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思思,湯還要嗎,mama給你打。” “思思....” 謝之權忽然人又回來了,拉開椅子坐下來時的動靜還不小。 餐桌上的聲音猛地一頓,殷勤的白蓮都有了幾分尷尬。 但她人回來了,卻是沒接著吃飯,而是手搭著椅背,看著安靜嚼東西的謝知言笑道: “言言,有什么愛吃的嗎,jiejie給你夾?!?/br> 霎時,餐桌上更靜了。 連碗筷相撞的聲音都消失了。 第37章 雙生少年9 知思:我不稀罕?。ㄎ?/br> 謝知言將菜咽下, 乖乖把碗推得離謝之權近了些。 “都可以?!?/br> 謝知言的配合讓謝之權瞇著眼睛笑得格外燦爛,她拿起筷子,離得遠些的菜都依次給謝知言夾了些, 尤其是就擺在謝知思前面的魚和rou, 她特地拿筷子翻了翻把最嫩最鮮的夾走。 “來,言言吃rou?!?/br> “來, 言言吃魚,jiejie刺給你挑好了?!?/br> “來, 言言喝點湯, jiejie碗給你放這里了。” 謝之權將白蓮的模樣學得入木三分, 直接把謝知言給哄得一愣一愣的。 她給他布菜打湯, 挑魚刺剔r(nóng)ou骨,即便謝知言知曉她是為了膈應其他三人, 但是壞心眼歸壞心眼,謝之權替他做的卻是比白蓮替謝知思做的更加細致認真。 謝之權把碗推回謝知言面前,已經(jīng)吃了一半飯的碗, 又被滿滿當當?shù)牟私o填滿。 “謝謝jiejie?!?/br> 謝知言不挑食,格外好養(yǎng), 就著謝之權給他夾得菜, 吃得兩邊臉頰鼓鼓的, 漂亮少年乖乖吃飯的樣子看起來真真可愛。 “嗯沒事, 多吃點, 你還在長身體的年紀, 想吃什么就跟jiejie說?!?/br> “以前沒人給你夾菜, 現(xiàn)在就讓jiejie來給你夾?!?/br> 謝之權手托著下巴看他吃得香,眉梢眼尾處都是淺淡的笑意。 謝知言被那樣專注的目光盯著,吃東西的動作依舊不緊不慢, 微垂的眼睛里卻是淡淡漫上了光。 這就是有人夾菜的感覺嗎? 沒有魚刺的魚rou真的很好吃。 白蓮從謝之權喊言言的時候開始,拿著筷子的手就在抖。 她公然的挑釁以及暗諷皆讓白蓮心里憋著一股火,燒得她心肝脾肺都難受,卻不能發(fā)作絲毫。 謝建國見謝之權只是給謝知言夾菜,并沒有做什么,即便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對謝知言噓寒問暖起來,但最終也不想去深究太多,最多就是多看了兩眼這個一直以來都沒什么存在感的大兒子。 謝知思面色淡然,一點都不在意謝之權的裝模作樣。 他不但沒被冒犯到,還覺得謝之權特別幼稚。 然而有時候正是一些幼稚行為,能夠直接正大光明地把一個人天靈蓋都氣得掀開。 一頓飯就在隱隱的暗潮洶涌中度過。 接下來幾天,謝之權都沒有消停。 她非常守信用,在謝家的時候從不曾去為難謝知思,反而是謝知言,因為被當成代價抽象化地賣給了謝之權,因此他時不時就被謝之權拽著滿世界瞎跑,偶爾還得被她各種折騰。 謝知思原本還松了一口氣,雖然很愧對謝知言,但用一個平日里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謝知言來換他在謝家安生地站穩(wěn)腳跟,他就覺得還算值當。 然而幾天后,謝知思就嗅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他發(fā)現(xiàn)謝知言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在謝之權手底下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反而,他看起來很快樂。 短短幾天里,他展露出來的笑容比從前十六年間笑的次數(shù)加起來還多。 “言言啊,小言言啊,開門——” 下午兩點鐘左右,謝之權在狂敲謝知言的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聽得隔壁的謝知思心煩意亂,他原本在午休,現(xiàn)在被硬生生吵醒了。 門吱啦一聲開了,謝知言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迷迷糊糊地看謝之權。 “???” 他帶著睡意的聲音有些低啞,其間還伴隨著一點鼻音。 見謝知言睡得臉頰粉嫩嫩的,謝之權就沒管住手,一把掐了上去。 她的手有些涼,指腹和溫熱的面頰相觸的時候,謝知言被冰得直接清醒了幾分。 “收拾收拾,陪我去游樂場?!?/br> 捏住軟軟的小臉蛋揉搓了一會兒,謝之權才將人又送進房間里去。 房門被謝之權合上的時候,謝知言背對著門人還有點兒呆。 他沒聽錯吧。 游樂場? “呵?!?/br> 全程豎著耳朵把外邊對話聽個一清二楚的謝知思,不屑地冷哼一聲。 他最近都隨著謝建國一起去公司學習商業(yè)上的東西,今天下午也不例外,壓根就沒有玩的時間。 他也不稀罕去玩。 不就是游樂場而已。 謝知思將腦袋蒙進被子里,心里不斷貶低著游樂場的存在。 空調(diào)的風還在呼啦啦吹著,悶在被窩里的他卻再也沒有半點睡意了。 將自己上上下下收拾整潔的謝知言敲響了謝之權的房門,在門外等待的時候,他的手指無意識地下垂輕叩著腿側,一直被努力壓抑著的期待感最后還是從眼里淡淡興奮的光中顯露出來。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要和...和親近的人一起去游樂場。 他很期待。 謝之權開門的時候,就看到少年的唇角輕輕勾著,身上暗淡的氣息都變得明媚了幾分。 就算被自身遭遇打壓得過早成熟懂事,十六歲的謝知言,也依然還只是一個孩子。 “你高興個屁,你只是陪我去而已!” 謝之權伸出手指頭戳了戳謝知言的額頭,看他這么開心就想逗逗他。 謝知言被戳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聽了謝之權的話也沒什么特別大的反應。 反而是矜持含蓄的笑容更大了些,笑得連小犬牙都露了出來。 好家伙,得虧她這段時間沒少一邊損他一邊給他投喂,帶他出門玩。 謝知言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摸透謝之權嘴硬心軟的人設,對著她不那么生分,甚至會小小顯露出一些少年人的天真和稚嫩,雖然離她預期中的模樣還有很大差距,但微小的改變已經(jīng)很讓她欣慰了。 到達游樂場,一通電話也同時打來。 “喂,之權姐,你到了嗎?” 電話那頭是韓聞的聲音,他人正站在游樂場外的檢票口,頂著大太陽曬得人都蔫了。 謝之權接聽著電話,一邊下了車帶著謝知言找尋韓聞的身影。 “我看到你了?!?/br> 看到人群中有個打扮得格外花枝招展的,謝之權一眼就認出那是韓聞。 謝知言默默跟隨在后邊,也看到了韓聞。 原來不是兩個人。 是三個人。 他抬手撥了撥長得有些扎眼的碎劉海,心里的雀躍忽然淡了些。 “之權姐,我票已經(jīng)買好了,我們進去吧!” 韓聞跟謝知言點頭示意算打過招呼,而后便眨著格外能迷惑小女生的圓鹿眼,想要來拉謝之權的手。 謝之權見狀直接伸手抵住他的額頭將人隔開,嫌棄道: “你是怕走丟的三歲小孩嗎,拉什么手?!?/br> 被拒絕的韓聞也不氣惱,依然嬉皮笑臉地黏上去,左一個之權姐右一個之權姐甜甜地叫著。 謝之權被他磨得沒脾氣,便沒再出聲嘲諷他。 隨謝之權幾次出門,謝知言已經(jīng)和韓聞打過不少照面了,基本很多玩樂的場子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這對謝知言來說,跟他并沒有什么關系,但實際上他卻對韓聞印象極深,因為基本每一次謝之權出去玩他都跟著,纏謝之權還纏得特別緊。 韓聞本來還很怵謝之權,覺得謝之權心思深沉睚眥必報,后面接觸得多了,他才發(fā)現(xiàn)謝之權只是表面上的不好接近,實際卻是非常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甚至還因為嫌麻煩而懶得跟人計較太多。 這下好了,他開始大著膽子,逮著謝之權就不放了。 同謝之權還生分時的謝知言,對韓聞不要臉的行為很無所謂。 同謝之權開始熟稔起來的謝知言,就覺得韓聞不管怎么看,那張御姐最愛的奶狗臉都很討人嫌。 他很少會對不熟悉的人生起怨懟的情緒,因此當謝知言日漸看韓聞不順眼的時候,他還以為單純只是因為這個人性格輕浮,行為隨便,才令他嫌棄。 絲毫沒想過,或許只是因為身邊親近之人的注意力被人奪走了,才悶悶不樂。 謝之權三人入了游樂場內(nèi),出色的外型和奇特的組合很快就吸引了周圍游客的視線。 未成年的謝知言個頭最矮,站在謝之權左側看起來臉色淡淡的,明明生得精致奪目,是當下最受歡迎的青澀美少年,結果他的神態(tài)卻仿若一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子,特殊的反差萌引來不少人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