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咚咚咚……”我敲了敲玻璃窗。 然后拿起座機(jī)電話,示意梁心怡用這個來講話。 梁心怡拿起話筒,哆嗦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我咬了下嘴唇,面帶微笑:“你怎么來了?挺意外的?!?/br> “我不來誰來?你的衣服還在我家里?!绷盒拟吐暢槠f道。 “那麻煩你照看一下我的衣服,等我出去以后還有衣服穿。”我說道。 “穿你妹穿……都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梁心怡心痛的罵道。 “好啦好啦,沒什么哭的?!蔽移艘幌伦约旱拇笸?,讓自己忍住眼淚,繼續(xù)保持著樂觀的笑容說道:“也就判了三年而已,我在里面勞改三年,很快就出去的。” “你是不是傻??!”梁心怡打斷我的話。 “不傻……”我果斷回答:“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做?!?/br> 梁心怡忍不住哭出聲,她哽咽了一會兒,說道:“我跟你又不熟,憑什么救我?” 我愣了一下,把手放在玻璃窗上,認(rèn)真的回答梁心怡的話:“因為我喜歡你??!” 梁心怡聽到我這句話后遲遲說不出話來,她一直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從她的眼睛里,我看出了答案。我倆對視沉默了幾分鐘,梁心怡用責(zé)怪的語氣說道:“你拿什么喜歡我?你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里面,你拿什么喜歡我?寫信還是打電話?” “等我!等我三年!”我說道。 梁心怡捂著嘴巴搖了搖頭,我整個人從驚喜瞬間跌落到失望。當(dāng)我說出喜歡你三個字的時候,她的確動了心,可是我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面三年,換做是誰,都會動心。 也許是我太自私,不應(yīng)該說出“等我”二字。 僅僅是這幾秒時間,我冷靜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感情方面的事情,我個人比較自私,我們還是普通朋友,我在你那里的東西,留著就幫我保管一下,有空的話,可以來看看我,讓我知道,我在外面有朋友,這樣就足夠了?!?/br> 梁心怡聽完我的話,她也不再哭泣,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下了電話。 原本我內(nèi)心還有很多話要和梁心怡講,可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走到這個地步,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我緊握著話筒,內(nèi)心百感交集。 巔峰期的我,認(rèn)識各方人士,凡認(rèn)識我的人,都會跟我打招呼。低谷期的我,父親失聯(lián)、朋友散絕、被陷害入獄,這就是現(xiàn)實,沒有公平,只有運(yùn)氣。 顯然,我的運(yùn)氣已經(jīng)用盡,等待三年后,再做打算。 “7758趙嵐,你還有三分鐘的通話時間,抓緊點(diǎn),不打電話就回倉!”獄警提醒著我。 “哦……”我應(yīng)了一聲,把話筒從耳邊移開準(zhǔn)備放下。 “喂!趙嵐!”林無悔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我抬頭看著林無悔,皺眉道:“悔哥?” “幫不到你什么?!绷譄o悔說道。 我嘆了口氣,無奈一笑:“沒事,我認(rèn)了。” “外面很亂,我打聽到你父親抬龍棺出了事情?!绷譄o悔說道。 “啥事?”我一下子緊張起來。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現(xiàn)在不少人趕往西藏那邊。”林無悔回答道。 我激動的站起身,說道:“悔哥!幫我!” “嗯?”林無悔表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變化,他的面癱臉出現(xiàn)了疑惑,只是稍微動了動眉毛而已,顯然他被我的舉動給嚇到了。 “我爸在那邊!幫我!幫我打官司,我要出去找我爸!”我激動的說道。 林無悔開口說話,但我卻聽不到他在講什么。 “喂?喂?喂!悔哥!悔哥!”我對著話筒大喊著。 獄警走過來把我雙手給銬住,用力摁著我的肩膀說道:“別喊了,通話時間到了?!?/br> 林無悔緩緩放下話筒,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我的話放進(jìn)心里。 梁心怡站起身看著我,眼神中充滿著不舍。 我被送去繼續(xù)工作,但心里卻惦記著龍棺的事情。 我就知道老頭一定會有事,抬龍官去了三個月,果然還是出了事情。但我現(xiàn)在在監(jiān)獄里服刑,沒法出去了解情況,老頭是生是死,我也很擔(dān)心,再怎么嫌棄他啰嗦,但至少他是我父親。 “喂,哥們,你來這兒都一個月了,我們都是同一個倉的,你到底因為什么事情進(jìn)來的?”旁邊一個監(jiān)犯小聲的問我。 我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要耍我的意思,便回答道:“在寫字樓養(yǎng)尸,然后造成了火災(zāi),沒死人,就損失了好幾個億,沒錢賠,然后就坐牢了唄?!?/br>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沒死人倒不用怕,哪像我,一伙人盜墓,只有我活著走出來。要不是買家出賣我,我也不至于蹲十年的牢。”他說道。 “盜墓?盜的什么墓?帶走了什么東西?你們的規(guī)矩不都是雙方保密的嗎?”我好奇的問。 “就一宋朝的小墓而已,里面沒啥值錢的,但機(jī)關(guān)特多。五個人進(jìn)去,只有我走出來,實不相瞞,他們多是被我間接殺死的。”說到這兒,他竟然有一絲自豪:“因為時間緊迫,我只拿走一顆夜明珠,那家伙,特別光亮,要不是我缺錢用,我也不會以五十萬的價錢賣出去,結(jié)果沒想到那夜明珠要了買家一家八口的人命,最后把我給逮著了。” 我笑了笑,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往后的日子,怕是以后都得和這里面的人聊天。 大概過了一個星期,牢房開始分倉,不再是一個人一個牢房,而是集體牢房,我被安排到二十人的f區(qū)牢房內(nèi)住,成為這里的新人。 “新來的,以后這里的衛(wèi)生,你包了。什么時候來新人,你才能離開崗位,懂了嗎?”一個全身帶有紋身的光頭走過來對著我說道:“你咋還有特殊待遇?右手戴著手銬?” “關(guān)你屁事!”我抬頭對著他說道。 火藥味十足,這牢房里的人全都站起來看著我。 看來避免不了這次打架。 “喂!7758趙嵐,有領(lǐng)導(dǎo)找你,出來!”外面的獄警對我說道。 獄警站在牢房門口,這里的人全都坐下,而我被呆了出去,見我的人,是天地會巡查組的土道。 “我來呢,主要是跟你說件事?!蓖恋肋f給我一支煙,說道:“很遺憾的告訴你,西藏那邊抬龍棺出了意外,一行八人,加上你父親,全體犧牲……” 第77章 八人遇難名單 聽到趙獅這句話,我根本就不相信! 我勉強(qiáng)的笑了笑,抽了口煙,說道:“你逗我吧?沒必要開這個玩笑,再說了,我爸他不可能因為這點(diǎn)小事而出意外,好歹他是我爹,不可能的!” “你父親,趙罡!”趙獅嚴(yán)肅的說道:“實不相瞞,你父親對我有恩,你知道我為什么姓趙嗎?那是因為我是你父親從路邊撿來的小孩,我就是一個孤兒,原本你父親打算贍養(yǎng)我,但考慮到家中有你這個趙嵐,所以把我托付給天地會贍養(yǎng),但我還是姓趙,獅這個字,是會長給我起點(diǎn)名字!” “你是我哥?”我皺眉問。 “算是吧,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一直想喊你父親一聲爸爸,但他跟我說,他只有你趙嵐一個兒子,我趙獅,只能認(rèn)他做叔叔。在你判刑的時候,原本判的是六年,不過我向上頭求情,才讓你減到三年?!?/br> 挺意外的,沒想到趙獅竟然是個孤兒。 所以我當(dāng)時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難不成也是我們趙氏家族的人,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只不過是我老頭撿到的小孩,如果帶回家的話,那他估計就是我哥了。 “我爸到底怎樣了?”我盯著趙獅問。 趙獅深吸一口煙,搖頭嘆氣道:“天地會已經(jīng)派人去偵查過了,趙罡叔,帶著七人抬龍棺,因為上山的時候遭遇雪崩,八人被掩蓋,等我們上去找人的時候,只見到他們丟下的衣服,人估計被沖下萬丈懸崖了?!?/br> “你他媽玩我?”我怒怕桌子站起身激動的喊道。 趙獅沒有制止我激動的行為,他從座位上站起,遞給我八張資料文件,第一張便是我家老頭的資料文件。上面記載著我家老頭的詳細(xì)資料,這一看,我才知道,原來我家老頭也是天地會的成員,而且還是我們那個地盤的管轄人,好歹也是有點(diǎn)身份。 我家老頭的證件照片貼在右上角,上面蓋著一個章:已故。 我翻看其他人的資料,讓我意外的是,另外七人里,竟然還有我認(rèn)識的三人:張亮、吳滌、葉茍。 “這他媽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文件怒砸在桌子上吼道。 “跟隨趙罡叔去的七人,都是年輕小伙,他們和你年齡差不多,二十多歲,都不超過三十歲。因為趙罡叔之前的隊友身體扛不住西藏那邊的溫度,于是來了一批身體強(qiáng)壯的年輕人,沒想到他們頂?shù)米∵@寒冷的氣溫,卻沒能躲過天災(zāi)!” 趙獅抖了抖煙灰,繼續(xù)往下說著。 “八人遇難,分別是你父親抬棺匠趙罡、陰陽先生張亮、兇宅風(fēng)水師野狗道人、鬼醫(yī)吳滌、趕尸人劉皓、蟒家仙弟子陳子龍、胡家仙弟子黃一牛,鬼道傳人龍凱?!?/br> 我冷靜了一會兒,問道:“那龍棺呢?” “龍棺在山下由專門人員看守,這次是因為上山考察地形遭遇雪崩而遇難,所以龍棺并沒有帶上山。天地會不會讓趙罡叔和其它七人白白犧牲的,我們還會繼續(xù)安排人把龍棺放置風(fēng)水中心位置,不然的話影響到的可是整個地區(qū)的風(fēng)水時運(yùn),輕則地動山搖,重則國破家亡!” 趙獅的語氣里,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既然我家老頭對他有恩,就算要害我,也不至于這么狠毒。但對于老頭遇難的事情,我還是不愿意接受! 在他人面前,我一直都說我家老頭抬棺的技術(shù)沒有我厲害。 但實際上,他是我父親,各種功夫理應(yīng)當(dāng)比我厲害,抬棺也是如此,不然也不會被請去抬龍棺。 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張亮給我視頻通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個月前了。 我再讓趙獅給我一支煙,沉默了許久,把煙抽到一半,說道:“讓我去。” “去哪?”趙獅問。 “抬龍官,老頭沒完成的事情,我來。”我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帶我走,沒人可以比我更了解棺材。一口龍棺,老頭抬了三個月沒能帶上去,這其中絕對出了問題!” “沒用的,這里輪不到我話事?!壁w獅無奈的說道:“抓你入獄也實屬無奈,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個李山峰,他與上官九會長關(guān)系很好,你偷兇棺這種事情頂多拘留你一個星期,可是你把他給打傷,造成故意傷人罪,外加上縱火一案,鬧得太大才導(dǎo)致你入獄。” “那我爸怎么辦?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一腳踹翻桌子,大吼著:“就算我他媽什么都沒有見到,但老子至少也要去拜一下都不可以?帶我過去那邊,上柱香后再把我給帶回來坐牢都不行?” “你冷靜點(diǎn),這事情辦起來要很多手續(xù),不光光是我說了算,天地會這個部門太大了,你牽連到太多的事情,想要假釋出去,機(jī)會非常渺茫。再怎么說我的命也是趙罡叔撿回來的,我替你上香吧?!壁w獅安慰著我。 “你能替我上香?那你能替我坐牢?”我對著趙獅吼道。 “冷靜點(diǎn),別太情緒化。這個時候最好別鬧事,你好好的在里面呆著,我找機(jī)會把你給弄出來,但今年你還是得在牢房內(nèi)過年了,明年我盡量幫你減刑。”趙獅跟我說了幾句安慰便離開。 而我再次回到二十人的牢房內(nèi),一群人見到我后全都站起身。我抬頭看了看他們,根本沒心思反抗。 突然一個拳頭打在我臉上,我往后退了幾步。 左臉有麻痹感,伴隨而來的則是血腥味在嘴里傳出。 “打!”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對著我拳打腳踢。我右手被特殊的手銬銬住,根本施展不出陽眼的威力,只能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打。 從來沒有想過會落魄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第二天是怎么醒來的??傊韨劾劾?,眼角還淤青。 獄警把我?guī)メt(yī)療室,但卻沒有問我為什么被毆打,顯然,我這個情況在這兒是很常見的。 “你今天想主動點(diǎn)還是被動?”這個牢房的老大問我。 我拿起東西走去廁所用手搓地,整個人面如死灰,一副落魄狗的模樣。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