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博硯
拓拔桀往里一看, 原來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在馬車里睡的正憨。 “喂, 起床了。”拓拔桀用劍柄推了推那孩子的腳, 那孩子翻個身繼續(xù)睡覺, 嘴里還嘟念著:“別吵我, 我正和煙姐兒幽會呢!” 拓拔桀笑了, 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孩子竟然還知道幽會, 拓拔桀又不耐煩的推了推他。 “你干什么擾人清夢啊?!蹦呛⒆幼饋?,迷迷糊糊的對拓拔桀呵斥道。 “你占了我的馬車,我要走了, 麻煩你下去?!蓖匕舞畋е觳埠眯Φ目粗∨侄盏?,不錯,就是胖了些, 臉胖的眼睛都快沒有了。 “你的馬車, 你喊他一聲,看他答應嗎?”小胖墩不理會拓拔桀, 想繼續(xù)睡覺。 他從家里偷偷跑出來, 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餓的難受, 頭暈眼花, 現在只想睡覺。 “真是個無理取鬧的胖小子?!蓖匕舞钜话褤破鹦∨侄胀厣弦蝗樱F在沒有時間和他磨。 “你干什么?”小胖墩身手不遲鈍, 拓拔桀把他扔下來,他一溜煙又爬上馬車。 “你到底想怎么樣?”拓拔桀自己也有兒子, 所以他從來不會為難一個孩子。 “我沒有地方去。”小胖墩可憐兮兮的說。 “所以呢?”拓拔桀微揚起下巴, 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裝可憐的小胖子道。 “所以我想跟著你。” “你開玩笑吧,你看你的穿著綾羅綢緞,一看就是非富即貴,跟我一個闖江湖的,你拿我開涮?”拓拔桀笑了,這個任性的熊孩子不趕緊回家,在這里耽誤自己時間,拓跋桀真想揍人。 “我沒有家了,我爹娶了后娘,她是個惡毒的女人,父親在的時候對我如親生,父親不在的時候對我不聞不問,還對父親說我蠻橫不講理。父親現在只信她的話,我說什么都是錯的,我不要回去,我回去會死的?!毙∨侄照f著就掉下了眼淚。 “好了,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家,沒有家,自己建,我也沒有家了,你以后就跟著我吧,咱們倆做個伴。”拓拔桀笑道。 “真的?”小胖墩小小的眼睛里迸射出流光溢彩來。 拓拔桀點頭,這一刻拓拔桀覺得有個作伴的人也不錯。他兒子別人養(yǎng)著,他養(yǎng)個別人的兒子似乎也不錯。 拓拔桀帶了一個小胖墩回去,華大人幾人挺驚訝的,這個孩子在京城挺有名的,大家沒有不認識的。 “鄭胖子?”華燁驚呼道。 “燁哥兒?是你們?!编嵟肿芋@喜道,原來是煙姐兒的外祖家,他決定了,以后就跟著他們,他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鄭胖子連忙給華夫人他們行禮。 京城的人都說煙姐兒死了,他不信,他曾發(fā)誓要給他幸福的生活的,她怎么能死呢。 鄭胖子原名鄭博硯,是京城鄭國公的嫡長孫,前兩年母親去世,父親娶了繼妻,鄭博硯變的囂張跋扈,身體從小正太變成了胖子。 其實鄭博硯已經不是原來的鄭博硯了,他也重生了,前世他知道繼母想殺自己,就故意不學無術,整日逗狗遛鳥,果然繼母見自己沒有威脅,就任由自己發(fā)展。 再后來,他娶了煙姐兒,煙姐兒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從街上回來,買些小玩意想哄煙姐兒和兒子開心,看見煙姐兒抱著兒子跪在繼母跟前,他心痛的不能自已。 老賤人竟然為難他的煙姐兒,他上前跟老賤人理論,并說了一些狠話,老賤人才把煙姐兒放了。 鄭博硯雖然把煙姐兒母子救了,可是老賤人懷恨在心,竟然派人把自己打死了,謊稱自己是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被人打死的,在他臨死時聽見那些人說的話。 說自己早該死了,礙夫人的眼,還說夫人心善,要是在他小的時候發(fā)發(fā)狠心把他弄死,什么事都沒有了。 鄭博硯不甘心,他怕煙姐兒和兒子沒有人保護,被老賤人欺負,他后悔沒有聽煙姐兒的話,出府單過,他更后悔,這些年無所事事浪費青春,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 他死后的靈魂被鎖在鄭國公府,看見煙姐兒領著兒子被人欺凌,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他的心在滴血,他的煙姐兒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那些人真可惡,尤其是老賤人。 他戾氣越來越重,在一個風暴雨的晚上,他見老賤人找煙姐兒的麻煩,上前掐住了老賤人的脖子,見老賤人驚恐的看著自己,鄭博硯的眼睛越來越紅,最后一道雷劈了下來,幸虧他閃躲及時,只是受了傷,不然會灰飛煙滅。 可恨老賤人沒有死。 第二天老賤人就找了得到得道高僧做了法事,自己轉眼就回到了小時候,他看見到自己變的柔軟胖乎乎的小手時,他才確信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鎮(zhèn)北侯府找煙姐兒。 可是一打聽才知道,煙姐兒與她母親葬身火海了,鄭博硯不信,他要找到煙姐兒,給她幸福,這一生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好好學習,最好考個功名,然后寵煙姐兒。 “你怎么跑出來了,快回去吧,不然你家人該擔心了!”華大人慈愛看著鄭博硯道。 “我不回去,他們才不會擔心我呢?華爺爺您就讓我跟著你們吧,不然我就只能流落街頭了?!编嵅┏幙蓱z兮兮的說。 “華大人就讓他跟著吧,我看這小胖子挺順眼?!蓖匕舞钜娻嵅┏幠抗馇宄?,應該不是什么壞孩子,想跟著就跟著吧,如果家溫暖的話,鄭博硯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華大人為難的看著拓拔桀張張嘴想說什么,最后什么也沒有說,讓鄭博硯上了自己的馬車。 拓拔桀讓華家人換馬車,他們現在回京城,在京城給華如風解毒,然后從北城門去燕山。 華大人說不用了,如風的毒已經解了,他們一路上備了不少藥丸。 拓拔桀了然,華家應該有秘藥,當即點頭上馬車,等所有的人都準備好了,他駕馬車帶人離開。 他們返回京城,又從京城離開北上。 鎮(zhèn)北侯府里 鎮(zhèn)北侯怒氣沖沖的看著回來稟報的人,怦的一聲,茶杯直接落在跪著的人面前。 那人驚恐道:“請侯爺恕罪,華大人身邊除了華如風外,還有一個大胡子,此人功夫了得,咱們的人都折在他手上?!?/br> “大胡子?”鎮(zhèn)北侯沉思道,“華旭年老匹夫是文官出身,府上會功夫的人本身就不多,除了華如風那小子董些皮毛,究竟是誰,功夫如此高?竟然殺了咱們府上好幾個死士?!?/br> “這個屬下不知?!蹦侨巳鐚嵒卮鸬馈?/br> “下去吧?!辨?zhèn)北侯擺手道,等那人消失不見了,鎮(zhèn)北侯咬牙切齒道,“華旭年這事,沒完。你想過田園生活,老夫偏偏不如你的意?!?/br> 鎮(zhèn)北侯覺得華旭年應該回江南老家了,他應該找人給他使些絆子,不然六萬兩銀子虧的慌。 大夫人也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怒罵廢物,連個女人和孩子都打不過,要他們有什么用。 幾人大喊夫人饒命,大夫人更是火氣沖天,怒罵一聲滾,幾人嚇得屁滾尿流的離開。 “華府,咱們等著瞧。”大夫人心疼六萬兩銀子,華府不就是覺得得了太后的寵,看太后百年之后,華府還能不能像那天那樣強勢,早晚她要把六萬兩銀子一個子都不少的拿回來。 華府的人不知道鎮(zhèn)北侯府發(fā)生的一切,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里,兩條瘋狗而已。 拓拔桀架著馬車快速前行,他想在年底趕回李家村,去年都沒有和兒子一起過年,今年他想和兒子一起過年。 越往北天氣越冷了,華夫人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聽著外面北風呼呼的吹,擔心道:“這天可真冷,不知道惠兒和三個孩子怎么樣了。到了李家村,咱們能受得了這樣的天氣嗎?” “放心吧,到了下一個鎮(zhèn)子,咱們買些火爐放車上,錦兒不是說了嗎,屋里有炕,暖和的很?!比A大人安慰華夫人道,他覺得自己一時任性了,出門在外才知道日子有多難,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唉,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華夫人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嘆氣了?!?/br> “希望幾個孩子都能好,此次辭官,我考慮了很久,京城黨羽紛爭厲害,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太平,咱們不趟這渾水了。”華大人道。 華夫人看著華大人道:“都聽你的。你上哪里去,我們都跟著你?!?/br> 華大人沒有說什么,拓跋桀開口了,道:“華大人放心,總有一天,您會披著一身的榮耀回京城的?!?/br> 華大人的女兒是華如錦,她種出了高產的糧食,若推廣到大圣朝,能讓百姓安居樂業(yè),這是何等的功績,華大人育女有功,肯定會榮耀門庭。 “老夫年紀大了,什么榮耀不榮耀的,都不想了,就想兒孫們平安一世就可以了。”華大人平淡的說,經歷生死有什么看不開的。 拓跋桀駕著車剛想說些什么,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那人一身短衣馬靴打扮,秀發(fā)高高豎起,騎著與颶風一樣的馬,有些英姿颯爽的感覺。 拓跋桀皺眉,她不是應該在李家村嗎,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她身后一個人都沒有,難道她知道了京城發(fā)生的事情,想去京城嗎。 “夫人這是去哪里?”拓跋桀等人走近了禮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