被逗笑了,微微勾了勾唇,與那店小二搭起話:“你家飯館要不要干貨,都是我從南洋帶來的上品,有鮑魚、燕窩、海參、瑤柱等等。山珍我這里也有,種類還很多,可長期提供穩(wěn)定貨源。” 為了養(yǎng)家糊口,林淡在學藝的同時不得不做些小生意,久而久之便建立起一支商隊,專門倒賣干貨,把沿海的海產(chǎn)帶去內(nèi)陸,又把內(nèi)陸的山珍帶去海邊,一來一往賺得也挺多。 店里專做貴人生意,食材當然得選購上品。店小二不敢做主,連忙把掌柜請出來。能多一個穩(wěn)定的貨源,掌柜自然樂意,林淡便讓仆從把貨帶來給店家查驗。 掌柜對食材的好壞不太了解,只得把大廚叫來。這位大廚剛滿二十,長相白凈俊秀,看著還很稚嫩。他手藝雖然不行,眼力卻極佳,肯定道:“鮑魚都是雙頭鮑,燕窩都是雨季初盞官燕,魚翅有海虎翅、群翅、天九翅,皆為佳品……木耳不是普通木耳,是從懸崖峭壁上采摘的巖耳,堪稱山珍中的魁首,都是好食材,不作假?!?/br> 話落他長舒了一口氣,似是放下一塊心頭大石。有了這批極品干貨,不怕做不出滋味絕佳的魯菜。他原本還有兩年才出師,可他爹忽然暴病而亡,這家酒樓又是爹的心血,不能不好好經(jīng)營。但他的手藝到底還欠缺一些火候,自打掌廚以來,店里的生意就越來越差,竟有些難以支撐的跡象。若非他即是大廚又是店老板,掌柜早就把他攆走了。 “這批貨我們?nèi)耍终乒衲_個價吧?!贝髲N果斷拍板。 林淡給了一個中不溜的價格,不會太貴,但也不便宜,見對方爽快地掏了銀票,態(tài)度便也輕松起來,“這附近還有沒有別的飯館,你們給我指點指點,省得我多跑冤枉路。你們放心,我手里已經(jīng)沒有上等貨了,都是些次品,銷給別家對你們沒影響?!辟u掉手頭所有的存貨,她的資金缺口便能填上。 俊秀大廚搖搖頭,語氣有些不好:“沒別家了,附近這幾條街只有橋園飯莊和嚴家菜館。你們是外地人,許是不知道,這嚴家菜館的當家人是宮中御廚,權(quán)勢頗大,不準附近再開魯菜館與他家搶生意。” “可你們不是開得好好的嗎?”林淡眉頭微皺,那俊偉男子也露出一抹厲色。 “我家也不是全無來歷。我祖父伺候過先皇,我爹伺候過太后,都是宮里出來的御廚,我那廳里掛的一幅字畫就是先皇的真跡,嚴家再怎么猖狂也不敢欺到我頭上。”俊秀大廚面帶驕傲,心中卻也忐忑。他家雖然有底蘊,但他手藝不行,近幾年已有頹敗之勢,而那嚴朗晴年紀輕輕已是御膳房的掌廚,還是皇帝的心頭好,盛名早已從宮內(nèi)傳出宮外。 西城區(qū)這些老饕就算不給她面子,也得給皇上面子,于是嚴家菜館就越做越大。 林淡時常派人回京城打探情況,倒也知道嚴朗晴是如何發(fā)跡的。她出了侯府便在嚴家菜館做主廚,偶有一日皇帝微服私訪,恰好在她家菜館里吃飯,對她的手藝十分青睞,又與她相談甚歡,隨后便把她招進宮里做菜,漸漸得了寵。 后來嚴朗晴究竟如何了,林淡也沒再關(guān)注,卻不知她竟已得勢到這個地步。 又聽那大廚繼續(xù)道:“嚴家的當家人是嚴朗晴,她最出名的招牌菜是萬福rou,皇上頭一次吃到就喜歡得不行,當即把她留在宮里當御廚。聽說一天不吃她做的菜,皇上心里頭就不舒服,你說她得不得寵?” 林淡對嚴朗晴得不得寵沒興趣,卻對萬福rou感興趣,不由追問:“這萬福rou是怎么個做法,真有那么好吃?” “我也不知。聽說做萬福rou的時候嚴御廚都會讓旁人回避,菜譜只她一人知曉?!笨⌒愦髲N遺憾地搖搖頭。 林淡面色如常,目中卻全是冷意,留下地址便告辭離開。出了橋園飯莊,她立刻回去找那位雜貨鋪的老板,誆他說銀子已經(jīng)湊齊,可以過戶了。老板果然百般推拒,還說她離開后便有人出了高價,把鋪面買走了。 林淡仔細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里滿是拒絕了一樁好買賣的rou痛之色,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多方競買都是假的,得了嚴家警告,不準把鋪面售給別人開魯菜館才是真。 辭別老板,林淡再無閑逛的興致,一言不發(fā)地往回走。 俊偉男子看著她的背影,嗓音略有些發(fā)沉:“我早些年在西北奔波,近日才回京城,且時常要出去行走,竟不知嚴家的行事已如此偏頗?!?/br> “偏頗?”林淡回頭看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很快,俊偉男子就知道她為何要那樣笑。似乎是從雜貨鋪老板那里得知有人要在對街開魯菜館,與自家打擂臺,嚴守業(yè)便派人查了查,而林淡無權(quán)無勢,很快被他查到頭上。于是不管林淡想在哪里開店,都會被嚴家攪黃,西城區(qū)無人敢賣她鋪面,東區(qū)也不行,北城區(qū)的鋪面剛買下,賣家就反悔,坑了林淡一筆定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林淡終于在南城找到一家鋪面,位于一處碼頭,往來人員極為復雜,治安也差得很,常常發(fā)生盜搶甚至是殺人事件。在此處做生意,甭提賺錢,別虧得血本無歸都算好的。 于是嚴家終于滿意了,覺得已把林淡打得爬不起來,這才罷手。 俊偉男子每天跟隨林淡四處奔波,看著她被人刁難、排擠、傾軋,這才知道嚴家的行事哪里能用“偏頗”來形容,簡直是“下作”。饒是他定力再強,脾性再沉穩(wěn),胸中也壓著一股沉沉的火氣。但林淡卻始終保持著積極樂觀的態(tài)度,遇見困難只略一皺眉便很快舒展開來,仿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將她打垮。 這天,林淡帶著仆從來南城整理鋪面,而那俊偉男子則守在門口,一雙銳目來回審視路人,氣場大開。他每天都會在傍晚離去,翌日清晨出現(xiàn),在林淡家吃過早餐就隨她四處奔波辦事。好在有他保護,林淡才能在南城這塊雜亂之地來去自如。日后沒了這個保鏢,她少不得要雇傭一些身強體壯又老實可靠的伙計給自己看店。 想到這里,林淡嘆息道:“我的事都已經(jīng)辦妥,你日后便不用再跟著我了?!?/br> 男子不接這茬,再一次提議:“這家店位置不好,我給你換一家,就在西城。” “我倆萍水相逢,無甚交情,我怎好意思要你的鋪面。這些天的照顧我銘記于心,日后但凡你來我這里吃飯,我都給你打五折?!绷值蝗缂韧鼐芙^。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更不是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人。 男子嘴唇微抿,不知該如何說服她,眼見天色暗了,只好轉(zhuǎn)身離去。走到巷子口,他回頭看了看,心中滿是憂慮。此處當真不是開飯館的好地方,鋪面藏在彎彎繞繞的胡同里也就算了,四周還全是賭場、斗雞場、碼頭、妓館等下九流的場所,怎么做生意? 林淡性子那樣倔強,男子想幫她,都不知該從何幫起。 壇子本來就只有巴掌大,酒水還沒裝滿,抱在手里輕飄飄的,當真是磕磣人!這些送禮的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出了庫房,管家在心里唾棄大胡子一番,轉(zhuǎn)頭就把這茬給忘了,于是這壇酒便靜悄悄地擺放在架子上落灰,無人來識。 另一頭,林淡的車隊繼續(xù)沿著官道行進,三名壯漢為防再發(fā)生意外,始終護衛(wèi)左右。他們吃了早餐想吃午餐,吃了午餐眼巴巴地等著吃晚餐,吃了晚餐又跑去問林掌柜還有沒有宵夜,日子過得著實舒坦。出一趟任務原本是極兇險的一件事,三人來回數(shù)月,累瘦了七八斤都不止,如今卻都在林掌柜的巧手投喂下補回來了,臉色一個比一個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