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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帝師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123.車鄰

123.車鄰

    此為防盜章, 請v章購買比例達到50%后再看文  荀南河擁著被褥, 看到自己衣物都被褪去,面上表情更是難看, 光潔的小腿縮回了皮被之中, 兩眼隱含怒光, 冷冷道:“請大君避讓, 讓臣穿戴整齊后, 再見過大君,再恭賀大君親征得勝歸來!”

    她臉色已經(jīng)可謂惱怒, 還有幾分難堪。

    辛翳手足無措的站在榻邊, 脫口而出:“我已知道了?!?/br>
    荀南河:“什么?”

    辛翳:“是我親自替你更衣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別想瞞我?!?/br>
    荀南河壓低聲音:“所以……”

    辛翳:“所以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br>
    荀南河不說話。

    辛翳陡然惱了, 咬牙切齒:“我就知道, 荀師從來沒打算告訴過我!荀師對我瞞的事情,也不知這一兩件了吧!”

    荀南河抬頭,也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些,神態(tài)坦然:“除了此事, 我還有什么瞞過你?”

    辛翳看她肩頸露在外頭, 散亂的長發(fā)披在肩上,他想要從她那張永遠自若的臉上揣測出一兩分真心, 半晌才道:“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曾經(jīng)說漏嘴過,說幫我, 一切都為了任務。如果任務成功, 你就可以回去——”

    荀南河竟難得露出幾分慌亂神色:“你……你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辛翳看她慌了, 似張狂得意的笑道:“但不管你有沒有達成任務,你都不會回去了。你的家?你只有郢都這一個家!”

    荀南河臉色微微泛白,他的話卻恐嚇不住她太久,她立刻恢復神色,淡淡道:“大君恨我也是難免。但我……無話可說?!?/br>
    辛翳心底陡然有些恨她如此淡然的樣子,拔高音量道:“你只能在這里,你哪也回不去!楚宮才是你的家!你就是死,也要死在郢都!葬,也要葬在紀山,要和我辛氏姬姓一家共長眠!”

    荀南河微微一愣,看著他,竟笑了:“好啊。大君之命,臣不敢不從。”

    辛翳心底一燙,但這就跟被扎一刀似的,先是燙的才感覺到了疼。

    他站在腳踏上,半晌才反應過來,冷冷笑了:“是了,你根本就不怕。當重皎說你的魂魄在人世間游蕩時,我就該想到。我何須擔心你,你是游魂,是鬼神,真的逍遙自在去了——“

    荀南河皺眉,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她性格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是燒不爛咬不動的銅豆子,聽見辛翳說話這樣不氣,也有些火大:“辛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沒有斥責你失禮,已經(jīng)是看在你已長大的份上了!好,我是欺瞞了你,要殺要剮你隨意吧,但現(xiàn)在,你給我出去!”

    辛翳膝蓋抵在了床榻上,更往前逼了一步:“這是孤給你修建的府邸,郢都更是王土,孤想在這里就在這里!你是王臣,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況,你是女子,你、你連王臣都不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竟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荀南河近幾年已經(jīng)很少被他氣成這樣了,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劇烈咳嗽起來,指著他,道:“我是女子,就不再是王臣?!好,很好。出征之前,你既與我有過爭執(zhí),今日又對我如此失禮冒犯,便是既不把我當臣,又不愿與我做師生。那便請大君將我逐出楚國去,不過是像八年前那樣流浪賣藥,我甘愿?!?/br>
    辛翳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惡劣,但他居然伸手拽住了她手里的被褥,笑道:“不,孤有個好去處給你?!?/br>
    辛翳俯下身子,微微偏頭,在她耳邊輕語。

    荀南河臉色白了,陡然冷笑:“辛汪汪,我耗費八年,養(yǎng)出來你這樣一條惡犬,你也休要叫我先生!放手!”

    辛翳伸出手去,他捏住了荀南河因為病弱而尖尖的下巴,似乎能將她半張臉都握在手里。荀師那樣高傲冷靜的人,竟然有這樣一捏就能揉碎似的骨rou。

    他以現(xiàn)實中從來不敢在她面前顯露的狂傲姿態(tài)笑起來:“先生的一副柔骨皮囊,不用在道兒上可惜了?!?/br>
    他說著,捏的荀南河白皙的臉上幾個泛紅的指印,一用力,將她摁回了榻上。他分不清是自己在發(fā)熱,還是南河也病的在發(fā)燒,但掌心是guntang的。荀南河怒到聲音沙?。骸靶翢o光!放手!”

    辛翳抬手捂住她的嘴,使她不得再用那常年來斥責教育他的口吻說話,而后一只手扯開她緊緊裹著的被褥,手按上了剛剛他親吻的腰腹。

    荀南河面上顯露出被輕薄后極度的憤怒,她直直瞪著辛翳,而后又露出幾分失望與痛苦,伸手掙扎起來。辛翳心底一涼,但不顧一切的野望一下子將頭腦沖的guntang。

    他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荀南河根本抵不過他的蠻力。她在他略粗暴的觸碰下顫抖,但又似乎在挺著讓自己不要哆嗦,緊緊閉上了雙眼,似乎覺得惡心,以至于不再想看他一眼。

    辛翳將她從被褥中捧出來,貼近自己。

    荀南河抽出手來,抬手就要向他臉上打去。

    辛翳松開了捂著她的手,猛地捉住她手腕,將這雙細瘦的寫出過不知多少策論文章的手折在她頭頂。

    荀師雖然會騎射,但是早在多少年前就力氣不能與他相比了,這會兒被他摁住,更是動彈不得。

    荀南河咬緊牙關(guān),就算他手勁再大,就算他的手指過分用力的撫過,她也絕不肯發(fā)出一點聲音來。

    辛翳腦子里充血,他不懂那些,只知道蠻橫的滿足自己的新奇,直到她的腿折起,荀南河顫抖的唇間終于漏出一點聲音來。

    “殺了我吧。”

    她喘息了一下,又立刻咬住唇,將聲音咽下去,半晌道:“早知有今日,我不如毒死你?!?/br>
    辛翳笑的埋頭咬住她:“先生疼我,不會舍得?!?/br>
    荀南河痛楚的悶叫一聲,蜷起泛著冷汗的身子,咬牙切齒:“你這是不倫!”

    辛翳大笑,一抬手將她攬?。骸澳銈兌家粋€個這樣說,可外頭早就有了荀師以色事主之名,不若就坐實了罷?!?/br>
    南河不再說話了。她甚至不再看他,只死死抓著軟枕,妄圖讓自己臉上依舊保持平日的冷漠,卻漸漸眼梢泛紅,忍不住低吟……而一滴眼淚也從她眼角掉了出來……

    辛翳似乎隱隱聽到了一聲哽咽,他猛地抬起頭來。

    她哭了。

    荀南河竟然……哭了。

    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先生!”

    辛翳猛地彈坐起身,驚醒過來。

    宮室外天已經(jīng)快黑了,他滿身大汗坐在帷幔之中,一陣微冷的風吹進來,十幾盞銅燈火苗跳動,他的中衣黏在身上,又冷又緊,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他只記得自己在荒唐,反應遲鈍了半秒,才猛地想起荒唐的另一主角是誰。

    他居然……

    辛翳傻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個變態(tài)??!都他媽在夢里做了些什么!

    辛翳猛地抓起了床頭的皮被,腦袋埋了進去。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燙了起來——

    這豈止應該臉紅,這現(xiàn)在就應該自刎謝罪!

    他都說了些什么混蛋話,做了些什么人渣事兒!

    死者為大,更何況南河還未下葬,他居然就夢見了……

    難道南河入夢來找他,說不定還要交代點家國大事,慈祥的愛撫一下他的腦袋,順便探一探他是否還病著,結(jié)果就變成他在夢里把、把南河給摁倒了……

    而且還不是你情我愿!

    而是特么的強上啊!他還記得自己掐著她脖子,逼她蜷起腿來,南河恨得咬牙切齒,氣得眼淚都掉下來,卻被他弄得……

    辛翳猛地把被子罩在頭上,真想一頭撞死在宮柱上!

    他心底真有幾分瞧不起自己的羞憤。

    他算什么沒良心的東西!夢里都是這樣的荒唐!

    就算是他心里對南河有幾分恨也罷,可這些年,她對他的好卻也是不摻一點水,這么多年,就算南河不喜歡他,就算南河什么也不告訴他就走了,可那些舊日里生動的細節(jié),全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

    她是真的關(guān)心過他。

    他日日膠著復雜痛楚的心境里。一面覺得南河可能心里根本就沒有他,可能她帶著任務而來,隨意就走,還有許許多多的任務等她完成,他雖然不知道什么是“任務”,但卻知道他對她而言并不是特殊的。另一面,那些鮮活的細節(jié),那些她往日里并不言說卻在做的行動,都時時刻刻在證明南河是真的寵他……

    但他也分辨不出來。

    她的那些無奈又忍俊不禁的嘆息,那些坐在他身邊無言又溫暖的陪伴,是因師生之情,還是君臣知己……

    然而腦海中,往往還有另一個聲音,無時無刻道:想再多,又有何用。

    他不肯早說清楚。她都已經(jīng)不在了。

    這聲音幾乎在他所有的回憶與痛楚中見縫插針。

    辛翳動了動身子,卻聽見被子扯動了玉鈴。

    對……他臨睡著之前,還在摸玉鈴,難道真的是南河的魂魄到他身邊來了,他卻——

    辛翳實在忍不住,抓著臉哀嚎一聲,攤在床上。

    他從來就生怕被南河討厭,盡力都在她面前表現(xiàn)的乖巧,長大后,再干黑心事兒也都盡量背著她。南河訓斥他,他聽在心里那都是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南河與他意見不合,他都覺得那是她不把他當外人,直抒胸臆。

    辛翳見了她就裝乖討巧,別說這種事了,就是讓他上次跟南河吵了一架,都肝顫了三個月……

    他其實也并不是沒有夢見過南河,可能他那時候還沒懂事,也未曾見過南河躺在被褥之中的樣子,那些夢都是模模糊糊的,摸不到邊界——

    可今日……

    辛翳出了一身大汗,他想要掀開被子走下榻去,卻低頭一看被褥,跟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啊……不是就做個夢么!怎么……

    世人說他是混蛋也罷了,今日所作所為,人渣混蛋這些詞怎么夠形容!

    景斯在回廊上躊躇已久,聽見辛翳在四面敞開幛子的屋子里鬼哭狼嚎,也忍不住走進宮室內(nèi),對著在帷幔里蜷成一個蝦子還在以頭搶床的辛翳道:“大君——可是頭疼的厲害?”

    辛翳猛的一僵,開口聲音都有些奇怪:“……不打緊?!?/br>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聲音太沙啞,清了清嗓子:“孤,已經(jīng)發(fā)了汗。病……應當也好得差不多了?!?/br>
    景斯還是擔心:“大君,要不再讓重皎來為您看看?”

    辛翳揮手:“不用,別叫他!”

    景斯:“喏……宮中有一事,不知該不該稟告大君?!?/br>
    辛翳掀開被子,呆了一下,又攏上,不勝其煩,甩手道:“有話就說?!?/br>
    景斯:“前些日子大君既說了迎申氏女入宮,這邊已經(jīng)著手安排了。此女入宮,是做美人,還是做夫人?”

    辛翳心不在焉:“隨便,這點兒事,你說吧,你說封什么就封什么。”

    申氏好歹也算是楚國現(xiàn)在比較有風頭的氏族,景斯想了想:“要不然就夫人吧?!?/br>
    辛翳不耐煩:“夫人就夫人。我不管,這些事兒都你弄,哪用那么小心,就是放進來隨便找個屋一關(guān)不也一樣么?!?/br>
    景斯瞧出來他不是真的想迎申氏女,怕是跟荀師臨走之前勸他的話有關(guān)系,連忙惶恐道:“只是這是第一個近大君身的女子,就怕大君有什么要求,奴等做的不合適?!?/br>
    辛翳站起身來,隨手將玉鈴捏在手里,愣了半天,又嗤笑:“誰說她是第一個?自己去辦,逼她進宮的又不是我,她就是在宮里上吊了,也別來找我!”

    他說罷,將被褥揉成一團,扔在地上,飛也似的往沐濯的隔間里去了。

    辛翳回頭:“怎么了?不是說不讓拿鈴鐺么?”

    重皎神色嚴肅:“這玉鈴沒放下鐵舌?!?/br>
    他手繞著玉鈴首部的紅繩拽了幾下,玉鈴上端有孔,原來是那紅繩下掛著發(fā)聲的鐵舌,只是之前繩子抽緊,就算被碰撞也不會發(fā)出聲響。這會兒他在手指上繞了幾圈,將紅繩放下,抬起手來。

    那玉鈴高舉,重皎晃了晃手腕,卻聽不到玉鈴響聲。

    辛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鐵舌在玉鈴內(nèi)微微打轉(zhuǎn),卻像是有靈,就是不碰到鈴壁。

    重皎臉上顯露出驚愕的神情來。

    辛翳先驚后喜:“難道是說——”

    重皎搖頭:“不……他的魂魄并沒有回來。但……也沒有去遙不可及的地方?!?/br>
    辛翳皺眉:“什么意思?”

    重皎:“他的魂魄沒有通往天上,也沒有去地下,而是仍在現(xiàn)世徘徊?!?/br>
    辛翳臉色大變。楚國早有對魂靈上天或入地獄的傳說,但說他仍在現(xiàn)世是什么意思?難道荀南河辛勞半生,死后卻成了孤魂野鬼?!

    辛翳一把抓住重皎的肩膀,急的額頭上青筋鼓起:“什么意思!你不能帶她回來么?或者讓她去到天上也好!怎么能讓她在現(xiàn)世漂泊!復禮不復禮都不重要,我一輩子見不到她也都不重要,你要讓她安心去該去的地方才對!”

    重皎搖頭:“他在北部,離我太遠了。今日是他死后第七日,怕也是我唯一能感應到他的時候了——”

    忽然,那玉鈴中的鐵舌不再打轉(zhuǎn),靜靜的垂在正中。

    重皎:“……時間過了。復禮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br>
    辛翳:“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重皎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靈魂似乎仍在世間,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亦或是要去哪里。我只是個楚巫,又不是天神?!?/br>
    他想了想,又道:“這個玉鈴,你隨身掛著。他萬一真的會有一天來找你?!?/br>
    辛翳一把拽掉腰帶下的組玉環(huán)佩,手指又急又亂的將玉鈴掛在腰帶下:“他會來么?是這能招他來,還是說他聽到我的聲音了?!?/br>
    重皎幫他系好,搖頭:“我不知道。只是若他真的來了,這個鈴鐺必然會作響,但鈴聲輕微,卻不會將他嚇走。他是明日會來,亦或是三年五年之后會來,我也不知道?;蛟S他就在遠處飄零,終你一生等待,他也不會回到楚地?!?/br>
    辛翳捏住那玉鈴:“北方——是哪里?秦國、晉國、魏國?還是燕趙?”

    重皎只搖頭:“難道你還打算去找她,還是說要把北方各國都打下來?這次晉楚之戰(zhàn),晉王拼死在前,公子白矢又是個將才,聽說楚軍也備受創(chuàng)傷?!?/br>
    辛翳緩緩放下那玉鈴,它竟然在晃動之中毫無聲響。

    他道:“可惜傷了老子,沒能殺了小子。公子白矢恐是大患?!?/br>
    重皎看他神情又恢復正常,聊起了軍國之事,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和其他人都怕荀師的死,讓辛翳再受刺激。

    重皎和他一起踏著雪往屋瓦下緩緩走,他滿身銀飾珠貝作響,道:“未必,公子白矢很難成為儲君。若他想要王位,必定會帶軍攻入曲沃,逼至云臺,驅(qū)逐或殺死應當正統(tǒng)繼位的太子舒。到時候晉國境內(nèi)一定大亂,我們或許可以帶兵攻入晉國,像百年前那樣再度瓜分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