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說完,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把桌面上的材料推到一邊,露出半個桌面。 寧音把門合上,腳步輕快走進去, 手上的果盤放在桌面上:“不知道你愛吃什么水果,今天買了很多種,你愛吃那樣?” 紀奚城低頭看了一眼,同事手指勾著寧音掌心,像是能準確捕捉到她的小心思,笑道:“是你切的我都愛吃?!?/br> 毫無疑問,紀奚城哄人的時候能直接甜進人心坎兒里。 而往往能捧你上天的人,也能打你下地獄。 最后,寧音記得,那盤水果紀奚城一口都沒吃。 后來寧音才知道,紀家有專門的培育基地,所有入口的事物都有專人種植培養(yǎng),紀奚城也從來不吃超市買來的水果。 書房里,還沒說幾句話,寧音就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半推半就被紀奚城拉進懷里,上半身被他的大掌禁錮,整個都坐在他腿上。 直到她透不過氣來,紀奚城才肯放過她。 她雙手推著紀奚城肩膀,低著頭輕輕呼吸,臉紅得跟晚上煮得大閘蟹殼差不多顏色。 紀奚城悶悶地在喉嚨里輕笑了一聲,拖著調子問她:“這么沒用啊?” 手上還不忘使壞。 寧音哪抗得住紀奚城如此撩撥,上衣輕松被紀奚城剝落,步步緊逼,直接把她按在身后的辦公桌上。 她心頭慌亂了一瞬,后背貼在冰涼的辦公桌上,凍得她發(fā)抖,下意識抬手推紀奚城,帶著哭腔求他:“冷,我們回去臥室好不好?” 畢竟這是她的第一次。 紀奚城笑了聲,低頭吻上她的眼角:“別怕,待會兒就熱了?!?/br> 她半個身子躺在辦公桌上,最激烈的時候,她痛得偏了頭,隔著水光映入眼底的就是文件上的簽名。 紀奚城。 跟素描紙上的一模一樣。 一陣尖銳的疼痛劃過心臟,寧音臉色蒼白地吸了口氣。 門鈴一直在響。 寧音坐在原地,緩了好半天,才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出去。 是紀奚城嗎? 回來得正好。 她手指緩緩合攏,因為時間太久微微泛黃,卻保存完好的素描紙,被她攥得發(fā)皺。 深紅色的血隨著寧音的腳步,一路從負一層雜物間,一直滴到一樓,穿過客廳到門口。 寧音站在門口,手掌搭上門鎖。 她閉了閉眼,腦中閃過無數(shù)接下來面對紀奚城的反應。 “咔噠”一聲。 門鎖應聲打開。 看著站在門外的人,寧音心臟驟然縮緊。 蘇芷茜。 從前只是遠遠一瞥,今天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看蘇芷茜的臉。 一張很美的,并且跟她有六分像的臉,就連那顆“淚痣”,都是長在差不多的位置,開門的一瞬間,寧音仿佛看見另一個自己。 她腳底一軟險些站不穩(wěn)。 門外,蘇芷茜摘掉墨鏡,渾身上下都是高定。 圈子里一直都流行一句話,說影后蘇芷茜是時尚屆的寵兒,行走的人間高定。 寧音抬眼,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蘇芷茜今天的一身,單單一件外套就至少六位數(shù),還只是一套私服,手上拎的包是全球頂尖設計師的純手工定制限量款。 全世界只有兩個。 她輕扯了下嘴角,原來這才是紀奚城喜歡的類型。 而不是她這種,從頭到腳都過不了四位數(shù)的人。 寧音平靜地看著她:“有事嗎?” 蘇芷茜早就看見寧音手上拿著的素描紙了,她紅唇微彎,手上拿著價格不菲的墨鏡,女神范十足。 她伸手:“你好,我是蘇芷茜,這張畫的女主人?!?/br> 寧音心口有什么東西一瞬間碎裂,她咬牙,紅唇勾笑,帶著鮮血的手把畫遞到蘇芷茜面前:“是嗎?那還給你?!?/br> 女人臉色蒼白,上面還有未干的淚痕,她微微揚著下巴對著蘇芷茜,沒有半分無措。 “你拿好?!?/br> 畫拿好,人也拿好。 說著,寧音放手。 被血浸透的素描重重砸在地上。 蘇芷茜下意識往后挪了一小步,隨后又停在原地。 她今天穿的鞋六位數(shù),不能染血。 她還是小看了這個十八線,正常人見到她第一眼幾乎就離崩潰不遠了。 畢竟,哪個女人能容忍自己被男朋友當成一個替代品呢? 可寧音卻能平靜抬手把畫遞到她手上,那一瞬間她都險些繃不住。 要不是有這一層關系,她應該還挺欣賞寧音的。 寧音唇角盡是輕蔑,垂眸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收回目光,寧音抬手就要關門,卻被蘇芷茜一把攔?。骸暗鹊?!” “有事?”寧音看著她語氣冷淡,隨后又補了一句:“紀奚城不在這?!?/br> 許是沒想到寧音會如此直白道破她跟紀奚城的關系。 蘇芷茜愣怔了一瞬,隨后才恢復正常:“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只有一個選擇,離開這棟房子,離奚城哥哥遠遠的。” 接著,她頓了頓,看著寧音,一字一句:“我回來了,奚城哥哥也不再需要一個贗品了?!?/br> 贗品。 寧音指尖攥得發(fā)白。 “就算是分手也得是他紀奚城跟我提,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 寧音自嘲勾了下嘴角:“初戀情人?還是白月光?” 何詩告訴她寧音平時沒什么存在感,再加上長相的問題,總是給人一種好說話,可以任人揉捏的感覺,卻想不到現(xiàn)在竟然這么牙尖嘴利。 “我跟奚城哥哥青梅竹馬,就算我出國這段時間他跟你在一起,也并沒有跟我斷了聯(lián)系,經常出國看我?!?/br> 這話蘇芷茜說得半真半假,也也不知道寧音能相信幾分,可沒辦法,她現(xiàn)在只能使出最后的殺手锏。 她從包里翻出手機,低頭點出一張照片,把手機擺在寧音眼前。 是一張合照,照片上,紀奚城西裝熨帖,襯衫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一顆,看上去斯文禁欲。蘇芷茜白色長裙,身材曼妙,微卷的長發(fā)披在身后,紅唇艷而不俗。 兩個人坐在國外某餐廳里吃飯,郎才女貌分外登對。 寧音定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單。 上面的餐廳名字,正是兩個月前,紀奚城大早上接了個電話,早飯都沒吃匆匆消失三天,熱搜上疑似公布戀情那張照片背景的餐廳。 紀奚城是怎么解釋的? 哦,出差。 那照片上跟紀奚城手挽手的背影,就是蘇芷茜了? 寧音一瞬間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金絲雀,替身,還不夠?現(xiàn)在這算什么? 劈腿還是出軌? “你不信?” 見寧音半天不說話,蘇芷茜揚著手上的手機晃了晃:“不信你可以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奚城哥哥。” 寧音立在門口,鼻尖紅紅的,微揚著下巴,面上平淡無波,指甲早就深陷在掌心里。 她平靜地看著門外眼底帶著笑意的蘇芷茜,三秒后,轉身踩著高跟鞋走回客廳拿手機。 穿過客廳,看見正對著客廳的餐桌上,滿滿一桌子紀奚城喜歡吃的菜,蘇芷茜眼底嘲諷越發(fā)明顯。 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寧音只不過是她不在的時候,奚城哥哥找的一個替代品,現(xiàn)在她這個正品已經回來了,自然不需要一個替代品再橫在他們中間。 今天,她就要讓這個替代品人認清自己的位置! 寧音回來的時候,蘇芷茜正雙手環(huán)胸靠在門框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看著她:“你先還是我先?” “我先?!?/br> 寧音低頭,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臉色全無血色。 蘇芷茜知道,她賭贏了。 電話撥出去好幾個,最后一個也是響了好久才接通。 寧音沒說話,電話那斷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她:“有事?” 語氣淡漠,透著不耐。 “那天,你出差是去見蘇芷茜了,對嗎?” 寧音直奔主題。 心臟“咚咚咚”地跳著,原本平緩的嗓音也開始發(fā)抖。 電話另一頭,紀奚城面染寒霜,余光瞥了一眼旁邊今晚剛剛拿到手的資料。 須臾,他一把推倒桌上剛碼好的牌,語氣盡是輕蔑,冷嗤:“怎么?想套牢我,你還不夠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