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誒!明朗你出去,我有事要和趙師傅聊。” 趙明朗看了我一眼,小聲嗶嗶的走出包廂。 當(dāng)包廂里只剩下我和馬德祥時,他說出了自己的事情。 “上天對我不公,25歲那年,我身患癌癥,那個年代,醫(yī)療技術(shù)不發(fā)達(dá),即便是現(xiàn)在,患了癌癥那就等死。我花光所有錢,各種求醫(yī),都沒有結(jié)果?!?/br> “我不甘愿就這樣死去,我才25歲,我還有大好時光去發(fā)展。后來我偶遇一位道士,他給我一個續(xù)命的方法,可以讓我活到一百歲,沒有任何的代價,僅僅續(xù)命而已?!?/br> “也許你能看出我現(xiàn)在的樣子,能猜測到我的年齡。再過半個月,就是我百歲生日,我的陽壽即將消逝,等待我的便是無盡的死亡?!?/br> “前段時間,我經(jīng)常夢見黑白無常上來索命,它們說我在25歲那年就應(yīng)該下地府投胎。后來被改命,多活了幾十年,要在我百歲圓寂的那天,把我?guī)碌馗P(guān)押750年才可以投胎?!?/br> “我在人世間做人做事問心無愧,我只想活著我有罪嗎?道士給我改命,他一分錢都沒有收我的,就這樣讓我活到一百歲。我平時做盡善事,為的就是死后積陰德,卻沒想到要被抓去十八層地獄受苦受難?!?/br> “我打聽到趙師傅您是個有本事的人,這十里八鄉(xiāng),誰人不知你趙嵐?” “趙師傅,我馬德祥對天發(fā)誓,從來沒有做過缺德的事情,淪落到被黑白無常親自勾魂索命,你看看能不能想什么辦法,我不想死后受苦?!?/br> “你要多少錢,我無所謂,十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我就算傾盡所有身家都行,只要不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做什么都行!” 馬德祥把他的事情說了一遍,總覺得有點蹊蹺。 癌癥這種東西是自身帶來的,當(dāng)然也得看早中晚三期,不過在他那個年代,患癌癥基本上是等死的了,就算是化療,也沒用這么先進(jìn)的技術(shù)。 一個道士幫馬德祥改命,還不收取分文。 說是沒有任何的弊端,但改命始終是逆天事情,不可能說改就能改的。 我們這個行業(yè)改命的話,能活到一百歲,也是有理有據(jù)的。 但普通人改命活到一百歲,還是欠妥些事情。 我把疑惑告訴給馬德祥聽。 馬德祥若有所思,他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道士為什么愿意替我改命,我也沒什么值得讓他惦記的東西?!?/br> 我摸了摸鼻頭,思考了一會兒。 “這樣吧馬老先生,這里說話始終不方便,我去您家坐坐,畢竟您是做夢夢見黑白無常的,并沒有親眼見到它們,或許是您家的風(fēng)水有什么問題,我也好琢磨后面的事情?!?/br> 我提出去馬德祥他家,畢竟這事情,還得上門看一眼。 “行,我也是最近才搬回來住的?!瘪R德祥說道。 “您不是一直住我們鎮(zhèn)上的嗎?”我皺眉問道。 “先前一直在國外待著,把家里的事情都托付給我那些兒子啊、孫子的,讓他們?nèi)ス芾?。好歹我也是生在這個鎮(zhèn)的人,就算死,我也得是這個鎮(zhèn)上的鬼。”馬德祥說道。 “大吉大利,沒必要說這話?!蔽移鐭燁^笑道:“走吧,去您家坐坐?!?/br> 九十九歲的馬德祥,再過半個月就一百歲。 雖然馬德祥拄著拐杖,但行走并不需要他人扶。 走出包廂,外面那群被我電暈的人已經(jīng)恢復(fù)神志,他們見我扶著馬德祥出來,一個兩個都驚慌的看著我。 “明朗,開車,送我回家?!瘪R德祥對趙明朗說道。 趙明朗看了我一眼,接手扶著馬德祥走下二樓。 馬德祥住在北邊的龍眼樹村,距離我們村也就三四公里而已。 我記得這個村子挺窮的,靠近鎮(zhèn)上的市場,但卻沒發(fā)展起來,馬德祥的村里老家在這兒,怎么說也得帶動全村經(jīng)濟吧。 本以為馬德祥會住在一個特別豪華的房子里,結(jié)果到他家看了一眼,簡單的農(nóng)村二層樓,并沒有多復(fù)雜。 家里裝修布局簡單,頂多能看出他家是一個小康。 打量著家里的一切,并沒有我想象的那樣復(fù)雜,沒有風(fēng)水局。 家里的神位都是普通神靈,也不至于會做噩夢出現(xiàn)黑白無常勾魂奪命的現(xiàn)象。 “馬老先生,您先別著急后面的事情,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神清氣爽,沒有半點的不妥。這樣吧,把您家的剪刀給我,我去市場要點豬血,泡一天后再給你,其余的事情我會幫你查清楚?!?/br> 其實我只是認(rèn)為馬德祥只是單純的做噩夢而已。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該走的就得走,天王老子下凡都留不住。 第254章 遇到初戀 馬德祥的問題不是很大,就算黑白無常不來索命,他從25歲改命,活多了75年,死是遲早的事情。 至于他所說的下十八層地獄受難750年,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了。 畢竟我只是一個抬棺匠,不是一個過陰人。 臟東西見過多了,但地府陰司很少見。 先用豬血泡著剪刀,然后再放在枕頭下,這樣能辟邪。 “就先這樣吧,馬老先生,您先休息,今晚如果還夢見那兩個勾魂的叼毛,你不妨說出我的名字,看看它們有什么名字?!蔽覍︸R德祥說道。 “說你的名字?”馬德祥一臉疑惑。 “對,你就說,趙氏抬棺匠,趙嵐在幫你做事,有什么問題讓它們來找我,我倒是看看黑白無常兩個叼毛到底是真還是假。”我說道。 走出馬德祥家門口,我推著牛八單車準(zhǔn)備離開。 身后傳來趙明朗嘲諷的聲音:“呦?環(huán)保呢?你的超跑呢?怎么騎個破爛牛八單車,是不是怕被馬老先生知道你的錢,都是這樣騙回來的?” “趙明朗,我發(fā)現(xiàn)你個叼毛是不是欠打???”我不耐煩的說道。 趙明朗一副得逞的樣子,他雙手抱胸笑道:“怎么?被我看穿了?生氣了?你們家就是靠吃死人飯發(fā)財?shù)模芑斓浇裉爝@個地步,你吃了多少死人飯?不怕折壽嗎?” 趙明朗典型的仇富心態(tài),惦記我前兩天不借他錢,還把他給打了一頓,以為我有把柄在他手上,現(xiàn)在十分得瑟。 “對,沒錯,我吃死人飯,有本事你也可以做這行啊。哪像你,無所事事,你只不過是馬德祥手下的一條狗而已,真以為自己有靠山了不起?我跟你將,遲早有天,我把你爸給抬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社會!” 我說的每句話,都能讓趙明朗氣得發(fā)抖。 但他又不敢動手,只能一直用嘲諷的話來懟我。 我懶得跟他一般見識,這種人沒啥前途,始終還是別人的馬仔。 離開龍眼樹村,經(jīng)過市場的時候,我才想起老頭今晚不回家,那我豈不是要自己煮? 反正在家里也是閑著,好久沒逛過家鄉(xiāng)的市場,去走兩圈也無妨。 趕上早市,且今天還是圩日,擺攤的也出來干活。 “老板,豬腳多少錢一斤?”我捻起一塊豬腳問我。 老板抬頭看著我,驚喜道:“呀!是阿嵐啊?什么多少錢一斤,你要就送給你,拿回去煲湯,放點枸杞煲四個小時特別的香,我給你裝起來吧?!?/br> 我尷尬的笑了笑:“這樣不太好吧?” “哪來的不太好?算我送你的!” 老板說著說著,已經(jīng)裝好豬腳遞給我。 我正準(zhǔn)備掃碼給錢來著,結(jié)果擋住二維碼:“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送你就是送你的,別給錢!” “你做生意也很難的,這點錢還是得給你?!蔽也缓靡馑嫉恼f道。 “你要說給我錢的話,那我就不高興了?!崩习逖b作生氣的樣子。 “好吧……” 我拿出一支煙遞給老板。 “來支芙蓉王?!?/br> “好好好!”老板雙手接過我的煙,臉上滿是笑容。 這老板的心思我會不知道? 跟我要個人情,哪天有什么事情跑來找我。 一個豬腳換一個人情,不值。 買菜買rou,多多少少也用了兩百多,結(jié)果到頭來卻只花了一支煙,所有老板都認(rèn)識我,一個兩個都免費送我,一提到要給錢,就裝作生氣的樣子。 沒得辦法,我只能拿著。 提著大袋小袋,這都夠我好幾天的菜了。 我尋思著找?guī)讉€村里的朋友吃火鍋,于是往賣菜的攤位那邊走去。 “老板娘,拿三個包菜,別給我爛的啊。” “怎么可能會給你爛的呢,來!”老板娘裝好菜遞給我:“十五塊?!?/br> 我掏出手機正準(zhǔn)備給錢時,旁邊有個女的叫了我的名字。 “趙嵐?” 我抬頭看著說話的女人,她穿著樸素,一頭短發(fā)。 “你是……”我皺眉看著她。 這個女的聲音和她的穿著打扮不成正比。 她的聲音倒像是二十幾,但這幅模樣卻像是生了小孩的三十多歲的少婦。 “我是李彩霞,沒認(rèn)出嗎?”她笑道。 當(dāng)我見到她這個有酒窩的笑容時,我恍然大悟。 “李彩霞!” 李彩霞是誰? 那是我高中時候暗戀的對象,那時候的我情竇初開,早戀是正常的事情。 班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李彩霞,可我就是沒膽量開口跟她表白,畢業(yè)后就一直沒見過面。 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自己鎮(zhèn)上遇到。 可是想想不對啊,李彩霞不是我們鎮(zhèn)的人,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太多年沒見,把我給忘了嗎?”李彩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