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沉浮你懷中、穿成逃跑小知青、求求你了!我們這是個戀愛游戲、金絲雀上位手冊、昨夜情、魔物的歡樂生活、偏寵、被迫和帝國元帥聯姻后、浮圖塔、丹青風水畫師
蕭彧抽出手來拍拍他的手背:“所以你要教育好你的徒弟?!?/br> 裴凜之嘆息:“我又能教多久呢,他也不跟我們去廣州?!?/br> 他們離開之后,居巖會留下來跟著關山學武,讀書還是在學塾。雖然居巖很想跟著蕭彧一起去廣州,但居默哪里放心侄兒跑到島外去。 對他來說,島外就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可怕世界,而且居巖如果跟了過去,還有點當人質的意味。 蕭彧知道居默的顧慮,不愿意將剛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給摧毀了,便沒有強求。這次去賽人寨,他還有些別的想法要跟居默提。 “他跟著關山也差不多。學的又是漢人的詩書禮樂,應該能夠教化?!笔拸獙@個還比較樂觀。 裴凜之說:“希望如此?!?/br> 吉海在外面叫:“陛下,該用飯了。” 蕭彧聽見吉海管自己叫陛下,朝裴凜之做了個鬼臉:“我還是喜歡大家管我叫郎君?!?/br> 裴凜之露出寵溺的笑容:“不管是陛下還是郎君,在大家心目中,你都是他們最敬重的人。” 夜里睡覺的時候,賴峰試圖將阿平帶走,自己來照顧。 蕭彧沒讓:“還是跟著我吧,我們都已經習慣了,不用再換來換去,對孩子也不好?!?/br> 賴峰說:“我擔心他會影響陛下休息。” “無妨,沒有他,我未必睡得安穩(wěn)呢?!笔拸f的是事實,現在讓他一個人睡,他真有點孤衾難免,心里總感覺不踏實。 阿平跟著蕭彧睡,裴凜之自然也會跟他們一起睡,盡管阿平已經不用半夜起來撒尿了,但兩人都心照不宣,從不提這事。 第二日,裴凜之親自陪著蕭彧去了龍虎山。居默正好在崖州參加蕭彧的登基典禮,便一起回去。 蕭繇聽說他們要去龍虎山,閑得無聊的他非吵著要一起去。 最后出行的時候,除了賴峰數人,還帶了一大隊護衛(wèi),誰讓蕭彧蕭繇都去了,連阿平都跟著一起去了。 蕭彧第一次感覺到身居高位的不自在,他懷念以前的生活,跟裴凜之二人一馬輕裝出行,去哪兒都不擔心。哪像現在,前呼后擁的,想低調都不行。 他們一出門,就被城中百姓發(fā)現了,大家都好奇地看著,甚至還有人跟了上來,皇帝陛下這是要去哪里啊。 好在都是騎馬坐車,等出了城,打馬催促,便將看熱鬧的人給甩下了。 蕭彧與居默坐在馬車中,與他聊著天:“居寨主有沒有想過送寨中的孩子去城里讀書?” 居默詫異地抬頭看著他:“跟阿巖一樣?” 蕭彧點頭:“差不多,或者去白沙村上學也行。問一問寨中有沒有想送孩子出來讀書的,大家集中到一處,租個房子,再安排一兩個大人,過來照顧孩子們的衣食起居?!?/br> 居默這幾年跟蕭彧和外界接觸得多了,知道只有向外面看齊,才能真正改善族人的生活。 否則世代都打獵為生,只會越來越窮,畢竟隨著族人的增多,獵物會越來越少,到最后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 居默說:“我回去同寨子的人商量一下,若是有愿意送孩子上學的,便一起結伴搬過來?!?/br> 蕭彧微笑著點頭:“當是這樣,只有走出來,生活才會越來越好。就好比我想賺更多的錢,就會想到開船去海外??偠灾?,不能固守在一處,否則就永遠不會改變和進步?!?/br> “陛下說得有道理。”居默頷首。 蕭彧說:“以后等居巖大點了,你可以帶他來廣州看一看,番禺城要比崖州城更為繁華。” 居默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出島,嘴上答應:“若是有機會,一定會去的。” 蕭彧又說:“崖州賽人眾多,像你們這樣的寨子也很多,我希望他們也能像你們一樣,愿意接納外面的世界。若是有機會,居寨主愿意幫助一下你們的賽人同胞嗎?” 居默微愣:“陛下的意思是?” 蕭彧說:“我的意思是,要是條件許可,希望其他寨子的賽人也能種茶制茶。種好的茶葉可以賣給我們?!?/br> 居默說:“可以,回頭我去別的寨子問一問有沒有愿意種茶葉的。” 蕭彧笑起來:“那就太感謝居寨主了?!本幽プ鲞@事要比官府去做這事更容易。 自古至今,民族問題都是國家治理的重大問題。 賽人是崖州穩(wěn)定的一大隱患,要解決賽人的問題,首先得解決物質方面的,只有改善了賽人的生活水平,讓他們感受了真切的變化,他們才會認可自己這個政權的統(tǒng)治。 居默的寨子就是典型的例子,從未認可過官府的居默,居然同意讓自己的族人來參軍,并且來參加自己的登基典禮,稱自己為陛下。這說明他已經接受了這任官府。 龍虎山鐵礦礦脈遠比蕭彧期待的還要大,而且含鐵量高,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地處深山,鐵器運載出來太不便利了。 蕭彧想過要修路,但沒有火藥爆破,光靠人力去挖,這將會是一個浩大艱巨的工程。 目前只能將原來的山道拓寬一點,能夠行馬。用騾馬將鐵礦、鐵器馱出山來,否則光靠人力背馱出來,不知道要累死多少人。 蕭繇見到這么大的鐵礦,激動得手舞足蹈:“哈哈,皇兄,你藏得可真深哪!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半點口風都沒透露。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好你個蕭祎,等著瞧吧,你的死期不遠了!” 打仗不僅需要大量的人力,更需要大量的兵器。而兵器,歷來都是戰(zhàn)斗力的關鍵,所以不管是哪個朝代,對鐵的管控都極其嚴格。 這也是周冠英輕敵的原因,他不認為崖州軍的戰(zhàn)斗力能有多強,就算是能擴充士卒,也找不到足夠的武器。打仗沒有武器靠rou搏嗎? 但他沒有料到的是,蕭彧早就發(fā)現了鐵礦,并且鍛造了足夠的兵器,甚至將士們還都裝備上了鐵鎧甲和皮鎧甲,裝備比交州軍還好。 所以交州軍在這次戰(zhàn)爭中一敗涂地,周冠英是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輸的。 蕭繇之所以這么高興,也就是這個原因,有了鐵礦,就意味著完全不用擔心兵器,每擴充的一個兵力都是實打實的戰(zhàn)斗力。 他們就有了跟蕭祎正面作戰(zhàn)的資本。 第93章 番禺 治平元年十一月初五, 蕭彧登上了廣州水師的戰(zhàn)船,出發(fā)去番禺。 船緩緩駛離海岸, 蕭彧立在船頭,送行的百姓一聲聲挽留逐漸遠去,他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此去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登上這片熱土。 他熱愛這片土地,對這里充滿了留戀不舍,但也知道,他身后的那片遼闊土地,才是更需要耕耘的土地。 這次離開崖州,蕭彧帶走的人并不多,除了裴凜之、閔翀、賴峰與向陽,還有阿平、吉海兄妹、孟思歸與小春,以及青悠霜落姐妹。 此外還有裴凜之為他精心挑選的一支護衛(wèi)隊, 主要是從白沙村和當初閔翀去北邊買回的家仆中選的,他們以后就會是蕭彧的護衛(wèi)。 余下的人都留在了崖州, 畢竟崖州也需要好好經營。 蕭彧從崖州帶走了不少東西,包括從海外帶回來的各種作物的種子以及他親手培育出來的雜交水稻種子。 這一季種下去的雜交水稻還沒有收割,他已經托付給了可靠的人, 囑咐待收獲之后, 便做好記錄,并將一半稻谷送到番禺來。 以后將會在崖州與廣州兩地進行雜交水稻試驗,等到水稻種子的特性穩(wěn)定下來,就挑選最佳的稻種在崖州與廣州兩地大面積推廣種植。 一日后,水師船只進入珠江。船逆流而上, 兩個多時辰后, 終于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番禺城外, 閔翀早就開了最快的樓船先到了廣州,安排駐守在城內的將士們出來迎接。 城內的百姓看著如此浩大的陣仗,都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駐足觀望,這是來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蕭彧不是沒有來過廣州,但跟他記憶中那個廣州沒有一處能夠重逢的,就連珠江,都跟他記憶中的不一樣,原來珠江竟還有這么清澈的時候。 番禺城相較于崖州來說,已經是一座大城市了,城內住戶已經超過八千戶,是整個嶺南地區(qū)最為繁華的城市。不過就算戶均人口多,番禺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萬人。 蕭彧從閔翀這里得知番禺人數的時候,也是意外了一把,不過一個番禺城的人口就接近整個崖州的人口,也算是很繁華了。 慢慢來吧,發(fā)展人口才是硬道理。 蕭彧從船上下來,上了閔翀為他準備的六馬車,直奔刺史府而去。 “上次過來,就讓人將刺史府騰出來了。吉山早已著人打掃干凈了,能換的都換了,只等陛下入住?!遍h翀說。 吉山上次跟著閔翀過來之后,就沒再回去,被留在番禺駐守,所以他沒參加過蕭彧的登基典禮。 蕭彧問:“那原來刺史府的人呢?” 閔翀說:“被安置到了別處,著人看著呢,等陛下過來發(fā)落他們?!?/br> 以前趙侖帶來的人全是裴凜之處置的,至于怎么處置,蕭彧從沒過問。 趙侖的立場和王啟不一樣,趙侖是要殺他的仇人,而王啟則是不愿意歸順他的前朝官員,處理的方法自然不能一樣。 番禺城規(guī)劃明顯要比崖州城合理多了,屋舍儼然,鱗次櫛比,非常繁華,城內的主干道是用碎石鋪就的,只是許多地方已經被車馬壓得坑坑洼洼了,也沒人填。 馬車行走其上,根本無法避開這些坑洼,顛簸得實在難受。阿平坐在蕭彧懷里,不舒服地扭了扭身體:“郎君,想吐。” 這孩子坐了一天多船,剛開始還挺興奮,后來被海浪顛得暈船了,吐得七葷八素的。還是孟思歸給他弄了個簡單的方子,讓他睡了一路,快上岸時才醒來,沒想到剛上岸又被顛得想吐了。 蕭彧連忙對趕馬的賴峰說:“賴峰,走慢點,車子顛得厲害,阿平要吐了?!?/br> 賴峰趕緊一拉馬韁繩,放慢了車速。 一旁騎馬隨行的裴凜之說:“陛下可要騎馬?” 蕭彧看了一下坑坑洼洼的路面:“也好?!?/br> 裴凜之讓賴峰將車停下來,然后將蕭彧直接從馬車上拉到自己身前,又將阿平一手抓過來,放在蕭彧身前:“坐穩(wěn)了啊,要走了?!?/br> 阿平特別愛騎馬,一上同樣顛簸的馬背,他頓時就不吐了,興奮得小臉通紅。 孟思歸見蕭彧和阿平不坐馬車,也在馬車上坐不住了,提議說:“師兄,我們下去走吧,這馬車坐得太遭罪了。這破路怎么比咱們崖州的還爛啊。”他顯然忘記不久之前,崖州城的路還不如這個呢。 吉海沒說話,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以行動來支持孟思歸的提議。 坐在后面馬車上幾個姑娘看見前面馬車上的人都下去了,有些羨慕,她們也想下去走。 魚兒和小春練過武還好,但青悠和霜落的腳力是絕對不跟不上馬車速度的,她們央求兩個小丫頭別下去,陪她們一起坐車。魚兒和小春無奈,只得陪著兩個jiejie一起坐車。 幾個姑娘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色,一邊興奮地討論著:“番禺城好大啊,沒有看到茅草房,比崖州人有錢。” “哇,天都快黑了,街邊還有那么多店鋪都開著呢。果然要比崖州繁華多了?!鼻嘤茋K嘖稱贊,崖州是一到晚間除了青樓基本不會有店鋪開門的,青樓取締后,晚上基本就沒有開門的店鋪了。 “哎喲!”隨著一個顛簸,魚兒伸手揉著自己被磕到的后腦勺,“番禺是挺好,可路怎么這么破,還不如我們崖州呢?!?/br> 霜落笑著說:“這倒是。不過我覺得用不了多久,番禺的路就會平整了,陛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br> “那是,咱們陛下從來都是說做就做的人?!鼻嘤乞湴恋卣f。 “陛下來了番禺,那就是番禺人民的福氣?!毙〈赫f。 番禺也不大,蕭彧騎馬很快就到了刺史府,刺史府中負責接待的全都是熟面孔,是閔翀之前帶過來的崖州水師。 見到蕭彧,眾人紛紛下跪行禮:“參見陛下!” 裴凜之從馬上跳下來,一把將蕭彧連點阿平一齊抱了下來。 蕭彧整了整衣服,笑著說:“都起來吧,誰教你們的。我在崖州就說過了,以后誰見了我也不必下跪,我這里是不興跪禮的?!?/br> 眾人面面相覷,緊隨他們身后過來的閔翀說:“陛下既然這么說了,那就聽他的吧,不必行跪禮?!?/br> 吉山帶頭站了起來:“陛下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已經非常累了,我們已經備好了熱水,先去沐浴吧。沐浴之后就可以吃飯了。”